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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初。
皇宫。
景行月有些心不在焉地批阅手中的奏折。
皇宫中的太监总管秦公公看着景行月,又看了一眼她手中迟迟未曾批阅完的奏章,低着有些尖细的声音问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景行月沉了沉眸子,将手中的奏章干脆放下,抬头看了远方一眼,声音就像是沾染了一层浓雾,低沉地不像话,“没什么,就是有些不好的感觉。”
握着毛笔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不知道王兄那里怎么样了?碧倾云应该知道王兄对她的重要性,无论如何,应该不会对王兄下手吧!
应该……不会的吧?!
没多久,一位形色匆匆的影卫悄无声息地潜进了皇宫。
“陛……”见状,秦公公大惊,以为是刺杀景行月的此刻,刚提醒了景行月一个字,就被她沉冷的声音打断,“不会有事,你先下去吧!”
秦公公看了一眼那位神色冷漠的黑衣人,“是。”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大殿。
景行月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神色已然沉了几分,“说吧,什么事?”动了动手指,景行月缓缓开口。
那名暗卫看了景行月一眼,冷漠的眸子有些复杂,稍微犹豫了一下,“陛下,晋王殿下被困碧水山脉,……身亡!”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影卫缓缓闭上了眼眸,表情和语气都是极为沉重。
“噗通”一声,景行月动作一顿,直接将手边的砚台碰翻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景行月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还有一分不可置信。
许久,寂静的大殿才想起了景行月尖锐的声音,“不可能!”王兄绝对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
王兄那么厉害,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绝对不会出事的,不会的!
影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沉重地开口,“我们五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一万,近乎于全军覆没,晋王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到了最后,还有水家公子,也……身先士卒!”渝初一位最有能力的王爷,一位即将成为皇夫的水家公子,都折在了碧水山脉。
听到这个消息,景行月就像是呆住了一般,目光空洞地看着面前的书案,愣神呆滞了许久,才轻轻地动了动指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当时……述月领兵的人是谁?”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一出口就逸散在了空中。
“慕容轩。”身为影卫,向来是不能轻易外露自己的情绪,但是,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可以听出,影卫掩饰不住的凛冽恨意。
景行月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吩咐,“下去准备一番,朕要去边境。”就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她要去找王兄,一定是他们在开玩笑,王兄和水寒不会出事的。
影卫沉默了一下,然后退了下去。
在影卫离开的那一瞬间,景行月一下子就像是失却了所有力气一般,从龙椅之上滑落下来,狼狈地跌落在了地上,衣袍沾了刚才打碎在地上砚台里的墨迹也混不自知。
“怎……怎么会?!我只是……给了和蓝钰相关的消息给他,没想过你们会出事?!”在朝堂之上威严冷漠,说一不二的女帝,如今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双膝,看上去极其狼狈与绝望地低声喃喃。
“王兄,水寒,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景行月像是畏寒似地抱着双肩,一声声地说着。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碧倾云,我不希望你受伤,可是,你怎么可以让我的王兄死在战场上,怎么可以?!
扶着书案缓缓起身,不管形象地跌跌撞撞走出了宫殿,一声声地轻喃,“我要去找王兄和水寒,我要去找他们……”
还没走出几步路,直接一个踉跄滚下了台阶。
宫人们见状,连忙上前准备扶起景行月,还未靠近,景行月声音冷然地大声道:“都滚开,不要管我!”
宫女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都齐齐退后两步,不过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处看着景行月。
景行月撑着双手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步履不是很稳,脸上的表情苍白地有些可怕。
她要去找王兄!
