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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祭拜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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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渊前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蝶渊依旧一身紫衣雍容典雅,看向辞镜的目光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她看上去比以前似乎要憔悴了些,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辞镜坐下了,蝶渊这才道:“老身已经在这儿等待宫主多时。”

    辞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问道:“前辈找我有事?可是与玲珑骨有关?”

    蝶渊点了点头,道:“前段时间,百花宗的宗主来找过老身,与老身交手。”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雪蛟她,比老身先离开百花宗,老身离开后她又回去,师父说她天赋比起老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心术不正,而百花宗的功夫,本来就需要心性极其坚定之人方能修至化境,否则的话极易走火入魔。”

    辞镜想起瑰月几次三番因修炼百花宗的功夫而走火入魔把自己折腾出一身内伤的事,瞥了瑰月一眼,瑰月眼观鼻鼻观心,将她的目光无视了个彻底。

    蝶渊接着道:“老身曾经走火入魔过,但是后来便顺利了许多,师父也是将老身当下一代宗主培养,可是老身辜负了她的期望。”

    她的目光变得深远了起来,又摇了摇头,哭笑了一下,继续道:“老身还是比不上雪蛟,这个世上能达到顶峰的还是那些有天赋的人。”

    辞镜有些讪讪,蝶渊的天赋也已经算得上是绝佳了,雪蛟那样的,估计是怪物了吧,连天山老妖这等老妖怪居然都能被她打跑了,而且据说她最厉害的还是她那身上的雏铃,轻者乱人心魄,重者甚至会被自己的执念所织就的环境折磨至死。

    “前辈,雪蛟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辞镜问道。

    “为了玲珑骨。”蝶渊道,“她说玲珑骨是师父留给下一任掌门的,现在她是宗主,让老身把玲珑骨还给她。”

    她和雪蛟二人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随后雪蛟又追了她几百里地,这样锲而不舍的劲头活了四十多年的蝶渊还是头一次见,于是又跟雪蛟过了几百回合,雪蛟虽然恃才傲物,但是对于这个前任百花宗宗主认定的继承人还是片刻都不敢放松,然而蝶渊也是人精,讲雪蛟引到了以前她误闯入的一个前人留下的阵法,这才得以脱身。

    那阵法当年她花费了半个月才出来,雪蛟少说也得被困上几天,于是她便来了鹿鸣宫找辞镜。

    待蝶渊将事情经过讲完,辞镜已经喝完了半壶茶,想来蝶渊现在看上去的几分狼狈原来是雪蛟造成的,那女人确实可怕,而且上次,雪蛟还对瑰月动手了。

    想到这儿,辞镜又去看了一旁装石雕的瑰月一眼。

    瑰月视线扫过来,蝶渊忽然道:“月儿,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对不起啊,师父这记性不好,竟然将你忘了,你会怪罪师父吗?”

    瑰月还没来得及回答,蝶渊已经自顾自说开了:“你怪师父也是应该的,是师父不好。”

    “师父,”瑰月低声问道,“当年你为什么会离开我和鼎叔呢?”

    蝶渊抬眸,眼仁晶莹透亮,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老身当年想起了一些事,怕伤害到你们,所以离开。”

    这个答案含含糊糊的,辞镜听得不明所以,瑰月自然也不明白,不过当年蝶渊没有说,现在也不说,显然是还没有放下。

    两人都没有再问,辞镜道:“前辈想来是非常累了,我让人伺候前辈去沐浴更衣吧。”

    蝶渊站了起来,道了声多谢,便离开了房间,辞镜见蝶渊一走便没骨头似的软软地倚在了软塌上,毫不客气地笑话瑰月道:“没想到你也会有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上次见到还是柳儿在的时候呢。”

    瑰月的表情仿佛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冷,辞镜对上他的目光,道:“我怎么觉得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蝶渊前辈只是为了躲雪蛟才来找我?很明显我再加上整个鹿鸣宫也打不过雪蛟那妖怪嘛,我鹿鸣宫那么多炼香的姑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瑰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今天有泉王叫你进宫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他的三个孩子去中原现在还没回来,他觉得和我有关系,我反问他,我安安分分的做我的鹿鸣宫宫主,吃的好穿的好日子无忧无虑的,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觉得我讲的有道理,于是把我放回来了。”

    瑰月:“……”

    辞镜又道:“我今天还在宫外见着一个人,不过没看到他长什么样,而且此人武功绝对不低,我居然跟丢了。”

    “那人……”瑰月皱了皱眉,辞镜看向他,他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翌日,有泉国又下起雪来,辞镜裹得厚厚实实地坐在软塌上,小风知道她怕冷的很,便将地火烧得极旺,然而辞镜还是一副冻得要死的模样,连脸色都有些发青。

    瑰月一进门就觉得从寒冬走入了盛夏,然而却看到辞镜裹着厚棉被在榻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一惊,急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冰冷得跟外面的雪似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辞镜嘴唇冻得乌青,哆哆嗦嗦道:“冷,冷死了,怎么没生火?”

