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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时九懒懒散散地靠在秋千上,看着陵泓的目光带了几分玩味,“不去招惹他也可以,要不陵泓,你让我画一下吧!”说完之后眼尾轻轻上挑了几分。
“那月小姐还是去招惹亦澈吧!”陵泓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
月时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其实找不找都一样,对方的样子已经印在我脑海中了。”然后再次抬眼看着陵泓,慢悠悠地开口,“就像现在,其实你在我面前穿了衣服和没穿衣服没什么两样。”
陵泓唇角微微抽搐,脸色说不出来是绯红还是墨黑,或者二者兼有。不得不承认,虽然月小姐不管是学什么都是半吊子的模样,但是在绘画方面,已经可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可是月小姐不喜欢绘其他的,偏生喜欢画春宫图,而且但凡见过一面便能画出来。
栩栩如生,姿势百变。
“在男人眼里,女子才只有两种样子,没穿衣服的和穿了衣服的,小九九,你可能生错了性别!”一道清朗中带着戏谑的声音幽幽传来。
简白着了一身藏蓝色的锦衣华服,水润的桃花眼含笑地看着坐在秋千之上的月时九,趣道。
看了来人一眼,月时九略微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这样觉得,当初肯定是我娘将我生错了性别,如果是男子的话,我就要娶一群娇妻美妾,然后好好钻研春宫图的那些姿势。”
简白:“……”
陵泓:“……”
最后简白笑了笑,直接在月时九身边的秋千上坐下,点着头开口,“看来小九九当真有‘宏图大志’!”
“那是,我可是立志绘尽各种春宫图,然后名垂千古,流传万代。”小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之意。
简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确定是流传千古而不是遗臭万年么?!
“对了,你怎么突然离开了无回谷?”桃花眼眸落在月时九身上,问。
月时九朝着在一旁吃糕点的白琦溪努努嘴,“喏,师兄让我来照看琦溪!”
“你有这么听未檀的话?”简白很是狐疑。
“师兄说我如果不来他就直接去无回谷烧了我的春宫图。”月时九瓮声道,心下郁闷,她自己在无回谷逍遥快活,偏偏师兄要找她的不快!
简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同情地看着月时九,“这确实是未檀能做出来的事情。”
月时九懒得提这件事情,便直接转了话题,“对了,听说你快成婚了?怎么?她那个弟弟终于开窍了?”
简白伸手在月时九脑门轻敲了一下,没好气地开口,“什么叫她弟弟终于开窍了?我要娶的人是楼姒。”
“我也没说你要娶楼希啊!”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开口,语气略显惆怅,“不过以后肯定就看不到你在无回谷喝得醉醺醺然后又是半夜唱歌又是抱人撒娇的情景了,可能我会有点儿无聊。”
简白:“……”和这个丫头没法聊了,分分钟被气死的节奏。
不知是想起什么事情,月时九偏头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简白,“对了,你以前喝了我那么多酒,打算什么时候还钱给我?”
“那酒又不是你酿的。”简白不满地反驳。
“子希是我的徒弟,他的东西我这个当师傅的自然有份,更何况我当时还帮忙了。”然后再次扬眉看了一眼简白,“更何况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跟我一个小辈那么计较什么。”
“我和未檀是好友,你是他的师妹,算起来我们是同辈。”简白桃花眼落在月时九的身上,道。
月时九冷哼一声,“你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承认我们是同辈,不过……”话锋忽然一转,带着狭昵与悠然,“你年纪比我大了一轮却是无法掩饰的时候。”
简白也不恼,睨了一眼对方,“你也就嘴皮子厉害。”
月时九不以为意地开口,“有一样厉害的就够了,人生嘛,不过就那么长,享受为主,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她觉得自己是看得很开明,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喜欢做的事情,见想见的人,足矣!