静谧而又温馨的房间。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正好洒落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身上。
言络缓缓睁开了眼睛,并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床上目光温柔地看着沉睡中的风清持,眸光里面,有不舍和眷恋。
忽然,一滴液体滴在了锦被之上。
言络低头一看,那妖红色的血渍一瞬间便晕染了淡蓝色的锦被。
“啪嗒啪嗒”一连几声,锦被上开出了妖艳的血色梅花。
言络伸手挡住自己的鼻子,掀开被子直接赤着脚去了仅隔着一道房门的浴室。
鞠了几捧凉水拍了几下自己的脸,将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之后,随意地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才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看着依旧熟睡的风清持,言络勾唇神色温柔地笑了笑,眼眸深处极快地划过了一抹无奈。
低头看着锦被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从腰间取出了一柄匕首,在之间上轻轻一划,划出了一道伤口,伤口不大,也不深,却也是顿时渗出了点点血迹。
言络为自己简单地上药,然后取了一本书卷,坐在床边盯着书页上的字迹,愣神发呆。
风清持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雪青色衣衫的绝色男子手持着一卷书,目光明明落在书卷上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进去一般,目光有些深沉的空洞,就连风清持一直看着他也没有察觉到。
伸手在言络与书卷之间挥了几下,见言络依旧愣神便直接将书卷从言络手中抽走。
“……你醒了!”言络偏头看向风清持,声音淡淡且温和。
将手中的书卷随手放在一旁,“你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出神。”
言络淡淡一笑,微微翘起唇角,眉梢扬起了一抹淡淡的魅惑,声音亦是染了一分蛊惑之意,“我只是在想……你睡觉前的要求。”
闻言,风清持微微挑眉,眸中流光荡漾,“想得怎么样了?”
言络没有说话,直接俯下身子隔着被子压在了风清持的身上,语气有几分优魅,“养精蓄锐之后,我觉得都可以放肆折腾了!”
一番云雨之后,风清持如小猫一般整个人都窝在了言络的怀中。
“言络!”风清持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甚至还带着几分娇媚。
言络“嗯”了一声,半晌没有听到风清持说话,微微挑了挑眉头,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风清持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很想叫叫你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慌的感觉,有些闷,有些慌,有些悸。
虽然她和言络这种亲近并不算很多,但是,她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言络折腾地极狠,就像是那种……想将她整个人嵌入骨子里的感觉。
言络一只手放在风清持的头下,半让风清持枕着半拥着她,幽幽魅魅地道:“刚才还没叫够?”
虽然是说着这样混不吝的话,可是,气质却依旧是清矜无双,甚至带了一抹说不出来的风流旖旎,魅惑无双。
饶是风清持,精致的脸不禁红地有些烫人,修长的手在言络精瘦的腰上用力一拧,一转。
言络一声轻“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风清持,“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风清持瞪了言络一眼,“谁让你乱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眸色一转,言络浅笑吟吟。
风清持想再拧言络,却被他握住了手,便直接伸腿踹了言络一脚。
言络一声闷哼,白皙如玉的容颜浮现了一抹委屈与控诉,“清持,你这是想废了我啊!”
风清持没有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目光微微一偏,落在了锦被上的血迹,眉梢微蹙,“怎么了?怎么会有血迹?”
言络将手伸出来,上面涂抹了一层淡青色的药膏,药膏已经凝固,散发着清单的薄荷清香。
“刚才手指不小心被刀子划了一下。”言络道。
“真笨!”风清持有些无奈地开口,话语里面却带着担忧与关心,“伤多久了,现在要不要换药?”
“就你刚才醒来之前不久。”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现在已经没事了。”
风清持也没有再问,而是伸手紧紧抱住了言络的腰身,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声音有些低沉和认真,“言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
“好。”言络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夕阳渐渐沉下去。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言络起身取了一件衣衫披在身上,然后起身将房间里面的烛火点亮,房间里面,一室清辉,甚至还有几分尚未散尽的情靡气息。
风清持动了动身子,觉得自己好像要散架了一般的酸软,根本提不上一点劲,然后看了一眼言络,清透的眸子也染了一抹哀怨之色。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而且出力的人还是他,为什么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人却是自己?!
看着风清持的表情,言络也猜出了她在想些什么,笑了笑,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伸手透了头风清持有些凌乱的墨发,“我出了力,自然要得些好处!”
风清持则是对着言络犯了一个大白眼。
勾唇轻轻一笑,言络望着风清持宠溺地开口,“睡了大半天,要不要起床?”声音很好听,还带了一分慵懒散漫的沙哑。
“我不想动。”风清持对上言络的目光,缓缓道。
“那我抱你先去沐浴?”言络询问风清持的意见。
风清持点点头。
浴室里面的水是引了碧水山脉一处的温泉水,将风清持放在温泉池中,看着她身上暧昧的痕迹,有的地方都有些微微青紫,言络眸子深了一些,“对不起!”刚才是他折腾的太凶狠了。
风清持直接闭上了眼睛,漂浮在水面的墨发遮住了胸前的春光,闻言,眸子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既然对不起,那下次不要了?!”
