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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铭神色之间浮现一抹意外,明显是没有想到言络这个时候会过来,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言络,又看了一眼风清持,最终还是默默地离开。
言络站在那里看着风清持许久,目光褪去了刚才的寒凉,清和了几分,却是一直低沉地看着靠窗坐着的蓝衣女子,没有说话。
风清持则是仰头看着言络,精致的眉梢微微皱起,“你怎么来了?”一启唇,便是清清凉凉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分淡淡的责备。
言络眼眸微微一黯,还不待他说话,风清持已经单手撑在窗户上,轻轻一跃便从里面敏捷地落在了外面。
“你受伤了怎么乱跑?”风清持望着言络的眼睛,皱着眉开口。
言络本来黯然的眸子微微一亮,随即又缩了缩,缓缓开口,“你……都知道了?”他还以为自己隐瞒地很好。
风清持嗓音凉凉,“我是医者。”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看着面前带着几分怒意的蓝衣女子,言络温温吞吞地开口。
风清持并不怎么相信,神色狐疑地看着对方,“你随我进来。”
然后就直接拽着言络往房间里面而去,为言络把脉之后,风清持好看的眉皱地更紧了,看了一眼言络,神色有几分复杂,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言络本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但是被对方用这种复杂难的目光一直盯着饶是冷静如他此刻也有几分不淡定了,“怎么了?我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还不错。”所以不需要用这种目光一直看着他。
“你受伤的地方让我看一下!”脸色冷静下来,淡淡地开口。
言络看了风清持一眼,耳根子悄悄一红,不过又被他用内力在瞬间压下,然后用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受伤的左肩。
风清持看了一眼白皙肤色上的一大片青紫色,眉梢微微一皱,直接用手放了上去,轻轻按了一下,“什么感觉?疼么?”
言络微抿着唇摇了摇头。
看着面前的言络,风清持忽然有一种错觉,这是又回到了十年前了吧!?怎么感觉对方又成了以前那个有时候特别听话的乖孩子。
以前言络虽然爱哭爱闹,可是听话的时候也是特别安静!
收回手之后,风清持静静地看着言络言络将衣服重新穿好,“你没事。”直接掷出三个字,脸上的复杂还是分毫没变。
“但是……”风清持顿了一下,看着言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直说吧!”言络收回手,将手腕上雪青色的衣袖捋下来,淡淡地开口。
风清持叹了一口气,“碧家的无间指非特殊药材无解,可是你这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这个时候的风清持,白皙精致的容颜上都写着满满的不解。
言络明明就是被无间指所伤,可是却除了一点外伤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风清持心中不由怀疑,是不是她的医术降低了?
“嗯?”言络似乎是有些不解,望着风清持,清雅绝色的容颜浮现一丝疑惑。
对上言络的眸光,风清持的容色稍稍认真了几分,定定地开口,“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解释,其一,碧倾云的无间指其实并没有成功,里面或许出了些纰漏。”
说完之后便沉默了,望着言络不语。
“那其二呢?”言络淡淡地问。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你和碧家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她记得以前师傅同她讲过碧家的无间指,似乎,对于碧家子嗣不会造成伤害。
言络眸子骤然一缩,抿着唇沉默许久。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碧倾云自然也是骄傲的性子,无间指若是没有成功,他自然是不会用的,那么,极大可能性就是言络和碧家或许有什么关系。
而且,关系匪浅!
甚至于他就是碧家的人。
看着脸色白皙如玉,眼眸晦暗不明的言络,风清持抬了抬眼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言络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抹凌冽的弧度,最后定定地对上风清持的目光,“我是言络。”也只是言络。
风清持心中了然,这就是无论碧家同他是什么关系,都不会去深究细查了!
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缓缓开口,“只是,也许当年的事情碧家出于无奈……”
虽然她遇见言络的时候对方确实是在被追杀,只是不排除是其他人暗中作梗,而且,没有那个父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言络勾勾唇,似嘲似讽,“那又如何?即使有生恩,这么多年,也早就散了!”他本来就是冷情之人,对事情不上心便真的就是不会费一点心意,无论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已经过去了!
