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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月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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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镜闻言挑眉,稍稍凑近了一些,司徒甄垂眸看着她,“宫主,这红色胎记已经跟了我十九年,我用过许多法子,都无法消除,但是这皮肤,却是后来我用了太多药之后变白的。”

    “其实你这胎记不算太大,不用除也没关系,在这儿画上一朵彼岸花,衬着你的肤色,应该会十分好看的。”辞镜用扇子捂着嘴,只露出一双微微眯着的弯弯眼睛,眼角微微上翘,眼里清楚地倒映出司徒甄的脸。

    沉默了半晌,辞镜坐回了座位上,问道:“若是司徒姑娘觉得我这建议不错,大可先试一试,若届时还不可以,再来找我也不迟。”

    “宫主真是奇思妙想。”司徒甄勾起唇角笑了笑,但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辞镜也盯着她,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

    “若司徒姑娘觉得此计不妥,那便说说,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想在宫主这儿买一位药材。”

    辞镜摇了摇团扇,倚着桌子道:“鹿鸣宫不卖药材。”

    “我知道鹿鸣宫有一种香名为月光,因其中用到的最主要的香料便是月光草,月光草只有鹿鸣宫才有,我想买的便是这一味药。”

    辞镜虽然不会炼香,但那一本百叶集却还是扎扎实实的背了下来,对于月光草更是不能再熟悉,因她最喜欢月光草的香气,便直接将月光草晒干了做成香囊带在身上,而且月光草还有养颜驻颜的功效,她平时沐浴也是用的月光草。

    “你用什么来交换?”辞镜懒懒地睨着她。

    司徒甄打量了一下四周,辞镜端起旁边的茶杯,吹了吹茶末,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便只说吧。”

    “因我一直以来很仰慕宫主,所以对于宫主的事也颇为了解。”

    辞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哦?怎么个了解法?”

    “我知道宫主出身于妓院,后来遇到了鹿鸣宫的前任宫主于英,但是你们相遇并没有多久于英便死了,而他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宫主你。”司徒甄的声音轻轻浅浅,好似一片羽毛似的在大堂里飘飘荡荡。

    辞镜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她垂眸,目光不知落向了何处,半晌才抬起头来,道:“嗯,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又和今天的交易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宫主身上有一块玲珑骨,是有泉国最后一任巫祝的骨血化成。”司徒甄看到辞镜眼神变了变,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然而辞镜忽然又笑了,掀起眼皮反问道:“司徒姑娘,是不是你们司徒家的人说话都要拐个山路十八弯才能讲到正题上来?”

    司徒甄脸上的笑容一凝,她抿了抿唇,赛雪肌肤上又浮起一丝红云,辞镜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喉咙,忽然一发力,司徒甄只觉得脖子处梗了一下,再出声时,声音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男子声音。

    辞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是个男子啊。”

    司徒甄骤然出手,辞镜以扇相抵,扇面斯拉一声裂成两半,她后退至桌边,捡起桌上杯子便向司徒甄掷去,司徒甄测过身子一躲,眼神凌厉似刀,出手更是快得惊人,辞镜袖中飞出一条白绫,宛若蛇舞般飞向司徒甄,司徒甄手中数柄小刀齐齐飞出,将白绫割成了无数片,在纷飞的白色中,司徒甄向辞镜的方向冲去,但却不见辞镜人,与此同时,一枚小小的银针落在了他的颈后。

    所有的白绫碎片落在了地面上,好似下了一阵雪,辞镜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悠悠然端着杯茶,司徒甄想要侧一下头,身后传来男子温厚的声音:“司徒公子不要乱动,这银针淬了毒,若是见了血可就不好了。”

    司徒甄目光沉沉看向辞镜,辞镜放下茶杯,撑着腮道:“你说要来和我做交易,我也确实是诚心诚意地想和你们做交易来着,可是你和你哥骗我也就罢了,你还对我出手。”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着你长得也挺对我胃口的,月光草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珍贵的东西,你要我便随便卖你一些,现在可好,你便是万两黄金奉上,我也不想给你月光草了。”

    司徒甄一急,却还是顾忌着后颈的毒针,不敢乱动,眉目阴沉地看着辞镜,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便放我走。”

    “哎?我以为你好歹也会求一求我呢?其实你若说句好听的,我说不定会原谅你,但显见的你并不是很想要这月光草了。”

    司徒甄气得不想和她说话了。

    辞镜又继续道:“让我猜猜,其实想要月光草的并不是你对不对?”

