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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与朱瞻基飞速地赶到了御书房,是德宗传召的。
德宗手持一封奏折,手心颤抖着,愤怒地说不出话来,“瞻基,你们看看,张阳明这群佞臣,居然上书威胁朕,要朕改立燕王为太子!如若不然,燕王就会带人杀进宫来逼朕禅让皇位!”
朱瞻基脸色不变,接过张阳明的奏折,扫了一眼,哑然一笑,心道,“好啊,正发愁找不到他谋反的证据,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与李宣会心一笑,躬身道,“父皇,燕王是铁了心要谋反了!”
说罢,朱瞻基给李宣使了个眼色。
李宣上前,从怀中掏出那个小金印和绣有燕王字样的黄丝帕,呈给了德宗。
德宗一看,勃然大怒,狠狠地拍着桌案,“反了,反了,燕王胆敢如此!逆子,逆子!”
说实话,如果没有张阳明等人这封充满挑衅和赤裸裸逼宫味道的奏折,德宗皇帝未必完全相信朱瞻佑有谋逆之心,但如今却不同了,事实已经摆在面前!
德宗发了半天火,半响,慢慢平静下来,急急道,“李宣,速去传朕的旨意,调集御林军,将燕王拿下!”
“恐怕来不及了,皇上。据臣所知,燕王已经调集护卫军5000,杀进城来了,此刻,就驻扎在紫禁城外面,等候皇上的旨意。一旦皇上拒绝改立燕王为储君……”李宣低低而言。
德宗大惊,面色苍白,顿时瘫在座椅上,口中愤愤地嘟囔着,“逆子敢尔!”
李宣扯了扯朱瞻基的衣襟,心道,此刻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朱瞻基会意地上前,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愿意率领御林军与燕王叛军决一死战!燕王要想进宫来,除非从儿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德宗神色变幻着,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瞻基,速速去调集人马……一定要把这群叛贼给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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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与朱瞻基带领数百名大内侍卫,在夜色中赶到了紫禁城的第一道宫门之内。
李宣与朱瞻基早就做好了防备燕王叛乱的相关准备。之所以事先没有跟德宗禀告,是他们还不确定燕王一定会铤而走险。御林军全部移驻到了紫禁城内,与大内侍卫一起死死把守住了数道宫门,而张立勇和李万彻调集的1500名锦衣卫虎狼之师,也暗中在紫禁城外待命着。为了防备张立勇和李万彻不听招呼,李宣将他二人的家眷全都“请”到了东宫之内。
宫门内外,火把高举,亮如白昼。
朱瞻佑骑在马上,身后是数千铠甲鲜明的骁勇骑兵,这是他锤炼数年的谋逆“资本”,他可没少在这5000骑兵身上花银子。
“报,殿下,皇宫内,御林军严阵以待,似乎有所准备!”一名将佐纵马回来,报道。
“也罢,来人,给本王撞门!”朱瞻佑一咬牙,抬头望了望头顶那一轮清冷的圆月,拔出了佩剑,在空中高举着。现在,他知道回头也晚了,只有一条道走到底了!
数十名士卒抬着一根人腰粗细的檑木,喊着号子,冲了过来,数千名骑兵一起抽出了长枪,横放在马上,杀气腾腾地严阵以待着!有些,手中还持有火铳、火箭等火器。不过,朱瞻佑有命在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施放火器,毕竟,这皇宫要是毁了,对他登上皇位没有什么好处。
在朱瞻佑看来,有了他这5000名骁勇骑兵,再加上王越的1500名锦衣卫,猝不及防之下,御林军根本就无法抵挡。
咚!
咚!
咚!
檑木撞击宫门发出了震天的巨响。
呜呜!
李宣猛然一挥手,身后,一个侍卫手中的号角声吹响,早已待命在长达数里宫墙下的御林军士卒们纷纷通过云梯登上宫墙,手中或手持火箭,或手持火铳。而且,每隔数米,宽厚的宫墙上居然提前临时安装了一门简易的火炮,伪装遮掩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李宣与朱瞻基在数名侍卫的护卫下,从云梯登临宫墙,站在墙头上,向下望去。
火把点点,盔甲鲜亮。一会成十字形,一会又成一条长龙,数千铁骑正变幻着队形,随时准备冲杀进来。而宫门下,数十名士卒依旧在使劲用檑木撞击着宫门,要不是宫门内有数百名大内侍卫用砖石泥土将宫门死死封堵住了,宫门早被撞开了。
李宣高呼,“燕王护卫军听清楚了,太子殿下在此,尔等此刻放下武器,皇上就赦免了你们的谋反之罪!”
朱瞻基也高呼,“士卒们,你们乃是新明朝廷供养的军队,难道你们要跟随燕王谋逆犯上吗?那可是满门抄斩诛九族的大罪!”
燕王狂笑着,“瞻基小儿,少废话,我这5000儿郎,只听命于本王。尔等,就受死吧!儿郎们,准备冲杀!杀进宫去,本王登基称帝,尔等都是开国元勋!”
“誓死效忠燕王殿下!”燕王护卫骑兵们手中的长枪高举挥舞着,震天的喊声,无尽的杀气,如平地的惊雷,又如萧杀的冰雪,在这空旷的夜空中弥漫了开去。
“殿下,只有诛杀了。这些护卫军,是燕王的心腹亲信,不会临阵倒戈的——”李宣伏在朱瞻基耳边轻轻道。
朱瞻基叹息一声,点点头,“就依你之计行事吧。”
李宣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又仰天吹响了号角。金戈一般的号角声穿透夜空,即便是在这一片喧闹声之中,仍然是那么得激越和昂扬!
顿时间,宫墙上的御林军手中的火铳、火箭齐发。
沉沉的夜色,瞬间被无数灿烂的火花点亮,火箭和火铳发出的弹丸,发着绚烂的火光,呼啸着,划着一道道弧线的轨迹,暴风骤雨一般地落在了燕王的护卫军骑兵阵中。人的惨叫,马的哀鸣,混杂在一起,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朱瞻佑面色惨变,他万万没有想到,御林军竟然早有充分的准备。仿佛就是做好了陷阱,就等自己带人往里跳似的。他哪里知道,他在闻听王越的密报之后,就在不自觉间掉入了李宣设下的“陷阱”之中。
朱瞻佑厉声呼道,“不要慌乱,往后退!使劲撞击宫门,只要宫门一开,御林军的火器就失去了作用。”
此时此刻,他后悔的要命。不是后悔带兵逼宫,而是后悔没有听一个家臣的建议,带些火器来把宫门炸开。如果宫门炸开,或许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护卫军将领在乱军中,一边躲避着火箭,一边指挥骑兵缓缓向后退去,试图退出御林军火箭火铳的射程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