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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简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亦澈,生怕错过了他的任何表情变化。
其实对于亦澈,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他的,即使紫翎墨去世,亦澈如果忘不了她也应该是不会娶妻,更何况还在紫翎墨离世之后一个月便娶了水惜音!
对于这件事情,他当年也就一直不理解。
亦澈微微眯起凌冽邪魅的眸子,盯着简白看了许久,淡白削薄的唇才微微一启,“简白,我以前有没有说过……?”
“说过什么?”简白非常快速地将话接了过去,抬头认真地看着亦澈。
亦澈似是轻轻一笑,唇角扬起一个颇为薄淡的弧度,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戏谑之意,“太过好奇的人……往往活不长!”声音很轻,清清魅魅。
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道妖红色的身影,衣袂翻飞,墨发流转。
简白一脸的好奇和期待瞬间破碎,目光哀怨地看着离去的背影,半晌没了言语。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房间里面,亦澈坐在窗边的雪白毛毯上,身上披着的妖红色外套滑落至双肩,浑身上下都带着魅惑和矜贵。
简白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对着半坐半靠的亦澈翻了个白眼,还没有说话,亦澈慵懒邪魅的声音已经传来。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狭长妖治的眸子微微一抬,漫不经心地问。
简白顿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回答,“亦澈,不是我找到你的,而是未檀。”
亦澈持茶盏的玉指微微一僵,随即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嘲讽地开口,“他倒是了解地很!”
简白眼中浮现无奈之色,低低地开口,“送你回来的时候,未檀估计也喝了不少酒。”
亦澈再次冷笑,“他也确实应该喝点酒,平时装的太冷静了!”
听着亦澈的话,简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对方。
亦澈也没有那么好心帮他解惑,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吩咐道:“去查清楚景行月和景行止现在在焱凤的落脚地。”
简白微微一愣,“行月殿下已经来了焱凤?仪仗队不是还要两天才能抵达焱凤么?”
“呵……”亦澈轻笑,笑声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眸色轻轻然地看着外面,“景行止都来了焱凤,你以为她会没有任何动作地随同仪仗队入焱凤么?”
简白顿了一下,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行月殿下这几年的改变太大了!”
以前的行月殿下完全就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可是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尊贵冷傲,难以亲近。
尤其是在被封为渝初皇女之后,简直就是不近人情。
亦澈眸子悠远了几分,带了几分叹息地开口,“她既然有心问鼎那个位置,以前那样单纯的景行月自然是做不到,想要让别人接受她,身为女子,她要付出的远比其他人要多。”
随即又是一声冷笑,“更何况有那样一位父皇,她的路会更难走。”因为景权阳眼中,景行月只是一颗棋子,随时有可能变成弃子。
简白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亦澈和景权阳之间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
只是……看了一眼亦澈,“亦澈,这次的风云宴,应该不简单吧?”不然亦澈也不会突如其来地回到近十年未曾踏足的地方。
亦澈唇边的笑意凌冽,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有什么想说的你直言就好,没必要这样吞吞吐吐地试探我的话!”
简白:“……”
无语了片刻,缓缓开口,“紫羽这次估计要有大动作,而且述月国似乎也想掺一脚。”语气和眼神都有一些慎重。
“还有呢?”亦澈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
“如果末染和述月真的打仗,你觉得渝初会如何?”
“还能如何!景权阳想坐收渔翁之利。”亦澈一句淡淡的话,带着说不出的嘲讽,随之冷笑着开口,“他估计是将碧倾云和紫月痕都当成了傻子!”
他想坐收渔利,末染和述月岂会让他称心如意?这场仗,要么不打,若是真打起来,势必是三国之间的争斗!
