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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灯的小室,只有左侧的窗外,折射着穿过雨滴的光线,却也照不亮昏暗的室内。
李夏至神态恍惚的看着前方,灵体却好像点了穴位一样,除了眼珠可以转动,其它地方动不了丝毫。
定步原地,她极力想抬起手脚。
无果。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
“喵呜――”
她好像可以动了,伸出双手想扶着长桌前的方桌。
可是双手径自穿过桌面,要不是她有些反应扎住马步,怕是要一头摔倒在地。
这时她的魂体离着长桌更近了,她本能的觉得这不是梦,而且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能长时间维持,必须要快点离开,回到身体里。
抬头看着长桌上的牌位,她微皱了眉。
为什么自己会离魂,来到这间房,难道……?
三支香燃的不紧不慢,慢慢的香越来越短。
李夏至这时候的魂体还有些迟缓,正一步步的走向房门。
她刚刚试了,以她现在的状态进不了空间,魂体有些发抖,就怕这是不详搞的。
“痴儿,快回去吧……”
才摸着门边,李夏至突然听到小室内响起一道模糊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情不自禁的,她回了头看向身后。
只来的及看到,方桌两边,一个身穿蓝黑色中山装的,年老瘦小的虚幻身影,并着一旁同样坐着的有些高瘦的身影。
她没看清这两个虚幻身影,就突然觉得一股昏睡感传来。
“咚咚咚――”
天光已经大亮。
虽然又开始下起了雨,不过,依旧有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卧室。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夏,醒了吗?”
床上的人好像被这些声响吵醒,双手支着整个后背靠在床头。
李夏至听到来人的话,就右手按着额角回了句。
“奶,我醒了,什么事?”
李奶听到孙女的话,放心了些,平时孙女很少睡到这么晚,都已经是快十点了。
“嗯,今天你大姑他们要来,你要是醒了,早上刚炸的麻圆,你要是想吃就在菜罩下面,我和你卿奶去集上买些菜回来。”
李奶说道最后,李夏至也换好了衣服开门,她看着李奶已经换好一身清爽的半袖长裤,就拿着头绳把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扎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奶,你们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李奶脸上有些疑惑。
“没啊,怎么了?”
“昨天半夜好像有猫叫了,奶,家里以前那只白猫这次回来怎么没看到了?”
李夏至看着李奶的表情,没有说自己昨晚的经历,现在全身有股不适,不过脑内的疼痛现在缓解了一二。
“不知道啊,我们先走了,大门就不锁了。”
李奶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
看着李奶,李夏至有些欲言又止,之后只好挤出牙膏对着镜子刷了起来。
镜子里的她,竟然有些黑眼圈了,不过也没见什么憔悴。
推开小室的门,她的疑惑还是要回到这,可能会有答案。
缓步走进,还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下步子,神色有些惊讶。
昨晚上她以为是离魂,可是这长桌前的香炉里,竟然插着三支已经烧完的香,只有余下的有些燃烧过的发黑细条。
摸着这些还很散干的香火,她若有所思。
看着摆在长桌上的两张牌位,她细细打量。
虽然家里的小室里早就在建房时就建好了,可是由于家里五代都信仰三一教的缘故,除非逢年大节的,才会让小辈给上柱香,其它时间不会有香点着的。
这香灰,她昨天晚上真的通过魂体上的香。
眯眼瞧着和以往一样的牌位,没有什么不凡。
她上前一步,手探过去,把两张牌位都收到空间。
见牌位没有出现异样,才重新拿出来放回原处。
“告罪了,莫怪孙儿。”
李夏至拿起方桌上的软布,擦拭起牌位,又把桌子擦去浮灰。
把香炉里的香火倒进垃圾桶,她重新点了几支香插了上去。
看着烟气袅袅的升起,她的目光停在一处。
那里是她的太爷和许爷的名讳。
昨天的提醒声音和她故去的太爷很像,那个瘦小身影也和记忆里的太爷相仿。
虽然太爷逝去的时候她的年纪不大,才几岁,可还是留下来这个,极为宠爱自己的老人记忆。
为了自己出生后就弱的身体,他可以说每天都要查看下,本来身体很硬朗的老人,没几年尽然就衰败起来。
直到李夏至四岁多,在一个夜里安静的走了。
再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抱着她亲昵的叫‘丫丫’,也不会有人天天抱着她不撒手,尽吹自己家孙儿长相福气。
