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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一来,便代表主持公道拥有一定可信度的大家长出面了,小屁孩们就只能靠边站。
男人打个手势,琉因开始扒拉着贪婪的手臂往外拽。
贪婪不甘心,挣扎着要往菩然身边钻,势必要报刚刚的一摔之仇,再不济也得索赔一份医药费。
摔都摔了,不拿钱那不就亏了嘛。
而且菩然心里压根不存在怜香惜玉的概念,这一摔,可是把贪婪摔的要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惊醒才能淡去心中的疤痕。
全谷都是脆弱小孩。
他们晚上不一定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但一定会难受的两天吃不下饭。
贪婪的眼神恨不得在菩然身上剜两个血窟窿,菩然扭头对他倏尔一笑,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齿。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拍拍手:“好了你俩聊,我出去一下。”
然后贪婪满眼惊恐的看菩然朝他走了过来。
现在几人在第七层佛塔,菩然和琉因一左一右架住贪婪的胳膊,把人拖去了六楼。
这里只剩傲慢和菩提。
两个男人,一个以银色为主调,一个以金色为主调。
他们与世人显得格格不入,长发、眼睫、瞳仁,不是像皎皎明月,便是如璀璨金阳。
两人皆是默不作声打量对方。
打量这个在菩然心中代表仙家(佛家)的人。
两人的表情是相同的冷漠。
先是打量外貌,好,一堆华丽辞藻不够修饰,总之长相一级棒。
按菩然的喜好来说是能打十分的大满分。
气质仪态也不分伯仲。
两人肯定不会夸【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这种味冲又助长他人威风的话,但也还是会承认对方的确有两把刷子。
无限滋生的火药味随时会被引爆,可又有种奇异的湿漉窒息感阻塞在空气中,造成一种不上不下,难以将冲突点彻底爆发的矛盾感。
傲慢的指尖拨着清癯腕骨的翡翠玉珠,霜色长睫下,一双眼眸沉静幽邃:“她还小,识人不清,旁人说点花言巧语便能将她骗了去。”
她还小?
菩提发笑。
这石头可是比我还大呢。
菩提靠在窗边,风吹的金莲流苏耳坠似柳枝轻漾:“她诚心皈依我佛门,娑婆世界三千大道,我可领着她一起探寻,你呢?”
锋利的箭矢转头刺向傲慢。
“你又能领着她做些什么?”
闻言傲慢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弧度,寒意阵阵:“如此向我示威,是肯定她会铁了心跟你走,还是承认你也存了引诱她的心思?”
“是高坐莲台的佛,还是引诱人心的魔,大师,你认为你是哪种呢?”
一番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菩提反而心如止水,目无波澜:“佛可为一人走下莲台,魔可一生只去引诱一人,意愿在我,哪种我做不得?”
哪种我都做得。
倒是你。
“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算计,能用得几分真心去待她?”
菩提双手合十,好似在拿自己一颗最为赤诚的心起誓,清隽的眼底一片认真:“至少我可以全心全意待她。”
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向她坦诚,我们没有秘密,没有间隙,便如世间最亲密之人,度这岁岁年年。
傲慢忽而勾唇笑了出来。
“你全心全意待她,她便要去接纳这份情谊吗?”
“大师,你若过早托付自己的真心,只怕落得一身伤。”
菩提低眉慈目:“我甘之如饴。”
倒是遇上痴情种了。
傲慢的目光难以辨析:“如此,何以自诩佛家?”
菩提的嗓音似金玉相撞:“一人一心一佛。”
寺庙那么多,信徒那么多,香案佛台烟火旺盛,不缺他一个。
他不必普度众生,他只是想做一人心中的佛。
七情六欲俱在,六大皆不空,他不过是个“伪佛”罢了。
……
第七层两人还在交锋,第六层则是乱成一锅粥。
贪婪像只凶狠狼崽龇牙咧嘴,被琉因死死拦住:“行了,别自找苦吃了,你打不过她的。”
菩然站一旁示威性的晃了晃拳头。
乖啊。
不然赏你砂锅大的拳头。
贪婪恶气无法发泄,一张脸涨得铁青:“你帮外人不帮我?”
琉因轻嗤:“你对我来说才是外人。”
小师妹和我可是一家人。
贪婪不可置信。
贪婪想阴暗爬行。
贪婪开始胡乱攻击。
菩然一掌拍在他脑后:“老实点。”
干嘛呢,咸鱼蹦跶很好玩吗?
不顾少年睚眦欲裂的表情,菩然一手揽住一人脖子,一勾,三颗脑袋轻轻松松贴在一块。
“哎,六师兄是吧,我这有笔生意你做不做?钱到手后五五分。”
我呸!
贪婪眯眼咬牙切齿:“可以啊,做完这单把你的命交给我。”
“啪——”
琉因学着先前菩然的模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他头上,贪婪彻底疯狂:“我要杀了你!!!”
琉因底气十足的挺起胸膛:“来啊,我要让密疆所有人召唤小虫虫钻你们傀儡师的被窝!”
贪婪冷笑:“明日我便下令把你们密疆全部人都做成傀儡。”
小学鸡还会学吵架了。
菩然对着两颗大冤种脑袋一人一巴掌。
“都闭嘴,听我说计划,我是这么想的,等回宫途中六师兄可以来绑架我啊,我会找机会突出侍卫的保护圈跑到你身边。”
贪婪:“?”
“你把我挟持后就去宰谢谨言一大笔钱,回头我们五五分。”
攒下我跑路前的第一桶金。
贪婪:“??”
这女人怕不是傻的吧?
贪婪:“我跟皇家对上,弄不好我会掉脑袋的。”
菩然迷茫:“我又不会掉,你担心个什么劲。”
你掉你的,关我什么事。
贪婪:“???”
你这张嘴是怎么说出如此凉薄的话的?
少年气的眼眶猩红,偏偏又打不过她,只得愤恨的偏头撞菩然的脑袋,借此泄气。
然后又是“邦”的一声,菩然安然无恙,倒是桀骜少年被撞得眼冒金星。
你脑袋怎么跟石头一样硬!
贪婪快破防的哭了。
没人注意到楼脚绣着四脚金蟒的衣袍浮动,男人阴恻恻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