“那会不会到时候述月和末染一起对付渝初?”简白有些担心。
述月和末染说到底并没有多大的恩怨,只是述月皇帝能力不足野心有余,愿意出兵帮助紫羽才会牵扯出这一切,所以对于渝初的渔翁得利,没准他们两个国家联合起来对付。
再者,虽然渝初有东海这么一层天然屏障,但打仗这种事情,有谁说的准呢!二对一,渝初胜算不大。
“你以为景行月和景行止真的是到焱凤玩儿来了?”亦澈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
简白被堵了一下,用手摩挲着下巴饶有意味地开口,“行月殿下是来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景行止,他肯定是为了玉轻尘来的。”
提到玉轻尘,亦澈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奖地开口,“玉家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这个时候,简白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接对方的话了。玉家的人从来都不错,至于这个玉轻尘,更是玉家翘楚,但是听亦澈这语气,他一时还真捉摸不透。
其实,简白最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
皱着眉纠结犹豫了一下,终于用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看着亦澈的,“亦澈,如果……我是说如果,紫羽和述月国联合起来对付紫月痕,你会不会帮他?”
“呵……”亦澈一声冷笑,邪魅的眼眸多了几抹深沉,倨傲地开口,“如果连一个紫羽都对付不了,紫月然这皇帝要别做了,趁早换人!”
阿墨放在身边教养出来的人,岂会那般无用!
简白一噎,虎着脸看着亦澈。这不是还有一个述月国么?
亦澈没有说话,只是眼眸深了几分,唇角的弧度不知是嘲是讽,这不是还有一个算无遗策,智可谋国的右相白未檀么?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是如何谋的!
“对了,上次刺杀言络的银叶之赤都被灭口了吧?”看了一眼简白,亦澈漫不经心地提起。
简白忽然有些错愕,亦澈总能将很久以前发生过的时候在别人没有任何准备之下提起,让人措手不及。
点了点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果然这才是言络的手段!”又是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简白只能保持缄默,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是脱离了掌控的银叶之赤,灭了也就灭了!”亦澈挥挥手,甚是漫不经心。
况且,就算没有被灭口,等待他们的是更恐怖的事情,所以他们应该感谢言络。
简白唇角抽搐了几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灭了也就灭了,好轻巧的一句话啊!
青冥居培养一批银叶之蓝都需要不少的心血,更何况是银叶之赤!
简白忽然有些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看着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亦澈,心中暗骂了一声败家。
“亦澈,帝京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绘亦阁。”想到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简白忽然开口。
亦澈挑了挑眉梢,轻飘飘地“哦”了一声,眼中带了几分意味,“可知道是谁?”
“风清持。”简白沉沉地吐出三个字。他也是动用了青冥居最神秘的隐卫,查了许久才查到行云止水的风清持身上。
亦澈换了一个靠坐的姿势,神色之间添了几抹魅惑,“风清持是谁?”
“你还记得紫月然身边的伴读,风凌依么?风清持就是她的妹妹,风府庶女。”简白向他解释道。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前的小案,“风府庶女?”将眸光落到简白的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简白点点头,“安阳城风家,风汶的女儿。”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开口,“而且她是和言络一起从安阳城回来的,上次言络灭了银叶之赤也只是因为当时伤了风清持。”
“你是想说他们之间关系不一般?”亦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淡淡反问。
“我可没有这样说。”简白低低地开口。似乎是想到什么,再次将眸光转向了亦澈,“真正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未檀对风清持也睡觉极好,上次甚至让陵泓去为风清持送东西。”
亦澈妖邪魅惑的眸子微微一滞,有些许诧异,缓缓勾起削薄的唇,从椅子上缓缓起身,“白未檀和她也有关系?”这句话,听不出是什么意味,有些嘲讽,有些讶异。
“最让我不理解的事情就是,风清持不久前去了城西……你和紫翎墨一起搭建的那个小院子。”简白的声音放低了几分,也小心了几分。
亦澈身体瞬间一僵,眸子如炬地看着简白,然后微微眯起,有几分说不出的危险,抿着唇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风清持现在在哪里?”