“你是不累,就是苦了别人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月时九一眼,同样掷出一句饶有意味的话语。
“最讨厌你们这种说话的态度和语气。”目光微凉地看了一眼对方,嫌弃地说道。
“对了,子希知道你离开无回谷了么?”简白用手肘蹭了蹭月时九,问。
月时九耸肩,“我不过前天晚上到了帝京,还没有来得及去见子希。”顿了一下眼中瞬间来了几分精神,“你知不知道风清持住在那里?”
简白微微一愣,神色狐疑地看着对方,“你想干什么?”直觉告诉他没有什么好事。
“我觉得风清持应该会是一个有趣的人。”月时九眯眼一笑,缓缓道。
有趣?简白神色怪异了几分,唇角的笑容都有几分奇怪,“算是吧!”能不动声色地搅乱帝京的水,应该算是一个有趣的人。
“她住在城西行云止水。”简白忽然开口回答月时九的话语,只是那双优魅的桃花眼,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算计。
“别用这种带着阴险算计的目光看着我,不然你明天就会看见自己的七十二般姿势三十六种方位的全裸春宫图传遍大街小巷。”月时九凉凉地开口。
简白俊朗的脸顿时黑了一半,“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眉梢一挑,问。
简白:“……”果然小九九比他所想的还要厚颜无耻,简直无节操无下限,这是女子能说出来的话么?
陵泓看着怡然自得的月时九,再看了一眼无言无语的简白,没有说话。心中暗叹,果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简白素来嘴上没遮没拦,现在终于也遇上对手了。
夕阳西沉。
羽王府。
紫羽仅着了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墨发未干,服帖地垂在身后,霸气深沉的眉眼没有因为沐浴之后而缓和下来半分,眸眼微微一抬,微沉地看着面前的人,“六皇弟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羽王府,真的就不担心月痕那小子察觉什么吗?”话语微沉,语气微冷。
在他面前,放浪不羁地坐着一道轻蓝色的颀长身影,一张略显苍白的容颜玩味而又轻佻,五官看上去俊朗而又单薄,眼底却带着几分阴戾,勾唇阴肆一笑,“便是发现了又如何?我与二皇兄许久未见,如今都来了帝京,来拜访一番他又能说些什么?”
随即眼眸再次幽冷了一分,“还能以这个罪名将我们除个干净么?”
紫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晃着手中装满盈泽液体的酒杯,眉眼依旧深沉。
“对了,听说你前几天去了一趟渚溪阁,结果如何?”紫澜的眼眸带着掩饰不住地嘲讽之色,轻飘飘地开口。
还不待紫羽说话便依旧开口,“都跟你说了多少年了,尹洛溪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每次见到你不是横眉就是竖眼,可是你自己非得赶着上前让别人糟践!”
紫羽眼眸一凛,如利刃一般射向紫澜。
“瞧,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生气了,有本事你对着尹洛溪去了。”紫澜根本就不畏惧紫羽,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紫羽冷哼一声,冷声嘲讽,语气幽冷无垠,“你觉得自己比起我又好了多少?”
紫澜阴冷的脸色微僵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虽然是笑吟吟地开口,可是眼中的神色却凌然中带着阴鸷,“比起二皇兄我可好太多了,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比起二皇兄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我的生活可滋润多了!”
“求而不得的退居其次?”紫羽声音依旧冷酷,“紫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紫澜脸色冷了几分,一双眸子瞪着坐在对面的紫羽,随即想到什么又笑了笑,“二皇兄,如果说我喜欢的人对我还有过那么几分温柔,那么尹洛溪对你呢,可曾有过半分柔情?”
紫羽本就冷酷的面容也带了几分寒意,“紫澜,你以为叶疏影对你好就是喜欢你么?她性子本就是如此,是你自作多情而已。”随即勾唇冷凉一笑,“不管是洛溪还是叶疏影,她们的心都吊在白未檀的身上!”
紫澜本来怒极的容颜也缓缓平静下来,眼眸深处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阴鸷戾气。
“可是你知道白未檀喜欢的人是谁么?”紫羽冷酷的容颜染了几分幽幽的笑意,神色之间诡异异常。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紫澜看着对方,问。世人皆知,右相白未檀与妻子叶疏影相敬如宾,鹣鲽情深。
看着紫澜明显不知道实情的神色,勾唇冷酷肆虐的笑了笑,“白未檀不喜欢叶疏影也不喜欢洛溪,他的心中也只有那个死人!”
