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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那人二百块钱,打发他离开后,问柳如眉:“这事,你怎么看?”
柳如眉一直都在皱眉思考,听到我问,她回答:“现在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她这么说我能理解,这一封信虽然疑点重重,但至少在表面上说明了一个问题,653和黑衣人不是一伙,而且从黑衣人的警告来看,653可能会对我们不利,但是黑衣人会不会只是欲盖弥彰的掩饰,这就不得而知了。
应该相信谁,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我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卷入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更想不出我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东西。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一切都是不可思议地离奇。
再有就是我们带走那颗珠子的事情,真正知情的也就是我们三个,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所以应该不会是因为那东西招惹的是非。
我觉得有些头疼,用手轻捶了捶额头,然后对柳如眉说:“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彼此信赖。”
“嗯。”柳如眉坚定地点了点头。
……
正当我们长吁短叹的时候,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这人看年龄大约三十开外,面带愁容,穿着一身中山装,背后斜背着一个长条布包,看样子里面像是一个长条木匣子。
“请问一下,这里的老板在吗?”来人很客气地询问。
我急忙起身相迎,一番客套后,我问来人的目的。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背上解下包裹放在了柜台上。打开包裹后,里面露出一个长条红木匣,看样子很古朴,也没什么特别的纹饰,就是一个普通的红木匣子。
我不解地问:“你是要卖这个红木匣子吗?”
那人摇头,把匣子盖打了开来,接着我就看到他从匣子里面捧出一把刀来。
他把刀捧在自己面前端详了半天,然后似是下了决心一样,往我面前一递,说:“老板,我要卖刀。”
“卖刀?”我有些无语,倒不是说刀剑之类不是古董,而是这类东西一般都沾染过血腥,一般不会有人买了往家里摆,再加上这玩意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管制刀具,所以做古玩的一般不会碰这类东西。
“嗯,老板,这刀是祖传的,你给估个价吧。”那人捧着刀很诚恳地说。
我有些为难,仅仅是看刀鞘就知道这大约是明末清初的东西,是一把典型的戚家刀。东西是好东西,但这是凶戾之物,我不想染指。
那人看我面带难色,叹了口气,把刀放进了木匣里,看样子是要离开。
我也叹了口气,说:“老哥,这东西是古董没错,如果论价值也能值不少钱,可惜这是刀,古时候刀是做什么用的老哥应该也清楚吧?”
那人听我开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然后说:“老板说的我明白,我就想问问这值多少钱,另外哪里有人收这东西。”
我觉得他可能是缺钱,急着换钱花,于是说:“价格嘛……真东西也就三万左右……至于哪里有人收我就不得而知了。”
“三万啊……”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语气中透着失望。
我问:“老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哎!”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是啊,媳妇病了,钱花完了,想起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觉得他不像是说谎,心里又起了几分同情,伸手把匣中的刀抄了起来,轻推刀鞘把刀拔了出来。
果然是把好刀,修长的刀身没有一丝锈迹,刀刃看上去还很锋利,看来主人也是非常爱惜。
黄铜刀柄上面錾着几个小字,我轻声读了出来:“河东北辰武氏。”
我看了看后还刀入鞘,放回匣中,然后说:“品相完好,最多也就四五万。”
“四五万也不够啊……”那人皱着眉低声念叨着。
我也很无奈地看着他,心说:四五万还得有人要才能有啊,没人要这一分钱都不值啊。
……
“师傅,你会用刀吗?”一直在旁边玩手机的柳如眉突然发问。
那人愣了愣,然后点头。
“师傅,能不能练一趟让我们看看呢?”柳如眉接着问。
那人似是被提起了什么伤心事,脸上的表情很是悲哀,但过了一会后又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说:“也罢,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再练了……”
他说完后看了看古玩店门口的空地,然后对柳如眉说:“这位姑娘,我就在这门口耍一套吧。”
“嗯。”柳如眉点头。
我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在那人抄起刀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凌厉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迈步走出店门,在门前的空地上站定。
我和柳如眉紧随其后,站在门前看着他。就连温伯和小杰也都赶出来看热闹了,特别是小杰这孩子可能从小就没看过打把式卖艺的,显得特别兴奋。
那人将刀从刀鞘中慢慢拔出,将刀鞘轻轻放在一旁的台阶上,然后后退几步站定,单手持刀做了一个起手式。
紧接着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因为他舞得实在太快,刀花一个接着一个,人随刀转,刀随人移。我忍不住感叹,自己打眼了,没看出来这是个练家子啊。
步行街上的行人们立刻被这一幕吸引,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止招收势,抱拳施礼。
我急忙带头鼓掌,围观党们也回过神来了,急忙鼓掌叫好,甚至还有喊再来一个的,我急忙上前解释了一番,吃瓜群众这才散去。
回到店里后,把那人请到了茶案边坐下,我把凑热闹的小杰揪到一旁,自己也坐在了茶案边。
柳如眉笑着开口说:“师傅,你这刀我不买,但你这身手我想买。”
那人愣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柳如眉。
我立刻明白了柳如眉的想法,这是个练家子,当个保镖啥的肯定没问题。果然,柳如眉接着说:“师傅,我想请你当保镖,你意下如何?”