简白看了亦澈一眼,“风清持离开了焱凤。”
亦澈本就邪魅的眸子凛冽了几分,带着冰雪料峭的幽寒,“给我查清楚风清持的一切,事无巨细,带她回了焱凤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声音,都是说不出的冰寒。
“是。”简白微微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另一处。
在行了两天之后,风清持一行人终于再次回到了安阳城。
这个时候是半上午,晨阳正好,没有冷风,温煦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街道两旁的店铺很多,路上的行人也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看上去一片祥和繁荣的场景。
“要不要在这里歇歇脚,明天再走?”看着风清持挑开竹帘看着外面,坐在他对面的紫舒缓缓开口。
风清持幽深莫测地勾起唇角,眼中已经带了几分冷意,“我也有这个打算。”
“怎么?安阳城有人得罪你了?”紫舒挑起眉梢,问。小七这幅表情,分明就是有人得罪了她。
紫舒只知道风清持现在这个身体是安阳城风家人,但是对于风家内情,他自然是不清楚的。
弯了弯唇角,“我只是查一些事情而已。”玉轻尘不像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她既然怀疑她的身份,那表明她现在的这个身份极有可能另有隐情。
紫舒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开口。”
风清持收回眸子,淡淡一笑,“谢谢五哥。”
紫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顺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放开,缓缓开口,“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望了一眼外面的景色,紫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啊!”
错过了风清持眼中的一抹怪异复杂的光芒,紫舒继续开口,神色之间带着几分不满地看着风清持,“你为什么现在才去沧州找我?”
他以为紫翎墨当年被斩首就直接借尸还魂成为了风清持,并没有想过其中还有时间差。
风清持抿了抿唇,带了几分无奈地看着紫舒,缓缓开口,“五哥,我在安阳城也就待了半年的时间。”
“你以前没有住在安阳城?”紫舒皱了皱眉。小七是风府庶女,难道还不被留在安阳城么?
想到这里,紫舒眸色深了几分,风家算个东西,居然敢欺负小七!
看着紫舒的表情,风清持就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开口,“五皇兄,其实我还是不久前醒过来的,醒来就已经是九年后了!”
本就幽深的凤目中,此时更加深邃的几分,如墨水在缓缓散开,浓郁而又深沉。
紫舒彻底一愣,动了动唇角,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眼中神色在错愕之后便是满满的复杂。
沉默许久,紫舒才缓缓开口,“从被斩首到你再次睁开眼,已经……过了九年!”脸上的表情简直复杂到难以言说。
风清持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在一瞬间,就走完了九年的时间,而且还不留任何痕迹!
“那你空白了九年?”紫舒缓缓开口,声音很是低沉。
风清持这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眸色微沉。
如果……没有空白这九年就好了!
紫舒本来想提亦澈的事情,但是看着对方的表情终究还睡觉咽了下去,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小七,其实这样也好,上天给了你一个全新的人生!”
风清持点点头。
马车并没有直接去风府,而是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别院中停下。
“这是三皇兄以前的地方?”看着幽静别致的院子,风清持侧目看向紫舒。
以前三皇兄为了追求梦华颜,曾经在安阳城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风清持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三皇兄以前喜欢的人,现在竟然成了她名义上的母亲!
紫舒点点头,“你是不知道,当年梦华颜成婚的那天晚上,你三皇兄差点醉死在这里。”
他们这一辈皇室子嗣还算可以,不会很多,也没有很少,但是几人之间的关系却有些微妙。
大皇兄,他还有小七三人关系比较好,日常也比较亲近,二皇兄,四皇姐和六皇弟之间关系较好,至于那位三皇兄,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甚至于在帝京中他都并没有朋友。
“可惜三皇兄的眼光并不好!”风清持淡薄一笑,缓缓开口。
紫舒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莯流的马车先停下,莯流率先从上面走了下来,神色清冷地站在马车旁边,等着风清持。
紫舒刚探出脑袋,就看见了一身墨衣的莯流,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然后站在一侧用手挑开帘子,里面探出一张白皙无暇的容颜,紫舒挑眉淡淡地看着,带着几分戏谑地开口,将声音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如此容貌,小七你还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虽然以前小七也很好看,但是面前这张脸,明显更好看。
风清持动了动唇角,笑着开口,“我也觉得自己捡了便宜!”这个身体的容貌当时是真的把她自己惊艳到了。
几人一起用过午膳之后,风清持对紫舒说她要去一趟风府,紫舒本来是想和她一起去的,但是碍于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抽不开身,嘱咐了一声只能看着她离去。
待风清持和莯流两人的身影离开之后,紫舒玩世不恭的神色微微一冷,眼眸瞬间变窄,幽幽地眯起,带着危险之气。
“一路跟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么?”紫舒走到院子外面,对着西南方向那一片密林冷着声音开口。
隐身在暗处的黑衣人相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从林中缓缓跑了出来。
很快,一大批人就将紫舒以及他身边的侍从团团围住。
紫舒眯了眯眼睛,凛冽地开口,“看来二皇兄这次还真是下了死手啊!”
