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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未檀清清冷冷的琉璃眼眸忽然幽深了几分,抬头淡淡地看着对方,稍稍沉吟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她是放弃了你,可是从来就不是因为江山。”
“什么意思?”亦澈狭长邪肆的眸子微抬,带了几分逼仄。
将手中已经微凉的茶杯放下,“她那个时候已经没时间了!”
中了蔚澜,从来活不过一个月!
亦澈瞬间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那削薄的唇瓣溢出的字,都染了几分颤意,那双妖魅的眸子,却像是瞬间沉入冰窖一般。
毒蔚澜,药无殇,是天下排名第一的两种剧毒之物。
且,无解。
“你应该知道,紫月然身体从小不好,她原本是活不过九岁的,子染遍寻古书,终于在一卷残破的古籍之上看到救她的方法,就是用蔚澜为药引,但是蔚澜本身就带着剧毒,所以需要至亲之人以身过毒。”白未檀盯着自己手边的茶杯,凉凉地开口。
亦澈削薄的红唇紧抿着,妖魅的眸中似乎实在极力压抑什么。
“你知道当时是怎样过毒么?”白未檀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笑,就连声音都是轻笑着,可是比琉璃还要好看的眸子里面,只有一片凄凉。
“子染服下蔚澜,在玄医老人的帮助下将蔚澜的毒性浸入骨中,不让血液里面有任何毒性,然后同紫月然换血。”白未檀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语气一直很平静,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亦澈却知道,将这一段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就这样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将目光移到窗外,白未檀本就幽深的眸子再次沉寂了几分,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地动了几下。
“当年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亦澈望向白未檀,轻轻地问。
“……是。”沉默了片刻,白未檀才缓缓掷出一个字。当年,这件事情只有他和洛溪知道,怕出现意外,他们一直守在她身边。
“嘭……”亦澈紧抿着唇,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就给了白未檀一拳。
白未檀不闪不避地收下,依旧是目光清冷地看着对方,浓郁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散开,伸手动作缓慢地将唇边的血液拭去。
最后抬眼轻轻地看着对方,声音是不变的清冷,“够了么?”
亦澈此时如一只发怒的狮子,红衣墨发,无风自动,浑身上下都带着凌冽的寒意。
眸光冷冽如冰,丝丝愤怒都破开的冰缝中溢出,直到布满了眼眸,妖娆的嗓音冷彻心骨,“白未檀,我以前一直将你看作好兄弟,这种事情你居然连半个字都不曾说过。”
让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
勾唇自嘲地嗤笑一声,目光幽幽地看着白未檀,“白未檀,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玩地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
“对不起。”这么多年,他一直欠亦澈一句道歉的话。
“对不起?”亦澈冷笑,尾音拖地特别长,本就自带妖娆的嗓音此刻显得更加冷魅,但是在下一刻却是目光阴狠愤怒地看着对方,大声吼道:“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既然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直接瞒下去?”
白未檀被打的右边脸颊有些微微青紫,清冷的目光不咸不淡地看着对方,“瞒不住了,你既然决心要查九年前的事情,那么知道这个结果也只是早晚的事。”
而且,子染既然回来了,总会有揭开身份的一天,这些事情,亦澈也迟早会知道。
亦澈顿时颓然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精致魅惑的绝色容颜此刻写满了疲惫,那双自带优魅的眸子,也在瞬间失了一切颜色,毫无光彩。
沉默了许久,才目光淡淡地看着白未檀,低低地开口,“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羡慕到嫉妒。”
“我知道。”轻飘飘地三个字,如云雾一般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面散开。因为他和子染的默契以及信任,亦澈一直对他心有芥蒂。
“可是我也知道,其实你更羡慕我。”随即语气忽然一转,淡淡地说道,声音里面或许带了一丝叹息,却不见分毫炫耀与得意。
他羡慕未檀与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比他早十多年来到她的身边,尤其是他们之间无人可及的默契以及她对未檀无条件的信任;而未檀则是羡慕阿墨的心,终究是在他的身上。
不过现在,他们终究都失去了她!
