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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出现过病变。现在眼睛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
唐泽驰错愕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看过楚沅这五年的生活报告，知道楚沅这五年来并没有出过什么会导致眼睛失明的重大意外。
楚沅只可能是因为他而失明的。
“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只能检查到这些了，要是需要更加准确和详细的检查结果，建议去大一点的医院…”
唐泽驰心间骤然狂卷起万般滋味。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医生，挥手道，“谢谢。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唐总。”
心脏的位置，在剧痛，叫唐泽驰几乎站立不稳。
这时，私人侦探和小金也分别打来了电话。
唐泽驰先接了小金的。
“唐爷，当年给您捐献眼角膜的病人的手术档案找到了，是楚助理…之前一直查不到，是因为有两方势力在暗中隐瞒，这两方势力分别是江氏集团和楚昱集团。”
“嗯。”唐泽驰低沉道。“去找小赵领赏吧，这件事你做的漂亮。”
“多谢唐爷…”小金的声音听上去很疲倦。
为了帮唐泽驰查到楚沅的事，他已经连续三天睡眠时间不足两小时了。向唐泽驰汇报完，他倒头就睡。
唐泽驰回拨私人侦探的电话，“唐总，我们查到了楚先生这五年在国外的病历。现将重点内容向您简要陈述，详细的调查结果已经发到您的电子邮箱。由于失明带来的各种综合并发症，这五年来，楚先生每周都会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失明让楚先生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开始他产生了严重的自残行为，后来是江牧先生和凌玉先生守在他身边照顾了他几个月，凌玉先生教了他盲文，江牧先生教了他各种不需要眼睛就能学习的乐器，他才好起来…
还有，楚沅先生中途回国来找过您一次，但没有让您知道。
唐总？您在听吗？是不是我这边信号不好您听不到？”
良久，唐泽驰才回复道。
“我听到了，剩下的我会自己看的。我还有事，先挂了。”
唐泽驰的手颤抖的几乎拿不稳手机。
他无法想象，在最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年纪，楚沅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他很早就知道，楚沅是疤痕体质，这种体质的人受了伤，比普通人更难恢复，伤口恢复速度更慢，流血更多，疼痛加倍。
也更敏感。更怕痒怕疼。
眼睛是那样脆弱的一个部位，平时进一粒灰尘，人都要难受的揉半天，更遑论角膜被取下时的疼痛。
那种痛，此时唐泽驰感同身受。
渴望光明，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没有人会喜欢黑暗。
为了他，楚沅克制住了最基本的本能，用永远都可能看不到的绝望、五年之久的黑暗和和他分离五年的伤痛，为他换取了五年的平静时光。
唐泽驰的眼眶红得吓人。
他以为他是被抛弃的人那个，他以为他才是最悲惨的那个，他以为他才是被辜负的那个。
他意难平，他用难听的话刺伤楚沅，看着楚沅难受，他甚至会觉得快意。
因为他已经是个病人了，这段感情让他执著到了病态的程度，他太希望楚沅在意他了，希望到就连这种在意是痛苦的在意也无所谓了。
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五年前，是他不成熟的举动为他招致了灭顶之灾。幼稚的他，以为那就是爱。结果他是轰轰烈烈了，后续却让楚沅付出了惨痛代价。
他的确是爱，但那爱一点都不好。
楚沅给他的爱才是最好的，楚沅的爱包容、隐忍、伟大、成熟，从始至终都环绕在他身旁，如同涓涓细流，如同暗夜微光，渗透于他生命的每个角落。
温柔而耐心的帮他把生命中的每一条裂缝都弥补起来。
楚沅一个人，却扛下了他们之间的全部伤痛。
他的公司，他的梦想，甚至他的健康，都是楚沅给的。
唐泽驰把戒指从手上取下，目光坚定的想道，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让这个为了他吃尽世界上一切苦头的人再受一点伤。
他推门走了出去，却没在体检中心看到楚沅的踪影。
“楚沅呢？”他随手抓了一个唐寅的员工问道。
“楚特助家里有点事，他做完体检就先回家去了。”
唐泽驰听完，转身就走。
向着楼下飞奔而去。
他要立刻见到他的宝贝。
楚家，家里闹哄哄的。
楚寒和陆昱廷都在外地，一时半会没法赶回，所以家里的重担就落在楚沅身上了。
起因是凌灵、楚爸爸和楚沅的大伯他们出资合买了一个商铺。因为买的时候时间比较早，那时候两家关系还不差，所以只起草了一个协议，说明了商铺是两家共同购入，今后租赁出去得到的收入也都是两家平分，产权证上写的是大伯夫妻的名字。
结果现在，大伯一家因为他们的儿子生了二胎，要求楚爸爸和凌灵把这个商铺让给他们。
“你家小寒赚的还不够多吗？”大伯盛气凌人道，“这个商铺给我们又怎么了？”
这个商铺现在已经涨价涨到了一千万。
以后还会涨价。楚沅和楚寒平时虽然也赚钱不少，但都很辛苦。
楚爸爸和凌灵不想让两个儿子的负担这么重，所以不愿意把商铺给大伯一家，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你穷你就有理？小寒和沅沅赚钱那么辛苦，身体都累出毛病来了，我凭什么答应给你？那商铺我要给我未来儿子和儿媳妇留着，不可能给你！”凌灵大声道。
“你们的那个协议还能找到吗？”大伯问道。
凌灵有点卡壳，但还是不愿意输了气势，硬着头皮道，“当然能找到了…”
“怎么可能。”
