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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间,善王城的城墙上,就换上了刺眼的青白色旗上用金丝线绣了一把大弓,这就是瓦剌人的标志。瓦剌弓旗,在西域就代表着血腥和屠戮。
国王被杀,这一切,对于善人而言,仅仅是一个开端。
斯曼大步闯入王城中那座富丽堂皇的王宫,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善国王止安的宝座,左顾右盼,嚣张之极。宫殿里,匍匐了一群善的大臣和贵族,战战栗栗的善人在恐惧和绝望中望着斯曼,这个残忍的瓦剌将军。
斯曼冷厉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滑过,突地大喝一声,“来人,将李宣李大人请进来!”
几个虎狼一般的瓦剌士卒将李宣带进了宫殿。李宣的心底一片淡然,时至今天,他倒是要看看,脱脱不花到底要搞什么鬼。他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感到,脱脱不花的野心绝不是杀也先夺权那么简单。没准,对新明来说,这是一个比也先更可怕的对手。
斯曼满脸堆笑地走下来,只是这笑容太难看了。
斯曼叫人给李宣解开绳索,拱手道,“这一路上,委屈李大人了。”说完,斯曼嘎嘎地笑了起来,李宣眉头一皱,这是人的笑声吗?简直就像极了沙漠中野狼的干嚎,又沙哑又刺耳,还带着几分残忍和诡异。
斯曼转身面对善众人,神色马上变得冰冷,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话:“诸位,本将军奉可汗之命,特来护卫李宣李大人登上善王位。赶紧地,上前参拜你们的新王!”
听完这话,善人哀伤欲绝。这样的结果,令他们吃惊,但也在意料之中。据此不远处的高昌国。在半年前也被瓦剌人立了一个汉人当王。
“不想死的话,赶紧大礼参拜!”斯曼冷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宣恍然大悟。原来,脱脱不花是想一箭双雕啊,一来以王位相诱惑,使自己自绝退路,投向他的帐下;二来,以此来控制西域各国。看起来。他早就有了在西域培植势力与也先分庭抗礼地计划啊,之所以选中自己,恐怕是临时的决定。
想让老子当傀儡?我呸!李宣暗暗骂了一声,面不改色地淡淡一笑,转身走上了善王的宝座,大刺刺地坐下,“本官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呵呵,一国之王胜过李大人在新明做一个臣子。可汗对李大人的才学武功甚是仰慕,只要李大人与可汗一条心,不要说这善王位。就是这西域,将来全部交给李大人,不,李大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斯曼走了上去,拍了拍李宣的肩膀。
……
李宣登上了善王地宝座。接受了善臣民僵硬而机械的膜拜。而斯曼,则立即领兵出城,在城外通向中原玉门关方向的地方扎下了营寨。不用说,是防备和监视李宣的。
就在这一天,德宗一行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了回朝之路。在天山脚下的哈萨克人部落里呆了几天,一直没有李宣的消息,为了安全起见。徐鸣当即决定立刻带德宗等人化装为商客混在波斯前往中原贸易的商旅中,沿着古丝绸之路向新明的边境线行去。他想将德宗等护卫进玉门关,交给新明的军队。然后他再带人重入西域,进入沙漠。去搜寻李宣地踪迹。
&&&&&&&&&&&&&&&=|.,名的塔里木河、孔雀河等注入其中,盛产各类肥美的鱼虾。正是有了罗布泊的存在,善人才赖以在沙漠边缘建立起一片生存繁衍的乐土。
夏季地罗布泊景色非常壮观。湖面浩瀚,风起时波浪滔滔,宛若沧海。湖的纵深处,芦苇茂密,栖息着许多连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善人都叫不上名字的水鸟,时而群起鸣叫,时而四散飞掠过宽广的湖面,转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初升的朝阳灿烂无比。李宣颇有些感慨地站在城头上眺望着波光浩渺的罗布泊。面对如此美景,他地心境更加的沉定和淡然,经过了一晚上的考虑,他决定要在此呆一段日子,然后在找机会返回新明。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地办法。他虽然有冲锋陷阵的武艺,也有超人地力量,但一个人要想从千余人的瓦剌骑兵中突围出去,而且,还要面对前面高昌瓦剌大军的围追堵截,难如登天。
现代人地理性告诉他,与其铤而走险,不如坐以待变。
城内居住的,是上层的善人。而下等的善人大多以湖而居,或耕种,或渔猎。
李宣正在看得出神,身后,一位善大臣从背后慢慢靠近,躬
道,“大王,一年一度的祭神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止不,不,请李大王过去主持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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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去了,反正我也不懂你们善人的习俗,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李宣微微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心道,刚刚成为亡国奴,还有心情祭神?
