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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了好几天，文如锦才后知后觉地问叶琼楼：“你又是为什么答应带她一起走呢？”
叶琼楼看了一眼扮作很乖巧的上官雪儿，才道：“不为什么。”
怎么可能不为什么呢！
叶琼楼和文如锦并不是一类人，他自幼生活在锦绣堆里，他想练剑，家里就重金礼聘了天底下最有名的剑客来教他。
他应该不理解被别人忽视的孩子是什么感受才对。
文如锦想了想，怕不是因为陆小凤不同意带雪儿走，所以他才同意的吧？
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西门吹雪是叶孤城的对立面，于是这位小叶剑客，也把陆小凤当成了对立面。陆小凤不做的事，他偏要做。
还真是个大龄中二青年。
不过看在雪儿和他们同行一直很开心的样子，连骗人都不骗了，文如锦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们从汝南一路向北，过不多久，便到了洛阳。
“洛阳是好地方。”叶琼楼道，“大唐女皇武则天，一日酒后下诏，命百花齐放。时值隆冬，但百花不敢抗旨，满园芳菲之中，只有牡丹未开。武则天因此贬谪牡丹至洛阳，如今成了洛阳胜景。”
文如锦嘻嘻一笑，道：“你这个小王爷，就爱听这种帝王传说。”转眼又看了看雪儿，冲她眨了眨眼，“对了，你也应该算是小公主吧？你们两个肯定都想去看牡丹了？”
“我算哪门子公主！”雪儿撅嘴道，“那个丹凤才是正牌公主，我和姐姐从小只能跟在她身后转。她穿剩下来的衣服才给我们穿，吃饭的时候，如果她没拿筷子，我们就谁也不能动。”
“哇！这架子也太大了！”文如锦心想，上官丹凤就算是公主，都已经跑到大明避难来了，还这么对待姐妹，也难怪雪儿跟她一点都不亲。
对了，上官飞燕好像也一句都没提起过她。
叶琼楼则道：“我是无妨的，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此地离嵩山也不远，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江湖消息。”
“嵩山？少林寺是吧？对了，还有嵩山派。”
一提嵩山派，文如锦就想起华山派和林平之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岳不群那里过得怎么样。
看岳师傅那个人，斯斯文文的，又喜欢讲道理，应该相处愉快吧？
特别是，林平之肯定把辟邪剑谱交上去了。看在剑谱的份上，岳不群也不至于为难他……
一边想着，几个人一边漫步前行，突然看到对面几个人影，文如锦忍不住跳了跳，跟着便揉眼睛。
——幻觉！？
那几个人脚步顿了顿，其中一人便举起手来冲他挥着。
——不是吧？他现在这么厉害了？心里想的事没说出口也能具现化？
“喂，想什么呢？”一个声音猛地在他耳边响起，同时肩膀也被重重拍了一下，“你可不要说不认识了！”
“我去！”文如锦如梦方醒地大叫一声，随手就捣了对面的人一拳，“小林子，你不在华山上待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
乱哄哄的一阵互相介绍之后，两拨人终于汇成了一拨人，继续往前走。
林平之又是和他小师姐绑定出来的。看起来，岳师傅对他日渐信任，没派二师兄跟着，反倒是几个年轻师兄弟在身边，一看就是出来逛街的。
林平之入门晚，排行在华山弟子中最末，其实七师兄陶钧、八师兄英白罗都和他年龄相仿，也是和小师妹岳灵珊一起玩到大的，几个人在一起甚是投契。
至于这边的叶琼楼，虽然心里自有一份骄傲，但待人和气，长得又英俊，给人的印象分非常高。文如锦看着他不知不觉就成了众人的核心，也不嫉妒，一路跟林平之和雪儿说说笑笑。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到了这里？难道十七爷也来了？”倒是林平之抢先发问。
“没有。”文如锦连忙摆手，“我大哥叫我自己出来历练历练。”
林平之不虞有他，点了点头，这才解释道：“我外祖父是洛阳人氏，我师父带我们来走个亲戚。”
“走亲戚？”文如锦心说，谁家师父带着徒弟去看姥爷啊？不怕降辈吗？又一眼看见岳灵珊一直走在林平之身边，脸上神采飞扬，暗中一乐，“还真是走亲戚！我说，你这趟亲戚走完了，是不是就该办喜事了？”
“你、你……别胡说！”林平之登时满脸通红，显得更像大姑娘了。随即转头看着岳灵珊，“师姐，你……你知道，锦少就爱开玩笑……”
“对，对！”岳灵珊也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眼睛不知道是看七师兄好还是八师兄好，“开玩笑，他总开玩笑！”
雪儿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看了一阵，突然脆生生地开口道：“小姐姐，你说的对，这个坏小子就喜欢开玩笑！你看你生得还没有这位姓林的小哥哥好看，他怎么可能娶你呢！”
“噗——！”文如锦和林平之同时喷了一口口水。
“你看，这可不是我说的。”文如锦一脸无辜地看着林平之。
“这位……小妹妹，是童言无忌，你不要太在意。”林平之一脸无辜地看着岳灵珊。
岳灵珊跺了跺脚，终究也没办法冲着雪儿发火，只好说：“我头疼，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哎，哎！”林平之喊了两声，见她不回转，只好向两位小师兄打拱作揖，“帮我劝她回来，我请大家去吃水席，好不好？”
眼看着华山弟子都暂时离开了，林平之和文如锦眼神一对，一齐走到了街角。
“我的……信，十七爷收到了没有？”林平之压低了声音问，同时看了看不远处的叶琼楼。
叶琼楼非但没有跟着他们过来，反而伸手拉住了雪儿，指给她看另一边摆着各色小玩意的小摊子。
“小叶剑客人挺好的，不用防备他。”文如锦先解释了一句，才道，“收到了。你家那什么坑人玩意，也没法练，你交给岳师傅了？”
“嗯，师父也是这个意思。反正华山派还有紫霞神功，不愁没有光大门派的一天——只是大师兄……”
“大师兄？你说令狐冲？”文如锦看着林平之欲言又止的样子，脑筋猛地一转，“他不是练了独孤九剑吗？莫非岳师傅还不喜欢？”
“独孤九剑！”林平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知道的……大师兄近来剑法精进，却不是本门功夫，问他却又不说，师父正为此生气呢！原来他练的是独孤九剑吗？……”
“呃，我……”文如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当了一把剧透帝，连忙急匆匆地往回圆，“我听大哥提起过，有个剑法通神的前辈，叫风清扬的……我寻思着你家大师兄和他性子有点像，适合练独孤九剑……”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才信你呢！——一边这么说，一边自己腹诽着。
然而林平之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目光变得极为悠远：“十七爷的耳目果然灵通，想必那些来犯华山的人中，也有君天府的人了！”
什么跟什么？大哥派人去华山了吗？
文如锦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赶紧一把抓住了林平之的手臂：“我说，从你外祖父家，能不能往南昌福威镖局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