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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沙船正式进入吴州地界,凭借船头那面象征漕帮的旗帜,他们甚至没出示路引,就顺顺利利坐船地进了城。
江南与大江以北仿佛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江北粗犷,江南婉约。
目光所及之处,粉墙黛瓦,小桥流水,烟雨朦胧,河岸边烟柳掩映,别有一种舒适惬意、静谧优雅的氛围,让人心驰神往。
沙船停在了望城码头。
望城是江南大城,码头上热闹非凡,不仅停靠着南北往来的商船、漕船、客船,也聚集着来码头迎接亲友的百姓,熙熙攘攘,一片繁华的景象。
坐了那么久的船,两脚终于再次脚踏实地地踩在岸边的地面上,让一众北方人都呼出了一口气,有种格外踏实的感觉。
除了虞家的那头驴,其它的马匹、马车在他们上船前都被变卖了,由游三哥帮着折换成了现银。
“父亲,”二老爷裴淮下了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请示裴敬衍,“我们是不是先去骡马市买几匹马,还有马车代步?”
后方的传来了轻缓的轮椅滚动声,裴敬衍闻声看了看轮椅上的裴锦之,拈须道:“我和锦之商量过了,我们去长风镖局吧。”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皆是一惊,有人默默地瞟向李班头等衙差。
李班头很有自知之明地装聋作哑,他身上有朝廷的公文又怎么样,这里早就不是他说了算。
想苟命,最好是乖乖听话,不要和裴少将军作对得好。
裴旭之推着裴锦之的轮椅停在了裴敬衍身边,裴锦之微微一笑,温声道:“长风镖局在江南素有名望,由他们沿途护送,安排路线,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裴淮与裴治面面相看,虽然承认裴锦之说得有理,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感觉老父似把他们兄弟当了外人,有什么事只与裴锦之商量,甚至懒得提前告知他们。
明明他们才是他的儿子,将来要给他养老送终的。
两兄弟不由沉下了脸,而其他人大都是喜出望外。
虞大德兴奋地问虞似道:“阿四叔,长风镖局是传说中那个江南第一镖局吗?”
“我从前听堂爷爷说,长风镖局的镖师个个武艺超群,能以一敌十,奚镖头还是从少林寺出来的。是不是?”
虞似点点头:“镖局创立三十年来,还从未丢过镖。”
听他们这么一说,其他人更欢喜了。
有长风镖局的镖师一路保驾护航,他们这一路去岭南,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连裴家二房、三房的人都露出了释然之色,暗道:有了长风镖局护送他们,那么孙晋鹏怕也拿他们束手无策。
江南可不是他们孙家的地盘。
浑身都是酸臭味的孙浩宇被人提溜着后领,像死猪似的拖了出来,闻言,他面如死灰。
他从一开始觉得伯父一定会立即来救他,到现在,身心俱乏,已经不敢抱有这种奢望了。
伯父是不要他了吧?
绝望、饥饿、虚脱之下,孙浩宇两眼一翻,脱力地晕厥了过去。
楚蓁捏着鼻子轻飘飘地自他身边走过,裴小九学着楚蓁的样子也捏着鼻子,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
他身后是虞昭昭和姣姣,四人从高到矮鱼贯地下了船,全都捏着鼻尖,一副嫌弃的样子,看得谢氏与裴如丹忍俊不禁。
“祖父,娘,”楚蓁径直地走到了裴敬衍与谢氏跟前,含笑道,“我和晚晚要去一趟打铁铺。”
她与虞似、虞晚晚这几天都在研究改进火绳枪的事,她对枪械不算精通,只是从前看过一些文章提及燧发枪的原理,能在大致的方向上提点两句,但在具体的细节上,还是要靠虞家叔侄。
小厮闲云笑眯眯地也走了过来,拱手行礼:“裴老太爷,这望城小的很熟,您放心。”
他又转头对楚蓁说:“大小姐,望城最好的打铁铺在城西的四柳巷,小的领您和虞小姐过去。”
他们现在没马了,只好又辛苦驴儿给他们拉车,闲云帮着两个姑娘赶车,驴儿脖子上的铜铃铛一路叮咚作响。
黑鹰也跟了过来,就飞在驴车的上方,自高空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闲云赶着驴车穿过几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就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口,指了指巷子深处说:“那里就是赵家铁铺,大小姐,您别看铺子不大,老赵头那可是望城最好的铁匠。”
三人还没走到铁铺门口,便听见里头一阵叮叮咚咚的打铁声。
这家铁铺的确不大,也就老赵头父子两个铁匠而已,地上堆着一筐筐的铁矿以及一些打好的铁具,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里头不仅嘈杂,而且还热,铁炉释放的热量让这里比六月的夏天还要炎热。
“赵师傅,这个你们能做吗?”虞晚晚仿佛全然感受不到炎热,把图纸掏出来拿给老赵头看。
老赵头皱了皱花白的眉毛,狐疑地看了看闲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铁管。”闲云半点也不心虚地说道,给老赵头的袖子里塞了个银锭子。
老赵头掂了掂袖子,乐了,大言不惭道:“我这儿就没什么不能做的。”
虞晚晚神采奕奕地与老赵头父子俩细说起了图纸,而楚蓁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了,干脆驾着小毛驴去巷子口等她了。
这才一会儿功夫,巷子口便是一片嘈杂,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
楚蓁轻轻地“吁”了一声,驱使毛驴慢慢地踱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些围观的路人围的是巷子旁的一家医馆。
“走走走!”一个中年男子没好气地嚷着,“这人都死了,还往我们医馆抬,你这小孩是什么道理?”
“我义父才没死呢。”少年粗噶的公鸭嗓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高亢,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他还有气息,也有脉搏。你们仁心堂真是庸医!”
“他这是‘尸厥’,跟死人也没两样了。”中年男子不耐地拔高了嗓门,满满的嫌恶,“你把一个活死人送来,是不是想讹我们仁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