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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你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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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镜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这些做丫头的也不会照顾人,怎能让自家主子在外头睡觉还着了凉?”岚裳一边走过来,一边训一旁的翠浓,翠浓低着头不语,辞镜心中叹了口气,笑道:“我院子里就两个丫头,她们俩平时忙前忙后的打点一切,晚上哪还有气力来照顾我?”

    “若辞镜姐姐不嫌弃,我改日让永夜再送几个丫鬟小厮过来,而且,”岚裳打量了一下四周,蹙眉道:“这么大个院子,连个护院都没有。”

    “不用护院也没关系,等闲人近不了我的身。”辞镜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只碧色的镯子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岚裳笑道:“这镯子好生漂亮。”

    辞镜低头笑了笑,“这是我那已亡故的夫君生前赠的,所以一直戴着。”

    “原来如此。”岚裳在床边坐了下来,辞镜看了眼她的身后,问道:“朔王殿下呢?”

    “他在外头等着。”

    辞镜道:“你替我向殿下道歉,今日我就不以病容接见殿下了。”

    “永夜不会在意的,他本来也只是打算陪我过来。”

    两个姑娘家正说着,苏永夜坐在外面一层院子的凉亭里,垂头看着一池肥锦鲤。辞镜将这院子里的动物都养得很好,琉璃如此,这一池锦鲤如此,后院里一窝鸡鸭亦是如此。

    忽的听到一阵似笛非笛似箫非箫的乐曲声,曲调凄凉低沉,明明还是暑热未散的初秋,却平添了几分凉意。他走出凉亭,抬头往上一瞧,只见瑰月正斜躺在凉亭顶上,手里拿着一只陶埙,微微闭着眼吹着,白皙纤长的手指时而动一下,吹完一段,他睁开眼,冷冷清清的眸子垂了下来,看向苏永夜。

    “见过朔王殿下。”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无几分恭敬之意,却也无轻慢之意,朔王嘴唇翕动,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再次走进凉亭中。

    却见刚刚坐着的位子上窝着一团雪白,是当日他成亲时引起事端的那只白狐狸。他忍不住放轻了脚步,走到它身边,琉璃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睛天真且无辜地将他望着,他心里蓦地一软,颤颤地伸出手,琉璃动了动耳朵,起身跑了。

    苏永夜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复而坐回椅子,外面忽的落下一道阴影,只见瑰月抱着琉璃站在凉亭外,指了指苏永夜道:“那是自己人,不用怕他。”

    苏永夜心里一动,他是因岚裳而认识这里的人的,不然的话他甚至和孙弦寂都不熟,诚然现在他们也不熟,但好歹有了交际。现在瑰月居然告诉他们家狐狸,说他是自己人。

    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情感,他动了动嘴唇,琉璃转过头看向他,忽然向他跃了过来,他出于本能地想躲开,但是琉璃却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速度快到他都只看到一阵白影。

    “它很乖的。”瑰月道。

    苏永夜嗯了一声,试着伸手去摸了摸琉璃的头毛,琉璃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偶尔用尖尖的嘴去蹭一蹭他的脸,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中露出万千柔光来。

    岚裳踏出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个大男人,一个抱着一只狐狸,满脸柔情地将其望着,而另一个也同样温柔地望着那只狐狸,一时有些错愕,她眨眨眼,苏永夜注意到了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便是她也没有见过的温柔的,甚至带着些孩子气的笑容,道:“阿岚,你过来。”

    看到他的笑容,她也不由得高兴,提着裙摆走了过去,苏永夜想将琉璃递给岚裳抱一抱,然而琉璃却将宽大的尾巴卷了起来,挡在了它和岚裳的中间。

    苏永夜失措地看向瑰月,“这……”

    瑰月将琉璃抱了过去,道:“可能它和王妃不太合拍。”

    岚裳面上的笑容有些僵,伸出的手又讪讪地缩了回去,道:“它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瑰月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约莫是王妃换了身行头,琉璃偶尔犯蠢,便认不出来了。”

    岚裳听得有几分心虚,低着头道:“那我下次再换一身衣服再过来见它?”

