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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证的人抖了抖胆,有娄大人在,他们可以不怕眼前的女妖扑过来吃人。
“没错,是她!我们都看见了。”
顾云宣焦急道:“你们胡说,我大嫂一直和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我,更没有吃人。”
指证的人愣住:“哪来的孩子?你不怕女妖吃了你吗?”
顾云宣小脸严肃生气,这些人与那个古怪的柳公子一样,都把大嫂认错了人,可这是他大嫂啊,他怎么会不认识。
“你们认错人了,我大嫂是人不是妖。”
赵亦孜抬手轻轻抚他的背,示意他不必着急,道:
“大人,可否让我去看看尸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闻那孩子与我弟弟一样,右耳下有颗黑痣,其中是否有蹊跷?”
娄大人有些犹豫,仵作已经验过师了,再说这女子会验尸吗?尸体现在也烂得差不多了,还能验清楚吗?
“上次仵作已经验过,记录在册,那人确实右耳之上有一颗痣。”
赵亦孜拱手道:“那么牙印呢?他何时死的?”
娄大人面色严肃,仵作见他要发作,代替他回答:
“他身上的牙印整齐,从尸斑来看,是元寿二十一年八月十三日正午。”
顾云宣并不傻,听赵亦孜这么问后,立马知道她的用意,主动开口道:
“元寿二十一年八月十三日晨时,大嫂与我便已经从山崖下河边乘竹筏向东边去,中间未曾上过岸,直到第三日,我们才在郑城,并在郑诚梦仙楼吃饭。”
他很聪明地避开遇上瀑布之事省去,因为不指望柳二宏能为他们作证,即便柳二宏会帮他们作证,也只会引起更多的怀疑,谁敢相信有人能从瀑布上救下他们。
反正柳二宏长得不像有这种高人。
赵亦孜笑容温和,道:“是的,请大人明察。”
柳二宏正看戏莫名被顾云宣的眼神嫌弃了一下,连希娃都不提及他的英雄事迹一下,心中顿感不平衡,向前走几步道:
“大人,他们说得没错,本公子亲眼所见她们乘着竹筏到了瀑布之上,被冲下瀑布去……”
顾云宣笑着打岔道:
“是啊,说时迟,那时快,我们的船那时被冲靠案去,我一时心急便抓住岸边的草木,没想到跌在水面上,这位叔叔轻功过来救了我和大嫂,叔叔可厉害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这话出来,娄大人和周围看客的关注立马转到柳二宏身上。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哪家公子?”
娄大人代表性地问他,柳二宏瞪一眼顾云宣,这臭小子胆子是越发肥了!
“大人,在下柳二宏,护卫出身,本是丰城人,此次有事才行走至郑城恒城。”
娄大人微微放松,原来只是护卫,不对,护卫传这样华贵,怕是那位主人也不是普通身份。
他看着底下的人一身红袍,这哪里有护卫的样子,说是主人也不为过,太过招摇。
一时态度软下来,看着赵亦孜和顾云宣道:
“此事本官还要细查,便让仵作再带着赵姑娘去验尸,三位指证之人也先留下,本官有更多细节要询问尔等。”
三个指证的人一听,顿时有些慌了,大人这话不会是要怀疑他们了吧?
他们惶恐地应下来,不敢去看赵亦孜和顾云宣等人,这名柳公子显然是身份尊贵之人,就算是侍卫,那大人都明显给他一份面子,重新验尸,那能是普通的侍卫吗?
那焦黑的尸首已经长了躯,黄绿浮肿,赵亦孜并没有让顾云宣跟着进去看,怕他被吓出童年阴影来。
尤是她也要忍了很久才能不吐,见仵作上前去检查,她指着耳朵下侧道:
“黑枣蜜泥丸,这黑痣被人动过吗?”
仵作一怔,认真查看一下道:
“这,这之前明明是颗真的痣啊!”
他认真捏那颗不是痣的东西,再黑着脸扫一眼那焦黑的皮肉,突然眼中露出一抹痛恨严肃:
“这,这牙印与那日的怎么不一样了?大人,您看,这牙印多了一些歪缺,不是之前同一个人的牙印。”
娄大人脸色大变,问身边的捕快:“这是怎么回事?”
捕快吓得扣刀拱手道:
“大,大人,就在您与顾公子去河边寻,寻那女子时,停尸房好像,好像闹闹过鬼。”
娄大人神色凝重,气恼道:“混账!什么鬼!这分明是凶手及其同伙干的!”
去找那三名指证之人过来,三名证人一来,战战兢兢地被娄大人看了一遍,心慌地笑了笑,结果娄大人的目光扫在其中一个有些龅牙的人身上。
“大胆刁民!你竟敢夜闯官府做这等奇耻大辱,人神共愤之事!”
这是有多馋多大的仇,夜里跑到衙门补上几口!
这是人干的事吗?
那指证之人噗通跪地:“大人冤枉啊!草民真没有干过坏事啊!草民冤枉啊!”
娄大人大手一抬:“先将他们拉下去,本官稍后亲自审问!”
赵亦孜等人沉默地在一旁待着,待他主动让赵亦孜去看牢房中的济婆婆时,赵亦孜随她去了。
“娘!”
赵亦孜像希娃一样看她,没想到牢房中的济婆婆挤出一个扭曲的笑,不是激动,而是带着一种恐惧和勉强。
赵亦孜都神色凝重,这是怎么回事?济婆婆怎么会怕她?难道是看错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
赵亦孜试探问道,然而眼前的济婆婆啊啊啊地指着嘴巴,然后笑出泪来,一副母女情深激动的样子。
“她在你和顾云宣掉崖后两日后,在夜里有人将官府守在院中的人全杀死,且将她的舌头给割了。”
娄大人叹了一口气,同情济婆婆道,眼睛却在默默捕捉赵亦孜脸上的神色变化。
“怎么会这样?”
赵亦孜蹙眉,济婆婆在襄国确实树敌无数,难不成是那些人追杀过来将她害了?
她想起了那些黑衣人,莫非是那背后之人,可若是他知道这济婆婆是襄国的逃犯,定不会只切了舌头,便离去,也不会杀了官府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娄大人见她真的关切悲痛,没察觉到任何异常,才继续同情道:
“官府去村里查过,没有任何人听到声响,也没有人见过凶手,故为了你娘的安危,我们只能暂且将她关在官府中接受调查,还望赵姑娘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