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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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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春天过去,夏天来了。

    那个叫太阳的小子勤奋起来,每天早出晚归,不要命的把光和热洒在地上,热情的讨你喜欢,而你只能说句“什么妈的热”之类的感激语言,来表达对它的敬意。

    崔友仁躺在桃树荫下面的凉椅上,打起了盹儿。

    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个粉色影子晃动过来,他猛然坐起,大喝一声:“别动!”

    就见越芊芊站在那里,双手背后,一脸无趣的样子。

    从她身后,一个细细的蛇脑袋露了出来,狭长的小眼睛看着越芊芊,在请示越芊芊,大小姐,下一步,咋办?

    崔友仁冲越芊芊招招手,一脸慈祥的笑模样:“快来丫头,把那小红虫拿来,爷爷给你做个蛇汤,清热去火,滋补美容,对你大有益处。”

    越芊芊莞尔:“崔爷爷,我是怕你热,小红它冰凉清爽,想给您去去暑气。”

    崔友仁说道:“给你青哥哥弄去,”

    越芊芊一噘嘴:“那还不把它吓死。”

    崔友仁一瞪眼:“你就不怕把我吓死?”

    越芊芊嘻嘻笑道:“您是谁呀,不吓死别人就算给他们面子了。”

    一老一小正在打趣,就见小七一溜烟儿跑来,对着崔友仁说道:“我师父和小青回来了。”

    越芊芊一听,撒腿就跑:“崔爷爷,青哥哥回来了,我去看看啊。”

    崔友仁笑着摇头道:“有青哥哥,没崔爷爷喽------”

    小七对崔友仁说:“崔老,你能不能和我师父说说芊儿,一天到晚情哥哥、情哥哥的,有没有点样子了。”

    崔友仁笑骂:“小猴儿,眼红了?你不怕那丫头知道了给你来点甜头尝尝吗?我很期待,呵呵---呵呵呵呵------”

    小七一缩脖子:“您就饶了我吧”,二人说笑着往房子那边走去。

    自听了青山镇回来的越青城等人诉说,纪飞就有点坐不住了。

    现在,又出来个“昙花”,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是老一辈人了,多年的阅历让他意识到,青城派这件事还没有完。

    其背后,隐藏着诡异,而且像是隐含着危机。

    并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而是一种直觉。

    上月,纪飞带着越青城离开桃花坪去西边走了一趟。

    一方面走访了几个朋友,看看有没有关于青城派之事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让越青城增加一些阅历。

    越青城拜师已经七年了,随着年龄渐大,总是要有行走江湖的一天,纪飞也得把他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他是自己的弟子,以后照拂一二。

    一趟下来,青城派的事虽然没有眉目,但对越青城来说却是受益匪浅。

    松涛当年带着他也走过不少地方,但那时的他太小,什么都不懂,除了松涛也没接触过什么人。

    这次不一样,纪飞交游广阔,名气极大,江湖人对他非常尊崇。跟着纪飞这段日子,让他接触了不少正道人士,对是非善恶有了深刻了解。

    看看也没什么消息打听到,纪飞决定先回来,因为有件事情该和几个孩子们说了。

    这日,他和越青城回到了“桃庄”。这是崔友仁自己起的名字。

    以前就他和孙女崔红璐住在桃林里,没想给这里起个什么名字。

    现在老老少少这些人,崔友仁觉得,自己这地方得有个名字了。

    桃庄内,老少几人围坐一起,纪、崔二老坐在当中,纪飞正在说着一件事情。

    原来,现在的桃花坪一带已属秦岭山脉范畴,在桃庄西南三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云雾山。

    这云雾山周围地势险峻,人迹罕至。

    那里,对练武之人却有着莫大的好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雾山一带,出现了一种叫“异兽”的物种。

    详细说来,不能说是一种,是百十种与平常见到的动物不一样的动物。

    这些动物形态各异,有的牛头鹿尾,有的虎面蛇身,千奇百态,林林总总不可细查。

    对习武之人来说,去云雾山捕杀异兽,既是增加实战经验的锤炼,又能获得一样好处。

    越青城等几个孩子听着纪飞的叙述,都是满脸好奇与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去往云雾山。就连崔红璐那有些清冷的脸,都有些涨红起来。

    就听纪飞接着讲,云雾山里的异兽身体里,有一种叫“肉精”的东西,这东西生长在异兽的胸腔之内,每只异兽身体里都有,

    但是根据异兽的不同,“肉精”的作用也不一样。

    简单说分为两类,一种是暗红色,有强健体魄,增加力量的效果。

    另一种是淡绿色,有给人提高敏捷性,增强意识和感知能力的作用。

    “肉精”是个核桃状的东西,有大有小,越大效果也越好。

    当然,大的“肉精”只有那些年长凶猛的异兽身上才有。

    小七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问师父:“师父,这些年我跟您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这些,也没听别人说过这事儿。”

