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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的手指按在白发男子的左腕上,低低地念念有词:“脉来壅滞不利……其象似涩者,为气滞不降之候。”
“他可是头部受过外伤,脑内有淤血不散,导致时常头痛头晕?”
“对对对。”黑衣少年双眸发亮地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扶住他义父,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失殆尽。
这些年,他陪着义父走遍大江南北,也看过不少知名的大夫,每个人都对义父的头痛症束手无策。
他们还曾去过上清观求医,可惜观中医术最高明的凌霄道长这两年外出云游,行踪不明,连上清观的观主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人只凭把脉就把义父的症状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少年正色道:“我义父很多年前出过意外,头部受了重伤,这些年一直被头痛症所扰,尤其是每逢雷雨天。”
“前几天,义父因为听到两声巨响,头痛症又发作了,我才带他来仁心堂求医,没想到那个庸医给义父施了针后,反而还加剧了他的症状,害得他头痛欲裂。”
“小姐姐,你可是懂医术,你能治好我义父吗?”
少年睁着一双寒星似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楚蓁,又化身成了可爱无害的黑猫崽子。
楚蓁收回了探脉的手,在少年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葱白般的食指点了点一侧太阳穴,又道:“人体最复杂、最神秘的器官就是大脑,不似那些外伤直接明了。”
“哪怕他脑子里的淤血化去了,脑部也可能留下永远无法恢复的伤害。”
“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我可以为他施针缓解头痛,再给他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
“要吗?”
楚蓁笑眯眯地看着黑衣少年,余光瞥了一眼闲云手里的那支两百年的老参。
她是大夫,不会白收人诊金的。
少年略有几分犹豫,虽然方才这位姑娘说的关于义父的症状都对了,可他们素不相识,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医术到底如何。
万一她像仁心堂的大夫一样,把义父越治越重了呢。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楚蓁没有催促。
在治病这件事上,她的大原则是两厢情愿,通常不会强人所难。
街上那些围观的路人见这出闹剧似是散场了,便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上渐渐空旷了起来。
钱管事站在仁心堂的大门口,面沉如水地望着黑衣少年的背影,压低声音对着伙计吩咐道:“你去府衙报官,就说有人来仁心堂闹事,不仅毁了匾额,还抢了我们一支两百年的老参。”
“记得告诉衙门,那小子会点武艺,让他们多带几个人。”
钱管事眼神阴鸷,写满了恶意。
“我这就去。”伙计点点头,探头也朝黑衣少年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快步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去了,消失在了往来的人流中。
“楚姐姐,”另一边,虞晚晚从巷子深处疾步走来,手里捏着那叠图纸,蹙着眉头说,“赵师傅说,他最快也要两天时间才能打好我们要的东西……可我们明早就要离开望城了。”
楚蓁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那我们出双倍。”
“赵师傅说,十倍也不成。”虞晚晚纤瘦的肩膀耷拉了下去,蔫哒哒的。
这要是从前在虞家村,他们家里就有打铁房,器具齐全,她和叔父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不必求人。
黑衣少年闻声朝虞晚晚看去,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却在看到她手上的那叠图纸时,视线凝滞了片刻,眯了眯眼。
“咳咳。”闲云清了清嗓子,觉得终于轮到他出场的时候了,笑眯眯地挺了挺单薄的胸膛,“大小姐,这件事就交给小的吧。”
“小的留在望城替您和虞小姐监工,等老赵头这边完工了,小的再快马加鞭地去追大小姐,肯定能在闽州赶上大小姐的。”
闲云自觉这次的差事办得相当漂亮,等来日公子知道了,肯定要记他一功的,连他那个就知道损他的大哥都得夸他的。
楚蓁略一沉吟: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他们这一路南下,怕都没办法在一个地方久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楚蓁果断地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那我去和赵师傅说。”虞晚晚乐了,笑眯了眼,拎着裙子又风风火火地调头往赵家铁铺的方向跑。
楚蓁莞尔。
“小姐姐,”这时,后头的黑衣少年冷不丁地说道,“劳烦你帮我医治我义父。”
这一下,楚蓁眼里掠过了一丝意外。
她看得出这少年防心很重,本以为他八九成是不会同意由她来为他义父施针的。
楚蓁并未纠结于此,指了指自家的驴车说:“先把你义父放车上吧,我来为他施针。”
“好。”话落的同时,少年轻轻松松地抬臂将那昏迷不醒的白发男子拦腰抱起,安置到了驴车上。
点了根蜡烛后,楚蓁就自袖袋中摸出了那套从无虚道长那里薅来的银针,将针包展开后,取了一根银针在火苗里烧了烧。
第一针先扎入男子的百会穴。
接着,她又在百会穴、左右太阳穴、头维穴、四神聪穴、风池穴、风府穴等穴位一一下针,神情动作从容不迫。
有种胸有成竹的淡定和果敢。
一旁,扶着白发男子的黑衣少年一眨不眨地看着,屏息以待。
没一会儿,十八根银针便扎满了那白发男子的头颅,露在皮肤外面的一截银针微微颤颤。
楚蓁吹熄了烛火,取了个沙漏计时,又随手拉开了驴车一侧的窗帘。
“一盏茶后拔针。”
窗帘掀起后,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口轻柔地洒在白发男子的脸上,无一根杂色的白发半束半披,皮肤白皙如玉,轮廓鲜明,看着就像一尊冰冷的冰雕般,不似真人。
楚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地随口问少年道:“小公子,你义父到底多大了?”
她越看他这义父的年纪越迷。
“不知道。”黑衣少年摇了摇头,目光仍是死死地盯着他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