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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不知哪里来的水声，让谢峰有些烦躁。本来文章就写不出来在这儿，还有噪音扰乱自己的思路。实在是让他头疼。
放下笔，闭上眼睛，想放空一会儿，然后再提笔写。
“滴，滴，滴。”
水声依旧在耳边萦绕，像燥热夏季赶不走的苍蝇，恶心，膈应。
谢峰摇了摇头，睁开眼睛。
不睁还好，一睁眼，满目皆红。
只见地上全是红色液体，还在不断地蔓延。
这是？血腥味？
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
这是血？
“啊！”谢峰心头一惊，脑中轰隆一声炸了。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曾经也听说过有学子多年落榜，伤心欲绝，郁郁而终，或有不珍惜父母所受发肤，轻生离世。
可是，从未听说过有学子在考场之上……
汗毛不自觉颤栗，谢峰有些害怕。从未见过这么多血，顺着血迹看，这血是从隔壁流过来的。
隔壁的人他认识，进考场的时候他还见到了，是当朝太傅之子，张琪炀。
此人颇有才华，但是进考场当日，谢峰本欲礼貌性地和他打招呼，他却极为傲慢，看都不看谢峰一眼。
谢峰为此还郁闷了一小会儿。
难道，是他？
监考官员是大学士莫北，一个矮肥的中年人。
问声赶紧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赶过来。由于走得快了些，有些微喘，额头上冒出细细地汗珠。
刚踏进谢峰的隔间，就看见这样一幕。
谢峰瑟缩在角落里，而他面前有一大摊血。
莫北吓得也不敢吱声。颤抖着双腿，慢慢走进隔壁那间。
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直接晕厥了过去。
只见张琪炀端坐在座位上，嘴角含着诡异莫测的笑容。面前桌上，有一张被血染了一半的考卷。
文章行云流水，字字珠玑，只可惜结尾被血水染了，辨不清字迹。
而张琪炀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支笔，血还在不断往外冒，顺着笔滴下来。
滴，滴，滴，仿佛流淌不尽。
而张琪炀面色青紫，盯着自己的考卷，嘴角噙着笑，仿佛下一秒会从座位上站起来为自己能写出这样文采飞扬的绝世文章而仰天长啸。
科考出了人命，这等大事很快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各种传言版本都流了出来，越传越邪乎。
连远在凉州的沉梦璃都听说了。
这一日在梦回楼。
沉梦璃正带着她的两个小弟，高淼和杜子冲在喝酒吃肉，就听见隔壁桌有人在谈论这件事。
只听一个男子道：“你们听说了吗？此次科考不作数了！”
“听说了，都说出了人命！啧啧啧，十年寒窗苦读，一朝进了阎王殿，啥都没了。”另一个男子附和。
“这人死得蹊跷！”
“怎么说？”
“我听说这个人是被谋杀的？”
“不是说是自杀的吗？”
“那人文采那么好，本是有望成为这届的状元的，前途光明，没理由自杀呀！”
“也是。可是谁那么大胆子能在考场杀人！”
“官府正在查呢！不过我听说，死者胸口通了一个大洞！你说吓不吓人？家人去领尸首的时候都不忍心看！”
“啧啧啧，太丧尽天良了！”
杜子冲听的瑟瑟发抖，连手里的鸡腿都觉得不香了：“老大，我不要读书了！”
“你放心，你当不了状元，没人谋杀你！”沉梦璃其实也有些惊吓，毕竟死了人，端起酒喝了一杯给自己压压惊。
但是小道消息倒也不能全信，说不定是考场写不出来文章，抑郁自杀也说不定，也可能是突发疾病，不小心就离世了。
“听说谢峰也参加了这次科考？”沉梦璃问道。
“是哦，算算日子，谢兄估计今天就能到凉州，也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有补考。出了这样的事情，同批考试的学子也是倒霉。”高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大周朝于十二年开始推行科考制，从乡试，会试再到殿试，层层选拔，通过科举考试选拔有才能的官员，也给寒门子弟一个通往仕途的机会。科考每三年一次，这一次若是不安排补考，就得在等三年了。
光阴何辜。
三人吃饱喝足，也听了不少的八卦。
临走的时候，沉梦璃还不忘赏了小落银钱，还揽过姜苑的腰肢，偷了个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今夜无月，星星倒是有两颗，你闪一下，我闪一下，微弱的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儿一般。
高淼和杜子冲一左一右打着灯笼，摇摇晃晃护着沉梦璃回了学院。
谁知刚踏进学院，一阵阴风吹过。
高淼和杜子冲两人打了一个哆嗦，灯笼摇摇晃晃的灭了，还好已经到了。学院的长廊上都挂着灯笼，勉强还是能看清路的。
二人接着往前走，却发现不对劲，少了一个人。
老大呢？
二人对视一眼，回头一看。
只见老大站在门口，身形僵住，表情惊恐。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高淼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试探道：“老……大？”
沉梦璃没有理他。只是盯着前方，刚刚绝不是她眼花。
刚刚那阵根本不是阴风，而是有鬼！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从她面前飘过。
白衣长发。衣服上全是鲜红的血，尤其是胸口的地方，竟然通了一个大洞！
“你们，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吗？”沉梦璃半晌才回过神来，幽幽的说了一句。
杜子冲被这样的老大吓得不轻，额上虚汗直冒，和高淼对视一眼。
还是高淼胆子大一点：“老大，我们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们！”
沉梦璃走到他们身边道：“我没吓唬你们，咱们学院里，有脏东西。刚刚那阵风，你们不觉得诡异吗？”
“就，凉飕飕的……”高淼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我跟你们说一个秘密，你们老大我现在这双眼睛，能看见鬼。”
“老，老大，你说的是真的？”高淼不敢相信，一直和他们混在一起的老大，什么时候有这特异功能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你刚刚，看见了？”杜子冲吓得汗毛倒立，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