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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调查什么？”林蔓君缓过来的只是身体，脑子依然没有跟上节奏。
“真相。”顾秋萌只是用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来说明。
“真相不就是我爸……”强行把自己的话阻断，林蔓君实在说不出口。
“这么说吧，你觉得你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顾秋萌循循善诱的开始引导。
“话不多，平时看起来好像很严厉，有些木讷，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眼神飘向远方，林蔓君开始认真回忆印象中的父亲。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对他的印象已经所剩无几，只知道作为沈氏高管的他每天都很忙，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过问一下自己的功课。
虽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学渣，却从来没有因为成绩不好而挨过骂，母亲倒是大小声过几句，但在父亲那里得到的从来都是善意的鼓励和笨拙的安慰。
因此，在林蔓君对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他一直是个有着儒雅微笑的男人。
“温柔到蓄意杀人，而且上来就是三杀，原来是准备拿七个人头直接超神，现身说法我凶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顾秋萌忍不住呛声。
“他那是……”林蔓君讪讪的闭了嘴。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想安慰自己，还是故意刺激人。说的话真是杀人诛心，但却是事实。
“这么说吧，既然你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那他突然做这么激烈的事情，你就不觉得有哪里不对？”顾秋萌耐着性子继续引导。
“据说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是什么情绪上的双向障碍。”林蔓君一知半解的搬出官方说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决定在死之前干一票大的，多抓几个人当垫背，也不算白活一场？”再次没忍住的用上嘲讽语句，顾秋萌很想撬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
前脚才推翻了他因为抑郁自杀的说法，现在她又傻傻的拿出来说事，顾秋萌真是要为所有的抑郁症患者喊冤。
“怎么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林蔓君的反驳脱口而出。
“那不就结了，你都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了，但他还是做了这样的事，其中必定有隐情，你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原因？”顾秋萌用质问的语气吼了出来。
“我……”一时语塞，林蔓君是真的没有想过，但又觉得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不大合适，只能尴尬的撇了撇嘴，“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抑郁症过于严重才自杀的，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
“我现在说你蠢，你承不承认！”用力叹了口气，顾秋萌决定还是先说正事，不然自己迟早要被她低于常人的智商给气死，“你以前没有想过，但现在知道了，身为子女，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还他个清白？”
“什么清白？”林蔓君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绕晕了。
父亲蓄意制造交通事故导致三人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争的事实，沈家没有追究自己和母亲的连带责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现在顾秋萌却说要还他清白，就算是帮亲不帮理，自己都没觉得他可还有清白可言。
“我要是你爸，不自杀都要被你气死！”再次叹气，顾秋萌满心无奈，“按照他本来的为人，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对吧？”
“当然，要不是得了抑郁症，他才不会……”林蔓君果断点头，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清白，那父亲的做法绝对事出有因。
“放屁！不要把什么都赖到抑郁症身上，抑郁症只是一种心理疾病，并不是反社会反人类，抑郁症患者也没吃你家的大米！”爆了个粗口，顾秋萌果断打断她的无稽之谈，“听好了，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人为因素逼着他干了不想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只是受制于人，其实他自己并不想背叛沈氏。”林蔓君这才恍然大悟。
“难不成连你都觉得他活的没意思，死之前抓几个人做垫背报复社会？”顾秋萌不满的反问。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想过他是这样的人。”林蔓君赶紧摇头。
“而且你也说了，事发之后曾经收到过一大笔资金的转账，那估计就是对方的买命钱吧。”将再次岔开的话题拉回正轨，顾秋萌也不想什么下套不下套了，干脆开门见山的跟她讲道理来得比较快。
“可是我们家不缺钱。”林蔓君解释道。
“废话，你家要是缺钱那还能叫被迫。”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顾秋萌示意她说话前先过脑，“那笔资金的流入，能查到嘛？”
“我没有这个渠道。”林蔓君露出无奈的苦笑。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顾秋萌本来就没有对她抱有太大期望，只是懒散的摇了摇头，“除此之外，你必须回忆起来，车祸事件的前后，你的父亲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见过什么人，别说他爱你之类的傻话，我要有建设性有意义的内容。”
“好像……”林蔓君正想摇头就被制止。
“别这么急着得出结论，再仔细想想，包括他跟你母亲的对话。”顾秋萌如是提示着，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这事我不建议直接去问你妈。她当年可以为了保护你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一样可以，最怕她又编些谎话，更增加我们的调查难度。”
“好的，我知道了。”用力点头，林蔓君好像在努力消化着顾秋萌的吩咐。
“那今天先这样，想到什么随时跟我联系，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暂时结成同盟，顾秋萌有些不放心的问。
“我没事，不管是为了父亲还是自己！”信誓旦旦的作出自我激励，林蔓君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最好。”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顾秋萌也没打算继续纠结，又继续看了看手机，突然发现她还站着没有离开，“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别想跟我道歉浪费时间，我很忙。”
顾秋萌说的是真话，因为突然想起一个人，上次跟那家伙的交谈迫于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而中断，他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现在是时候再联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