    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又抿了口茶,站起身,摇着团扇继续道:“你喜欢上了一位姑娘,但是这位姑娘却想要月光草,于是你便替她来要这月光草?月光草的养颜功能只对女子有效,这点你自然是十分清楚,所以你才扮作女子来。”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我这人向来很好说话,你带上你喜欢的姑娘来找我便是,何必要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呢你说是不是?”辞镜朝着孙弦寂眨了眨眼,孙弦寂无奈地笑了笑,松开了手,司徒甄这才发现孙弦寂手上的银针并没有淬毒,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没忍住吐了出来,直挺挺往后倒了下去。

    辞镜嘴巴张成了圆形,惊道:“这么经不起吓的?”

    “他原本便有病。”孙弦寂蹲下身,点住了他胸口几处穴道。

    黄昏时候司徒甄终于醒来,看到的却是琉璃趴在自己的胸口,他伸手去抓,琉璃却灵活地从他身上跳了下去,跑到门边开门去了。

    门一打开,一阵冷风便灌了进来,司徒甄看着外头阴阴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发现床边摆着的是一套男子衣服,他拿过来穿上,下了床,走到门口,翠浓低着头走了过来,道:“司徒公子,司徒大人来接你了。”

    司徒甄眯了眯眼,淡淡道:“辞镜呢?”

    “姑娘也在外面。”翠浓微笑道,“还有,世子说,司徒公子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宜动用内力。”

    司徒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向外面走去。

    前厅里司徒恪和辞镜不知说到了什么,言笑晏晏的,司徒甄神色更加冰冷,走到了司徒恪身边坐下,司徒恪瞟了他一眼,又看向辞镜,道:“舍弟给辞镜宫主添麻烦了,还望辞镜宫主原谅才是。”

    “吃亏的反正也不是我,看在司徒公子是病人的份上姑且原谅他吧,不过月光草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你们另外找法子去。”

    “月光草只有你们鹿鸣宫才有,我去哪儿找去?”司徒甄反驳道。

    辞镜挑了挑眉,道:“司徒公子,做人还是要讲道理的。你之前对我是怎么做的?是打算强抢么?你晕倒的时候我没有把你叉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来找我要月光草?”

    司徒甄的脸色顿青顿白,司徒恪瞥了他一眼,朝着辞镜道:“宫主息怒,舍弟年纪轻不懂事,我这做哥哥的便替他向宫主道歉了。”

    “既然道了歉,便走人吧,天色不早了。”辞镜站起身,道:“还有,你们以后也不必来了,我这儿不欢迎。”

    她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司徒甄急道:“宫主留步!”

    “还有事?”辞镜淡淡道。

    “只要宫主愿意给我月光草,我愿意为宫主做任何事!”司徒甄单膝跪下,辞镜转过身,挑了挑眉,道:“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当宫主的护卫。”

    “你都打不过我,如何做我的护卫?”辞镜戏谑道,而事实是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她了。

    司徒甄一顿,辞镜忽然笑道:“不过你脸蛋长得倒不错,把你卖到牡丹院去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宫主若是要钱,我可以给,宫主要黄金万两,我也可以给。”

    “哦?”辞镜看向司徒恪,而司徒恪却只是端着茶杯喝着茶,没有看这边一眼,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辞镜垂眸看向他,道:“我听说司徒家官行最大也不过司徒大人京兆尹,你哪儿来的万两黄金?莫不是鱼肉百姓来的?”

    “司徒家又不只是做官的,我家这一支便是行商的。”司徒甄低着头道。

    “我倒十分好奇,你为何非要这月光草,难道真如我所说你喜欢的姑娘要这月光草。”

    司徒甄摇了摇头,道:“是我要月光草。”

    “我说了月光草只对女子有效。”

    司徒甄脸红了红,低得更低了,却只是重复的呢喃:“是我要月光草。”

    辞镜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要什么黄金,你且说说你之前想和我交换的东西是什么?”

    “昼夜石,能帮你取出体内的玲珑骨。”司徒甄道。

    辞镜目光沉了一沉,门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天空的最后一丝光被吞尽,乌云伴随着雨声,席卷而来。

    良久,辞镜幽幽的声音自昏暗中传来:“那昼夜石,你从何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