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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驰第一次知道，克制原来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他想起了以前由于好奇看过的小电影。
想到那些遮掩的画面，朦胧的情感，青涩的话语。
他几乎要迷失在那种柔和的触感中，但楚沅痛苦的表情唤回了他的理智。
楚沅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人，不能用那些肮脏的念头玷污对方。
唐泽驰的自制力强的可怕，他很快就镇静下来，将自己暖烘烘的手掌贴在了楚沅肚子上，轻轻的揉起来。
因为激动，他的体温偏高，这时候刚好充当了楚沅的暖宝宝。
楚沅被他揉得很舒服，喉咙里挤出几声软糯的呻吟，都快睡着了。
唐泽驰沉默的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人，他连这样守在楚沅身边，也快要做不到了。
…
“叮铃铃——”
不知道过了多久，预备铃响了。
楚沅迷迷糊糊的从桌上坐起来，肚子已经不疼了。
他身上披着两件校服，桌角放着他的保温杯，正向外冒着热气。
“好点了吗？”
旁边做题的唐泽驰头也不抬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
唐泽驰抬头向他看了一眼，“你…”
“怎么了？”
“你的脸被笔画到了。笨蛋。”
“啊…在哪里？”
“鼻子右边。嘴巴上边。”
“这里吗？”
“你怎么长这么大的？你连左右都分不清？”唐泽驰嫌弃道。
“马上就上课了。你帮我擦一下嘛，不然被老师看到多丢脸。”
楚沅撅起小嘴，仰起小脸。
唐泽驰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拿出一包纸巾，在上面倒了点水，捧着楚沅的脸缓缓的擦起来。
他凶悍的板着一张脸，但动作却是轻的几乎让楚沅感觉不到。
他的温柔，全部都藏在行动里。
上课了。
这节课是历史课。
历史书上的内容不多，老师补充了很多知识点，他们都埋头苦做笔记。
教室里只有“唰唰”的写字声，楚沅比唐泽驰写字快。
他才写完，PPT就切换到了下一页，“没抄完的同学下去找抄完的同学借一下笔记。
大家尽量抄快点，不要把课件上所有的字都抄上去，挑重点抄，比如这一段，只抄西周，宗法制就行。
宗法制的具体内容你们下去可以结合自己的参考书和资料补齐…”
楚沅抄完笔记，把自己的本子推过去给唐泽驰看，“从这里开始抄…”
唐泽驰看着他的笔记不做声，也不动作，楚沅的字迹实在有些难以辨认。
楚沅小脸一红，指着自己的笔记念道，“秦朝，中央集权制度…”
唐泽驰埋头抄了起来，抄的时候顺便记了一遍。
他们两个互帮互助，一节课下来，抄了正反足足三大页的笔记。
课后，其他人还在抄笔记。
他们两个抄完了，各自默背着辛苦抄下的笔记。
笔记这种东西，如果只抄不记，没有任何意义。
背了一会儿，唐泽驰被班长叫走了。
叫走的人挺多，所以楚沅没当回事。
直到唐泽驰回来收拾东西，楚沅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唐泽驰，你干嘛？”
楚沅惊慌的抓住课桌的一条腿，不让他搬走，“你要去哪里？”
“二十六班。”
他们所在的高中，是全省排名前三的名校，所以学校的要求/妖蛾子也特别多。
高一年级总共二十六个班，分别按照成绩分为清北班、火箭班、实验班、预科班和普通班。
要是在学校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和段考中连续有六次成绩都排在年级倒数五十的，就要被打到普通班。
楚沅之前被陆昱廷一吓，心思全在哥哥身上，现在终于回想起来。上一世，唐泽驰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赶到了普通班。
他在普通班适应了很长时间，还认识了几个交心的兄弟，但他在普通班过得并不好。
直到高三，他才带领普通班那群兄弟，拼命考回了实验班。
为此他在高三累倒了好几次。这一世，楚沅绝不会让他过得这么辛苦。
“我和你一起去二十六班。”楚沅站了起来。
唐泽驰的脸色立刻冷下来，“别他妈的随便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楚沅的音量也稍微提高了些。
“你跟我出来。”唐泽驰扔下东西，拽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向空无一人的天台走去。
到了天台，唐泽驰一脚踹上了门。
“你来什么二十六班？你成绩有那么差吗？”
“火箭班的气氛太紧张了，我想去普通班放松…”
“你在火箭班学习了吗？”
唐泽驰凌厉的打断他的话，“你放松什么？你在学习上上过心吗？
楚沅，我知道你爱玩儿，但你自己的人生，你就这样糟蹋吗？
或者，你实在要糟蹋自己，我也没办法。我拦不住你。”
唐泽驰冷笑道，“你换个地方玩儿你的行不行？别他妈的跟我一个班。我看见你这样就烦。我看不惯你们这种纨绔子弟。楚沅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的别想转到二十六班。你踏进二十六班一次，老子就打你一次。”
唐泽驰看着楚沅的表情由平静转为崩溃，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从明亮到黯淡，看着他眼眶泛红，眼泪顺着脸颊流过了削尖的下颚。
最后在心里和他说了一次“对不起”，就推开他走了。
楚沅被他伤到自尊心了，以后都不可能再来找他了。
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但他不后悔。
唐泽驰没有想到，打脸会来的如此之快。
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