“那怎么行呢,国王不去,神会发怒的!”
李宣依旧沉默。
那大臣双膝跪下,虔诚而又恭敬地道,“神会降灾于善的,恳请大王动身!”说完,匍匐不起。
李宣缓缓转过身,叹息一声,长吁了口气,扶起他,“走吧,走吧,去哪里?”
“护城寺!”大臣低低地回道,脸上,一丝悲哀一闪而逝。
护城寺,位于善王城的东北角,规模庞大气势不凡,占地很广。地上地下两层建筑,有宽大的阶梯通道可以上下。寺院前还有一座广场,广场上有一组壮观的塔群,中央是一座高达数米的白石塔,上面塑有多尊千姿百态的怪异神像。
李宣乘坐着四人抬的座椅,从西南经民众住宅区,粮仓,烽火台,一路来到护城寺。
广场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见到李宣,便自动地分开一条道,表情不一地看着他洒脱地走向寺中。李宣望着身侧这些肤色黝黑、眼窝深陷的善人,心底感慨万千——落后就要挨打,国弱就要亡国,诚哉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护城寺院里正中的地方,摆着一张石桌案,桌案上陈列着四只宰杀过的整羊,两条大鱼,桌案前还有一大堆木头。
李宣站在桌案前,抬头望了望天,时近正午,火球一般的太阳正高悬在当空。
还是刚才那个大臣,上前来对李宣躬身道,“仪式开始,请大王拜神!”
李宣当然是不信什么神的。但人在什么环境,就得适应什么环境,他不可能苦口婆心地给这些善人上什么无神论课。
李宣苦笑一声,依言跪下。一个年迈的祭司上前来,颤巍巍地高声喊道,“至高无上的神啊,请接受善人忠诚的供奉!”
喊声中,李宣身后跪倒了一大片亲贵和大臣。而寺外的广场上,也跪满了一地民众。压抑的气息弥漫着,不知是谁低声呜咽了一声,紧接着,哭声便在场中传播开去。
祭司吃力地打着火石,慢慢点着了那一堆木头,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他苍老的脸庞。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而至。斯曼带领十多个瓦剌骑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首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宣,又游目四顾院里院外跪倒了一片的善人,蓦地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_.的光。
斯曼走到恐惧不安瑟瑟发抖的老祭司跟前,用嘲弄的口气问,“你就是大祭司?”
“是的,是的。”老祭司晃动着老迈的身躯。
斯曼拔出腰间的弯刀,在大多数善人眨眼的那一瞬间,将刀插进了老祭司的胸膛。紧接着,就势一搅拉,又拔刀而出。
老祭司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斯曼手里捏着还在往下滴血的弯刀,恶狠狠地吼叫着:“你们祭什么神?神能保护你们吗?不能!只有我们伟大的瓦剌人,才能保护你们的国家,掌握着你们生死危亡的命运。马上都散了,滚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李宣缓缓起身。他分明看到,善人眼中纷纷流露出仇恨的光芒,目光都聚集在斯曼身上,前所未有的反抗意识瞬间产生,但不知怎地,却又马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斯曼没有在意善人的感受和反应,他依旧骄横地旁若无人地,跃上马背,挥挥手,“走!”瓦剌骑兵个个都翻身上马,十几匹马趾高气扬地绝尘而去。u.霄。可是,这种软弱无力的痛苦,已经激不起李宣一丝半点的同情。
这是一个软弱的民族。这是李宣此刻对善人的评判。
他掸掸身上的尘土,烦乱地把目光从那些垂首顿足的善人身上移开,自顾步行离开了护城寺。
扶植汉人当王,在西域历史上是有过的,譬如汉朝时期高昌王国。简单说明一下,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