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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双刀的魁梧男子心下绯腹,“这两个人什么情况,京都的人都这么有病吗?我帮他俩对抗强权,他们两个反倒过来帮他,这是什么道理?!!”
只见他气喘如牛,胸膛一起一伏,显然被气的够呛。
他转念一想,“不对,这男子向那两人要钱要的这么自然铁定不是第一次,这两个人或许是慑于他的淫威才不敢发作,原来如此。”
他仰着头颅瞪了回去,眼神狠如豺狼,那大汉被他瞧得好不自在,不一会儿就萎了下来。
小次郎推了他一下,“让开!”
身负双刀的男子顺势伸出大手变作虎爪向他手腕抓去。
小次郎眼神微变,手腕在空中一抖,从大手劲力之中逃脱而出。
身负双刀的男子万没想,手型急变,化作蛇头复又向小次郎手腕急啄而去。
小次郎也跟着变化,手腕忽而变得柔弱无骨,长虫般躲了开去。
那身负双刀的男子见攻势落空,又生变化。
两人一攻、一守,连变数招,其中说不尽的诡异险辣,可在外人看来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抓一甩。
身负双刀的男子还想再攻,却觉自己腋窝微痛,两足落空,整个人竟被那大汉给抬了起来。
商贩道:“你这小子多管闲事,老子钱多爱给谁给谁,偏偏有你这么个人出来横叉一脚。”
身负双刀的男子转动脑筋,“看来他们真不是因为惧怕才给他钱财的,哎,又帮了倒忙了。”
小次郎没了阻拦又迈步向前,他足力甚佳,几个眨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那大汉大喝一声,将身负双刀的男子甩了出去。
那男子轻功甚佳,在空中转了几个身,极其潇洒的落了下来,对二人鞠了一躬说道:“我误会了,对不住。”
言毕,施展轻功急追小次郎而去。
“这个乞丐一般的人物功夫可不赖,我倒想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事才让他变成这般模样,看着身手定然是名家子弟。”
可小次郎行如鬼魅,他又岂会这般容易追到?
那身负双刀的男子见找寻无路只得长叹一声,遗憾而归。
资助小次郎也许是这商贩和大汉毕生之中少有对得起良心的事。
过往的路人见到他们的善行无不驻足鼓励,其中不乏一些往日见过他们欺骗行径之人,也都对他们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种待遇两人毕生也没享受过,商贩道:“要不,咱们以后多做些好事吧。”
大汉摸了摸头,擦了擦汗,笑的像个孩子。
“看到他们的小脸,我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就照你说的,咱们以后不干这勾当了。”
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自打这两人从诓骗行径中金盆洗手,商贩边将自己全部才智运用到行商之中。
他这人本就聪慧,许多事触类旁通,于行商之道颇有天赋,再加上那大汉踏实肯干有一股子蛮力,几年下来这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俨然成为京都新贵。
当然这都是后话。
说回小次郎,他依旧蹒跚的走着、走着,似乎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去处。
他掂了掂手中的盒子,里面散碎音量发出沉闷的响声,听这声音便知道这里面的银子装了满满一盒。
他看了看路边的酒肆又看了看一家裁缝铺子,终忍了下来错了过去。
可走到了一家包子铺,他停下了脚步,包子芳香馥郁,冒着蒸腾的白气,闻上一下便勾的他馋虫闹肚,两腿似乎变得更沉了。
他猛地吞了几大口口水,掂了掂沉甸甸的盒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日光下,城郊边,屋影重重、千粱万脊,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一座府邸,府邸大门厚重而威严,虽论气派比不过‘鬼夜斩首’的皇天城,论幽森比不过安倍家,但论肃穆和庄严,远胜其它。
且门上涂满朱红,与其它府邸完全不同,更显出府邸主人性如烈火的性格。
不难想,这府邸乃是武田信玄所居之处。
小次郎初来此那是昏迷之中被猿飞佐助扛着来的,此时按图索骥找到此处,心中震撼不言而喻。
他伸出手来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人将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满身肌肉的青年农兵粗略打量了小次郎几眼,随后将大门狠狠关上。
小次郎叹息一声,讪笑两下,刚抬起手来再次敲门,那门自己开了。
依旧是那个农兵,不过这次他手中多了两个饭团。
“贱民,要吃的给你,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拿完快滚。”
说完,将饭团仍的老远,沾满了灰尘。
小次郎苦笑两声,蹒跚着走了过去,弯起以前挺的笔直的脊梁将饭团捡了起来。
他看了看饭团,又苦笑两声,连带上面的灰尘尽数吞到了肚里。
他已然饿极,就算吃这两个满是灰尘的饭团也是狼吞虎咽。
他手中有钱,不在少数,可一路上遇到各家店铺酒楼却无一流连,只因她手中的钱有更重要的用处。
也是在这一年之中,他明白了钱的妙用,钱可让你享乐、可让你奢靡,可让你拥有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可钱独独换不来朋友们的真心。
他擦了擦嘴,看着手中的盒子又是一声苦笑。