“不行。”没有任何犹豫地掷出了两个字。
“那不就可以了!”风清持复又闭上了眼睛,任由言络为自己清洗身体,神色有些惬意。
用白色浴巾替风清持将身上的水渍擦干,为她穿好了里衣又将她抱了出去。
风清持闭着眼睛伸手圈住了言络的脖子,声音低低地道:“言络,你这样会将我宠坏的!”
言络浅浅一笑,眼眸深处有一抹无奈,却是笑着开口,“想了你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自然是要极尽能力地宠着你。”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这样宠着清持。
风清持冷哼一声,“那上次是谁还要将我推开?”
“我错了!”言络认错认地很是干脆。
“晚了,我可是要记一辈子的!”风清持语气凉凉,且带了一分傲娇。
言络没有说话,只是眸子略微沉了几分。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清持能在他死了以后,就将他忘记。
将风清持放在床上,言络淡道,“我去给你拿衣服。”
没多久,就取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衫。
穿戴整齐之后,两人一起用过了一些清淡的晚膳。
“玉轻尘应该也没有吃东西,我们给他带一些清淡的粥,顺便去看看他!”言络望向风清持,声音淡淡。他和玉轻尘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玉轻尘他对清持却是极好的。而且,景行止发生了这种事情,对玉轻尘来说,应该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风清持点头,走出厨房准备了一份粥,然后拎着食盒,两个人朝着玉轻尘房间的方向而去。
安静的房间,灯晕清亮,案几之上的烛火幽幽地燃着。
玉轻尘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了下来,依旧是衣白如雪,超尘拔俗,面容精致,容色清冷,唯有在看向床上阖着双目神色安详的男子时,清冷如雪的眼眸才会出现一抹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东西。
“叩叩叩!”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玉轻尘缓缓起身,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对着他们有些牵强地笑了笑,“你们来了,进来吧!”
风清持看着脸色苍白的玉轻尘,心中有些担忧,“轻尘,景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在他醒来之前,你不能让自己出事。”
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粥拿了出来,“轻尘,你先吃点东西吧!”
玉轻尘倒是没有拒绝,在桌子前坐下。
待玉轻尘吃完了之后,风清持将眸光移到了玉轻尘的身上,声音淡淡地开口,“轻尘,他现在只能保持一些简单的生命活动,仅仅只是这样,他的身体迟早会出问题。”这个他,所指的自然是景行止。
“那应该怎么办?”玉轻尘看着风清持,声音失了往日的淡然,难得有些急切。
“青冥居有一张寒玉床,你可以将他放在那里,寒玉床可以保他身体一直正常无虞。”亦澈是景行止的叔叔,自小便比较关心景行止,若是为了保他一命,亦澈自然是不会拒绝。
玉轻尘点点头,目光认真地看着风清持,“清持,谢谢你!”如果不是清持,行止已经死了,他连个念想都没有。
风清持脸上的神色也深沉了几分,“我也不确定景行止会不会醒过来。”对于这个,她是真的没有把握。
“总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的!”玉轻尘清冷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极为坚定。
风清持微微愣了一下,声音忽然之间就沉了下去,“如果……醒不过来呢?”
玉轻尘只是稍微顿了一下神色便恢复如常,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还是微不可见地紧了紧,削薄的唇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眼中神色不明,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如果醒不过来,我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守着他。”
他的声音不算沉重,甚至可以说是带了一抹云淡风轻,但是,就有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
风清持眼中没有意外之色,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眼眸中有一抹感慨。
风清持和言络并没有待多久,替景行止把脉检查诊断一番,确认没有不妥之处,便离开了房间。
玉轻尘走出了房间,天上皓月皎洁,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古季。”玉轻尘声音清凉中带着一抹夜的寒意。
古季从暗处闪身出来,对着玉轻尘恭敬地道:“公子。”
“慕容轩在哪里?”问这句话的时候,玉轻尘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平静,可是,那双贯来清冷的眸子,却是在一瞬间被狠戾与嗜血席卷。
古季顿了一下,“在地牢。”
“带路!”
“公子请!”
