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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瓷一愣,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瑰月走进屋中,阿瓷关上门,一回头发现瑰月正盯着于英看,急忙站到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没找你,我找你家小公子。”瑰月见阿瓷这么紧张,扯了扯嘴角,眼里有几分促狭的笑意。
阿瓷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
阿瓷话还没开始说,于英已经走了过来,拉开阿瓷,问瑰月道:“你找我什么事?”
瑰月从袖中掏出之前那瓶子午丹,递给于英,道:“这个给你。”
于英愣愣地接过药瓶,眨眨眼,问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黑心又抠门的掌柜么?”
瑰月翻了个白眼,又恢复了那副懒懒散散的口气,“我妻子很喜欢阿瓷姑娘,她很感谢阿瓷过去陪她聊天,让我来谢谢她,我想谢她的最好办法还是治好你的伤吧,我不是大夫,但是这子午丹是一个神医赠与我的,我曾经用过一次,效果不错,但是我不敢保证能彻底治好你,姑且先送给你吧。”
“那就谢谢你了,再替我谢过柳儿姑娘。”阿瓷道。
瑰月眼睛微微一眯,意味深长地道:“不客气。”
他转身便走,到门口时却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阿瓷一惊,急忙过去扶住他,于英也过来帮忙,阿瓷道:“你快去叫孙大哥过来!”
于英闻言急忙去隔壁敲门,孙弦寂很快就开门出来,见到晕倒在地的瑰月,脸上闪过一抹讶色,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快不过去,帮忙扶起瑰月,将他放到了床上。
孙弦寂拉开瑰月的衣袖准备给他把脉,却看到他手腕上缠着一层白纱布,而将衣袖在往上拉一些,他手臂上深深浅浅居然有数十道伤口,纵横交叉,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平时一直都是将手拢在袖子里,他们都以为客栈的掌柜都是这样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想到瑰月居然是为了遮住手臂上的伤口。
阿瓷和于英都看到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瑰月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孙弦寂急忙抽出银针,扎在他锁骨处。
“孙大哥他怎么样?”
“你先去打一盆水过来。”孙弦寂又陆续给瑰月扎了几针,阿瓷也不多说,拿起脸盆便出去打水,正好遇上路过的青衣,青衣见她急匆匆从房里出来,便往那屋中走了过去。
青衣在孙弦寂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孙弦寂因为太过入神没注意到他来了,阿瓷打了水上楼来,孙弦寂搓了把毛巾,擦了擦瑰月额边,脸上的汗,转过身,看到一袭青色,这才注意到青衣过来了,忙站起身来道:“师叔。”
青衣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孙弦寂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拿过纸笔开始写方子。
“这是什么?”青衣盯着桌上的药瓶,忽然问道。
于英瞥到那瓶子,便回答道:“这是子午丹。”
青衣眯了眯眼,将那瓶子拿了起来,取掉瓶塞,倒出一颗来,那珠子一半黑如墨一半白如雪,看上去有些像八卦阵图。
“这是如何得来的?”
“这是瑰月掌柜给阿英的,”阿瓷走过来道,“他说一个神医送他的。”
青衣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瑰月,又将药瓶放了回去,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房间。
孙弦寂写完药方,下楼交给了小二,小二听说自家掌柜病倒了也很惊奇,拿着方子便往药铺跑。
阿瓷回到房间,却发现瑰月已经不见了,她叹了口气,转身下楼,于英也跟在她后面。
敲响了瑰月房间的门,只听到里边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进来。”
阿瓷推门进去,瑰月正提笔在写些什么,阿瓷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了,应该还有救柳儿的法子吧,你这样下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瑰月头也未抬,依旧奋笔疾书。
阿瓷蹙了蹙眉,“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
“你真的相信了?”瑰月放下笔,将纸拿起来吹了吹,走到窗边,手指含在嘴中吹了声口哨,一只白羽红嘴的信鸽飞了进来,瑰月将信放进信筒里,信鸽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瑰月转过身,见阿瓷依然站在那里,语气冰冷道:“还有事么?”
“就算你不拿我当朋友,柳儿总是吧!你——”
“有空闲来管我,不如你自己去捋一捋你们三人的关系?”瑰月挑了挑眉,阿瓷一滞,但还是接着道:“反正我这也不是什么生命攸关的大事,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会死的啊?”
“我当然知道。”
“你死了柳儿怎么办?”
