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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城一看是小红,也没细想,正要伸手从她胸口拔下短刀,只听破空声响,几道身形落在他周边,其中有人手持火把,把小院里照的亮如白昼。
就听一声大喝:“狂徒,住手,”越青城就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断线一样飞出,撞在院墙上掉下地来。
他后背剧痛,嗓子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委顿在地。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单手持一把九环刀,另一只手捋着长髯,面色红润,着一件花团锦簇的紫色锦袍,威风凛凛站在院中。
他旁边,一个青衣方巾、白面微须的中年文士,手摇一把折扇,面色严峻的看着越青城。
另外几人是官差打扮,手持单刀,团团围住越青城。
越青城的“秋瞑”剑掉在小红尸体旁边,一个官差捡了起来,递到中年文士面前:“肖先生,这里有把剑。”
这中年文士正是“正义书生”肖怀仁。
他把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举到旁边的老者的眼前:“钱老,你看看。”
那红面老者正是“义气干云”钱威义。
他看了看剑,对在地上正在挣扎着要坐起来越青城说:“崔友仁是你什么人?”
越青城回道:“我叫越青城,那是我师父。”
钱威义面色一沉:“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一派胡言。”
对几个官差一示意:“制住他,不要让这凶徒跑了。”
几名官差从背后掏出绳子,不由分说把越青城捆了个结实,放翻在地。
越青城挣扎喊道:“你们怕是误会了,我也是被麻药迷倒捆来的,我妹妹还在屋里面。”
有两个官差一听,持刀冲进了屋里。
旋即,从屋里跑了出来,对钱威义和肖怀仁说道:“二位,屋里确实有个被迷倒的女孩儿。”
钱威义和肖怀仁对视了一下,钱威义说:“怀仁兄,你进去看看。”
肖怀仁进了屋里,片刻后出来了。
他说:“看样子是‘软筋散’,那孩子是普通人,怕是还得几个时辰才能醒来。”
钱威义一听,一挥九环大刀,把刀架在了越青城脖子上:“说,‘雌雄妙手’是你什么人?”
越青城晕头转向,他辩解着:“我不认识什么‘雌雄妙手’,你们误会了。”
钱威义作势要砍下去,肖怀仁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大刀,把刀荡开。
扇子与刀相击,发出金铁之声,他这扇子竟是精铁所制。
他对钱威义说道:“钱老,听他说说再定夺不迟。”
钱威义“哼”了一声,把刀抱回胸前。
肖怀仁“啪”的一下张开扇子,踱到越青城身前。
他对越青城说道:“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越青城这时正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他见肖怀仁来问他,急忙说道:“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肖怀仁问道:“你从哪里来的江州城?”
越青城回答:“我与妹妹小玉从梧州城来此。”
他没有提杨林,因为对方要是问杨林的底细,他没办法回答。
纪飞他也没有提,因为提到纪飞,就绕不开杨林,这就要涉及他的身世,这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肖怀仁问:“你们来江州城做什么?”
越青城回答:“路过,去凉州府。”
肖怀仁问:“那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小院的”
越青城答:“我与妹妹从拍卖场出来回住处,路上遇到个老婆婆,死在那里的女孩叫小红,是那老婆婆的孙女,我们和她碰了一下,后来送她回家,一进这个院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越青城这么说,主要是回避了与杨林有关的地方,并不算是说谎。
肖怀仁问:“来了这个院子之后呢?”
越青城回答:“我醒了后,一个老头和那个老婆婆搜走我的钱物,放开了我,我去查看妹妹,听见小红在外面叫,出来发现她死在地上,然后你们就来了。”
肖怀仁又想了想,对钱威义说道:“我问完了。”
钱威义看看周围站着的几个官差,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是非曲直想必诸位已有计较,你们拿主意吧。”
几个官差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头目对钱威义和肖怀仁说:“二位今晚仗义出手,十分感谢。今日我们暂且把人犯押在牢里,明日过堂时,还望二位做个见证。”
越青城听了半天,这是要把自己投到牢里,他大声质问,换来的是拳脚棍棒,被押解到府衙内的牢房看管起来。
小玉觉得自己在飘,眼前景象不断变换,她看不清楚,她努力想看清楚,她睁开了眼睛。
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大房子里,躺在一张大床上。
屋里很安静,有淡淡的檀香味。她掀开身上的锦被坐了起来,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我这是在那儿啊。
小玉记得是和哥哥一块儿去那个老妪家,进了院子看见有个老头站在那儿向她笑,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看窗外,现在是白天了,自己怎么睡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哥哥呢?
她下地穿上鞋,走到门口推开门,看见外面是个大院子,房门外站着两个青衣小鬟。
两个小丫鬟看见她,赶忙给她行礼:“小姐,你醒了,”一个过来扶住她,另一个说:“我去告诉老爷,”就跑走了。
小玉问身边的丫鬟:“你们这是哪儿?”