玉轻尘启步离开,雪白的衣袂,在夜空中流转,猎猎生风,凛冽无双。
阴冷潮湿的地牢。
慕容轩被绑在了一个木架之上,双手双脚都用铁链禁锢着,头上玉冠已散,墨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衣衫,沾染了不少血迹,有差不多凝固的暗红色,也有鲜艳的鲜红色。
血迹顺着他的破损的衣摆,直接砸落在地上。
地牢极为安静,血迹砸落在地,甚至都可以听到回声。
周遭的烛火稀疏,在偌大一个地牢里面,所有的光线就都被散开,显得极为阴暗,再配上这幅场景,看上去便有了几分渗人的可怖。
玉轻尘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身干净的雪衣不染纤尘,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可是,就偏偏因为他站在了这里,连带着地牢中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褪去了那种阴暗,而他,是这里最为耀眼的存在。
看着被绑在那里的慕容轩,玉轻尘神色冷峭地眯了眯眼睛,“泼醒他。”
“是。”
很快,便又人端来了一盆冰水,朝着慕容轩泼了出去。
慕容轩先是一冷,然后就是身上的伤痕被冰水触动之后所带来的无穷无尽的痛楚,让他带着血迹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慕容轩,好久不见!”玉轻尘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慕容轩,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雪一般,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渗人。
听见声音,慕容轩缓缓抬头,极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一道雪白的身影。
玉轻尘!
“玉轻尘,你……杀了我!”声音沙哑且粗砺,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乎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玉轻尘精致的脸色被恨意席卷,神色都阴狠了几分,与往日的清冷出尘判若两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伤害过行止的人,通通都不得好死。
“咳咳……”就连咳嗽声,都是极为艰难粗哑,似乎是从嗓子眼里面磨砺出来的一般。
似乎是想到什么,慕容轩抬头看了玉轻尘一眼,因为疼痛,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何种表情,但是从那双眼睛里面,依旧可以看出慕容轩是在笑,得意的笑,“玉……玉轻尘,其实你很……喜欢景行止吧?可是他……已经死了吧!哈哈……就算你折……折磨我,他也活……活不过来,他……死了……”
玉轻尘脸上的神色更冷,顷刻间覆上了一层冰霜,“你住嘴!”狠厉地说出三个字。
“就算我……不说,也……也还是改变不了他……死了的时候,而……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人……而死,你说……他当时是不是很……很绝望?!啊!”因为有些激动,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景行止吐出了一口鲜血,不过,嘴角依旧是上扬的。
能让渝初晋王和水家水寒为他陪葬,也不亏!
“绝望?!”玉轻尘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轩,莫名有一分邪肆,“接下来你可以看看自己会不会绝望!”
然后看向牢房中的人,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只要不死,随你们怎么折腾!”
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待玉轻尘离开之后,地牢中的几位狱卒缓缓走向慕容轩,眼中闪着贪婪的精光。
“听说这一位是述月国的太子?”他们兄弟四人是这里的狱卒,在这里待了多年,不久前这里打仗,据说是死了一个渝初晋王,然后他的未婚妻来了,估计就是那位雪衣小姐,至于这位犯人嘛,似乎是述月国的太子。
另一人“嘿嘿”一笑,“我老胡这辈子上过不少人,但是像这种皇亲国戚,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慕容轩闻言,即使因为痛到差不多失去知觉,也在这一瞬间清醒了不少,抬头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们,“你们敢!”
其中一人走到他的面前,“啪”地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将慕容轩脸颊都打地微微一偏。
“你不过是一个犯人,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述月太子?!”那人的语气,十分的嘲讽。
这时,一位隐卫走了进来,声音淡淡,“不管是什么刑法,你们速度快点,小姐还在外面等着。”
那四位狱卒连忙点头应是。
将慕容轩从木架上面解了下来。
慕容轩一脸阴狠地看着他们,“滚,给我滚!”
那些人根本不理他,而是直接撕扯他身上的衣衫。
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曲起,“玉轻尘,我知道你在外面,你杀了我,杀了我啊!”他堂堂一国太子,即使是死,也不能忍受如此屈辱。
“放心,会满足你的!”淡淡的声音,如清雪一般。
却也在一瞬间,涤荡着这里的一切气息。
玉轻尘站在外面,长身玉立,精致的面容上除了寒凉还是寒凉。慕容轩,他从来就没想过让他活着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古季走到了玉轻尘的身边,“公子。”
玉轻尘缓步重新回到了那个关押着慕容轩的牢房。
慕容轩只是趴在地上,神志却还是清醒着的,眼眸中,划过了一抹屈辱的光芒,以及无穷无尽的恨意。
“玉轻尘,我……要杀了你!”
