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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玉带着越青城,杨林陪着,几个人坐马车来了“春香楼”。
车停下,越青城下了车,抬眼一看,好气派的一座楼。
这条街叫落凤街,相传,不知是哪一代的皇后,诞在这街上一户人家,因此有了这个名字。
“春香楼”位于街的西口,是靠北朝南的的一座二层楼。
看门面足有五十米长短,楼高九米,后面有一个大院子。
进到里面,一楼诺大的店堂里,十几个侍女伙计在招呼客人,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屋子里面,飘着这种地方特有的香味,闻着挺舒服的。
狗蛋儿却是不行,从进来开始,就打喷嚏,直往越青城怀里钻。
软玉前面引路,带着越青城和杨林上了二楼。
打开一件精致的阁间门,把他们让了进去。
里面家具不多,只有一个红木大条案挺显眼。
软玉招呼来个侍女,让她去准备一些公子们的应用之物,并吩咐上茶。
越青城被招呼着坐到主位,杨林坐在一旁。
一会儿,几个伙计抱来十几个盒子放在条案上,侍女上了茶。
软玉吩咐他们退下,在外面伺候,有事再招呼他们。
等众人出去后,她把门关上,回身走到越青城身前,跪了下来。
越青城稍感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就听软玉说道:“秦玉玉拜见少主。”
越青城激动了,终于见到杨林以外的第二个家里人了。
他缓缓站起来,用力抓住软玉的手臂扶她起来。
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地问道:“母亲让我来找的人就是你吗?”
软玉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就是我,少主,可见到你了。”
杨林过来劝二人控制情绪,不要惊动了外面的人。
软玉告诉他们没关系,屋子里有禁制,隔绝了声音。
她回过身对着杨林又跪下,说道:“秦玉玉拜见师兄。”
杨林大吃一惊,上前一把拉住她:“你…你就是那个女孩儿?”
软玉说:“师兄,三十多年了,又见到你了,就是我啊。”
杨林扶她起来,看越青城不明就里,向他解释起来。
三十五年前,星月国战乱不止,民不聊生。
杨林有一次在回山的路上,看到在路边有几具倒卧在地的尸体。
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伏在一具年轻女子的尸身上号哭。
杨林看出,这又是被流寇劫掠的百姓,见女孩可怜,就带回了山里。
回去后,师祖看到了女孩。
他说这孩子与他有缘,并且将来与一件大事有些因果,破例收到了门下。
不过让她称杨林师兄,杨林暗暗出口气,差一点弄个师叔回来。
几年后,师祖出去游历,带走了女孩。
后来再见师祖时,女孩没有跟着。
师祖说,给她安排了个去处,该见时自然就见到了。
一晃几十年,杨林没什么变化,女孩却已年近四十,哪里还认得出来。
秦玉玉心里一直感念着师兄,那会儿在朱家别院就认出他了。
秦玉玉也讲了她这些年的事情。
师祖带她各处游历,期间,传授了“凝意决”给她。
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师祖带她进了皇宫,安排她做了刚刚三岁的秦玉珠的贴身侍女。
秦玉珠自小由她陪伴陪伴长大,二人亲如姐妹。
她的名字还是秦玉珠请皇兄恩准,赐予她的。
中间取个“玉”字,已然是把她当成自家姐妹。
后来,秦玉珠嫁给了周振天,她就陪着秦玉珠来了并肩王府。
十七年前,秦玉珠和她说,周振天怀疑,星月国有人与神州的人来往。
这件事怕是有什么阴谋,因此想在神州京城安排一处眼线,打探消息。
他们夫妻商量后决定,交给她做,只有她才是他们最信任的。
她领命后,由一处皇室掌握的密境进入神州,在汴京建了“春香楼”。
专事经营权贵人家女眷们的用品,后来又加了王孙公子用的玩物。
想通过与他们的接触,打探消息,但至今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并肩王府出事前几天,她回星月国向秦玉珠述职。
出事那天,她正在王府。
快要掌灯时,秦玉珠让她去趟英王府里,转告二娘秦玉梅,不用急着回来。
她去英王府见了秦玉梅转告了秦玉珠的意思,秦玉梅留她吃了饭。
从英王府出来,她看见并肩王府方向着了火,立刻赶回。
到了王府,大火已经蔓延。她找了几遭,也没找到什么人。
此后,她再也没见过秦玉珠。
后来见了秦玉梅,从她那里得知,周青城或许还活着。
秦玉玉想,也许在神州能打听到什么,所以这些年一直守在“春香楼”。
越青城听了后,算是知道了秦玉玉的身份以及和自家的关系。
他却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他问秦玉玉:“可是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秦玉玉拉起他的左手:“这只镯子是我亲手给你戴上的。”
越青城这下明白了,他记忆里那只把镯子搞到他手上的柔夷,就是眼前女人的手。
他激动了,抱住秦玉玉:“你和母亲如姐妹,以后我就叫您玉姨了。”
接着,越青城也把这些年的遭遇讲给秦玉玉。
听到伤心处,秦玉玉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心疼越青城的不易。
听到他自己改姓了越,秦玉玉也赞成。
他对越青城讲,今后,你就是越青城,也是周青城,俩家的血仇都着落在你身上了。
越青城问起了“幽香”的事,秦玉玉也给他讲了。
徽州的杜家,制作胭脂已经上百年了。
他家的胭脂,品相好,不褪色,气味芬芳,可长时间存放。
这“幽香”更是里面的极品,价格昂贵,一般的富户都用不起。
她也只是进了十几盒,卖给权贵人家,现在还剩九盒呢。
越青城又问:“盛放胭脂的青玉盒子,是和胭脂一块儿进的吗?”
秦玉玉告诉他,盒子与胭脂是一套,进回来就这样。
三个人又分析了一下,也想不出这“幽香”与崔友仁有什么关系。
秦玉玉见到越青城,心里两块石头有一块算是落了地。
另一块自然是秦玉珠,随着越青城的出现,她对秦玉珠仍然活在世上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秦玉玉忽然想起一事,她连忙问越青城:“镯子的事公主和你说过吗?”
她习惯了,依然称呼秦玉珠为公主。
越青城摇摇头:“我那会儿太小,不记得了。”
秦玉玉点点头:“我不太清楚,但知道这手镯不凡,你要保管好。”
越青城点了点头,记下了。
三个人相谈许久,直到有人来报,朱永康来了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