白未檀并没有开口,只是眸色依旧清冷地看着对方,许久之后,才缓缓起身幽幽地看着窗外明丽的景色,“好了,现在当年的事情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离开了吧!”
“你指的是离开白府还是离开焱凤?”妖治的眸子没有丝毫偏差地落在白未檀的身上,邪魅的嗓音依旧带着化不开的凉意。
白未檀没有说话,而他沉默的选择代表的是后者。
离开焱凤。
亦澈动作优魅而又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未檀,如涂了一层血液的红唇微微一启,“白未檀,我是当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我离开焱凤?”
白未檀忽然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语气清清凉凉中还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你如何执意不离开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希望你自己以后不要后悔。”
子染虽然深情却也绝对是最绝情的,既然说了要放手,绝对会说到做到!
只是不知道亦澈知晓子染已经回来之后还会不会如此?!
亦澈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有些薄凉。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事情了!
“对了,还忘记恭喜你,马上就要做父亲了!”白未檀神色恢复如常,淡淡地开口。
亦澈不以为意地看着白未檀,不知是想起什么,眼中神色稍稍寡淡了几分。望着对方哂笑,“你不是也当了快十年的父亲了,什么感觉?”
“挺好的。”然后看了他一眼,“希望你可觉得如此。”
亦澈没有说话,而是微垂眼眸漫不经心的看着手边凉透了的茶。
此时沧州。
紫舒并没有带风清持去月沉阁,而是领着她去了一家寻常百姓的院子,一进去就笑呵呵地开口,“常叔常婶,我又来吃饭了!”
一位穿着灰色衣衫的老头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紫舒,也是乐呵呵地一笑,“原来是小梓来了。”说完之后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老婆子,小梓来了!”
“相必这位就是小梓的朋友吧!”将目光移到风清持的身上,常叔热情地问。
“常叔,这是我弟弟,你叫他小风就好了。”紫舒笑眯眯地看了风清持一眼,对着常叔道。
“那两位快屋里请,别一直站在外面。”说完之后将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当两位还未走到屋中的时候,一位穿在蓝色布钗裙,头上带着同色头巾的老妇人从楼梯之上步履蹒跚地走了下来,看见紫舒和风清持二人,慈祥一笑,“我说今天喜鹊怎么一直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临门。”
说完之后目光一直盯着风清持,“这位小公子长的真俊,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常婶,难道我就不好看么?”紫舒在一旁佯装不满地开口。
“好看,小梓自然也是好看的,不过比起这位小公子就差了些。”说着还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一丢丢的大小。
紫舒面色无奈而又哀怨地看了风清持一眼,“果然,小风来了常叔常婶就不喜欢我了!”然后抬头望天,语气怅然而又委屈。
“就你小子贫!”常婶笑着说,“你们快屋里请,常婶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这兄弟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常叔常婶可以露两手给她看看。”看着风清持,紫舒笑着调侃。
“好勒,那两位就先在屋里坐着,我和你常叔就先忙活去了!”说完还看了一眼紫舒,“小梓,你对这里比较熟悉,帮常婶招待一下你兄弟。”然后就和常叔一起去了厨房。
待他们离开之后,风清持狠狠地剜了一眼对方,冷着鼻子哼哼,“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紫舒摸着鼻子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这次两人见面,谈天谈地,谈风土谈人情,却都默契地对九年前的事情绝口不提。
没多久,常叔就拎着一个细长的瓷壶和两个瓷碗走了进来,“小梓小风,这是我和你们常婶不久前自己做的圆子奶茶,你们尝尝!”