至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见过碧家有提起过丢了孩子或者是听过他们有暗中找人,就这样吧,现在他逍遥自在,又何须将自己转进一个未知的大家族中。
看着言络如此表情,风清持没有再说话,而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从衣柜下面拿出一个医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言络,“我帮你上药吧!”虽然不严重,可是毕竟青紫了那么一大块。
看着正在为自己上药神色认真的女子,清浅淡然的梨花香潆绕在鼻翼之间,言络微微勾了勾唇。
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早啊!”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清然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言络和风清持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紫舒一身墨色的衣衫,正双手环胸倚靠在门上眸光狭昵地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人。
“五皇兄。”风清持将小瓷瓶放好,对着紫舒笑了笑,精致的容颜倒也没有任何局促之色。
看着风清持白皙映雪的苍白容颜,紫舒却是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风清持和言络齐齐愣了一下,最后风清持看着窗外,目光淡淡地开口,“没事,只是昨晚吹了风有了着凉!”
紫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呵斥道:“平常还是要注意些,不要仗着自己是医士就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风清持没有说话,一旁的言络正在幸灾乐祸地笑着的时候,紫舒淡淡的叮嘱声倏然转到了言络的身上,“还有你言络,反正你们住的地方靠地这么近,有时间就过来看看,照拂一下她。”
风清持:“……”
看着风清持吃瘪的表情,言络低低地笑了笑,“是。”
风清持则是对着言络翻了一个白眼。
此时渝初,皇宫。
宫殿之内富丽堂皇,华贵庄严,鎏金的龙椅之上,坐着一位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用上好金线所绣的五爪金龙深沉蛰伏,景权阳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容貌俊朗之间虽然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却也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风华翩然。
眸眼深沉地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着官服的男子,“如何了?”三个字,不轻不重,不高不低,里面的威严没有任何隐藏,让人胆寒。
“回皇上,离开渝初之后不久,殿下并没有同仪仗队一起,而是只身去了焱凤。”
景权阳深沉而又犀利的眼眸缓缓眯起,语气冷然地开口,“为了那个玉轻尘,他还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跪在下面的人根本就不敢说话,皇上对于殿下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和心思,他们这些个为臣子的根本就不敢去猜。
以前明明很看重太子,却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将他给废了,并且以雷霆迅速的手段将什么都不会的行月公主立为皇女,圈禁行止殿下,看似在逼他放权,为皇女铺路,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让他们这些为臣子一时也是极为为难,在这件事情上从来不敢多置喙半句。
“然后呢?行月有什么动作?”就在刘潇沉默的时候,景权阳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刘潇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禀报,“皇女没有拦着殿下,而且,在青州的时候,皇女殿下遇见了……碧倾云,似乎是因为皇女殿下调戏了一位小公子,碧倾云同皇女一番争吵。”
景权阳目光幽幽测测,深沉如墨,根本就看不出里面任何情绪,最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不过就是一个男子而已,行月若是真的喜欢娶来便是,至于碧倾云,你派人告诉行月,让她以后不要再同碧倾云有什么交集了!”
“是。”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景权阳淡淡地问。他可不相信他这一双儿女去了焱凤这么些时日就只做了这些事情,以前景行月还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有种隐隐要脱离掌控的感觉。
至于景行止,从来就没有被他掌控过,甚至于因为当年之事对他离心。
这样一想,又忽然觉得作为父亲自己还是很失败,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渝初,景权阳稍稍黯淡一分的眉眼又在瞬间恢复如常。
“皇女并没有随同仪仗队一起进京,而是直接去找了殿下,但是似乎因为玉轻尘的事情,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呵……”景权阳不动声色地冷笑,“能够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这个玉轻尘对行止的影响还真是不小,或许,朕还应该好好谢谢她。”
刘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抬头看了一眼景权阳,“皇上,还有一件事情。”见景权阳做了一个说的手势,刘潇继续开口,语气之中却带了一丝慎重,“青冥居居主也在焱凤!”
