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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怎么会知道。”胖子再次低声问我,我翻了个白眼,示意他不要再吭气。老头没有理会胖子,问我:“小伙子,我说对了没有?”
我点头称是,并故意询问老头最初见面说的大祸临头是指什么。
“哎!”老头没说话先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小伙子,你看看这儿这么多桌子,为什么你们偏偏就坐那一张。”
“桌子?”我被他的切入点搞的有些糊涂,不是应该拿铁签子说事吗?于是我问:“老先生,这张桌子怎么了?”
“怎么了?”老头回答道:“你似乎也懂一些周易,你没看出来现在这个大排档里有什么不妥吗?”
我听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看看四周。老板并不在,八张小桌子围着中间一个大桌,店里除了我和胖子,就剩下对面那个老头。没等我看出什么来,胖子已经开口说道:“废物,这老头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闹鬼?”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四下张望。看了一会后,我的眉头不由得皱起,这居然是一个风水局,整个店铺九张桌子正好组成一个八卦图。按照上北下南,依次排列为“开、休、生、伤、杜、景、惊、死”,我和胖子所坐的位置正好在“死门”。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以前有些商贾为求生意兴隆,摆出风水局来改变店铺的运势。只是我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做这些事情,最主要是像这样八卦排列的风水局,绝不是用来聚财聚气,何况这里只是一个大排档。
老头看我不说话,指着四周说:“八卦即八门,八门有凶有吉,绝不是聚财聚气的地方。”
胖子知道我懂这些,低声问我:“废物,你看出来了吗?”
我轻轻点头,对老头说:“老先生是不是想多了,一个小小的大排档,何必要用到这样的手段。”
老头听我问后,指着胖子背后,靠近过道的一张小桌,说道:“小伙子,你看到那边的那张桌子。”
我疑惑不解,猜不出老头要说什么,于是问:“那是惊门吗?”
老头点头,接着讲:“是惊门,但那桌子原来可不摆在那。”
我听出他的意思,问:“依着老先生的说法,这是无意之举?”
老头不说话,看了一眼胖子。我这才想起刚进来的时候,胖子好像动过那张小桌,貌似是先空间狭小往后推了推。
“嗨!不就是张桌子嘛,依胖爷看你们这些人就爱是瞎讲究。”胖子看老头看自己,开口说:“老头,什么惊门吓门的我不懂,你刚刚说我朋友的两句倒是没错,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胖子好奇,我其实也好奇,要是说坐张桌子就看出来了,我绝对不信。
老头接下来的话多少让我有些吃惊,虽然他没有说破,但我能听得出他推算的极准。这样的人我曾经遇到过一位,是我的大学老师,没想到现在又碰见一位。这让我对这老头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至少说明他还是有些真本领的。
胖子对我很了解,自然也听的出来。他却满不在乎的说:“老头,你说这些事情,出门打听打听都会知道,不能说明什么吧?”
老头不理会胖子,对我说:“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胖子听的迷糊,问:“什么意思?”
我也没听懂,说:“老先生,能说明白一些吗?”
老头摇摇头,说:“人生如梦,且行且珍惜吧。”
我和胖子听的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老头究竟想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大排档的老板端了盘菜过来,看到老头后说:“爸,你又上哪喝酒去了吧,医生怎么说的,不让你喝……”
老头被他这么一说,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理会我们,嘴里嚷嚷着:“没有喝……绝对没有喝……不信你问他们……”
店老板很无奈的对我们笑着说:“二位,我爸年纪大了,打扰到两位请多见谅。”
他说完就要去搀扶老头离开,老头嘴里面还是嘟嘟囔囔说个不停,都是一些辩解的话。
“二位慢用。”老板带着歉意,硬把老头拉走了。就在经过那一张促成风水局的小桌子时,老头突然脚下绊了一下,他停下来拍拍那张桌子,对店老板说:“三儿,这桌子绊我脚了,朝外推推。”
店老板听他这么说,也没多说话,连扶着老头的手都没撒开,用一只脚蹬住桌腿往外推了一些。
老头看了一下,又说:“还挡着我,再推一点。”
店老板依着他的话,又往外推了推。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头也不回任由他儿子扶着,慢悠悠的离开。
我目送他们远去后,大排档里仅剩我与胖子。我再次看了看四周的桌子,不由心中又是一惊。那一张被胖子无意推动的桌子,刚刚被店老板又往外推出去二尺,也就是这么二尺,让整个店铺里的风水格局又发生了变化。我记得以前在哪看过,这好像叫“金线绕元宝”,是标准的求财局。
胖子看我瞪着四周愣神,问我原因。我就把刚刚发生的风水变化全部说了一遍,怕他不懂又用手沾着啤酒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图。胖子听完半天不说话,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这老头有点意思。”
胖子看我有些心事,也不多说话,两个人都在回忆老头的话。假如老头这番话是对胖子说,他一定会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可偏偏老头的这些话是对我说的,胖子了解我性格,我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他也有些担心。饭吃的索然无味,最后看店老板回来了,我们干脆结了账,离开了那家大排档。
回去的路上,胖子问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我摇摇头,告诉他还没想明白。沉默了很久,直到相互告别的时候,胖子才说了一句:“废物,你先回去吧,我去打听打听那老头的来历。”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我记得这首诗是白居易的《花非花》,是借着描写梦境的虚浮映射人生。老头最后的两句话更像是规劝不谙世事的后生晚辈,这人生如梦,且行且珍惜。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对这人生的感叹,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他对我和胖子说这些话的意义何在,难道仅仅只是偶遇,或者只是巧合他由感而发?
我思索着,不知不觉回到了住处。我住的地方父母单位分的房子,虽然小区不大,楼有些旧,但胜在街坊邻居关系都还不错。这几年,父母回老家照顾爷爷,这里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独住。在我的思想里,我还是更喜欢老家的老宅子,毕竟我是在那里长大的,而来到现在这个家已经是我高中以后的事了。
“奋奋,今天回来的挺早啊,店里生意怎么样啊?”刚进小区门,收发室的李大爷从窗户里探出头打招呼。
“李叔好。”我很礼貌的问候了一句,然后说:“店里还是老样子,李叔您今天没和张叔下棋啊?”
“你张叔接孙子去了。”李大爷笑着说:“倒是你小子,你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也没见你带女朋友回来过。”
我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也不是不想交个女朋友,主要是我的交际圈限制了我的社交范围,对此我也很无奈。
李大爷似乎看出来了,笑着说:“你小子长的比你爸年轻时候都帅气,偏偏这方面不开窍,也罢,我一会回去让你婶给你张罗张罗。”
我笑的更腼腆了,因为我在这些叔叔阿姨面前始终是个孩子,对于他们说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大小伙子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大爷似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接着对我说:“奋奋,有你一封信,你稍微等会我给你找找。”
“信?”我有些好奇,嘴里念叨了一下,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词汇。我已经记不清上次收信是什么时候,总之自从大家都拥有了手机以后,“信”就很少以实物出现了,以至于现在的很多人都认为,邮局连“信”这个业务都快没有了。事实上,虽然现在的纸质信件很少,但是邮局的信件业务一直都没有停。当然,现在的快递公司也有类似信件的文件袋业务,我觉得李大爷嘴里的“信”应该是后者。
“对了,就是这个。”他把”信”从窗口递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向他道谢并告别。
这是一封实实在在的“信”,就和以前的信件一样。牛皮纸做的信封,有邮票和邮戳,收件寄件都是手写的。这些字迹工整但不算漂亮,能看得出写字的人,写的时候应该很认真。收件地址写的很详细,收件人是我,寄件地址空白,寄件人一栏写着“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