瑰月低着头没有回答,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脸色灰败,“可是我真的累了。”
阿瓷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她怔怔地看着瑰月,嚅动着嘴唇,最终还是什么动没有说。
离开瑰月的房间,阿瓷胸口闷闷的,她在井边坐了下来,于英也不发一言地在她身边坐下。
青衣宛若背后灵一般出现二人身后,声音幽幽道:“掌柜他住在这间房里么?”
阿瓷转过身,点点头,“你找他有事?”
青衣嗯了一声,阿瓷又道:“他现在情况可能不太好,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改天再去吧。”
“是很重要的事。”青衣道。
阿瓷默了一默,“那,那你去吧。”
青衣脚下无声就到了瑰月房间门口,阿瓷凑到于英耳边问道:“这大叔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大叔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所以气息内敛,一般人察觉不到他近身。”
“这么厉害?”
“阿瓷姐姐你相信我,等我长大了也可以这么厉害的。”于英回头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已经敲开了瑰月的门。
青衣在房中没多久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又回头往房里看了一眼,于英与阿瓷对视一眼,阿瓷道:“这大叔莫非被瑰月教训了?”
于英点点头:“有可能,毕竟瑰月掌柜他现在心情不好。”
阿瓷叹了口气,青衣已经掀开门帘往客栈里去了,这时瑰月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朵已经枯萎的马蹄莲。
他走到井边,打起一桶水,小心地倒入花瓶中,阿瓷忍不住道:“已经枯死的花还能活过来么?”
“活不过来了。”瑰月淡淡道。
“既然活不过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给它灌水?”
“因为我想让它活过来。”
一段自相矛盾的对话,瑰月将花瓶灌满水,起身回了房间。
客栈照常营业,这几日风大,客栈客人越来越多,瑰月忙不过来,便让阿瓷帮忙照看一下,阿瓷想趁机也敲诈敲诈瑰月,瑰月这几日显得更加懒散了,连争都懒得和她争,转身便往后院走去。
阿瓷来这客栈住了不算太久,但瑰月看上去却比她刚来时瘦削了许多。
“阿瓷姑娘,让我来吧。”小二接过阿瓷手中的茶壶,往新进来的那位客人走去。
那客人是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年轻女子,一手拿着包裹一手拿着长剑,阿瓷觉得有些面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二提着茶壶回来,阿瓷趴在柜台看着大堂里的客人,这时人已经很多了,吵吵嚷嚷的,但那位年轻女子那边却静悄悄的。
不一会儿,有几个男人走了过去,将黑衣女子围坐了起来,因为黑衣女子坐在角落里,大堂里声音又杂,阿瓷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也没放在心上,正准备上楼,却忽然听到女子一声轻喝:“滚!”
伴随着杯子落地的清脆声响,阿瓷回过头,看到女子斗篷中的脸,她瞪圆了眼,惊呼道:“陵陵姐?!”
那黑衣女子也朝着这边看过来,见到是阿瓷,她转身便要走,然而刚到门口,孙弦寂从外面进来,诧异道:“陵陵?”
苏陵陵也同样惊讶地看着孙弦寂,“你不是——”
孙弦寂这才想起自己骗苏陵陵说自己中毒身体元气大伤,不能出门,却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在这儿遇见。
阿瓷看着门口的两人,心里有些涩涩的,一旁的于英好奇道:“阿瓷姐姐你们认识?”
“嗯,不仅认识。”
“你的意思是,你来替我照顾柳儿,我去管客栈是么?”瑰月懒洋洋地喝着茶问道。
阿瓷点了点头。
“你笨手笨脚的,我可不放心将柳儿交给你。”
“你哪知眼睛见我笨手笨脚的了?”阿瓷咬牙切齿。
“我听小二说店里来了个貌美的姑娘,和孙先生相交甚欢,看来是你吃味了?”瑰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表情。
阿瓷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
瑰月很认真地回答:“抱歉,鄙人最大的爱好便是挖别人的八卦。”
“我记得柳儿告诉我你是琴师。”
“嗯,以前是。”
阿瓷抚了抚额,恢复元气的瑰月真的很欠打,可惜自己打不过他。
“一句话,同不同意?”
“五百两。”瑰月伸出五根手指。
“我替你照顾柳儿,你不应该给我钱么?”
“我没有求你照顾柳儿,是自愿的,但是却是你要求我出去管客栈。”
“管客栈难道不是你这个掌柜分内的事么?”阿瓷眯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