玉轻尘神色淡淡,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对方,之前那种嗜血阴狠的情绪在他的身上,恍如昙花一现,“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让你有这个能力。”
“这个消息是……景行月给我们的,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呢?”说完之后,慕容轩大笑几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玉轻尘,“她可是渝初的陛下,你总不至于对她动手吧?!哈哈哈哈……”
“有何不可?!”玉轻尘话语与表情皆是淡淡。“因为她,让渝初那么多士兵将领以身作祭,她有什么资格继续好好活在世间?”
慕容轩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玉轻尘竟然会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更加没有想到玉轻尘会想对景行月动手,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了一抹嘲弄讽刺的笑,“什么为了死了的士兵将领,打仗本来就有牺牲,你何必说地这么大义,你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一个景行止!”
“对,我就是为了他!”玉轻尘没有否认。亲手收拾处理慕容轩,碧倾云以及景行月,他就是为了行止。
“你别忘了,景行月……可是景行止的妹妹!”
玉轻尘似笑非笑,“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看着玉轻尘这样的笑,慕容轩心中就升腾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好感觉,“你……你想干什么?”身子都稍微向后挪动了两步,在地上拖沓出一条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刚才不是让我杀了你么?”玉轻尘声音淡淡地反问。
慕容轩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惊现恐惧之色。
不管是想死还是想活着,在到了真正濒死的时候,都不想死。
大概是知道玉轻尘不会放过自己,慕容轩说话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专门挑玉轻尘的痛脚,“玉轻尘,你就算是杀了我又怎么样?景行止也活不过来,你和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哈哈……”最后,慕容轩笑地有几分疯狂。
玉轻尘的目光缓缓眯起,越来越危险。
“古季。”
古季从他的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等着玉轻尘的吩咐。
“剐了他,一千八百刀,少一刀都不行!只要没死,便要他一直清醒。”说完之后,雪白的衣袂一扬,直接离开了房间。
而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之内,渐渐想起了惨叫声,一声凄厉过一声,渐渐地,声音渐弱。
知道后半夜,里面惨叫声才完全消失。
黎明前夕,外面的天色幽暗如墨。
玉轻尘站在景行止的床前,一宿未眠。
不远处的蜡烛,燃了一夜,缩短了不少。
“行止,我若是对景行月动手,你会不会怪我?!”这一句话,玉轻尘问地极为低沉。
景行止自然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玉轻尘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雕花木窗前,看着天际渐渐舒展的霞光,眉梢眼角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深沉,连带着那张精致如雪的容颜,也有些沉郁。
渐至清晨,一缕晨曦洒满大地。
一身墨色衣衫的古季出现在了窗外,“公子,青冥居居主来了!”
“他现在在哪里?”玉轻尘声音淡淡。
“就在前厅。”
玉轻尘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转身,下一刻,门“吱呀”一声,一身雪衣的玉轻尘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前厅。
亦澈依旧是一身妖红色的衣袍,但是,因为连夜赶路,衣衫之上沾了不少的灰尘,即使如此,却依旧没有丝毫折损他的风华,依旧是绝艳众生,妖魅无双。
玉轻尘很快就来到了前厅,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他还没有说话,耳边已经传来了一道冷魅妖娆的声音,“行止在哪里?”
“居主请随我来。”玉轻尘声音淡淡地开口。
亦澈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是紧抿着薄唇,极为妖娆的凤眼中,闪过了一抹凛冽的狠绝杀意。慕容轩么?!
将亦澈带到了景行止所在的房间。
亦澈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微微皱起眉头,没有说话,用内力查探了一番,发现了景行止极为微弱,甚至可以说是似有若无的微弱脉搏,脸上的神色在庆幸之余也凝重了几分,目光移到了玉轻尘的身上,“行止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他倒是收到的消息明明是行止已经死了。
至于现在的情形,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至少还是有呼吸的,至少,还活着。
“风清持和言络及时赶了过来,救了行止一命。”玉轻尘声音是不变的清冷。
听见风清持的名字,亦澈稍微愣了一下,目光中划过了一抹极其复杂的光芒,“清持可有说行止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玉轻尘眼眸一敛,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黯然之色,对着亦澈摇了摇头,“没有。”
亦澈心顿时一沉,连……阿墨都没有办法么?!
“那行止现在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脉息很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玉轻尘摇头,“清持说暂时不会。”
闻言,亦澈的眉头微微蹙起,“暂时不会?”