    瑰月冷淡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道:“王妃不必为了只狐狸委曲求全的。”

    “可我很喜欢它。”岚裳看向琉璃的时候,笑得十分温柔,嘴角两边各攒起一个细细的笑涡,瑰月一愣,没有再说什么,将琉璃放下,琉璃往院子里跑去,跑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看了几人一眼,随即一溜烟儿跑了。

    几日后,辞镜再不好说自己风寒还没好,苏常年和苏瑾年两顶轿子在外头候着,辞镜有些为难,看来她得和般离好好说一说才行,否则这还没完没了了。

    最终辞镜是和孙弦寂一起坐的马车进的宫,诚然孙弦寂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家的世子,但是孙龙祢的王爷之位好歹也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余威尚在,再加上孙弦寂本人也是个中高手,苏常年和苏瑾年又没带多少人马,不敢和他明面对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辞镜带走了,心里却暗搓搓计划着在皇帝面前参上他一本。

    辞镜到了宫中,见到般离便道:“殿下,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能不能别让妾身三天两头的往宫里头跑了?”

    般离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她道:“孤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可好全了?”

    辞镜被他这么一打断,忽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得冷冷地点了点,“好了。”

    般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道:“这几日,皇帝陛下总是找孤过去商议事情,原本这些事情他和大皇兄说也可,但是大皇兄不肯管事,自己四处游山玩水去了,留孤和般若在宫中,孤实在脱不开身,否则孤便能去找你了。”

    辞镜默了一默,道:“那咱们大可以过段时间再见面的。”

    般离摇了摇头,道:“孤带着般若远走他乡,每日见你一面,说上几句话,多多少少安心一些。”

    辞镜心中叹了口气,听他语气中的恳求,也不忍拒绝他了,只得道:“好吧,其实妾身也不是嫌这一趟趟的麻烦,只是这——”她瞅了瞅四周,“妾身其实可以自己来的,不用大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接送。”

    般离闻言也知道了她的顾虑,便道:“不日孤让孤这边的人去接你可好?”

    “不用了不用了。”辞镜急忙摆手,“妾身自己能安排好车马。”

    她抚了抚额,这宫殿里只有她和般离,她也不在乎什么仪表端庄了,就像当初在鹿鸣宫时一样四仰八叉地坐着,般离看到她这模样不禁莞尔,沉默了片刻,辞镜忽然又坐了起来,神情难得的郑重,问他道:“殿下,妾身有一事不解。”

    “你且说。”般离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着她。

    “殿下你之前是喜欢于嫣宫主的,而妾身与于嫣宫主,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你为何会对妾身……”后面的话她没有明说,直直地看向般离,般离抬了抬头,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一丝淡且温和的笑,道:“孤三年前,甚至怀疑是你害死了于嫣宫主。”

    辞镜抿了抿唇,她当然不会忘记般离第一次见她时表现出来的敌意,这才导致她后来见到般离总是要明里暗里地怼上一怼,后来又不知怎的化干戈为玉帛了,再后来又不知怎的,般离便喜欢上她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般离又继续道:“但是后来孤慢慢地熟悉你了,觉得你这个人,”他微微偏着头,似乎是在想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但想了许久都没想到,辞镜等他半天没等到后话,正要开口,般离已经接了刚才的话了:“你这个人,就像一团火,而靠近你的人,会不由自主地变成飞蛾扑向你。”

    辞镜听到这么个比喻有些受宠若惊,呆愣了片刻又眨眨眼,道:“殿下可真是,太抬举妾身了,妾身就是个普通人……”

    “不,至少在孤的心中,你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取代的那一个。”般离道,“但是你不会成为孤的王后或者王妃,你不该困囿于宫中,孤只要能见见你,便觉得十分满足了。”

    听着般离王子这一深情告白,辞镜或多或少有些感动,但是她自觉自己担不起他的这份深情,是以只得道:“多谢殿下厚爱,妾身敬谢不敏。”

    晌午时分,孙弦寂来接辞镜,为了避免他和般离的修罗场,辞镜直接拉着他走人,却在路过上林苑时见到般若和一名男子站在花丛中,那男子懒懒散散的模样活像个二流子,却偏生一股子矜贵气,这二者毫无违和感的集中于一人身上,辞镜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孙弦寂也朝着那方向看过去,便道:“这是有泉国大王子般莲,你不认识么?”

    “我在鹿鸣宫的时候深居简出,平时都是般离来宫里,有泉国王室,我只认得他。”辞镜解释道。

    那边般若拽着般莲往般离住的宫中走,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却不知怎的,在扭头的时候和辞镜的视线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