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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钰，你这是……”
楚钰那双漆黑的眸子阴沉沉的，神色冷得像千年寒冰。
他一言不发，只拿剑指着灵辉尊者。
“小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我是你的师父啊，你别被那些人的谣言给蒙骗了…你母亲楚心的事情，是你师叔不对，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要向前看。”
灵辉尊者神情诚恳认真，“再者，那吸收修为的法子，虽然能用，但是极为凶狠，或许…或许你师叔只是一时气话，他并未真的使用那法子。也许那留影石是伪造的，也许风魔说的是假话。小钰，我可是你的师父，我怎么会害你呢…你这般想我，我不知道会多么心寒…”
楚钰微微抬手，锋利的乾坤剑剑刃偏了一寸，唰的一声，灵辉尊者的一缕雪白发丝随风飘落。
“别装了。”
楚钰冷冷一笑，笑容中带了丝意料之中的凄凉。
“师父。”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抬起眸子和面前面色焦急的灵辉尊者四目相对。
“灵越尊者的事情，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所以，十五年前你故意下山游历，纵容他犯下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十年前，你故意约了灵越尊者，让他听到掌门想要传位与你被你拒绝的对话。三年前，你一眼就看出来我身怀魔族血脉……”
“够了！”
楚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灵辉尊者打断了。
灵辉尊者皱着眉头，冷笑一声，雪白的发丝在空中舞动，很是有些苍凉的感觉。
“这些都是那个人与你说的么？你就是这般想的我么？”
“呵呵，我原以为，你是我的好徒弟，我是你的好师父，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灵辉逍遥自在了一辈子，也享受了一辈子好名声。到头来，竟然被自己的徒弟怀疑…”
楚钰却并不吃他这一套。
他闭了闭眼，继续看向面前的灵辉尊者，手上的剑往前近了一分，剑刃已经贴在了灵辉尊者的脖颈上。
“师尊。”
“方才若不是你向我伸出了手，无意中手上戴着的那枚白玉储物戒指。”
“兴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灵辉尊者的瞳孔猛然放大，他连忙着急忙慌地辩解，“不不不，小钰，这枚储物戒指是你师叔赠我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的…”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灵辉尊者对视上楚钰讥讽的笑容，声音戛然而止。
是了，是他着急了。
楚钰还什么都没说呢，只说了白玉储物戒指，是他太着急，直接和盘托出了。
灵辉尊者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却在对视上楚钰冰冷目光的那一瞬间愣了神。
随后，他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灵辉尊者挥了挥灰色袍子，像是撕下了一只戴在脸上紧贴皮肉的面具。
“我收你为徒是真，用心待你是真，日日夜夜的陪伴是真，你还想问什么？”
“况且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都是灵越造成的。这枚白玉储物戒指也是灵越给我的。是，我是早就知道灵越偷偷使用了魔族吸收别人灵力的禁术。”
灵辉尊者吐出一口浊气，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可那又能如何？他是我唯一的同门师弟，是这灵剑派掌门，是中州少有的高阶修士。”
“我不能因为私情而去与他对峙，更不能因为他害了全中州百姓。我想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小钰…”
“他不明白！”
宁昭猛烈地咳嗽了两声，抬起手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勉强用九清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此时此刻，她心中的震惊不比楚钰少。
“灵辉尊者，你这一番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将那些错误都栽赃嫁祸在别人身上，还真是“颇有苦衷”啊…”
宁昭嘴上说着话分散灵辉尊者注意力，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指微动，很快，一个繁复的阵法已经初见雏形。
“你又是何人？”
“我们师徒之间的情谊，也轮得到你来挑拨离间？”
灵辉尊者摸了一把雪白的胡须，转头看向楚钰，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钰，你怎么会…难道你忘了你的师姐吗？”
“当初你登仙门，是阿昭教你修习法术，是阿昭悉心照顾你，是阿昭为你出头…往日种种，难道…难道你全都忘记了吗？”
皱着眉头的楚钰：……
正在被q的宁昭：……
谢邀，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宁昭默默在脑海里呼唤起小窝瓜，“宝，你说…我打赢灵辉尊者，再去将灵越尊者抓回来的概率是多少？”
丹田处的那朵小荷花晃动了两下，似乎很是无语。
[这……]
[宝，化神初期对抗合体期大圆满，这你这不是越级挑战了，你这是越阶挑战啊。]
[等等…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要一个人打一个灵辉尊者，再打一个灵越尊者？]
[好的，小窝瓜测算出，成功率为：0.0000000000…1]
“……”
“不必再多说了。”
楚钰忍住鼻尖的酸涩情绪，微微低下头和拦在身前的灵越尊者对视，“我今日前来灵剑派，只是为母亲讨一个说法。”
“尊者是让还是不让？”
灵越尊者见劝阻不动，一时心中大怒，他噌的一下拔出剑，指向面前的楚钰，“我让又如何，不让又如何？”
“小钰，我看你是被这狐狸精迷了眼了，难道，你要因为灵越的小错误，背叛师门吗？”
眨眼之间，灵辉尊者手中的灵剑舞得虎虎生风，剑身残影围绕着楚钰宁昭二人。
与此同时，先前那个初见雏形的阵法终于布好，四处亮起金色火光，将舞动着剑的灵辉尊者包围住。
灵辉尊者见状，不再假装，真真正正地撕下了脸上的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雕虫小技！”
“我念在师徒情分，打算放你一马，如今，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楚心？一个魔族妖女，算得上什么？就算没有灵越，她也会被陈家或是楚家的人抓去！”
灵辉尊者的眼睛在火光中显得猩红无比，他视若无睹地扭了扭脖子，将手上的白玉储物戒指取下，继续冷笑着说道：“若是你假装没有看见，我们还能维持一下师徒情，我也并不介意当个不管事的好师父。”
“可惜啊可惜，你偏偏要为你那魔族妖女娘亲讨说法，那就…那就都留下来陪她吧！你们两个化神期的修为，倒是比我那灵剑派第一剑的好师侄厉害一些，兴许…兴许能让老夫我也涨涨修为。”
一道声音打断了灵辉尊者的话，“你身上有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