将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倒了两碗热腾腾的奶茶。
紫舒率先端起一碗,将它递给风清持,“这个很好喝的。”
风清持接过,轻尝了一口,柔滑温腻的感觉在口中化开。
对上紫舒望着自己忽闪忽闪的目光,风清持笑了笑,“很好喝。”
闻言,常叔笑呵呵地开口,“小风喜欢就好。我去帮你们常婶洗菜。”说完便又走了出去。
“看来常叔常婶很喜欢你啊!”斜睨着对方,风清持缓缓开口。
“那当然,我哥哥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说完还用手轻撩了一下头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甚至还冲着风清持挑了一下眉梢。
风清持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语气嫌弃地看着对方,一脸的懒得搭理。
紫舒:“……”哀怨了半晌之后,“小七,好歹你给我个面子。”
“在我这里你连节操都没有就更别提面子了!”这句话,风清持倒是接地特别快。
“……小七,你可以不说话的。”果然,换了一副外壳性子还是一点没变,一样半点亏都不吃。
“对了,等一下你要不要去见见风镜?”紫舒望着风清持,询问她的意见。
风清持点点头,“也好。”
“你这个兄弟为人倒是不错,很有能力,和营中的其他人关系也好。”提到风镜,就连在军营待了那么多年的紫舒都不吝夸奖。
“他……确实挺好。”对于风家,她唯一真正当成亲人的就只有风镜。
这个时候,常叔和常婶端着冒着热气的菜走了进来,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人,“菜好咯!”
看着两个老人一直忙活,风清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常婶,我来帮你。”敛去了脸上贯来的清冷淡漠,反而多了随和。
从常婶手中接过装有红烧鱼的瓷盘,将它摆在了桌子上。
很快,所有的菜都被端上了桌子,热气腾腾。
桌上的菜并不多,只有六个菜,一个汤,卖相都很好。
“常叔常婶,你们不一起吃么?”看着两双筷子,风清持抬头问。
常婶慈祥一笑,“我和你常叔已经吃过了!”说完看了常叔一眼,“老头子,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兄弟相聚了!”
“好勒。”常叔应了一声,随着她一起离去。
还没待风清持说话,紫舒已经开口,“快尝尝!”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风清持的碗中。
“我也已经吃过了。”刚才两位老人在,她不好意思拂了他们的心意。
“你尝尝。”紫舒坚持,说完之后还别有意味地看了风清持一眼。
风清持神色狐疑,终于还是拿起了筷子。估计五皇兄特意带她来这里应该不会只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入口的一瞬间,风清持眼中的神色就变得非常怪异,抬头目光难以言说地看着紫舒。
“是当年照顾那个女人的嬷嬷?”风清持的表情有些复杂。
紫舒定定地看着风清持,然后缓缓点头。对于风清持口中的那个女人,他自然清楚是谁,不外乎紫羽和小七的亲生母亲,当年的贤妃。
其实他也是查探了好久才确定这个事情,毕竟王嬷嬷和他记忆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但是红烧鱼里面放一点儿黄连,却只有以前的贤妃和王嬷嬷会这样做。
放下手中的筷子,风清持就要起身,刚迈出一步就被对方拉住,对着她缓缓摇头,“你现在这样去找他们太冒冒然了!”
“可是当年那个女人失踪肯定与他们有关。”看着紫舒,风清持语气笃定地开口。
那个女人失踪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小七,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紫舒目光沉了几分,淡淡地说。
风清持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碗中的饭。
回去的路上。
风清持和紫舒并肩而行。
“小七,别想那么多!”看着风清持深沉的表情,紫舒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风清持幽幽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色,眼中一派狠厉,“如果这次找到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父皇也不会被气死,大皇兄也不会那么早离世。
想到这里,风清持眼中的戾气根本无法掩饰。
紫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接下来,两人一路沉默地行着。
当到了街上的时候,风清持缓缓停下了脚步,“五哥,我先回去了!”
“不同我一起回去么?”紫舒眉梢微微一皱。
风清持摇了摇头,“我还有同伴在客栈等我。”
“你们可以一起跟我回去,我的府邸虽然不大,但是住几个人还是没关系的。”
“还是不了,我明天再去找五哥。”
见状,紫舒也不不再勉强,“那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又揉了揉风清持的头发,缓缓说道。
风清持再次瞟了一眼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是先别提九年前的事情了!