太爷这个人和一些旧社会的人一样,有些重男轻女,不过许是自己这一代女孩很少,加上她小时候满月时张开了,就长的和年画上的娃娃似的,谁见了都夸好看,太爷见了就稀罕起来了。
长大点,听李奶说,太爷在的时候谁都抱不了她一下,她爸妈想抱下都要偷摸摸的。
那时候家境不算好,还喜欢猪耳朵肉食的他,每次都要给李夏至喂个半饱。
据说太爷还时常念叨着,孩子身体弱,自己抱着安全,督促让家族的人多做好事。
而在李夏至的记忆里,就是有些夜晚她睡的不安稳的时候,太爷会给她讲过去的故事,都是些含着童趣的传说,很多她长大后就记不得了。
太爷去前还摸着她的头,把一些塞到疙瘩角落的老钱放到她的手里,说是让她玩。
几天后,他下葬的时候,家里人不准她跟着,这边的习俗孩子火力小不能参加这些事。
不过,她偷偷跟到不远处,趁着大人加土的时候,把采来的野花放进坑里,那时候才是早春。
香燃了一小半了,李夏至揉了揉眼,再次看了下小室就出了门。
如果说对于太爷她还有印象的话,那个素未谋面的爷爷,就只能在爸妈和一众亲戚那里听说了,连个照片都没有,连太爷自己还留着一张老身份证上的照片呢。
她妈妈说,把李夏至妈妈转换成男子,就可以想象出爷爷的样子了,家里一致认为妈妈和爷爷长的最像,脾气也一样掘强。
她家这一脉,每代都是人丁单薄,只有一儿一女,到了爷爷李奶这一代才生了很多子嗣。
太爷年轻时认识一个懂风水的,跟着学了些,因为一些忌讳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爷爷长大后,对这些风水易经感兴趣,竟然也去找那个不知师从何处的老人学,学好后,还拿着老师傅传给他的八卦盘等东西,去帮人看风水。
那个老师傅严厉叮嘱他只能看些风水,不能看人气运,这十里八乡的很多人,都请爷爷去看风水,好像还挺厉害的。
直到,那次有个不远不近的亲戚家,他家顶门长辈死在淮阴市北方,家里没人去拉尸体回来。
只有她爷爷听说了,拉着一个车架子自己一个人去了。
那时候根本没什么水泥路,公交出租车,一般人出门全靠两腿。
等到两天后的早晨,她爷爷还真就把那个死人,用驾车独自拉了一路回来,光回来就拉了一个小半白天,和一个晚上。
那时候山是真荒山,走几里地都不定有人,大冷天的,爷爷回来后,据太爷说差点吓破胆,身体从那时候就不好了,去了很多医院,也吃了很多偏方,人就是治不好了。
才四十多就没了,太爷和奶奶一众可伤心了。
想起这儿,李夏至不禁想,如果爷爷当时不执拗的做那件事,也许就不会死了吧?
那家人事后也没什么表示,这些年早已断了联系。
苦了李奶,半生辛苦,爷爷是个文人,谈墨绘画还行,干活并不好,地里的庄稼,淘换豆腐小生意,都是她主持,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大了,丈夫突然生病去逝,还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也多了很多外债。
要是爷爷还在,李奶也可以和卿奶一样,出门旅游,生活有个伴也好。
关上门,她看着香已燃尽。
突然不太亮的室内,投过来一道幽光,没入她的眉心。
‘嗯?’
感知了下,李夏至眼神复杂的看着长桌上的牌位,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方桌两边的木椅上,两道一瘦小一瘦高的身影,下一秒一眨眼间,却消失了,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可她知道,不是错觉。
昨晚和刚刚看到的,是真的她的太爷和爷爷,是他俩初步凝实的灵体。
‘咯嗒――’
她深吸了口气,抹了下脸,看着廊外雨丝变小了些。
原来两位老人师从的那个道士,是真的有本事的。
给他们练的一本道经,在他们死后维持了灵体,直到现在。
昨天他们感觉到李夏至的魂体,知道她的精神强大了,而且还有功德气运在护着她,才在她睡着后,引着她到了小室,聊下天。
没想到李夏至还给他们敬了香,受了她的香,她身上的气运,进一步让两个老祖有了初步显化的能力。
自然剥离自己的气运,才让李夏至差点无法回体,昏睡到半上午。
直到老太爷发出的警语,才让李夏至回了身体。
这些年虽然两位老人的灵体不强,但是因为一些规则,倒是护佑着家人。
比如,大舅小时候赶猪去邻村配种,回来时天有些黑了,竟然遇到了迷雾,迷失在原本熟悉无比的环境里,后来走的久了,实在扛不住就找个地方睡着了,等到第二天他醒来时,竟然发现身在祖坟。
这是两位老人的庇护引导所为,引着大舅走出来鬼打墙,才没有出什么事。
翻看着老太爷传来的信息,李夏至心想着,自家这些人确实善事做的好,两位老人的灵体也还能保持清醒,否则,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把菜罩下的麻圆拿出来,还很酥脆,有的裹了些芝麻,咬爆后香味四溢。
以后要让李奶多给老太爷他们供点好吃的,他们生前哪里有机会享受这些呢?
李夏至就着一口豆稀饭,咽下麻圆,心里想着。
晚安,看有的小伙伴有些时候还修仙呢,年轻就是好,我现在要是熬夜的话是扛不住了,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