玉轻尘缓缓抬头看向亦澈,“需要接您青冥居的寒玉床一用!”亦澈毕竟是行止最敬爱的叔叔,他做不到敬爱,尊敬还是可以的。
“可以,你直接将他带到青冥居就行。”对此,亦澈也没有任何犹豫。
停顿了一下,才看向玉轻尘,“你的内力……?”他和玉轻尘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自然知道他的内力深不可测,可是现在,就像是一个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
“如您所见,没有了!”玉轻尘风轻云淡,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般。
亦澈看了玉轻尘一眼,却也并没有细问。玉家这位“大小姐”从小就是个极有主张的人,聪明地很,能让他内力全无的事情,应该不是小事。
想到这里,亦澈下意识地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景行止,眸眼之中,划过了一道幽幽的凉光。
“清持现在在哪里?”亦澈看着玉轻尘,妖魅的声音里面,不难听出,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玉轻尘自然是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看了亦澈一眼,“她在隔壁的院落。”
见亦澈眼中神色晦暗不明,玉轻尘难得地主动问了一句话,“您找清持有事么?”
亦澈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带你去找她吧!”玉轻尘的声音依旧是淡淡冷冷的。
很快,两人便到了另一个院落。
风清持和言络也是刚起床不久,风清持正坐在梳妆镜前,言络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打理头发。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言络微微蹙起眉头,不过手下动作却快了不少,很快就将手中的墨发束起,还为她挑选了一支雕刻着梨花的白玉簪。
言络打开房门,在看见玉轻尘身侧的亦澈时,愣了愣,眼中的神色莫名有些沉,随即对着里面的风清持淡淡开口,“清持,有故人来了!”
“故人?是谁啊?”风清持清越如水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亦澈白玉无暇的容颜更加复杂了。
没多久,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是谁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在看见亦澈的那一瞬间也是一愣,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意外,却不见丝毫别扭与不自然。
双眸看着亦澈,对着他淡淡一笑,“亦澈,好久不见!”
看着神色如此平静的风清持,亦澈心中泛起了一抹难言的苦涩,不过面上还是绝艳一笑,犹如生长在幽冥彼岸的曼珠沙华瞬间绽放,“好久不见!”
随即将眸子转到言络的身上,“小言络,也好久没见啊!”神色亦是在这一瞬有了几分感慨。
阿墨离开的这十年,他,未檀,言络,他们三个人都在守着她,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但是他无疑是三个人里面最无用的那个,以为单纯地为她守着身心就可以,却不知,言络为了能够让她回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言络有些诧异亦澈会同他打招呼,愣了一下,“好久不见!”其实,仔细一想,亦澈当年对他很不错,当年他似乎是有些傻乎乎的,那个时候连她都会偶尔捉弄自己,也是亦澈从来不会,不管他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生气。
只是,他和他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所以注定无解。
即使那个时候他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却依旧不妨碍他讨厌她身边的男子。
“言络,我能不能向你借一会儿清持,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说。”亦澈浅浅一笑,天地瞬间失色。
言络微微抿起薄唇,然后看向了玉轻尘,“轻尘,正好我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玉轻尘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点点头,“那我们边走边聊吧!”
言络和玉轻尘一起走出了院落。
风清持看向亦澈,犹如对待旧时好友一般自然,“你先进来坐吧!”
房间分为内室和外室,亦澈在外室的椅子上坐下。
风清持替他倒了一杯茶,“你是今早来了这里?”
亦澈点头,“我本来打算去玉林城找你,听闻行止出了事便赶来了这里,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在这里。”
“我还是晚了一步!”风清持的声音,有些低。若是她早一步,景行止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亦澈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深沉地看着风清持,“阿墨,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将所有的错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随即话语一转,“对了,玉轻尘的内力是不是为了行止?”
风清持颔首,“轻尘用一身内力全数渡给了景行止,只为护住他的心脉,至于青丝如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亦澈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又深邃了几分。玉轻尘那个人,太过深沉,他有些看不懂对方,之前一直都是行止在追着人家跑,但是现在,他既然都愿意为了行止做到这个地步,应该也是爱惨了行止吧!
“清持,行止他会不会醒过来?”从刚才玉轻尘一笔带过的回答里面,他能隐约猜出几分。
“不知道,可能会,可能不会。”对此,风清持没有任何隐瞒。
亦澈轻叹了一口气,妖魅的眼中墨色氤氲了几分,似是想到什么,沉重的目光又落在了风清持的身上,“那言络呢?离魂反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