    纪飞说道:“这个说来有些话长,不要着急,”接着他继续讲起来。

    云雾山这个地方是他的师父领他来的,他的师父叫青云子,说起他师父,那就扯得更远了,以后再说。

    当年,师父领他来了云雾山,那时他才十来岁,还没有越芊芊现在的年龄大。

    来之前,师父有段时间像是在想什么事,他当时也不能问。

    师父和他说,前面这山里有异兽,想不想见见,他当然是想啊,师父就带他进了山。

    进山之后,在山里转了十几天也没见到什么异兽。

    一天晚上,师父在打坐练功,他有些犯困,正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巨大的咆哮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青云子示意他不要乱动,师徒二人坐在临时歇息的山洞里听着,很长时间以后那声音才消失。

    他看到师父脸上有些喜色,问师父师父也不说,只是让他睡觉,天亮了自然就知道了。

    天亮以后,师父带上他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去,告诉他紧跟着,不要离开自己身边。

    到了一片树林外面时,看见树林里的好多树木东倒西歪断成半截,那显然不是人能做到的。

    师父也很紧张,拔出剑来,让他看见情况不对赶紧跑,自己会救援他。

    他跟着师父进了树林,就见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上,躺着一只或者说是一条也行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这动物已经没有了气息。

    那动物的头像是猴子,但是很大,有脸盆大小。

    身子水桶粗细,四米来长,上面长着黑色的鳞片,许多地方都被撕裂,鳞片脱落,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已经都干凅住了。

    师父当时直跺脚,连呼可惜,旋即又喜笑颜开,招呼他过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么失态过,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乐呵呵和他说,你小子倒是好造化,运气不错,他有点莫名其妙。

    师父把自己的剑交给他,和他说,让他去把那动物的胸口划开。

    那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肉球,把他掏出来放进自己嘴里吞下去。

    拿出来后,不要迟疑,速度一定要快,慢了就没有了。

    他有点没明白,师父又给他细细讲了一遍。

    他知道师父绝不会害他,这事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提着剑走到了那动物跟前。

    看着眼前这个猴头蛇身的动物,他是真有点害怕,不过想到师父在跟前,就是有什么不测也不会让自己出事,再说要是就连这么个死物都惧怕,师父会怎么看自己。

    他咬咬牙,看准那动物胸口的位置,举起剑来稳住神,一剑扎进那动物的胸口。

    师父的剑能够切金断玉,锋利无比,但是扎在这动物身上竟然觉得有点吃力。

    他双手握紧剑,浑身使劲,在那动物胸口向下一划,切开一尺多长一个口,那口子里红光逬现。

    师父大喝一声:‘不要犹豫,快!’

    他撒开剑伸手向那动物胸口里面伸去,就见有个鸡蛋大小、红彤彤的肉球正从那口子里往出钻,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回手塞进自己嘴里。

    那东西就像是活的,一进嘴“呲溜”一下从他嗓子眼进去,他就觉得像是吞了一块炭火,肚子里火烧火燎,有一股热气在里面东窜西撞,好不难受。

    就听师父喝到:“凝神用功,心神守一,”一只手掌贴在他背上,一股柔和之力涌进他的经脉里,导引着那股热气在他经脉里运转。

    他忙收敛心神就地坐下,按照师父传授的“洗髓经”功法运起功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觉得那股热气已经慢慢融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当中,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睁开眼,看到银光洒满在地上,无数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已经是夜晚了。

    师父站在他面前正在看着他,他连忙站起来给师父行礼。

    师父一摆手,指着不远处一颗碗口粗细的树说:“去,打上一掌。”

    他没有多想,点头应了个“是”,走过去,运气开声“嗨”,一掌打在树身上。

    “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从他落掌处断开,上半截飞出三、四米远栽在地上,他站直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飞出去的半截树,愣在那里。

    就听师父“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啊,这趟没白来。”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自己怎么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力量。

    师父让他坐下,开始给他讲这云雾山的事。

    这云雾山说起来有些奇异,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本派哪一代师祖发现传下来的。

    本派名为“山隐门”和这云雾山分不开。

    平时,这云雾山浓雾遮掩,人是发现不了也进不来的。

    只有在八月初十到二十八这十八天里,云开雾散,始能进出。

    还有就是必须身负本门“洗髓经”功法的人才能进来,不是本门弟子,就是走到这里也只会在外面打转,看不到里面,至于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另外就是每隔二十年雾才散开一次,显露出这里,平时是看不到的。

