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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随风凑过脸,好奇地打量着楚蓁,啧了两声:“义父还要骗我说,他没收过义女。”
“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
楚蓁不知他是哪里得出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结论,无语地摇头:“我不是你义父的义女。”
什么义父义女的,怪拗口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易随风背着手,下巴一昂,一副“你别想骗过我”的傲娇样。
“叔父,这边这边。”虞晚晚的声音恰在这时响起,伴着急促的脚步声,“易随风就在这边!”
虞晚晚疾步匆匆地带着虞似朝这边跑了过来,虞似的脸上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直冲到了楚蓁身边。
“小随风,”虞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易随风,激动得面颊微红,“你就是师父说的小随风,都长这么大了!”
“我是虞似,师父他老人家可有跟你提过我?”
易随风在听到“小随风”这三个字时,眼角微微地抽了抽,差点没拍拍屁股走人,但按捺住了。
他掀了掀眼皮,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地想了起来:“虞似……原来是虞师兄啊。”
“原来真的不是义女啊……”他似是有些失望地看向了楚蓁,又想到了什么,眼睛闪闪发亮,“那你是不是我……”
师侄?
“不是。”楚蓁读懂了他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妄想,空闲的那只手指向了虞晚晚,“这是你虞师侄。”
虞似连连点头,乐呵呵地对虞晚晚招招手:“晚晚,快来见过你小师叔。”
虞晚晚莫名就多了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长辈,但还是乖乖地福了一礼:“小师叔。”
被人喊了一声“小师叔”,突然间升了辈分的易随风心情不错,往身上东掏掏,西摸摸,终于摸出了一把鞘上嵌满宝石的匕首,一把塞给了虞晚晚:“见面礼。”
虞晚晚看了眼叔父,见他点头,就收下了。
虞似急忙又问:“小随风,师父呢?”
易随风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古怪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又……走丢了。”
走丢?有那么一瞬,楚蓁几乎怀疑她听错了。
虞似先是失望,倒是半点不意外:“师父他还是老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易随风瞬间就觉得和他亲近了不少,忍不住就吐起苦水来:“明明是路痴,还不肯承认,我一个不留神,他就走没影了。”
虞似点点头,心有戚戚焉道:“当年我会在豫州老家碰到师父,其实也是他走错了方向,他本来是要去徐州的。”
“我就知道!”易随风撇撇嘴,“当初他与我说时,还非说什么临时改主意去了豫州。”
两人的话题一不小心就跑远了。
虞晚晚忙把走偏的话题给拉了回来:“叔父,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下师祖他老人家?”
耳听着这对叔侄左一个老人家右一个老人家,若非楚蓁亲眼见过易铭本人,知道此人其实正值壮年,怕是要信了。
楚蓁看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想了想,提议道:“干脆请林管家帮忙找人如何?”
“林管家对这建南城熟得很,只要易……先生不出城,人就丢不了。”
虞似眼睛一亮,但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林管家了?”
易随风觉得这主意不错,大方地允诺道:“小姐姐,要是你帮我找到义父,我再送你一朵灵芝。”
也不用楚蓁再吩咐,闲云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把林管家叫了过来。
林管家鼻尖嗅了嗅,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目光率先落在楚蓁手里的燧发枪上。
普通人也许认不出火枪,可林管家是陆家的管家,军中各式各样的武器都见过,立刻就判断出这把怪模怪样的东西是火枪。
话到嘴边,林管家注意到了易随风,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你!”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另一张俊美如画的面庞,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之前,好像听到这位易小公子喊那个人为“义父”。
“你认识他?”楚蓁好奇地随口问了林管家一句。
林管家定了定神,就笑容满面地说起此前易随风帮他抓小贼的事。
跟着,他咽了咽口水,语气略带几分艰涩地问道:“易小公子的义父,可是一个满头白发之人,年纪在四十上下?”
易随风点点头。
林管家下意识地看了看楚蓁,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表小姐既然认识那位易先生,表公子想必也是认识的,定是他因为见着了表小姐,想起了故人,才会看花了眼。
如此一想,林管家的心绪平稳了不少,笑着问易随风:“敢问易小公子,易先生身上可还有什么易辨识的东西,像是脸上的痣、伤疤什么的,我也好告诉府里的护卫。”
易随风想了想,眼睛一亮:“猫!”
猫?不止林管家一愣,其他人也都有些懵。
易随风解释道:“我义父前些日子刚捡了一只奶猫养,长毛玉面狸,大概两个月大小。他时常抱在怀里,那只猫今天还在他脸上挠了条血痕。”
他指了指左耳下的位置。
实际上,义父今天之所以会走丢,也是跟那只奶猫有关,奶猫被路边的一只狗吓到了,挠了义父一爪子后,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义父去追猫,他去追义父,他也就往街边的包子铺多瞟了一眼,义父就跑没影了。
反正这些细节也不重要。
虞似想了想,对着林管家补充道:“易先生好茶,也好美食,劳烦林管家令人多往城中的茶铺酒楼找找。”
林管家笑着应下,退了出去。
虞似没法在屋里干等着,就对侄女说:“晚晚,我也出去找找你师祖。”
“不仅是城中的茶楼酒楼,还有那些手艺人的铺子,书铺也得看看,师父很喜欢去书铺淘些孤本残本。”
闲云笑了,想起有一个地方挺符合虞似说的这些,道:“鼓西街那里倒是有不少木匠铺、铁匠铺、武器铺,还有卖西洋货的铺子。”
“鼓东街有好几家书铺,还有卖文房四宝的铺子。”
他这么一说,楚蓁倒是被挑起了一些兴致,想去看看那些武器铺子、西洋店以及书铺。
“我也去看看。”楚蓁道。
对她来说,找人倒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