小丫鬟和她说:“这里是肖府,老爷就来了。”
边说话边扶着小玉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
小玉这才仔细的看了一下屋子里。
屋里很宽敞,靠墙有张大床,支着粉红色的纱帐,床脚是一个大梳妆台,上面摆着好些种胭脂水粉,还有两个铜镜。
另一边有一排衣柜,两扇大窗户,地当中放着一张八仙桌,自己就坐着桌子边上,看样子这是个女人的屋子。
正在思量间,就听脚步声响,一男一女进了房间,小玉连忙站了起来。
前面的是个艳妆妩媚少妇,她过来拉住小玉的手,柔声问道:“你醒了,好点没有啊。”
小玉只觉一股香风袭来,有点熏人。她正要回话,少妇身后的男子说话了。
他的声音平和,富有磁性:“美娘,不要吓着人家姑娘。”
小玉看向那男子,就见是个青衣方巾的中年文士,面白微须,手持折扇,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小玉认出来了,这不是站在拍卖台上那个“正义书生”肖怀仁吗?
她对着肖怀仁施了个礼,说道:“肖先生好,我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哥哥呢?”
肖怀仁抢步上前要用手扶她,又觉不妥,用手里的扇子托了一下小玉的手臂:“不要多礼,坐下说话。”
他坐到了八仙桌的另一边,那个美艳少妇挨着小玉坐下。
小玉觉得手心出汗,身子有些发凉,心跳的有点快。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特殊感应,这种感觉告诉她,眼前的肖怀仁不怀好意,她警觉起来。
肖怀仁不知道小玉天生的特殊体质,他压抑着体内的欲火,仍然表现得温文尔雅。
他口气温和的问:“你是叫小玉吧,你家在什么地方呀?”
小玉说道:“嗯,我家在山里,不过我找不到家了。”
肖怀仁心里暗喜,他不动声色,继续问小玉:“你认识我?”
小玉点点头:“哥哥带我去看拍卖,我看见你在台上,知道你叫‘正义书生’肖怀仁。”
肖怀仁摆了摆手:“那都是朋友们谬赞。对了,你口里称的哥哥,是你亲哥哥吗?”
小玉答道:“不是。”
肖怀仁又问:“那你怎么叫他哥哥呢?”
小玉想了想,回答道:“几个月前,我和爷爷走散了,是哥哥收留了我,带着我。”
肖怀仁长叹了一口气,对那少妇说道:“你把事情和她说说吧,我去前面看看。”
他起身对小玉说:“姑娘,到了这里,你就安全了,让美娘陪你说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说罢,他出了房间往前面走了。
小玉起身给他行了个礼,待肖怀仁出了门,那少妇过来又扶她坐下,和她拉起家常。
一番言语下来,小玉虽不露声色,但是心里已经乱如麻团,惊恐不已。
少妇告诉她,昨晚半夜,肖怀仁与钱威义等人正在酒楼吃酒,有人来报,听到润雨巷里有女人呼救。
肖怀仁等人和几个官差赶去,正碰上个男青年在一个小院门前杀死一名幼女,将其制住后,在院里房内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
那青年男子已被押在府衙牢里,现在正在过堂,肖怀仁就是去听堂作证了。
你因为中了迷香,被肖怀仁带回家里救治保护起来。
小玉听完,心里虽然慌乱,但是有一点她明白,越青城被冤枉了。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不清楚,可是他绝不是随意杀人的人。
事情一定与带她俩去小院的老妪有关,死了的女孩可能是小红,越青城没有理由杀她。
这个肖怀仁,不是什么好人,小玉凭着特有的直觉感应到了。
但他与自己和越青城从未谋过面,素不相识,他没理由害越青城和自己呀。
眼前的少妇有些狐媚,但小玉感觉的出来,她没有害己之心。
小玉心性善良,但要说起脑子机灵、心思灵巧来,桃庄的几个孩子里,没有能比得过她的。
只不过大家都处的像一家人一样,相互体贴爱护,小玉不能也不会去和大家玩心眼,都是实心实意的对待大家,已经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现在,小玉那机敏甚至有些狡猾的一面开始发挥了。
她眼里雾气朦胧,伸手抱住了少妇,有些哽咽的对她说:“姐姐,幸亏你们救了我,要不然...”
少妇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别怕,到了这儿,有我表哥在,看谁还敢欺负你。”
小玉没有听明白,抬起头看着那少妇。
少妇恍然道:“哦,肖怀仁是我表哥,我是他的如夫人,我叫肖美娘。”
小玉心里替她有些难过,那肖怀仁不是好人,看她的样子,对肖怀仁用情很深,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小玉亲热的拉住肖美娘的手说道:“肖姐姐,按你说,那个我叫他哥哥的人是个坏人了?”
肖美娘怜惜的看着小玉:“你不知道他叫越青城吗?”