“废话少说,拿命来!”领头的黑衣人看着紫舒,眼中只有一片嗜杀之意,冷漠地开口。
说完之后便握着手中闪着银光的冷剑冲了上去,其余的黑衣刺客见状也齐齐地冲了上去。
看见冲上来的黑衣人,紫舒勾了勾唇,身体微微一倾,瞬间避开他的杀招,伸手一勾,握住另一位黑衣人的脖子,“咔嚓”一声,那人便悄无声息地死了。
顺手夺过对方手中的剑,与齐刷刷涌上来的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暗中。
一身天青色衣衫的言络侧靠着一棵大树的枝干,精致无暇的绝色容颜带着几分慵懒之色,狭长的流目淡淡地望着远处缠斗的人。
在他身侧,是双手抱剑,一身墨色衣衫的墨痕。
“公子,我们不出手么?”墨痕缓缓开口。
言络慵慵懒懒地看着远方,眸子清浅中带着几分淡慢,“再等等!”紫羽做事情,从来都会留有后手,绝对不止面前的这些刺客这么简单。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地上到处都是黑衣人的尸体。
紫舒手中的冷剑从最后一位黑衣人脖颈之上掠过,那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紫舒站在原地,手中泛着银光的冷剑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眸中带着几分戾气。
“嗖嗖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接踵而至的,就是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穿破空气而来。
紫舒凌冽地勾起唇角,手中的剑挥动速度极快,犹如一道略过的残影,地上落了满地的箭。
“公子?”墨痕看了一眼外面漫天密集箭雨,轻唤了一声似乎已经要睡着的言络。
“还可以再等等!”言络漫不经心地开口。小时候他没少被紫舒折腾,让对方多累一下也好,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当第二波箭雨再次袭来的时候,无论是力度还是密度较之刚才都加强了不少。
“去!”言络绝美的眸子盯着紫舒二人,轻轻凉凉地掷出一个字。
立刻。
“嗖嗖嗖……”的声音,十几道穿着降墨色衣衫如魅影一般越了出去。
很快,箭雨的密集就在减少,直到消失不见。
将手中染血的剑丢在地上,紫舒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言络所在的方向,轻声开口,“言络,出来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言络眼中倒是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勾唇淡淡一笑。
墨痕直觉眼前雪青色的身影一闪,下一刻,言络已经站在了紫舒面前。
紫舒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冷声开口,“呵,你还真敢一直不出手。”
言络勾起削薄的唇,淡淡一笑,“我这不是让你老练练手。”声音狎昵慵懒地开口。
紫舒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言络的性子,他还能不清楚。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呢!”言络绝美的眸子染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紫舒:“……”敢情这还怪他了?
言络吩咐人将这里处理一下,和紫舒一起进了院子。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了这里?”紫舒看着言络,淡淡地问。
“前几天。”
“那这两日暗中跟着的人除了紫羽的人就是你吧,紫羽派来的其他杀手也是你暗中除掉的?”
