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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微的裂帛剑势如虹,向楚浪袭去,他受力连退数十步,足尖拖出长长的两条痕迹,他很快稳住了自己。
她再次向他刺去,在剑只离楚浪一尺远时,他的剑没出鞘,他用剑鞘挡下江寒微的一剑以后,足尖一点,人掠到树上。
她紧追不舍,一剑劈下去,他迅速逃离,树整棵从树冠到树根由中间炸裂,向两边飞射出去。若是这一剑落在他的身上,必定也如这树一般被砍成两半。
“小师妹,你这是认真的?”他看了一眼被整齐切开的树,英眉微皱。
“三师兄要是当做剑崖比剑,微儿也不介意。”兔起鹘落之间,她的剑已经攻击了十几下,但是楚浪只挡不攻,一轮下来,他明显落了下风。
她莞尔一笑,但是笑容却让他感到寒意四起。
她举剑横放,剑身散发出恐怖的寒鸣声,数道剑气从剑身分裂,如青龙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向楚浪射去。
他感觉到剧烈的震动,要穿透他的耳膜一般的响声。他拔出剑,插到地面,堪堪挡住了青龙一般的剑气。他的紫衣随风飘扬,剑端周围形成了一个坑,顿时沙石横飞。
“三师兄,微儿早就让你拔剑了。”江寒微笑了笑。
“小师妹,这是唐门对你下的套,你去了以后必死无疑。”他从地面拔出剑来。
“我知道,但我不能不去。”她轻轻颔首。
唐门最恨的就是玲珑城和雪痕城,因为自从有了这两城,唐门从来未在江湖中抬起头来。而两城中的龙瀚和江城是唐潜最恨的两个人,因为他们曾经杀死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尽管是那个弟子做错了事。
江寒微作为江城的女儿,唐潜自然是恨屋及乌。当年神木宫害死了那么多唐门中人,她这双重身份让他更是恨之入骨。
“铮”一声,她的剑被他的剑挡下,她迅速抽回剑,纵身一跃,人凌空而起。楚浪抬剑格挡,而她的剑则直刺他的剑身,这一画面就像是天人飞来的场景。
他运气到剑上,银白色的剑腾起一股寒气,他的动作依旧如他的名字——“多情剑侠”一般优雅柔情,只是这股寒气与他此刻的模样极为不符,寒气使得她的剑微微震动,有两股气流在剧烈流荡交错、铮鸣厮杀。
她勾起笑容,稍稍施力于她的碧剑之前,银白色的剑上的寒气竟然骤然消退。
他从容淡定的身姿有了些许动容,眼皮轻轻地抽动着。刹那间,他的身体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冲击力,他踉跄地退了半步。
她再一使劲,他快速往后面飞去,她紧跟其上,在快接近他时她剑锋一偏,他身旁的树受到剑气的影响霍然爆炸变成粉末。
“怎么会?”他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他怔怔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三师兄不必感到诧异,这才是我的实力。”她轻轻地摇摇头。
“二师兄说得没错,你就是爱扮猪吃老虎。平时练功时都遮遮掩掩,就是怕我们看出你的能耐。”他笑了,眼神也是比以往更加温柔。
剑崖之
上,她打不过他时就会偷奸耍滑,耍小聪明赢他一招半招,他每每都会让她得逞,不然他整日都不得安宁,舍其小保其大嘛。
原来她的武功一直在他之上,只是她一直没有展露,亏他还以为小师妹需要他呵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她走。
“三师兄错了,我并没有遮遮掩掩,父亲说同门比试点到即止,不可图一时之快而误伤同门。我觉得并没有错,小师妹就该比师兄们弱一些,我也只能在你们面前柔弱。”她解释道。
谁不想一辈子被人庇护,过上自己期盼的幸福日子?但这是她不能奢求的,她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她珍视的人。
楚浪收敛笑容,纵身飞跃朝她而去,剑身瞬间现出三道白色蛟龙,缠绕在剑身,龇牙咧嘴地翻腾。剑气撕裂空气,发出森然的雷电之声。
她眼神一凝,手一翻一转,碧剑也分裂出三道剑气,与他的白蛟缠在一起。他们都感受到来自剑身的剧烈冲击,但是他们都强握住剑柄。
“三师兄别挣扎了,你对外人都没有杀心,更何况是对我。”她剑上的青龙很快就要压制住他的白蛟。
雪痕剑法没了杀意就无法展现出它的精妙之处,以魔入仙,只有感受到了成为魔的感觉才能衍生新的变数。
楚浪的剑太温柔,如水一般,而真正的雪痕剑法该是像玄铁一般冰冷无情的,就冲这一点,他的剑永远也比不过她的。
“噗。”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对不起。”她呆呆地看着受伤的他,却没有向前。
他苦笑,终于还是妥协了:“你赢了。”
她没感到喜悦,轻声道:“三师兄,欠你的,也许只能来世再还你了。”
“如果他在了,你就真走不了。”他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轻声感叹,却不知是对还是错。
“我就知道三师兄对我最好,所以你没有告知二师兄,就是给我机会去。”她轻咬嘴唇,笑意有些苦涩,“三师兄永远最理解我的想法。”
他没有回答。
楚浪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擦掉唇边的血迹,喃喃道:“沈师兄不会后悔他的选择,但我会。”
云落庄。
“公子,唐门已经集齐了三件冰蚕软甲。”厉蘅半跪在地。
“唉,阿微就是爱坏我好事,不过也罢,小闹有小闹的乐趣,大闹有大闹的乐趣。”靖云端坐在桌旁,拿着一枚棋子在玩弄,“只是这夕揽怎么又跟她搅在一起了?”
棋盘上摆放着许多黑白子,他却迟迟没有落子,玩了一下棋子就丢进罐中。
“公子下一步可有安排?”厉蘅问。
微姑娘又陷入了困境,公子应该是要救她的吧,公子可为了她伤了不少次,尽管他不乐意,也不能逆了主子的意思。
“算了,不可能事事我都帮她端着。”靖云摆摆手,轻轻合上眼睛,似有了睡意。
“是,公子。”厉蘅的脸上掠过疑惑,但还是服从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