    “这屋里热得跟夏天似的,生了火,是你的身体出了毛病。”

    “还有这种毛病?那可得好好记下来,回头让阿七好好研究研究。”

    瑰月没忍住白了她一眼,用内力帮她驱散寒气,辞镜的脸色渐渐好转了些,瑰月让人去煮了参茶,辞镜喝过之后又好了些,总算是不用像个结巴一样说话了。

    瑰月将蝶渊也叫了过来,蝶渊看了辞镜半晌,道:“老身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症状。”

    辞镜眼睛瞪得浑圆:“那真是玲珑骨的原因?”

    蝶渊道:“不然也找不出别的什么原因了。”

    辞镜默然,瑰月又问道:“那师父现在还会这样么?”

    “已经有许久不曾这样了,老身记得这玲珑骨是那个叫无衣的男人给老身的,但是雪蛟却说这是百花宗的东西,但老身觉得自己的记忆还不如雪蛟的话可信,便姑且算玲珑骨真是老身从百花宗带出来的罢。”蝶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见辞镜和瑰月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如果老身没记错,上次这样还是十年前的冬天了。”

    那一年夏天她离开了瑰月和钟鼎,独自一人度过那个漫长而痛苦的冬天。

    蝶渊说起自身经历的痛苦总是淡淡的,想到辞镜刚刚的惨样,又想到蝶渊曾经也受过这样的折磨,而那时她身边却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瑰月也不忍心怪她的不告而别了。

    “但老身也只有那个冬天才这样,后来便再也没有过,没有任何契机。”蝶渊补充道。

    辞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道:“那还好已经过了年,西北的春天来得晚些,但也快了,想来也不会痛苦太久。”辞镜一副捡了大便宜的表情,瑰月睨了她一眼,道:“若是让孙先生知道非要快马加鞭追过来把你送到南疆去不可。”

    辞镜不以为忤,抱着一团被子嘿嘿傻笑,蝶渊作为一个年逾四十的女人,八卦之心犹存,凑过去道:“怎么,你和那孙先生终于修成正果了?”

    辞镜收起一脸傻笑,高深莫测地道:“不可说,不可说。”

    瑰月:“……”

    也不知道谁前些日子还要死要活地不答应人家,现在天天搁他这个鳏夫面前显摆。

    辞镜接下来的日子便躺在自己房间躺尸,好不容易天放了晴,已经是二月份了。

    而这一天,辞镜再次被有泉王请进了宫中。

    这次有泉王却是直接让人将辞镜领到了自己的寝殿,而辞镜,也见到了上次跟丢的那人。

    有泉王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巫师,周先生。”

    辞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敛衽行礼:“周先生。”

    随即又转身对着有泉王道:“大王,妾身听说有泉国在数百年前巫祝玲珑死后便不再有祭拜巫神的习俗,怎么今年大王又要去拜巫神了?”

    她这话说得十分大逆不道,若你是搁京城那位早就让人将她拖下去了,而有泉王是个深受中原儒学影响的仁厚君王,即使辞镜这么说,他也还是温言细语地道:“辞镜宫主此言差矣,巫神一直是我有泉国的信仰,有泉国王虽然几百年没有祭拜过巫神,但巫神仁慈,一直庇佑我有泉,这次寡人的三个孩子遭此劫难,想必是巫神见这么多年寡人不去祭拜,动了怒,是以寡人今年要在二月初七,也就是巫神诞辰这天,去祭拜巫神。”

    辞镜心道,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问道:“大王祭拜巫神,跟妾身有何关系?”

    “祭拜巫神,需要一些祭品。”有泉王温和地笑道。

    辞镜只觉得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做祭品吧?”

    有泉王摇了摇头,依旧是一副温和可鞠的模样,道:“只需要辞镜宫主心头一点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