言络没有说话,但笑不语。
两人在房间里面坐下,紫舒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也顺手将另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盏推到言络的面前。
“你怎么突然来了沧州?那几天不出现是不是怕我欺负你?”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
言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白玉杯轻抿了一口,嗓音凉凉,“别说的好像你现在还可以欺负我一样。”
“哈哈……”紫舒淡淡一笑,“以前欺负过也是一样,总归现在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左相大人是被我欺负着长大的。”
言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风清持的事情,两人都是绝口不提。
此时风府。
梦华颜穿着一身绛蓝色的华贵锦服,面容依旧雍容华贵,正坐在书房里面看着手中一摞的账本。
“叩叩叩!”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谁?”梦华颜头也不抬地问。
“夫人,是我,周妈。”外面的周妈一手端着一个青花瓷盅。
“进来吧!”梦华颜开口。
周妈推门走了进来,“夫人,我做了莲子羹,你先休息一下吃一点吧!”
梦华颜看了一眼周妈,将手中看到一半的账本缓缓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有些无奈地开口,“周妈,我都说过了,厨房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夫人,我这一把老骨头闲不住,总想自己找点事情做。”周妈将瓷盅的莲子羹用勺子舀到小瓷碗中,对着梦华颜笑着开口。
梦华颜从那边走了过来,接过梦华颜手中的瓷碗,优雅地舀着吃。
“风汶呢?”梦华颜眸子极淡,漫不经心地问,语气中还带了几分淡淡的不屑。
周妈微微一顿,复杂地看了一眼梦华颜,带着叹息声地开口,“夫人,老爷在畅意阁!”
“哼!”梦华颜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之色更甚,冷冷地开口,“这些年温柔乡怎么就没有醉死他。”
“夫人!”周妈劝慰地唤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规劝,然后缓缓开口,“就算你不喜欢老爷,可是毕竟成婚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应该管一管的,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你。”
夫人性子强势,心高气傲,她自然是瞧不上这么唯唯诺诺的老爷,老爷也畏惧夫人,从来不敢反驳,心中确实积攒了不少怨气,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子愿意被自己的管束着一切。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闹越僵,然后夫人也就干脆不管老爷了,只是每个月给他一定的月例,没了夫人的管束,老爷便愈加放纵。
两人这样一过便又是十多年!
梦华颜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嘴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管他们怎么说!”她梦华颜最不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周妈无奈,自家夫人强势惯了,油盐不进。
似是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将它交给梦华颜,“夫人,这是三小姐来的书信。”
梦华颜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梢,伸手接过,缓缓拆开。
凌依一般是半个月来一封书信,前几天才来过,怎么又传来书信?!
微微皱眉,梦华颜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好感觉。
将折叠齐整的信纸摊开,梦华颜目光认真地看了一眼,本就微皱的眉此刻紧紧皱起。
“夫人,怎么了?”一旁的周妈轻声询问。
上次夫人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还是前两次三小姐来信,说她已经见到了四小姐和五小姐,还说五小姐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深不可测,而且,和紫皇陛下的关系还不错!
“凌依要回家了!”梦华颜有些疲惫地开口。
周妈一愣,“三小姐那么久没有回来,现在回来夫人不是应该高兴么?”
三小姐常年待在帝京皇宫,夫人可是很想念她的,毕竟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却从小就离开了自己,没能留在身边教养。
至于那位四小姐,周妈只是心中冷笑,她还自以为自己很得夫人的心,因为自己很受宠!
夫人是很宠四小姐,宠到近乎溺,只要是她想要的,夫人就会帮她得到,因此养成了对方骄纵任性,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次夫人又允许四小姐去了帝京,在她看来,这位四小姐迟早要出事,只是不希望她连累三小姐。
夫人之所以对四小姐那么宠溺,只是希望五小姐羡慕嫉妒而已,说到底,夫人是因为五小姐。
“如果是凌依自己要求回来,这我自然是很满意,可是现在,是紫皇陛下让她回来的!”回来了,就不再是月然公主的伴读,以后也就无法自有进宫了!
周妈微愣了一下,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权道:“夫人,三小姐年纪也到了,也确实应该回来嫁人了!”
女子,无论自己如何,终究都是要嫁人的,就像夫人,玲珑心思,高瞻远瞩,可是终究不还是要嫁人么?