虽然天下人鲜少有知道青冥居居主亦澈就是当年渝初的九殿下,皇上一母同袍的弟弟,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皇上的心腹而言,这件事情并不算是秘密。
这句话一出,景权阳本就犀利深沉的眸眼再次深沉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幽幽的冷芒,随即唇角划出一个幽深莫测的弧度,沉沉地开口,“这么多年,朕还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出青冥居呢!”
随即眯了眯眼睛,“水惜音呢?可有留在他的身边?”
刘潇顿了一下,“水小姐以前是跟着青冥居主的,可是前些时候不知是何缘故,应该是回了青冥居。”
景权阳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目光凌冽,“让人给水惜音传信,亦澈既然离开青冥居就绝对不会是出来玩玩,让她给朕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不是亦澈自己谨慎,他也不至于无法在他身边安插任何一个人,反而要用到水惜音。
“是。”看着皇上瞬间阴沉的表情,便是刘潇心下都不由抖了一下。
“你下去吧!”对着刘潇摆摆手。
刘潇离开之后,景权阳一人坐在龙椅之上,眉目深邃,沉寂如墨。
在马车即将到达暮城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风云依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
相较于之间的嚣张倨傲,此刻的风云依明显沉寂不少,也削瘦了许久,就连一双杏眸,都带着几分冷漠与狠绝。
见风云依从里面出来,风凌依微微挑起眉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沉默许久,终于,风云依看着对方,缓缓开口,“我同意嫁给时显。”一启唇,便是清脆决绝的声音,甚至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冷冽。
风凌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位似乎几日之间就变了个人一般的妹妹,她知道,对方肯定还有要求,不然也不会思考这么几天。
“但是我有要求。”
果然,风凌依轻笑,然后淡淡地开口,“说吧!”
“我要以安阳城风家嫡女的身份出嫁,并且,时显只能有我一个妻子。”说完之后定定地看着风凌依,她知道,这两个要求对风凌依而言都不算难事。
将自己身份抬为嫡女,在府中只要母亲的一句话就可以,至于时家,三姐在帝京这么久,既然已经决定了以后留在帝京,她就不相信对方不会做什么准备,她这个三姐可不是没有任何绸缪的人!
风凌依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接下来,马车里面就又是一室沉默。
没走多久,迎面走来一队人马。
“小姐,是暮城主。”看了一眼为首坐在白色骏马上神色张扬艳丽的女子,驾车的凌缓缓开口。
风凌依微微挑起眉头,似乎是有一些意外,不过又在瞬间想明白了,风云宴,暮絮鸾定然也是要参加的吧!
想起暮絮鸾,不由就想到了言络和紫月然,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于月然而言,估计最为忌惮的人就是暮絮鸾了吧!
伸手将卷帘挑起,看着缓缓行近的暮絮鸾。
“暮城主。”风凌依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轻柔如水。
这个时候在这里看见风凌依,暮絮鸾眉梢飞扬地挑起,“风小姐。”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风小姐这是打算回去?”
风凌依点点头。
暮絮鸾的视线在马车里面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风清持,眼中带了一丝疑惑之色,“怎么?风五小姐没有和你一起回去?”
“暮城主识得五妹?”风凌依不曾想过,风清持竟然还认识暮絮鸾。
暮絮鸾唇角勾起一个颇为玩味的凛冽弧度,“她上次与言络同行,本城主想不记住她都难。”
这句话,让风凌依愣了半晌,她倒是没有听说过风清持和左相有什么关系,目光带笑地看了一眼暮絮鸾,“暮城主会不会认错人了?清持性子胆小,怎么会认识左相?”
暮絮鸾喜欢言络整个帝京的人都知道,如果风清持真的和言络同行,对风家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风家很多生意上的往来都需要经过暮城,若是暮絮鸾有心为难的话就也不好说了!
暮絮鸾不以为然地看着风凌依,缓缓开口,“本城主倒不会觉得言络会为了护住那个女子就随意编排出一个人。”还不待风凌依说话,继续开口,“不过风三小姐放心,私事公事,本城主还是分得清的,只要风家不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本城主自然也不会将私事牵扯进来为难风家。”
风凌依一噎,最终淡淡一笑,缓缓开口,“倒是我多想了!”
