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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春风楼跟往日一样,一派灯红酒绿,熙熙攘攘。
不同于往常的是,自从上一次夏雨汐一舞惊人后,不但老主顾经常来,还给春风楼招揽了一批新人。
为此,这些时日以来,春风楼的生意……日渐火爆,赵春香收钱收到手软,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就差敲锣打鼓了。
不同于外面喧闹叫嚣的烟火气,二楼,西厢房,苏乞巧所在的房间一片静谧,烛火微跳,气氛平和,跟外面的市井气息鲜明地隔离了开来。
但是很快,这房间里仅存的静谧美好也被夏雨汐的大嗓门粗暴地打破了。
“什么?不是柳琴心?你确定?”
夏雨汐瞪大眼,扯着高音,正准备往嘴里塞包子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千真万确,我敢保证,绝对不是她。”苏乞巧扶额,想了想,又说道。
“我跟她谈了很久,可以十分确定,她没有害人之心。”
“不应该呀,除了她还能有谁……”夏雨汐满脸狐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你们俩谈了什么?还是她给你灌迷魂汤了?这么相信她。”
“谈了……”
苏乞巧顿了顿,学着她的模样狡黠一笑,“谈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虽然说她相信夏雨汐不会说出去,但是事关柳琴心的身世经历,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妙。
更何况,她既然答应了替她保守秘密,就不能言而无信。
“嘁!以为我稀罕啊?”
听到这话,夏雨汐原本好奇的眼神顿时一变,满脸嫌弃地摆着手,闷头咬了一口肉包子,香汁四溢。
苏乞巧看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生闷气,正准备安慰她一两句,谁知道夏雨汐又是一句话差点把她噎死。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花椒!是她从中作梗,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夏雨汐抬起头,面带怒意。
“……啥?花椒?”
苏乞巧目瞪口呆,思路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对呀,你想想,根据利益最大化原则推导,你要是倒了,肯定是跟你同一阶层的柳琴心受益最大。”
“但是既然那个柳琴心不是凶手,再往下推,不就是那个花椒吗!”
“她是红倌,卖艺又卖身,跟你俩同住二楼,你要是没了,她肯定有好处啊!”夏雨汐推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镜,眼睛里闪烁出智慧之光。
苏乞巧眨眨眼,面带微笑。
“大姐,你之前也是用这个理论推导的桃红跟柳琴心,结果她俩没一个准。”
“我知道你这个理论可行,可是你也要把理论跟现实结合起来啊,你这样无厘头的盖棺定论,太不靠谱了。”
“呃,这个。”
夏雨汐面色略显尴尬,挠挠头,声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连她自己也没有了多少底气,神色颓然。
“万一,我猜的是真的呢?”
“就算是猜,大姐你也要找到初步证据啊,哪有你这样乱猜一气的?”
“好吧。”
夏雨汐鼓着嘴,气呼呼地又吃了一个肉包子。
“你可悠着点,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容易长胖。”
“哼,老娘不怕。”夏雨汐继续乐呵呵地咬着包子。
苏乞巧无语,也就随她去了。
“花椒。”
苏乞巧喃喃自语,不知为何,心里也对这个人提高了警惕心。
她总觉得,花椒的为人,太过模糊。就好像一张纸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线条,让人分不清画本身的模样。
吃饱喝足后,熄灯睡觉。
就这样,平静又不平凡的一天过去了。
……
天上繁星点点,迎着清冷的湿气,苏乞巧早早地起了床,点亮一盏豆灯,在烛光下静静看书。
过了一刻钟时间,薄暮渐消,旭光爬上地平线,光线柔和,暖人心扉。
苏乞巧吹灭烛火,想起来柳琴心昨日所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反正自己不是太忙,打个饭的时间她还是有的,所以她决定了,除非忙得不可开交,她就亲自去打饭。
“就当锻炼身体了。”
苏乞巧伸出手触摸着窗口的光束,轻轻一笑,扭过头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夏雨汐,撇嘴走了出去。
后庭院,灶房。
苏乞巧抽动着鼻子,闻了一下蒸笼里鲜美的香味,整个人像是要融入眼前的蒸雾一样,颇为享受。
她的旁边,那个被夏雨汐指导过的大厨,陆云香腰间系着围裙,此刻正在一边给苏乞巧盛着绿豆汤,一边给旁边的一个打杂老妇絮絮叨叨。
“哎,秀芳,你知道不,温氏前两天不是突患重病,回家了吗?结果这才两天时间,就已经病死家中了!”
“啥?温氏去了?”
那个被叫做秀芳的老妇一惊,把手里的活一放,连忙追问。
“温氏这就去了?”
“谁说不是呢,哎,想想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你看,前两天还跟咱说话,今儿个说没就没了。”
“那她要是去了,她不是有个小外孙,叫柳肃吗?那孩子咋办?”
“唉,我想着也是啊,那孩子才六岁大点,温氏又没有什么亲人,这可咋整呀,真是抓心。”
陆云香说着又叹一口气,把盛好的绿豆汤递给了苏乞巧,又转过头跟老妇说了起来。
至于说了些什么,苏乞巧也听不下去了,她端着两盘包子,又把两碗绿豆汤放进了食盒,做完这一切,她还恍若梦中,缓缓走出了灶房。
按照柳琴心所讲,温婆婆应该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好人了,为刘府效力一辈子,孤寡老人,本想颐养天年,却又碰到了多磨多难的柳琴心。
她本不该管这桩闲事,独善其身。可是她依然把主仆情谊尽到了极致,不曾想,如今却落了这般下场。
说起来,这温婆婆,对柳琴心母子如此尽心尽力,情分超乎他人。
也不知道,柳琴心知道这些又该作何感想,肯定是非常心痛吧。
苏乞巧这样想着,余光一瞥,注意到了站在梨树下的柳琴心。
她一身白净素衣,长发用一条缎带简单地扎起来,全身上下并无佩戴首饰,只是站在那,双手合十,神色肃穆,任由落花打满在肩。
良久,她定了定神,缓缓转过头,看见了苏乞巧,通红的眼眶里,泪光闪闪,旋即含泪一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