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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虽然听不懂严访琴在说什么,但是见她笑了,心里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也跟着笑了一下。
“宋嬷嬷,你先回院子收拾东西,让粉蝶陪我就行。”严访琴回头吩咐道。拦住三冬的宋嬷嬷把手收回,点头应是就退下了。
林晚赶紧把之前茶壶里的茶倒掉,去柜子里把珍藏的好茶叶拿了出来。
严访琴见林晚头条不紊熟悉的泡着茶,有点欣慰,却又觉得很陌生,问道,“什么时候喜欢喝茶的?”
林晚抬头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答道,“以前去铺子里看账本的时候,那些掌柜的们总喜欢喝茶,也就用茶水招待我,久而久之就习惯喝茶了。”
“那在家的时候…”严访琴忽然想起在家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和这丫头一起相处多长时间,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林晚见严访琴忽然一阵感伤,料想她应该想起以前的事,便换了个话题,说道,“娘亲准备什么时候回太傅府,祖母很想你。”
听到太傅府这三个字,严访琴面上的感伤忽然没了,却也是林晚看不懂的神情,她只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会,等你及笄礼再说吧。”
林晚知道她们之间要不然有秘密要不然有误会,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把泡好的茶递过去,“您喝茶。”
严访琴接过茶杯,品了一口,味道清香满口留香,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为何忽然想要学琴,我记得以前你最讨厌这些。”
林晚无奈只能把之前畅音阁的事以及圣旨的事都和严访琴说了一遍,虽然知道严访琴也帮不了自己,但林晚现在只想找人诉说,出出心里的怨气。
严访琴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过多地关心林晚,但是暗地里都有和穆秋云通信,所以林晚做的事她大都知道,但也只是大概,听着林晚在叙说的时候没有隐瞒自己,严访琴心里一阵宽慰。
“所以你想在国宴上弹琴?那舞蹈如何?曲风又如何?”
严访琴这三连问让林晚一阵烦躁,只能说道,“我就是没想法所以想找个人参谋一下,没想到表哥给我找了一个这样的人。”
“这种话当着我的面说就算了,万不可说给外人尤其是你表哥听。”严访琴皱眉说道,自己依照约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为何他没有按照约定好好管教他们的女儿,让她还是不知道人情世故。
林晚想说严清河已经和自己熟稔道不会在意这些了,但是见到严访琴严肃的面容便点点头应下了。
“像国宴这种,还是不应该儿女情长,应该表现家国天下,我觉得古琴不适合,你可以想想编钟或者鼓乐。”严访琴思考一番,慎重的给出了林晚意见,“你最好还是和宫里的乐师先商量一下,他们经验颇丰,你自己在这里空想无济于事。”
林晚同意的点点头,“我本打算下午进宫,但是父亲让我去接林姝婳回来,所以改在了明日。”
“哼,”严访琴听到林姝婳的名字不屑道,“一个外人的小丫头他还真的当宝了吗,你不必去,派个下人去就行。”
林晚见严访琴一脸厌恶的神情,知道她也厌恶林姝婳,为自己多了一个盟友感到开心,对于严访琴话里的意思也就没有深究。
中午吃饭的时候,严访琴代替林晚说了安排,林兆英对于这个安排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这顿饭吃的过于诡异,没有一个人说话。林晚煎熬的吃完这顿饭,忽然怀念起在太傅府的日子,虽然也是食不言,但是好歹还有祖母偶尔关怀自己几句,让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和人吃饭,这顿饭吃的简直折磨。
下午林晚让太傅把自己带进了宫里,在太傅千叮咛万嘱咐下林晚终于来到了云韶府,也就是古代的教坊司,是专门负责宫里歌舞乐曲的地方。
云韶府的侍卫听了林晚自报家门,明白这就是这次国宴的负责人,便把她带了进去。
云韶府隶属于礼部,而礼部尚书的女儿正是林晚的舅母,有了这一层关系,虽然云韶府的人不待见林晚,却也没有甩脸子。
林晚懂他们的心思,一个外行人插手内行事,谁都不会开心,但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事,只能小心谨慎的看着他们来来往往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却没有人一个人来搭理自己。
林晚也不主动去搭话,她在想自己能不能以云韶府不配合为理由推了这桩差事,虽然不太仗义,但是云韶府就是这么做的,自己以这个为理由似乎也没有错。就在林晚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争吵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林晚顺着人流挤了进去。
“云音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次国宴的乐曲只有歌却没有舞?”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指责道。
被指责的女子手里抱着琵琶,不耐烦道,“曲子是云曲谱的,你去找她,她没说有舞,关我何事?”
“她向来只管曲子,曲子一出来就给了你,舞和歌都是你安排,不找你找谁?”身材窈窕的女子继续指责道。
被叫做云音的女子越来越不耐烦,说道,“这曲子不适合舞,行了嘛。有这世间,云舞你不如多练习你的舞艺,别糟蹋了这个名字。”
原来这个人就是那日为丁烟雨伴舞的云舞。云舞羞愧的涨红了脸,指着云音道,“我的舞艺如何不好?你别信口雌黄。”
“哼,”云音将琵琶交给身边的人,双手环胸笑道,“输给一个民间女子,还说舞艺精湛,我看啊,云舞这个名字应该换人了。”
“好了,你们二人不要争辩了,”林晚熟悉的云歌也出来打圆场道,“待会让云韶大人知道了,又该责罚你们了。”
“但这次是她不公平,”云舞不肯服软,继续说道,“秦王破阵乐没有舞却有歌,明明不搭,她非要如此,就是对我有成见。”
“对啊,我就是对你有成见,”云音点点头,步步逼近云舞,气势汹汹说道,“你丢了我们云韶府的脸,我就是对你有成见。”
云舞还要争辩,被一声“够了”打断了。
看热闹的人和当事人听到这句话都弯下腰行礼,瞬间周围只余着林晚一个人笔直的站立在那里,显得如此醒目。
显然来人便是这云韶府的大人云韶,林晚觉得自己没必要对她行礼,不是她看不起云韶府的人,是她对云韶府的人就是有成见。把自己晾了半个时辰,她才不会行礼。一个从九品,能拿自己怎么办。
云韶注意到了林晚,却不知道是何人,便问道,“这位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云韶府?”
林晚见到倒打一耙的云韶,一脸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你说我?”自己明明是侍卫带进来的,别说没人去通报。
恰巧云歌往这里看了一眼,惊讶道,“林晚?你是何时来的?”
“在你们还没有吵架之前,我已经被你们忽略了半个时辰了。”林晚对云歌一笑,漫不经心的威胁道,“我奉皇上圣旨来办事,不知道云韶府是不是有心怠慢,有时间吵架却没时间招呼我,我觉得可能需要和皇上说,云韶府不把他的圣旨当回事,推了这件差事,云韶大人,你说皇上会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