“嗯。”坐在马车上的暮絮鸾轻轻地应了一声,目光之中依旧写着漫不经心。
风凌依再次一噎,看着暮絮鸾勉勉强强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凌依就不打扰暮城主了。”
“嗯。”依旧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单音调。以前暮絮鸾对紫月然还挺不错,大概是因为言络,紫月然对她总是一副冷傲高高在上的模样,久而久之,她的热情就也消散了。
在帝京,能和她聊得来的闺中女子还真的是没有,一来她们有人嫌弃她卑微的出身,二来她自己的性子本来就直爽,与洛溪姑姑有七分相似,和那些温软娇弱的美人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聊的。她总不能和对方谈论战场之上血流成海,骸骨如山的场景吧!
对于暮絮鸾的不冷不热,风凌依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如此,凌依告退!”然后缓缓放下帘子。
见状,凌则是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暮絮鸾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城主?”看着她的表情,跟在她身边的小副将看不下去了,轻轻地唤了一声。城主的这幅笑容,绝对是不怀好意。
暮絮鸾回过神,“走吧!”
“城主,刚才您在想些什么呢?”小副将安泽柳问。
暮絮鸾用一只手缓缓地摩挲着下颚,然后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副将,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你家城主在想,风家么?还是风镜和那个风清持有点儿意思!”随即眉梢一挑,“而且,你家城主要回帝京逗逗美人!”
相信,较之帝京其他女子,风清持肯定会很有趣,逗弄起来肯定也会很好玩!
安泽柳:“……”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家城主的恶趣味又犯了,就是不知道那位风家五小姐能不能招架得住。
此时,白府。
微醺的阳光之下,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在湖心有一座凉亭,曲折回旋的原木色木桥直接从河岸通达凉亭。
白未檀依旧是一身胜雪白衣,坐在凉亭中教怀中的小女童识字。
铺在木桌之上的几张宣纸,上面的字迹无一不是潦草不敢,犹如鬼画符一般,根本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字。
唯独现在白未檀握着白琦溪手写的这一张,与其他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字迹笔劲有笔,行云流畅,里面极有深沉却也不失飘逸。
“来,琦溪现在试着自己写字。”素来清冷疏离的目光温和了几分,犹如映着冰雪初化的冬日暖阳,就这样淡淡地看着白琦溪。
白琦溪看了一眼自己之前写的字,又看了一眼手下这一张,眸子一弯,带着几分泫然欲泣地看着白未檀,神色委屈,眼泪汪汪,只是唇边的那一点墨迹,反而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更为可爱。
很明显,虽然她不会写字,但是也是知道字迹之间的好坏之分。
白未檀伸手将她唇边的墨迹轻轻拂去,低声笑道:“怎么写字墨迹都染到脸上了!”
白琦溪有几分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未檀,嘴一瘪,“爹爹,琦溪……手疼。”她都在这里练很久的字了,她想出去完。
白未檀有些无奈,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琦溪乖啊,琦溪要学会识字念书,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粉雕玉琢的小脸似乎更委屈了,一副眼泪随时要掉下来的要哭不哭模样,为什么她要自己照顾自己,不是还有爹爹和娘亲么?是不是他们不要她了,她知道外面的人都说她笨,可是她也不想啊!
这样想着想着,白琦溪的眼泪则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往下掉,却又一直忍着不出声。
“琦溪乖,爹爹是不会不要你的,只是你以后会长大,爹爹会变老,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琦溪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将白琦溪小脸上的泪珠拂去,白未檀语重心长地开口。
或许,他要给琦溪找个伴,以后即使他不在了对方也可以照顾她。
他已经对不起叶疏影了,不能连他们唯一的女儿都照顾不好。
白琦溪依旧是抽抽搭搭地看着白未檀,软软糯糯地开口,“琦……琦溪知道,我很笨,可是……我会努力的,以后……以后要照顾爹爹……还有娘亲!”
看着连一句话都说地这么费力的白琦溪,白未檀有些心酸,将她揽入怀中,柔柔地开口,“琦溪不笨,爹爹的琦溪最聪明了!”