他与孙胜的情义绝非区区金钱能够衡量的,即便是金山银山也买不来这份情义。
至少......他自己是什么认为的,至少......曾经是。
这一盒子金钱虽不在少,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也跟粪土差不太多。
他想为孙胜做最后一些事,可孙胜这个孩子实在厉害的很,即便小次郎自己活得不好,孙胜都不可能委屈自己。
小次郎自己也不知道能送给孙胜一些什么,好歹他是个医者,若是有些钱财置办药材,兴许他就不会这般辛苦亲自露宿荒野上山采药。
说来也怪,两人都视如粪土的东西却成了小次郎为孙胜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轻轻将盒子放在了朱红色的大门旁边,扯下一片衣服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上‘孙胜’两个字。
在将这片衣服放入盒子后,他如释重负般穿了一口粗气,看着天边如血的夕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处。
小次郎失意至此,有一人跟他此刻的心情也差不多,这人便是安倍小三。
他为了追逐自己心中的黄图霸业不惜亲手杀了相伴自己几十年的兄弟,更苦施奸计害了小次郎,甚至连自己亡妻的魂魄都对他恨之入骨。
而做了这一切,他依旧没有达成心中的理想,甚至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倍我孙已被他草草埋葬,没有葬礼、没有告别、没有怀念。
似乎安倍我孙的尸体多存在世上一刻,他的灵魂便不得安宁一刻,不过他还是错了。
此刻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之内,不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显得分外的孤独。
“我孙君,你说......”
他又下意识的唤起安倍我孙来,可身边摇曳的烛火仿佛在告诉他,安倍我孙已经走了,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
他不禁面色骤变,哭出声来。
忽而,摇曳的烛火剧烈摇晃了几下,一团烟雾过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耀在眼前。
这个人正是那个穿着道袍的僧人,他此来没别的目的就是要惩罚安倍小三。
不过他看到安倍小三哭的这般凄惨,心中略微有些不忍。
“你怎的变成了这个样子?”
安倍小三依旧啜泣不止,眼神之中的怨毒射入心魄。
穿着道袍的僧人怕了一怕,心中狐疑,“难道这人竟敢跟我动手?!!”
他倒是不怕安倍小三,但他并没有跟安倍小三殊死搏斗的准备,故而怂了一怂。
俗话说不能打的怕能打的,能打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道理。
穿着道袍的僧人说道:“虽然我也精通‘阴阳占卜之术’,可我确实没算到你竟然做出这般牺牲,我孙君的死......哎,我也惭愧的很。”
安倍小三定了定神,沉声道:“你来此有什么事?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这次是我无能。”
穿着道袍的僧人听后楞了一下,随后负着双手立在他的身后,掌心运出神通,翻手一掌直击而下,直击安倍小三头顶。
这一掌力道雄浑,神通自成,安倍小三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惶惶之微居然不为所动,他似乎在求死,只求这一掌快些落下。
穿着道袍的僧人本就在试探他,他现出这等求死的神情这一掌更不能落。
一声闷雷般的响声过后,这一掌与空中生生顿住!
“你真想死?”
“请动手!!!”
换作平时,安倍小三早已求饶,穿着道袍的僧人心知道他不会作伪,手掌变得柔和了起来,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也怪你有这般想法,我孙君的死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打击,换做是我,日夜相伴几十年的朋友死在旦夕,死在自己手上也会跟你一般的。”
安倍小三又哭了出来,泪水肆意。
穿着道袍的僧人道:“其实这也不怪你,只怪时机未到,我前日用‘阴阳占卜之术’测算一次,无论怎么算批语只有四个字‘飞蛾扑火’,想来此次注定失败,也怪不得你。”
安倍小三两眼冒火,质问道:“既然你知道‘飞蛾扑火’为何还要我来做?!!”
“安倍大人息怒,息怒啊,你也知道‘阴阳占卜之术’只是对未来一种可能性的测算,也不可能事情就一定按照测算的方向发生。况且事在人为,有志者事竟成,不试一试难免不会成功不是?”
“你......”
安倍小三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一点喷了出来。
穿着道袍的僧人又道:“我此来只是告诉你两件事,佐佐木小次郎已经回到了京都,并将结衣等人的下落告诉了‘献豆町’。”
“你是说武田信玄的人会找到我安倍家来?”
穿着道袍的僧人摇了摇头道:“别怕别怕,此事我已经有了算计,你不必在为此劳神伤怀。”
安倍小三沉吟一声回道:“既然这样那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我怕你不敢做。”
“何事?”
“佐佐木小次郎亲生父母的下落我已找到,其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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