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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一幅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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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业后,又过去两天。

    胖子把我父母他们送回去后,自己又开车折返了回来。他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拍,宣布自己不走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但好在房间多够他随便住,吃饭也只是添双筷子。我提议让他在古玩行做事,他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自己流浪惯了,受不得约束。

    柳如眉的公司真的很忙,她天天都在忙着开会,一天能露一次面已经很不错了。虽然离得很近,但是我并没有过去找过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业务。我想张半城的主要业就是房地产,柳如眉应该也从事着这方面的工作。

    店里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有进有出,像模像样。这大半都要托柳家的福,我觉得有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冲着柳家的招牌来的。想来也是,不论是出售还是购买,一个是后台身价百亿正规店铺,另一个是古玩市场里面的小摊贩,二者之间太好抉择。

    一天下午,柳如眉突然到了店里,邀请我和胖子一起出去买衣服。我和胖子都是单身狗,衣服基本上都是自己胡乱买一些,自然也没怎么正经逛过街。常听说陪女孩子逛街是很可怕的事,由于真的没有体验过,内心还是充满好奇的。我和胖子爽快的答应了柳如眉,把店铺交给温伯和小杰后,便和她一起出门。

    说是去逛街,其实也没走远,我们的店铺就在步行街上,道路两旁林立的店铺多半都是服装店。柳如眉给我和胖子每人选了一身,我们两人刚开始都推辞不要,但听她说婚礼不能穿得太随便后,就都收下了。我这时也才想起答应李二参加婚礼的事情,这两天的确太忙了,这件事基本已被我抛在脑后,没想到柳如眉还记得。

    我和柳如眉在谈去李家堡参加婚礼的事情,胖子在一旁咂着嘴低声嘀咕:“不白灯泡一回,混了一身好行头。”

    的确是“好行头”,虽然不是国际名牌,但也是国内驰名的男装,两身行头加上鞋子将近小一万。我抢着要付账,但被营业员拒绝了,她的一句话让我怀疑这家店也是柳如眉的。那位营业员小姑娘的原话是:“先生,这个不用付款,柳总已经签过免单了。”

    次日早晨,我胖子梳洗完毕后,都穿上了新衣,个自照了照镜子,然后互相对视一笑。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新衣上身感觉自己都精神了许多。

    我和胖子到了店里等柳如眉,没过多久柳如眉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她的司机。柳如眉并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浅灰色的小套装,看起来非常有气质。

    等出发时我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开三菱越野,而是换了一辆大众。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胖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辉腾啊……小柳,你这也太低调了吧。”

    “辉腾?二百多万的那个?”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车。这车我刚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辆帕萨特,等听胖子说完后再仔细看才看明白。

    “低调……奢华……”胖子在一旁念叨着。

    柳如眉,笑而不语。

    就在司机要上前开车的时候,胖子把他拽到了一边,自己钻进了驾驶舱,说:“你去副驾驶,让胖爷体验一下。”

    司机有些哭笑不得,经柳如眉同意后,最后还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也是开过辉腾的人了,以后我的段位就不一样了……”胖子的逗逼属性爆发了,完全不顾及旁人,一边开车一边自说自话。

    我在后座上对他泼凉水,说:“你旁边坐着一位天天开辉腾的,你背后坐着一位家里有辉腾的,你在那瞎得瑟什么呢?”

    结果,胖子还是不管不顾的穷得瑟,惹得柳如眉和司机都笑弯了腰。

    李家堡村不远,出城后大约走了五公里就到了。

    远远地就望见村口高高搭起的充气彩虹门和彩棚,以及许多围观的人。宾客的车辆就停在路边,胖子也找了一个空位停了下来。等下车后我才明白,柳如眉为什么要开一辆辉腾,路边的车辆清一色不上二十万,辉腾顶个大众的标志,扔在车堆里真叫一个低调,就连旁边一辆别克商务,看起来都比它显眼。

    李二看到我们后,急忙把我们让进屋里。李二斟茶倒水客气一番,然后又低声嘱咐我们不要提古货的事情,看我们点头后,他就出去忙了,毕竟宾客太多他不能一直作陪。原本我还想问问他银元的事情,但看他这样也就作罢了。