“那五哥,我先走了。”对着紫舒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直到风清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时候,紫舒带着笑意的眼眸幽深了一些,站在原地许久,终于缓缓离去。
风清持很快就回到客栈,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先去了莯流的房间。
“叩叩。”轻敲了两下去,“莯流,是我。”
正在沐浴的莯流脸色微微一僵,清冽妖媚的眸子带了几分不好意思与慌乱,“阁……阁主,你能不能先等一下。”
风清持并不知道莯流在里面干什么,“哦”了一声便安静地站在长廊上,夕阳西下,浑身上下被镀了一层温暖的夕光。
莯流直接跨出浴桶,囫囵地擦干自己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拭便打开了房门。
“阁主。”不知是不是刚刚沐浴过的缘故,莯流素来白皙的容颜此时有些绯红。
看着莯流湿哒哒的墨发,风清持微微一愣,“我没想到你刚才是在沐浴。”不然她就先回房间了。
莯流这样子明显是刚从浴桶里面出来的。
进了房间,室内一片氤氲雾气,风清持看着莯流,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莯流自然没有说话,目光望着面前的人,等着她开口说话。
“你……先把头发擦干。”看着将衣服打湿一大片的墨发,风清持缓缓开口。
莯流沉默了一下,缓缓转身,走到屏风后面拿起软巾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头发。
风清持则是随手在一侧取过一本书卷,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莯流很快就从后面走了出来,墨发已经是半干,甚是随意地披散着。
看着坐在椅子上认真看书的风清持,莯流眼眸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缓缓上前,“阁主。”
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风清持目光认真地看着莯流,“莯流,我不是风清持。”
莯流一愣,神色僵硬了片刻之后目光就有些不明所以,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其实你心中有过猜测吧!”风清持无奈地笑了笑,缓缓道。
莯流依旧站在原地,如实所说,“有过怀疑。”
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与传闻中的风清持判若两人。
一个人即使改变再大,也全然不可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你知道九年前被斩首示众的摄政王紫翎墨么?”看了一眼莯流,风清持挑着眉梢问。
莯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我就是紫翎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忽然有些坏心眼,就连语气,都忽然幽森了几分。
莯流彻底愣住,僵在原地,一贯神色冰冷的他都彻底愣住了,眼眸中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怎么?不相信?”风清持挑了挑眉梢,笑地有几分幽深莫测。
莯流抿了抿唇,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即使猜到她和皇室会有联系,可是这个……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毕竟本来就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认知。
“你相信借尸还魂这种事情么?”风清持幽幽地问。
“当年……我被斩首之后,醒来就在这具身体里面,而且还回到了九年后。”每次提及这件事,风清持根本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有几分哑然,有几分复杂,有几分庆幸,甚至还有几分害怕。
担心那一天,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莯流没有说话,虽然觉得这些事情很怪诞不可置信,但是内心深处还是知道阁主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而且她的这个身份,才与她以往的所作所为更为符合。
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为什么……告诉我?”声音很低很低,只刚刚在风清持可以听见的范围。
“我信任你。”看了一眼莯流,风清持淡淡地掷出四个字。语气虽然很轻很淡,但是话语中的认真确实无法掩饰。
莯流清冽妖媚的眼眸狠狠一震,任何话语对他而言都没有这四个字给他来得更为震撼。
“阁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目光认真地看着风清持,眸色却是异常认真。
风清持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是紫翎墨这件事情,莯流肯定需要时间来彻底消化。
莯流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目送着她离开房间。
翌日,帝京。
行云止水。
这些时日,行云止水的人被那只大白虎和兔子折腾了几天,现在但凡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以为是大白虎出现了。
虽然不伤人,但是那么大的个头和凶狠的样子,总归是让人心中不安。
而因为那白虎是阁主带来的,他既不能伤了它也不能把它赶走,便只能让它在行云止水瞎晃悠着。
最后无奈之下,苍梧只能让那些下人都先回去,不然他还得请人照顾被吓到的人,所以现在行云止水只有他和湖蓝两人。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苍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都在房间里面闷两天了,“湖蓝,湖蓝,大白虎现在没有在这里,你快点出来吧!”