白琦溪瞬间破涕为笑,小小的身子在白未檀怀中扭了几下,然后扭了出来,“爹爹,琦溪要练字。”
白未檀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吧,如果真的手疼就歇一歇!”
“嗯嗯嗯!”白琦溪吸着鼻子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然后迈着小腿蹬蹬蹬地走到木桌边,坐在椅子上,拿起毛笔认真地写着。
看了一眼白琦溪,白未檀眼眸微微沉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叶无依端着两碟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对着白未檀和白琦溪轻轻笑了笑,“都饿了吧,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来尝一尝?”
白琦溪瞬间抬头眼睛贼亮贼亮地看着碟中的糕点,想到自己正在练字,便转头看了一眼白未檀,征询他的同意。
白未檀对她点点头,白琦溪龇牙一笑,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叶无依替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边,轻笑着开口,“琦溪,你慢点,别噎着!”
白琦溪吃了三块之后便没有再吃,而是喝了水,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继续练字。
看了一眼眉眼带着几分深沉的白未檀,叶无依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怎么了?”
白未檀看了一眼伏案练字的小女童,然后抬起琉璃一般的疏冷眼眸,声音清冷,“我在想,琦溪以后怎么办?”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照顾琦溪一辈子。
“那你打算如何?”叶无依看了一眼正在鬼画符的精致女童,问。
白未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以后有个人在我们老了之后能照顾琦溪就好了!”看了一眼白未檀,叶无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见白未檀如雪的玉颜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坐在一旁的叶无依继续开口,“如果琦溪能有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就好了,这样她也就不会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以后也有人能够照顾她。”
白未檀清凉如水的眼眸不轻不淡地转向叶无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出口的声音依旧是清清凉凉的。
叶无依温柔如水的脸色微微一红,靠着面前雪衣倾城的男子,忸怩着小声说道:“未檀,其实我们……可以为琦溪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说完这句话之后,叶无依已经脸色绯红,低着头不敢看白未檀此刻的表情,但是心中却有些雀跃。其实除去她自己的私心,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再者,当了这么多年有名无实的白府夫人,面对的又是自己喜欢的男子,说她完全没有一点儿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白未檀抬头目光清清凉凉地看着叶无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此事稍后再议!”缓缓掷出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素白的身影。
叶无依却是心中一喜,以后再说,也就是表明她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转头眉目含笑地看了一眼白琦溪,缓缓开口,“琦溪,你真是娘亲的好女儿!”就算未檀会碰她只是为了白琦溪,她也愿意!
而且,以后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和未檀的孩子!
这样想着,叶无依脸上就露出了轻柔的笑意。如果是她和未檀的孩子,肯定不会和琦溪一样,他会和未檀一样好看,和他一样聪明!
“娘亲?”看着望着自己失神发笑的叶无依,白琦溪轻轻地唤了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还有着好奇和不解。娘亲为什么看着她笑?
伸手揉了揉白琦溪的小脑袋,蹲在她的面前轻轻地问,“琦溪想不想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们会陪你一起写字,陪你念书,还会陪你玩。”
白琦溪眼睛微微一亮,不过随即又瘪瘪嘴,委屈兮兮地开口,“可是……爹爹和娘就……就不喜欢琦溪了,琦溪……琦溪不要。”她不要弟弟妹妹,她这么笨,弟弟妹妹肯定比她聪明,到时候爹爹和娘亲不喜欢她怎么办?!
叶无依的脸色微微一沉,如果琦溪在未檀面前说不想要弟弟妹妹,那未檀肯定也不会考虑。
蹲在她的面前继续开口诱惑,“怎么会呢?就算有了弟弟妹妹娘亲肯定也最爱琦溪,而且那样琦溪就不会孤单了,你看现在,琦溪总是一个人玩,很孤单是不是?”
白琦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而且有了弟弟妹妹他们以后会照顾琦溪的,也会照顾爹爹和娘亲。”叶无依继续循循善诱。
白琦溪有些心动。她这么笨,以后万一照顾不了爹爹和娘亲还有弟弟妹妹!
