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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怎么可能连自己义父的年纪都不知道!
闲云觉得少年只是不想回答而已,趁着楚蓁没留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目不斜视的少年根本没接受到这个眼神,让闲云瞪了个寂寞。
阳光下,沙漏里的细沙一点点地从上面的琉璃球缓慢地流泻而下……
一盏茶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楚蓁动作飞快地一一收了那些银针,当她收了最后一根银针,想问少年能不能叫醒他义父时,就见白发男子下垂的眼睫微动,眼帘轻颤。
他徐徐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瞳有一瞬间的迷蒙。
伸手按了按额头,那宽大的袖口随之垂下,潇洒随性的动作有种不经意的优雅,顾盼间,透着几分狂狷,几分放任不羁。
“义父,您觉得怎么样?”黑衣少年紧张地看着白发男子问道,正襟危坐地跪坐在驴车的车板上。
白发男子揉了下太阳穴后,就放下了手。
一双狭长优美的狐狸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湛然若神,仿若那流光四溢的墨玉。
浓黑如墨,此间最美。
“我……”白发男子微微地往一侧歪了下头,长长的银发随之倾泻而下,他惊讶地扬了下长眉,“头不痛了。”
楚蓁心中暗叹:这记“歪头杀”绝了,居然半点不违和。
“太好了!”少年眸中绽放出异常明亮的光彩,又对楚蓁说,“小姐姐,烦扰你给我义父开张方子。”
小姐姐?白发男子怔了怔,清隽的面庞上露出一种仿佛自家猫崽子被人拐走的微妙表情。
他才睡了一觉,这孩子怎么就染上了随处认姐姐的毛病。
楚蓁从笔盒里摸出了一支鹅毛笔,笔尖沾了沾墨水,只略一沉凝,便“刷刷刷”地写起了方子,下笔如有神。
虽然这段日子在船上,她也天天跟着裴小九一起练大字,被裴敬衍、裴锦之两个书法大家指点了一番,可终究还是摸不惯毛笔。
她和虞晚晚一样更喜欢用炭笔或者鹅毛笔。
白发男子静静地凝视着少女精致无瑕的侧颜,心头淌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有种难以言说的柔软,让他很想摸摸她的头。
要不,他养只猫崽子吧?
长毛的那种。
白发男子出神地想,下一刻,注意力又被窗外掠过的一头黑鹰吸引,黑鹰展翅划过,给了他一个示威的冰冷眼神。
白发男子却愉快地笑了,眉目间露出一丝兴味,赞道:“小丫头,这是你的鹰吗?”
“不是我的鹰。”收了笔的楚蓁直觉地反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是别人的鹰。”
言下之意是,她与鹰是一伙的。
“是头好鹰,养得不错。”白发男子轻笑着又赞了一句,原本带着几分冷峻的眉眼此时变得柔和了几分。
楚蓁检查完了方子,便抬起头,对自己开的方子十分满意,往少年手里一塞。
“每日一剂,煎两次服用,先吃上十天吧。”
这是她结合两世所学开的方,把这段日子读的那几箱子医书,融会贯通地融进了这张方子里。
她虽不能保证治愈对方,却也有自信病人的头痛症会有所缓解。
本来十天后,她应该再帮他复诊的,可惜,她明天就要离开望城了。
父子俩揣上方子一前一后地下了驴车,这时候,办完了事的虞晚晚也回来了,步履生风,容光焕发。
“楚姐姐,我和赵师傅说好了,大后天一早让闲云来这里取货。”虞晚晚兴奋地对着驴车里的楚蓁说道,此时才注意到了黑衣少年与白发男子,好奇地看了看两人,就收回了目光。
黑衣少年两耳动了动,附耳对白发男子小声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
白发男子眼底掠过一抹冷芒,一闪而逝,默契地对着少年使了个眼色。
他面上依旧笑如春风,随意地朝着楚蓁拱了拱手:“小丫头,有缘再见。”
楚蓁透过窗口挥挥手,算是作别。
待虞晚晚上了驴车后,坐上车夫位的闲云便对着空气挥动了下鞭子,驱使毛驴“哒哒哒”地离开了。
驴车越走越快,驶出一段距离后,虞晚晚忍不住回头朝那风姿隽爽的白发男子看了一眼,小小声地对楚蓁说:“楚姐姐,这大叔瞧着……似乎有点眼熟。”
奇怪了?
她可以肯定从前应该没见过他,可为何会感觉莫名地眼熟呢。
楚蓁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也肯定原主没见过这人,毕竟这头白发太招摇了。
但是——
“我也觉得他有些面善。”
楚蓁掀开窗帘,去问前头赶车的闲云:“闲云,你觉得呢?”
“不觉得。”闲云用无比坚定的口吻说道,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虚:他其实有点脸盲,记不住人。
不过,大小姐的脸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闲云再次挥动鞭子,驱使毛驴走得快些,暗道:听他娘说,有些可以当人爹的大叔仗着有点银子权势或者有张漂亮脸孔,最喜欢骗小姑娘了。他们大小姐还是离那怪大叔远点得好。
后方的巷子口,白发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驴车离开的方向。
瑟瑟秋风吹拂着他身上的青色道袍,那宽大的袖子与长长的银发翻飞着,别有一种月白风清的风华。
“义父,解决了。”黑衣少年从斜对面的一条胡同里走了出来,摸出一方帕子,嫌恶地擦掉了手指间的血迹,“那两个跟着小姐姐的人,穿着皂靴,配着腰刀,看身手,应该是军中之人。”
白发男子轻轻“哦”了一声,下巴微抬,又转向了西北方,不远处,一头灰褐色的猎隼展翅高飞。
“义父,要把这头隼也解决了吗?”黑衣少年问。
父子俩说话间,后方的街道传来一阵喧哗声。
仁心堂的伙计带着十几个衙差气势汹汹地来了,激动地指着少年说:“是他!”
“就是他,不仅来我们仁心堂捣乱伤人,还抢了我们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