梦华颜看着远方,“凌依喜欢的人是紫皇陛下。”
“这……”周妈一顿,不知道如何接话。
梦华颜将手中的书信放下,没有再说话。紫皇陛下此举,说明他对凌依没有任何感情。
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她自己最清楚,温柔聪明,腹有心机,在最近水楼台的机会面前,她居然没能让紫皇陛下对她动心!
“那夫人,四小姐和五小姐会一起回来么?”周妈再次问。
梦华颜将已经空了的瓷碗放下,“云依和凌依一起回来,至于风清持……”眯了眯眼睛,“她估计不会回来了!”
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墙角的风清持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周妈小心谨慎的声音缓缓响起。
“夫人,听说玉家有人去了焱凤,如果他们和五小姐碰面,会不会?”
玉家这个极为敏感的名字,让风清持的脚步顿了下来。
风清持深邃的眸子幽深了几分,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密切注释着里面的一切。
梦华颜冷冷一笑,“就算碰面又如何?”当年的事情做的那么隐秘,难道还能有人知道不成?
看了一眼成摞的账簿,梦华颜缓缓开口,“周妈,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夫人。”将东西收拾好了就要离开的时候,梦华颜的声音再次传来。
“周妈,让下人将三小姐的院子打扫干净,再让厨房准备一些她爱吃的菜品,随时备着。”梦华颜淡淡地嘱咐道。
“好的,夫人。”对于三小姐,周妈也是打从心里欢喜。
说完之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周妈离去的背影,风清持缓缓眯起眼睛,有几分凛冽。
看来玉家和风清持之间真的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神色有几分复杂的莯流,“走!”对着他缓缓吐出一个字。
莯流也跟上了她的步子,两人一起离开。
两人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直接进了忆故人不远处的那个茶馆。
找了一个偏僻靠窗的位置坐着,风清持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
以前在安阳城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特意去查什么事情,不过也从湖蓝口中了解到一些。
这个身体的母亲,兰姨娘当年似乎是渝初的人,不知是什么缘故被梦华颜看上,然后就带回了风府,不久之后就被风汶纳为妾室,再然后,就生了风清持。
似乎……很简单!
风清持白皙如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的桌子,深邃的眸中有几分沉思。
“莯流,你晚些时候去查一下当年替兰姨娘接生的接生婆是谁,我要知道她的下落。”风清持的话语肯切,眸色清淡。
或许,有些事情她会很清楚!
“是。”莯流应了一声。
半盏茶之后,紫翎墨指着刚上台的说书上,对着莯流轻轻一笑,有些高深莫测地开口,“你觉得他等一下会讲什么?”
莯流微微一愣,神色不解地看着风清持,摇了摇头,“莯流不知。”
风清持撑着下巴淡淡地敲着,眼中绕有意味,“肯定是和紫翎墨有关的。”
莯流:“……”紫翎墨不就是她自己么?
“以前我和湖蓝经常会来这里听他说书。”风清持轻笑着开口,而且还会挑着时间来。
老实说,自己生前的事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虽然变了味,但是听起来还是有几分趣意。
算算时间,今天要讲的估计是讲解她王府中被网罗的男宠!
就在风清持打算重温一遍的时候,一身雪青色衣衫的言络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风清持和莯流。
言络的出现,让风清持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言络坐在她身边,“我担心你,来带你回去。”知道她是去了风府,所以他便直接出来找她,刚好见到他们进了茶楼。
“啪”地一声,说书人手中的木板一敲。
“那咱们就接着上回开始说,上回说道紫翎墨将舒王爷调离帝京,舒王爷离开之后,紫翎墨真真切切地掌握了所有的朝政,在想右相表明心意被拒直接,就在摄政王府中豢养了大量的男宠……”
言络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位说书人,脸色已经黑了几分。
许是被说书人提起回忆,风清持动了几下眼睛,问,“话说言络,你知不知道锦雪的下落?”以前摄政王府的男子确实挺多,不过唯一让她觉得有几分特别的也就是一个锦雪。
言络本就黑了的脸此刻全黑了,闷着声音傲娇地掷出三个字,“不知道。”
虽然知道她不曾喜欢过锦雪,可是曾经她有在锦雪的房间里面留过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