“不要。”
“真的不在。”看来上次被大白虎扑怕了,想到那天对方吓到花容失色的容颜,苍梧心中还是有几分想笑的。
湖蓝这小丫头仗着阁主的宠爱,一直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我不相信你,你骗我。”湖蓝没好气地掷出一句话。对于苍梧上次的见死不救,甚至站在一旁看热闹,湖蓝心中一直记恨着。
“我真的没骗你,白虎在阁主的院子里,不在这苦。”听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苍梧继续开口,“你都两天没有吃饭,快点出来。”
“他们都走了,出来也没饭吃,而且我不饿。”湖蓝拖出一张椅子坐在房门口,目光一直盯着房门。
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地响了起来。
好吧,她其实很饿了。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被自己吃干抹净的盘子,湖蓝耷拉下了脑袋。
“我做了饭给你吃。”说这句话的时候苍梧有些别扭。
君子远庖厨,他一个大男人第一次下厨,竟然是为了湖蓝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做的饭?能吃么?”湖蓝很是怀疑的声音。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不相信,苍梧顿时不满了,对着房门大声反驳,“肯定……还是可以的。”但当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连形状都辨别不出的漆黑烤鸡,苍梧的声音还是稍稍弱了一些。
湖蓝虽然冷哼一声,但是想到对方为了自己下厨还是挺感动的,起身将门开了一个小缝,然后贼头贼脑地探出一个脑袋。
目光在外面环视一周之后,没有发现白虎的踪迹才缓缓踱了出来。
看着苍梧手中漆黑如焦炭的东西,唇角猛地抽搐了几下,“这是你做的?”
“你目光这么嫌弃是怎么一回事?”苍梧有些不满,他只是第一次下厨,掌握不好火候。
“你不嫌弃你就自己吃吧!”反正她是不吃。
低头看了一眼,苍梧表示他也有些嫌弃,最后一耸肩,有些无奈地看着湖蓝,“我不会做饭。”
仰着鼻子将苍梧鄙视了一番,本来想直接去厨房露一手,可是想到大白虎还是有些害怕,望着苍梧,“你……带我去厨房。”
苍梧自己也有些饿了,又不敢吃自己做的,只能将希望放在湖蓝身上,“走吧,你跟在我身后。”
还没走多久,就有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苍梧面目顿时一冷,“你是谁?”
尹子希看了一眼苍梧,目光清冽如水,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风清持在不在?”
苍梧目光更加防备,“你找她什么事?”沉着的一句话,没有说在也没有说不在。
“取回我的东西。”尹子希目光清冽,丝毫没有将苍梧眸中的防备看在眼里。
“阁主不在,这件事情阁下还是等阁主来了再说。”因为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苍梧并没有应允。
至于躲在他身后的湖蓝,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了害怕白虎的时间与心思,一脸花痴地盯着尹子希。
尹子希对于风清持不在倒是没什么意外,“无事,他不在也一样。”
“抱歉,阁主不在,没有她的许可任何人不许进她房间。”
尹子希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苍梧,而是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一声。
“你干什么?”苍梧神色狐疑,也防备。面前这人,他不知道身份,武功看不出深浅,而且还似乎和阁主相识,苍梧并不敢轻举妄动。
清冽地勾起唇角,“来了!”掷出两个淡到没有情绪的字。
“呼啸”一声,一道白影从远方奔来。
“妈呀,是白虎,苍梧救命!”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到看美人,直接双手从后面勾住苍梧的脖子,因为湖蓝比较矮,便整个人都挂在了苍梧的身上。
苍梧:“……”
花儿驮着陛下在尹子希身前停了下来,甚至用脖子蹭了蹭尹子希的腿。
“看来你不仅没有被蒸掉,反而过得挺滋润。”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花儿,尹子希淡淡地开口。
然后伸手将陛下抱在手上,清冽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落在了苍梧的身上,“替我告诉风清持,谢谢他这些时候的照顾。它们我就先带走了!”
不给苍梧任何拒绝反对的机会,尹子希直接抱着陛下离开,花儿也威风凛凛地跟在他身侧,却……异常乖巧。
“原来这是他养的。”依旧挂在苍梧身上的湖蓝后知后觉地开口。
听到声音,苍梧才恍然发觉自己背上的这个人,偏头黑着脸看着她,“下来。”
湖蓝一努嘴,冷声哼道,“真小气!”不久抱了一下下嘛!