这样想着,白琦溪就点了点头,“琦溪想要弟弟妹妹。”
叶无依顿时眉开眼笑地看着她,“琦溪真乖,琦溪如果告诉爹爹你想要弟弟妹妹,那很快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白琦溪点点头,“嗯,那……琦溪跟爹爹说。”
叶无依扬唇笑了笑,脸上温柔如水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离开凉亭的白未檀直接回了自己的书房,心中却是想着叶无依的话,凉薄无情的眉眼深沉了几分,如雾霭一般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以前他有想过要不要为琦溪订下一门亲事,可是纵然现在定下了也不知道以后对方待琦溪如何,所以便一直犹豫着,或许,他真的应该给琦溪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行云止水。
风清持坐在树荫下看书,手边还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以及一枝笔,单手握着一卷书卷,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偶尔有穿过树叶的细碎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稍稍驱散了她精致眉宇间的清凉寒气,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言络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苑中的蓝衣女子,当目光落在对方拿反了的书卷上面,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黯然。
这两天虽然她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他知道,亦澈那天晚上的话,她其实很介意!
毕竟是她曾经那么爱过的人!
这样想着,言络便又瞬间释然。
窗边忽然走来一道墨色的修长身影,紫舒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的脸带了几分深沉与沧桑,隐藏着那种时过境迁的无奈之感,最终望向言络,缓缓开口,“你喜欢小七?”虽然是问句,可是眼中神色却是极为笃定。
言络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想否认,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现在的风清持还是以前的风清持?”对于这件事情,紫舒觉得自己作为哥哥应该替小七问清楚。
言络微微勾唇,绝美的流目毫无偏差地对上紫舒的眼眸,“我喜欢紫翎墨。”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紫翎墨。
以前的紫翎墨,现在的风清持!
紫舒稍稍感叹了一下,“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你原来喜欢小七!”那个时候只觉得言络太黏着小七了。
言络笑了笑,有些苦涩,低低地开口,“以前怎么敢让你们知道!”没有人知道,当他看见亦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多羡慕,尤其是当亦澈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他晚上就是看着她的房间失神发呆,羡慕而又嫉妒。
恨不得进去将亦澈给拎出来,然后丢出摄政王府!
紫舒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个树下的蓝色身影,“她和……亦澈,以前毕竟是那么深的感情,就算打算忘了他,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给她一些时间吧!”
对于自己的妹妹,紫舒还是很了解的。如果亦澈没有成婚,或许她还会出手将对方给抢回来,至于现在,对于已经成婚,娶地还是他的青梅竹马水惜音,而且听说水惜音还怀孕了,以小七的傲气和骄僦,别说亲自去找亦澈,就是连让亦澈知道她已经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亦澈和小七的缘分,在紫翎墨的那一辈子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她是风清持!
言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不到任何结果的十年都过来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时间!
这一辈子,除了她,他就没有想过任何其他人,以前她不在的时候他没有,现在她既然回来了,就更加没有可能。
无论最后能不能等到她,这辈子,他会等的人,只有她。
犹豫了一下,紫舒继续目光认真地问,“言络,那她以前和亦澈的事情,你会不会介意?”小七和亦澈相恋五年,不是没有在一起住生活过,就连亦澈曾经都在摄政王府待了两个月,还将王府里面其他大臣送来的男宠赶走了一大半!
言络低低地笑了笑,低低地开口,“不介意,但是在意。”
从认识她,她的身边就已经有了亦澈,但是他仍然喜欢她,这么多年都忘不掉她,如果介意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动心了!
言络又是低低地笑了笑,绝美的凤眸带了几分潋滟波光的看着那道藏蓝色的身影,在紫舒皱着眉头打算开口的时候言络再次开口,“至于在意,只要我真心喜欢她,就不可能不在意。所以,如果以后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就只能自己多努力一些了,总不能输给亦澈不是?!”
紫舒有些不自然地瞪了对方一眼,心中暗道了声不正经!
言络只是缓缓勾起削薄的唇角,看着蓝色的身影眼中荡漾着柔暖的光芒。
------题外话------
哈哈,稍后还有一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