“这……”那人沉吟。
柳如眉接着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也是这家的老板,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到这里报道,薪水可以商量,至于你爱人的医药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有安排了。”
“啊?!”那人显然是被柳如眉的话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问:“你们真能管医药费吗?”
柳如眉点头。
那人接着追问:“医生说了,手术最少要三十多万……”
柳如眉表情平静,继续点头。
“你们不是开玩笑吧?”那人还是不相信,他说:“你雇我能做什么呢?我对古董一窍不通……”
柳如眉笑着说:“你看看我们店里这几个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店里的东西又金贵,万一遇到个坏人怎么办?”
“哦……”那人恍然,说:“保安啊,那我是可以,可是一个保安的工资能有多少呢?那可是三十多万,我哪年才能还完?”
“那钱不用你还。”柳如眉微笑,接着说:“工资嘛……年薪十万,奖金另计。”
“啊?”那人又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老板,你们这是正经买卖吧?提前说好了,违法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听他这么说,我和柳如眉俩同时一脸黑线。
“放心吧,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一旁的温伯插话了,他老人家很少这样插话,看来也是对这位卖刀人起了同情心。
有了温伯这样的忠厚长者作保,那人明显是放松了许多,他接着问:“那我每天要做些什么呢?”
柳如眉用手指了指我,对那人说:“保护好他。”
“什么?!”没等那人说话,我已经惊叫出口。真不懂这姑娘要搞什么,我急忙把她拉到一旁问:“我说大小姐,咱就是钱多也不能这么花吧?再说我有什么可保护的,要钱没钱,难道还有人劫色不成?”
柳如眉撇嘴,学着我鄙视胖子时的模样说:“呦呦呦,看把你能的,还劫你色,你咋不上天呢?”
她说完后,不等我说话,自己先笑喷了。我郁闷地看着这姑娘,暗暗发誓以后要把她和胖子隔开,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她已经被胖子带跑偏成啥样了……
我还想争辩,结果被她用犀利的眼神制止,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另有盘算,我只好暂时作罢。
柳如眉转身问卖刀的那个人:“师傅,你是姓武吧?”
那人点头,问:“是啊,老板,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柳如眉笑着说:“刀柄上不是有字嘛。”
“哦。”那人恍然,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叮叮叮……
“喂,三婶……医院出什么事情了吗……什么……你说有人送去了五十万吗……什么……送钱的人没说是谁吗……什么……”
那人讲电话时的表情由紧张转为惊讶,再转为不可思议,他连电话都没挂断,任由听筒里的人喂喂喂的喊话,自己转头看向柳如眉,问:“老板,医院的钱是你交的吗?”
柳如眉笑着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医药费已经安排妥当了。”
“可是,可是……”那人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有些惊讶,这一会也没看到她联系过谁,另外就连这位卖刀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搞清楚对方爱人是谁,又是在哪家医院就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