    胖子和柳如眉,闲聊着天。司机则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喝着茶。我也是闲来无事,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中堂挂着的一副字画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幅字画很奇怪,上面既不像字,又不像画,这让我联想到了“梅花篆字”。我试着拆解了一番,发现并不能认出其中一二,心想难道这只是一幅抽象画?但看纸张应该不是现在的东西,中国古代讲究或是工笔画或是山水泼墨,也没听说过有谁是抽象派。这是哪个古人恶搞的?旁边怎么连个落款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也许是看我看的认真,柳如眉凑过来问。

    我指着墙上的画,对她说了我心中的疑惑。她看着墙上的画,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说:“如你所说,看起来是件旧东西,但完全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旁边的胖子也凑过来看热闹,结果胖子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废物,你说这张话值钱吗?”

    “我……”我很无语的望着他,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看我干嘛。”胖子说完也不再理我,凑过去仔细看着那幅画。

    胖子看了一会后,说:“这画不像是新东西。”

    “嗯。”柳如眉点头。

    胖子接着说:“看着纸都黄了,怕得有二三十年了吧。”

    “应该不止吧。”柳如眉皱了皱眉,说:“二三十年不会泛黄的这么厉害,依我看说不定会上百年。”

    胖子不太相信,疑惑地打量着那张画,反问:“有那么陈旧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画,打我记事的时候就这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顺声音望去,一位花白发须的老头站立在门口,看模样至少七十开外。他边说边拄着拐棍往屋里走,进屋之后又随便找了个座,坐了下去。

    胖子看了看老头,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废物,这老头耳朵挺尖啊。”

    没等我回答,旁边坐着的老头开口了,他说:“是啊,七十多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

    我一听他这么说,赶紧出言替胖子道歉。老头摆摆手,说:“不用,我听二子说,好像是托你们的福,他才有钱给儿子办这场婚事的。”

    “谈不上托福,公买公卖罢了。”我摆摆手,然后问:“老人家,你是?”

    “我是李二的堂叔。”他回答完后,指着墙上的画说:“这画挂着很久了,我小时候也问过家里的老人,他们也说不清这画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我想了想,说:“照这么说,也至少有百年以上了。”

    “大约吧。”老者点头。

    我接着问:“老人家,你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老者摇头,说:“据说是祖上用来镇宅的。”

    “哦?镇宅用的?”我有些惊讶,听过用赑屃镇宅的,还听过用宝剑镇宅的,甚至还听说过请菩萨佛爷关公镇宅的,倒是头一回听说有人用一幅画镇宅的。这要是家里起一把火,宅子烧不烧的完我不知道,这副画肯定会早早烧没了。难道这是一张道符,以前听人说过用道符镇鬼,没听说过有人用道符镇宅,再者说这看上去也不像是道符。

    就在我偶然抬头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这屋子上面有梁脊板。梁脊板这种东西是晋南民居盖房时安放的,安放的位置一般在房子正中两根大梁之间,上面一般写着家族信息和建房日期等等。我站起身仔细的看了看,虽然天长日久木板有些发黑但上面的墨迹依然清晰可辨。

    时于民国六年建宅屋主李继祖……等等云云。

    老头大约是看到正在看房子,开口说:“据说是先有这房子,后有的李家堡。”

    我好奇,问:“这么说,以前这里并没有人家?”

    老者点头,接着说:“这里紧挨着盐湖滩涂,是种不了庄稼的荒地,就算打口井也是苦水井,吃水都要上五里外去用水车拉。”

    我不解,问:“既然这样,为何要再此安家?”

    老者摇头,说:“说来惭愧,我只知祖上原籍洛阳,做的是京货生意,清朝末年黄河泛滥举家逃至此地,到底为何会安家至此,我也不知道。”

    我又和老头闲聊了一会儿,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时李二进屋,说有什么事然后就搀着老头告辞离开了。看李二对老头态度,我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

    屋里,胖子还在和柳如眉讨论那张怪画的价值,我则是在一旁仰头盯着房梁上的字又看了半天,心里则在思索这些零零星星的线索里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觉得有些压抑,便迈步出了堂屋来到院里。院里此刻也是一片嘈杂,客人或三或五围坐着聊天,主家请来帮忙的人也在人群中穿插着添茶倒水。我无心看这些,便将目光投向四周,打量起李二家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