大伯得意的一笑，“上次过年来你家吃饭，我就让糖糖把契约偷偷拿走了。你们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又都是外行人，我儿子可是专业律师，你们不可能赢！”
楚沅一直一言不发的站着，像是被欺负惨了，但其实他的口袋里藏着一支录音笔。
“要是不想花钱还败诉，就乖乖听我的，答应——”
大伯站起来，威胁的发出了最后通牒。
这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唐泽驰。
大伯连忙挤出满脸谄媚的笑迎了上去。
之前他一直想让楚沅帮忙，让他的几个小亲戚进唐寅当个富贵闲人，都被楚沅拒绝了。
“你让谁听你的？嗯？”
“唐总，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在您面前外扬了…”
“这件事我管定了。要打官司是吗？我陪你打。唐寅有专门的法务部，一次打不赢没关系，我有的是钱，有的是精力，我陪你耗，耗到打赢为止。”
唐泽驰淡色的眸扫过，极具压迫性。
事实上唐泽驰此时相当不耐烦，这个老东西，挑什么时候来闹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所以他的眼神格外阴鸷狠戾。
大伯没在这种变态的气势下坚持多久，就落荒而逃。
唐泽驰当着楚爸爸和凌灵的面，给小金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大伯，出钱把商铺的另一半买下来。
打完，他伪君子的对楚爸爸和凌灵说了一句，“叔叔阿姨，我们有工作上的急事要谈，先回房间去了。”
“好…”
接着，楚沅就被男人匆忙的拉回了房间。
唐泽驰很急，完全不是平时沉稳内敛、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拽着楚沅往前走，五指深深陷入那细皮嫩肉中，
扯得楚沅手臂都有些发疼。
脚步又快又猛。
“怎么了。”
楚沅也急了，“是公司出了什么紧急状况吗，还…”
还未说完，被唐泽驰一把甩进了房间，“砰”的摔上门，身体被按在了门板上。
楚沅目瞪狗呆的看着气势汹汹的男人。
唐泽驰伸手，把他的肩压在门上，叫他动弹不得，凑上来亲他的眼睛。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楚沅闭上眼睛，唐泽驰薄唇抿着他的长睫毛，在他眼皮上落下无数个炽密的吻。
楚沅鼻子一酸，知道他知道了，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唐泽驰吻去他的眼泪，也一并撕去疏离克制的面具，去吻他精致的眉眼，殷红的唇。
把他露在外面的地方都吻得湿热一片。
“沅沅。”唐泽驰吻过他，而后抱紧他，用最大的力气，拼命似的抱着。
楚沅被他亲得脸红缺氧，又被他密不透风的怀抱如同囚笼似的困着，呼吸都有点困难。
“泽驰哥哥…”楚沅也想抱他，就轻轻的回抱住了他。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发现的太晚了。
我爱你。
这五年来，我没有多看过别人一眼，我只爱你。我一直在想你，没有一秒钟是不想的。”
“我也是…”楚沅哭着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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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家。
江易把外卖小哥送来的外卖倒进盘子里，装成是自己做的样子，把外卖盒子一股脑的塞到了黑色垃圾袋里，系上了口子。
他刚把菜端到桌子上，门铃就响了。
他急忙去开门。
凌玉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衣，牛仔裤，看上去清纯得像个大学生。
江易把他迎进去，“快尝尝我做的菜。”
凌玉只是扫了餐桌一眼，就知道他在骗自己，不过也懒得戳穿。
江易向来喜欢装-逼，他都习惯了。
凌玉去洗了个手，对他说道，“不急，先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新家吧。”“好。”
江易带着凌玉在家里大致转了一圈，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一个房间是卧室，一个房间是办公室。
凌玉不动声色的锁定了几个地方，准备等一下好好找找。
回到餐桌前，江易殷勤的给凌玉夹菜，凌玉吃了他夹的菜，清冷道，“有酒吗？喝两杯吧。”
“有，有。”
江易见他态度软化，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立刻去把家里仅有的几种酒全部拿来了。
江易对自己向来没有什么戒备心，喝酒之后更加如此。
凌玉用雪碧搀了江小白灌他，很快就把他灌的烂醉如泥，半躺在椅子上，吭哧吭哧的喘粗气个不停。
“你醉了。”凌玉向他轻轻一笑，“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江易被他这个笑容给勾得魂都快没了，凌玉又一鼓作气的给他倒了几杯酒，彻底把他放倒了。
之后，凌玉把烂醉如泥的江易给扶到了床上，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没有太多时间，所以必须加快速度。
抽屉里放着许多文件，凌玉快速的浏览过，把自己觉得有用的拍照了。书柜里的文件他也全部都翻过了，但是没翻到什么有用的。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墙角的保险柜上。
开启保险柜需要六位密码，凌玉站在保险柜前，陷入了沉思。江易喜欢用身份证后六位数字做密码，凌玉正要输入试试，外面忽然响起了江易的叫嚷。
“小玉，你在哪里？”
凌玉立刻从保险柜前转移到了书柜前，打开书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挑选起来。