小玉说道:“我知道,他让我叫他哥哥。”
肖美娘恨恨地说:“那个淫贼,自称是‘白面毒侠’崔友仁的徒弟,崔友仁死了一年多了,没听说他有徒弟。”
又欣慰的说道:“幸亏被我表哥他们发现的早,不然,你恐怕就要被他玷污了。”
她又叹了口气:“可怜了那个女孩子,**不成,被他杀死了。”
小玉心里暗骂,瞎了你的眼,我哥岂是那样的人。
脸上却是一副轻松感激的神情:“真没看出来,他是如此歹毒,亏了遇到肖大侠他们。”
肖美娘笑着拍拍小玉的手:“你可别叫他大侠,他不爱听,说是承受不起。”
脸色又一喜,她对小玉说道:“我叫他肖郎,你就叫他肖大哥,他肯定欢喜。”
小玉心道,叫他色狼最好了。
她有些忸怩的对肖美娘说:“那怎么好意思呀。”
肖美娘轻轻拍着她的脸蛋儿:“这水灵灵的人儿,还不好意思了。”
小玉对她说:“肖姐姐,我无依无靠,在这儿就靠姐姐你照应了。”
肖美娘高兴的拉住小玉:“我也没有亲姐妹,见了你我就喜欢,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吧。”
她俩正说的高兴,就听肖怀仁在屋外说话:“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屋门一开,他面含微笑走了进来。
肖美娘快步上前拉着他过来,对他说:“我已经认了小玉这个妹妹了。”
又对小玉说道:“以后你就叫他姐夫。”
小玉很乖巧地对肖怀仁叫了一声:“姐夫。”
肖怀仁开怀大笑:“好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他让小玉坐下,自己也在桌旁坐下,肖美娘吩咐门外的丫鬟上茶,问起肖怀仁今天听堂作证的经过。
肖怀仁接过丫鬟递上的茶喝了几口,把茶杯放在桌上,讲起了堂上的事。
上午,府尹胡大人升堂问案,他和钱威义及昨晚的一干官差陪审。
有衙役将越青城带上堂,越青城不跪,被衙役们用棍棒打倒跪下。
听到这里,小玉的心就像被针扎了,疼的身上发抖,脸色发白。
肖美娘发现她不对,关切地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小玉低下头说:“我一听那名字就害怕。”
肖怀仁接着讲,由官差联名具了诉状,诉状言明:
查有越匪青城,于永康二十一年闰十月初二子夜,在润雨巷卢家废弃老宅院内**不成,用刀杀死幼女一名,另迷昏一名少女,未及行奸,被义士钱威义、肖怀仁及官差赵小六等人抓获。
现有凶器短刀一把、越匪身上血衣、赃银十五两等物证为证。
并有报信人张丙及义士钱威义、肖怀仁、官差赵小六等人证。
请大人明查此案,为死者申冤,将越匪青城依法严惩。
小玉听着肖怀仁口诉的诉状,里面的内容让她胆战心惊又怒火中烧。
她担心的是,现在看来,哥哥怕是有口难辩,要被纵曲枉直。
她愤怒的是,哥哥的“秋瞑”剑、“如意袋”、身上的万两银票,诉状之中只字未提。
小玉知道哥哥是被冤枉的,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帮他,现在也只有自己能去帮他,因为哥哥不是坏人,更不会是淫贼凶徒。
而且,小玉心里不仅仅是把越青城视为哥哥、义兄,还有一份别样的情愫萌生在心底深处,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她强自镇定,继续听肖怀仁讲下去。
肖怀仁继续讲,越青城对诉状中指证的罪名一概否认,但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狡辩。
且从被杀的小女孩口中查出有“软筋散”残渣,小玉的昏迷症状也符合被“软筋散”迷倒的症状。
“软筋散”是绰号“雌雄妙手”的一对大盗夫妻特有的迷药,这对夫妻几十年前恶名昭著,专以拐骗孩童、灭门劫财为业,后来突然销声匿迹。
这越青城自称是“白面毒侠”崔友仁的徒弟,但崔友仁已于一年前被人毒杀,据了解,他并没有收过徒弟。
关于小玉,越青城倒是没有说谎,他承认是几个月前遇到后,认成妹妹带着一块行走的,但肯定是不怀好意,不然小玉怎么会被迷倒。
现在怀疑他与“雌雄妙手”有关,但没有证据。
虽然越青城死不开口,但有府衙的大刑伺候,现已如实招认。
府尹胡大人已具折报送京城,待批文下来,年前问斩。
肖怀仁说完了,小玉也要昏死过去了。
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坚持住,不能让别人看出不对。
肖怀仁命人摆上饭来,小玉强撑着陪他夫妻二人吃了饭,席间还给肖怀仁敬了酒,感谢他相救。
肖怀仁借接杯之际,装作无意,手不老实地摸了小玉的玉手,小玉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吃过饭,小玉已经不能坚持,她称又感到晕眩起来,肖美娘忙让丫鬟伺候小玉躺下,肖怀仁也抚慰了小玉一番,二人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留下小玉一个人了,她泪湿衣襟不能自已,但是不敢发出声来,硬把眼泪咽到肚里。
她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哥哥已命在旦夕,今天距大年三十还有八十多天,怎么办?怎么才能救出哥哥?
小玉感到浑身发冷,发抖,她用手攥住衣服使劲儿把衣服绞在手中,她的脑子不够用了,她的心乱了,该怎么办?
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一物,她一下子蹦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