抱了一下下……这个念头一出,湖蓝清秀的小脸顿时就红了,连忙低头。
“头这么低,你眼睛是长在头顶上么?”苍梧凉凉地开口。
红晕瞬间褪去,湖蓝瞪了他一眼,直接朝着厨房而去。
言府。
言络正俯身在书案,埋头作画。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言络将手中的白玉狼毫毛笔放下,“进来。”
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苜尧就走了进来。
“公子,刚才尹家三公子去了行云止水。”
“是将那只白虎带走了吧?”言络漫不经心地开口,话语之中对此已是肯定。
苜尧点点头。看着自家公子,没有说话。饶是迟钝如他,这个时候也知道公子对那位风家五小姐是真的动心了!
这几天风五小姐虽然不在,可是行云止水的一切动静公子都随时关注着。
修长如玉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面前书案,那双极美的凤目中划过一抹沉思,最后扬起削薄的唇,似笑非笑。其实,他倒是挺好奇她和尹子希是怎么认识的,而且两人关系估计还不错。
焱凤主街。
尹明月拉着玉轻遥刚从一家买玉饰的店铺中出来。
“轻遥姐姐,我们去忆故人看看吧,上次都没有去。”尹明月抱着对方的胳膊,央求道。
上次她一直想去看看淡影馆的馆主莯流美人儿,最后都忘记去忆故人了。
“好。”玉轻遥点点头。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末染帝京的忆故人很是别致,一直都没有去过。
两人刚踏进忆故人,临潇就走了上前,“五小姐,这位是?”她自然是认识这位极尽宠爱的尹家五小姐,此时意有所指地看着玉轻遥。
尹明月笑了笑,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与骄傲,“这是我的轻遥姐姐。”
临潇顿悟,马上就想到了渝初玉家,淡淡一笑,“原来是玉小姐。”
玉轻遥淡笑着点点头,既不亲近也不疏冷。
临潇看着面前一袭紫衫的温雅女子,心中赞叹:不愧是世代书香的玉家人!
“两位小姐随意看看。”临潇礼貌地开口。
“临潇,我要这枚玉珏。”一道温雅如玉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一片春风缓缓拂过,暖入人心。
闻言,玉轻遥瞬间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木架旁,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紫衣落落,温雅如玉。
玉轻遥微微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浑身上下都写着温润如玉,淡然清和的男子,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轻遥姐姐?”尹明月轻轻推了她一下。
玉轻遥瞬间回过神,白皙温柔的容颜浮现一抹绯红,很快便恢复如常。
临潇较之她们毕竟年长许多,刚才将玉轻遥的一切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明了她的心思。
看来这位玉小姐眼光不错,一眼就看中了紫皇陛下!
“轻遥姐姐,你刚才怎么了?”尹明月神色不解地望着对方。
“没事。”虽然是淡淡地回答,可是玉轻遥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赧色。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一个人看的失神。
尹明月“哦”了一声,对着玉轻遥努嘴看了一眼紫月痕所在的位置,“轻遥姐姐,我去打个招呼。”
玉轻遥又是一愣,明月和那位紫衣男子认识?这次很快回神,对着尹明月温柔一笑,“去吧!”
尹明月笑了笑,蹦蹦跳跳地走到紫月痕的面前,甜甜地唤了一声,“表哥早。”
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紫月痕就看见了她们,见尹明月上前眼中没有丝毫意外,温润的眸子依旧,“明月来挑东西?”
尹明月不住地点头,“对啊对啊!”说完之后又盯着紫月痕手中的玉珏,“呀,好漂亮的玉珏!”
紫月痕只是温雅一笑,将目光转向临潇,“今天明月在这里买地一切都记我名下。”然后将手中的冰蓝色半月形玉珏递给临潇,“帮我将这个包起来。”
临潇接过,直接去了后面。
“哦,对了,表哥,我给你介绍一下。”然后瞬间将玉轻遥拉过来,“这是我的表姐,玉轻遥。”
然后又看向玉轻遥,“这是我表哥,紫月痕。”
本来听见明月喊表哥的时候玉轻遥心中还在猜测对方的身份,这下听见紫月痕三个字彻底愣住,瞬间抬头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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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玉轻遥对紫月痕一见钟情~
唔,昨天忘记祝大家元宵快乐,现在都过去了,阿九就祝大家元宵另一天快乐,每天都快乐~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