“小玉，你在这里干什么…”江易找了过来，站在门口傻呵呵道。
“我想借你两本书，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凌玉从书架上抽了两本艺术史和美学的书，“就这两本，过几天还你。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快回去休息吧。”凌玉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向门外走去。
从公寓走出去，凌玉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座驾。
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是不是同款车，紧接着就看到车里走出的男人。
是江牧。
江牧用一种失望至极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就回到了车里。
那眼神就好像他从江易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
小周也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好像他真的出轨了似的。
凌玉急忙拿着书上了车。
他坐到了平时经常坐的后座，江牧和他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一直在看窗外，上车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过，侧脸透出一股冷漠和疏朗。凌玉想和他说话，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也害怕江牧眼神中的冷冽。
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回家再说吧。
回到江家别墅，江牧少有的连鞋都没有换、连大衣都没有脱、连管家都没有理，就径直向书房走去。
凌玉跟在他身后，第一次知道江牧可以走的这么快，快到他几乎要追不上。
关上书房的门，江牧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眸间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解释。”
“我在江易那边落下了一些东西，所以我去拿…”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江牧讽刺的勾起唇角，“拿东西还需要陪他吃饭喝酒吗？”
“我…”
“玉儿，你当我是傻子吗？这样糊弄我。我是爱你宠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大度到愿意和另外一个男人分享你。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如果你贪婪到两个都想要，那最后，你一个也得不到。”
江牧难得的对凌玉说重话道。
凌玉眼里闪过一抹受伤。
他很清楚，如果他和江牧说了实话，江牧会不惜一切代价叫他停止这种危险行动。
但如果不说，江牧很难原谅他。
他进退两难。
在江牧制冷机一般的视线中，他纠结了许久，还是做出了最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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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中。
班里的女生都在兴奋的讨论着校园歌手大赛上的俊男靓女。
说到白夜，夸奖的话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切，有那么帅吗？
林戎不满的想道，又仔细的想了想。
害，确实挺帅的。
群众的眼光是毒辣的，群众的口碑是一致的，群众说他帅，那他就是帅。
自从唐泽驰和楚沅两个人转学离开，白夜就成了高一年级的新晋第三校草。
第一是楚寒，第二是陆昱廷。
不想他了。
林戎想道，反手给唐泽驰发消息。
“驰哥，有资源吗？给兄弟来点吧，不要自己偷偷看。有福同享才是好兄弟~”
“谁偷偷看了，滚。”
“好好，您不需要看，您有对象，还需要看这个？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单身狗吧。”
林戎几句话哄得唐泽驰舒服了，反手就给他甩了一个超大压缩包。
“赏你了。”
“谢谢驰哥，祝您和沅哥百年好合~”
下了晚自习，洗漱完毕，宿舍熄灯，林戎戴上耳机，躺在床上，打开了唐泽驰给他的资源。
今天唐泽驰给他的有男女，也有男男。
鬼使神差的，林戎打开了男男资源。
次日，林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祁南叫起来。
他这种平时睡着打雷都吵不醒的爱睡觉人士，昨晚罕见的失眠了。
他叼着牙刷，两下刷完牙，发现头发翘得跟鸡冠似的，连忙伸手接了点水，把翘起来的那一撮头发给按下去。
“快点，要迟到了！”
祁南催促道，林学渣被催的心慌意乱，随手往书包里塞了几本书，急急忙忙的下楼了。
跑完操，林戎和祁南一块儿去小卖部买吃的。
正当他在人山人海的小卖部里艰难移动脚步向前时，两个买完东西的同学从他旁边往外走，边走还边议论道，“听说三班白夜有女朋友了。”“啊，是谁？快告诉我是谁是谁！”
林戎傻了，他的反应和不停的说着是谁是谁的那个女生差不多。
祁南贴心的从他手里接过钱，“我帮你买吧。”
下一秒，林戎就跟着那两个女生挤出了小卖部。
他发现他的腿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根本不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