    师父和他说,前些天一直在算日子,今年是距上一次开山整二十年,所以前几天到了八月初十,才领他过来。

    接着,又给他讲了关于“肉精”的事以及异兽的种类。

    他这才知道,刚才吃的那东西是“肉精”,那动物叫“蟒猴”,,凶猛嗜杀,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只看样子已经活了很多年,不知道是被什么异兽给干掉了。

    它的“肉精”师父都眼馋,不过遗憾的是这东西只在二十岁之前服用才有效果,过了年龄就是拿它当饭吃也没用了。

    另外,“肉精”在异兽体内不论死活都不会消失,一旦离开异兽的身体很快就会化为空气消失,而异兽也会化为血水。

    他看了看不远处“蟒猴”躺着的地方,那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地上只有一片水迹。

    讲了这么多话,纪飞即便是功力高深,但是年龄大了,也有些疲惫了。越青城起身赶快端了杯茶过来,纪飞接住饮了。

    缓了缓,他看了看越芊芊和小七:“你们俩,平时就是瞎机灵,也不知道心疼老人家。”那一对活宝低下头,脸红起来。

    纪飞说道:“今年又是整二十年了,我准备带你们进山---”话没说完,就见那对活宝一蹦三尺高,头都要碰到房顶上去了,嘴里呜哇喊叫起来。

    越青城涨红了脸喘着粗气,不过还控制的住自己,屁股刚离开凳子又坐了回去。

    崔红璐身子虽然没动,小粉拳却是紧紧攥住,胸口起伏,脚指头抠住地,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纪飞笑了笑,忽然盯住越芊芊,一拍脑门:“哎呀,爷爷不好,忘了你不喜欢练洗髓经啦,怕是不能带你---,”

    越芊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跳将过来,伸长脖子气急败坏地对纪飞说:“纪爷爷,你怎么知道我没练?”

    接着,身子一挺,张嘴就背:“洗髓经起,当凝神守一,气沉丹田,自丹田起,而檀中穴,而鸠尾穴,而巨阙穴,而神阙穴,而气海穴,而------”

    纪飞笑得胡子乱抖,冲她摆摆手:“好了好了,你是要给你崔爷爷传功吗?”二老手捻须髯,哈哈大笑。

    越芊芊会过意来,扭着身子,小脸通红:“芊儿是没耐性,可是洗髓经,青哥哥每天都要考我,我可不敢不练。”

    纪飞看看越青城,心道,这孩子可真难得。

    不仅把越芊芊照顾的好,宠着她,关键的地方却一点都不放过。

    也只有他,才能制得住那疯丫头。

    纪飞整了下脸色,说道:“红璐也习练了洗髓经,你们几个准备一下,还有半个月,半月后,我们启程,直奔云雾山。”

    这之后的十几天,越青城、越芊芊、小七、崔红璐四人是心痒难捱,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云雾山去。

    崔红璐没有练过兵器,这几天纪飞让越青城每天教他“素女剑法”。

    这剑法首求自保,入手容易,剑招简洁,节省体力,最适合女子。

    对了,不包括越芊芊,她的“素女剑法”剑法使出来,小七称之是“杀素女剑法”,其意各位自行揣摩。

    十几日下来,崔红璐已经能够掌握剑法要义,接下来就是多练习熟悉了。

    而我们的越大小姐可是也没闲着,什么袖箭飞蝗、铁砂银弹、牛毛针、刺穴针、梅花针甚至绣花针,林林总总收拾了一包,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日上午,纪飞把他们召集起来,崔友仁守着桃庄,一行五人,直奔云雾山而去。

    三百多里路,对这几个人而言不算什么。

    路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正是八月初十。

    清早起来吃过早饭,在纪飞带领下,不到二个时辰,走过一段山路,站在山坡上,纪飞手指前方说道:“前面,就是云雾山。”

    远处的一片山峦,林木茂盛,山石林立。

    在阳光的照射下,丝丝薄雾弥漫在山林间,几条溪流映着点点银光。

    有鸟儿在叫,虫儿在鸣,蝶儿在飞,蜂儿在采蜜,不时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短促吼声,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纪飞几人沿坡而下,顺着一条小溪边上往山谷里走着,在一片浅水处停了下来,几人卸下背囊,在溪边找地方坐下,歇息起来。

    越芊芊起身跑到溪边,掏出手帕,在溪里浸了浸,拧了一下,放在脸上擦了几把。

    忽然,她听见有“唧唧吱吱”的叫声传来。

    她招呼越青城:“青哥哥,你听,什么声音?”

    越青城赶忙过来,站在越芊芊旁边听了听,说道:“好像是什么小动物。”

    纪飞几人也走了过来,众人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声音是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面发出来的。

    纪飞沉吟一下说道::“这里马上就要进山了,大家小心点。”

    几个孩子好奇心重,想去看看。

    纪飞心想,听着也不是什么大家伙,有他在,不会有事,就领着几个孩子走进树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