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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旭之从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一跃而下,一手捞向那面军旗,另一手牵住了那匹马的缰绳,连人带马拖进了那条巷子里。
“二哥,你恢复了!”裴旭之目光灼灼地看着裴锦之,唇角压抑不住地翘了起来。
方才那一箭射得实在漂亮!
裴锦之活动了一下肩膀,叹道:“才七八成吧。”
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这段时间的荒废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巅峰。
与此同时,景川赶紧把那具尸体从马背上拖了下来,把尸体上的衣裳、头盔乃至鞋履统统扒了下来。
裴旭之又把副千长阿辽的衣物、盔甲等全都穿到了自己身上。
头盔对他来说略大了一分,盔檐投下的阴影掩住少年清澈的眸子。
裴锦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换上西凉士兵衣物的裴旭之,目光在他的头发上顿了顿,摸着下巴说:“还差一点。”
他伸出一根指头点点少年,“转过去。”
裴旭之便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转了过去。
裴锦之又理所当然地使唤着景川:“六师弟,给他编几根小辫子。”
景川下意识地看了看阿辽的尸体,这人半秃了顶,毛躁枯黄的头发披散在后脑,粗粗一数,至少编了七八根小辫子。
景川认命了,从袖子里掏出几根红绳,就麻利地给裴旭之编了几根小辫子,被撕扯到头发的裴旭之蹙了蹙眉,忍了。
片刻后,西北方便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叽里呱啦的西凉语,沈参将小心翼翼地探头往街道的尽头瞥了一眼,就知道是城内巡逻的西凉兵往这边来了。
收回视线后,沈参将忍不住对裴锦之道:“少将军,要不还是由末将去吧?”裴旭之毕竟太年轻了。
裴锦之摇了摇头:“一张会说西凉语的生面孔更合适。”
万一被人认出来的话,那么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生怕自己的任务被抢,裴旭之二话不说地骑上了那匹西凉马,双腿一夹,就策马从巷子里跑了出去,恰好与那队走来的巡逻兵交错而过。
留在巷子里的裴锦之等人目送裴旭之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目光又望向了东南方。
下一步是粮仓。
“我们走。”裴锦之一声令下,一行人就借着夜色遮掩往东南方潜行。
另一边,裴旭之不断挥动马鞭,目标明确地来到了位于城中央的元帅府。
大门上的匾额早就不复存在。
如今的元帅府是大当户府,里里外外都是西凉人。
裴旭之压抑着内心的愤慨,把马停在了府外,一手高举代表副千长的令牌,另一手拿着那面白色的军旗,以标准娴熟的西凉语嘶声喊道:“有敌袭,千长命我来见大当户。”
守门的西凉守卫看了他手中的令牌,就放他进去了,还有一人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此刻是子夜,但府内依然点着一盏盏灯笼,直指向了乌古烈的书房。
“这边走。”给裴旭之领路的西凉兵挎着刀,往前跑着。
裴旭之紧随其后,跑动间,盔甲彼此碰撞。
听闻有敌袭,守在书房外的几个亲兵神色一凛,一人忙进屋去通传,另一人则迎着裴旭之进去见大当户。
深更半夜,大当户乌古烈早就入睡,听到亲兵来报敌袭这才自梦中惊醒。
他匆匆披上了一件翻领外袍,系上犀角腰带,就走出了内室。
此刻,裴旭之已经被另一个亲兵领到了外间候着,垂首恭立,以西凉的礼节将右掌置于左胸口。
一双黑色的翘尖靴进入裴旭之的视野。
裴旭之心如擂鼓,却是不露声色,做出慌乱的样子,急急禀道:“大当户,东城门遭遇敌袭,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兵临城下。”
“这是敌军射来的军旗,千长令小人来禀大当户。”
说着,裴旭之双手将那面绣有“裴”字的白旗奉上。
在看清旗帜的那一刻,乌古烈瞳孔一缩,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大祁官话:“怎么可能?!”
俯首的裴旭之身子僵了一瞬,一动不动。
亲兵看了一眼乌古烈的神色,就把那面似染了血般的白色军旗亲手呈给了大当户。
“不可能的。”乌古烈下一句切换自如地将语言换成了西凉语,“西境军覆灭,就算有一些残兵侥幸逃脱,裴锦之也不可能集结起两千人的军队。”
“大当户,”亲兵咽了咽口水,谨慎地说道,“裴锦之不是中了‘蚀心花’之毒吗?”
乌古烈转身推开了东边的窗户,往窗外看去,从他这里看不到、也听不到东城门的骚动,但隐隐能看到东边的夜空被火光映红。
乌古烈一手抓着窗槛,淡淡道:“我从大祁京城得到了消息,裴锦之醒了……他的毒解了。”
“裴锦之手中不可能有两千人,他定是在故弄玄虚。”他斟酌了一下,很快下了军令,“传令下去,调一千精锐去东城门。”
“其他人整军待命。”
乌古烈眯了眯眼,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眸光犀利。
城内有五千大军,裴锦之身边最多几百人,怎么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是,大当户!”一个亲兵郑重地领命,转身出了书房。
另一个方脸亲兵问道:“大当户可要去东城门?”
“不急。”乌古烈摆了摆手,目光再次看向了裴旭之,还想问什么,却被方脸亲兵的惊呼声打断。
“大当户,那边着火了!”方脸亲兵抬手指向了窗外,面露惊恐之色。
乌古烈的视线便从裴旭之身上移开,也望向了窗外。
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城中好几个方向都燃起了熊熊烈火,一道道赤红的火龙冲向漆黑的夜空,青灰色的浓烟滚滚而起……
帅府内的西凉巡逻队也注意到了,也纷纷惊呼起来:
“快看,着火了!”
“有人纵火?”
“刚才好像听说东城门有敌袭,难道是敌军潜入城内了?”
“……”
喧哗声四起,仿佛一壶热水在瞬间被煮沸了。
这么多地方同时起火,当然不是巧合!
书房内的乌古烈面沉如水,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