紫澜微微一顿,但是他毕竟不傻,脑中几个来回便也想明白了一切,本就阴鸷的眼眸再次泛冷,“翎墨?”
紫羽淡笑,没有否认。
紫澜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瞳仁说不出是何种情绪,一片墨色翻涌,“紫翎墨还真是好大的能耐!”幽幽地吐出一句充满嘲弄的话语。
“不然怎么能让老五惘顾人伦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呢!”紫羽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唇角划出一抹幽深讥诮而又略带邪肆冷酷的笑,幽幽地开口。
很明显,这个消息比起刚才那个让紫澜更为震惊,“你……你是说五皇兄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紫羽,磕磕绊绊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
“老五喜欢紫翎墨。”紫羽接了他的话,直言。
“怎么可能?”紫澜皱着眉缓缓开口,眉间依旧写着不相信。
紫羽一声冷哼,语气讽刺而又冷然,“要不然当年你以为紫翎墨为何会将老五调遣去沧州,并且没有诏书永远不得踏入帝京一步,莫非你还真的那么天真以为紫翎墨是在忌惮老五?”
紫澜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着。当年的事情他也觉得奇怪,不过也并没有多想。
“可是白未檀既然喜欢小……紫翎墨,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她?”毕竟当年紫翎墨也是喜欢白未檀的,而且甚至不惜伤了叶疏影。
紫羽冷酷霸气的面容带了些许嘲弄之色,“紫澜,当年你的世界除了叶疏影是不是再没有其他人?你真以为紫翎墨身边的亦澈是摆设么?”
见紫澜沉默不语,再次嘲弄地掷出一句话,“我们皇族儿女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不得不说,你是里面最蠢的一个!”而且还是从小就蠢到大的,从小就只知道围着叶疏影打转。
紫澜微恼,神色阴鸷地看着对方。
紫羽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紫澜,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继续语气幽深地开口,“紫翎墨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白未檀,当年的事情只是她和白未檀演戏而已,不然你以为那么多的百年家族几代老臣能那么短的时间尽数被连根拔起!”不得不说,紫翎墨性子从来都是极狠,不仅对别人,便是对她自己都是一样,不留半点退路。
不过,紫羽忽然幽幽一笑,“白未檀将自己的感情藏地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抢走了紫翎墨,甚至到紫翎墨被斩首都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的感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紫羽深沉的眼眸带着说不出来的轻蔑和嘲弄。
其实有时候他还挺可怜白未檀的,爱了一辈子,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在他看来就是懦弱。
紫澜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有些烦闷地端起面前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想起什么,忽然将眸光转向了紫羽,“当年小七被斩首之后,是不是你带走了?”这句话,闷在了他心里快十年。
“看不出来你对小七还不错!”紫羽嗤笑,幽幽地开口。
“自然及不上你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紫澜反唇相讥。
“哼!”紫羽眸子幽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别忘了,当年的事情若是没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紫翎墨未必会被斩首。”
“你……”紫澜眸子冷寒地看着对方,本来就略显苍白的容颜也失了几分血色。
紫羽却没有理会,紫翎墨在宫中和谁的关系都不错,唯独和自己这个同胞亲哥哥,当然,他也是极厌恶她的。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紫澜,冷声嘲讽,“别做出这种让人看了就恶心的表情。”紫澜又能比起自己好到那里去?!半斤八两而已。
想到他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冷酷如刀刻的容颜再次染上了诡异之色,“我可没有这个能耐将她的尸体带走,而且我也没那癖好,不过……”勾唇冷笑一声,“我却知道是谁做的。”
“是谁?”紫澜抬头,问。
紫羽摇了摇头,笑着轻声开口,“佛曰:不可说。”然后声音再次放轻了几分,“不过,我相信,你们也很快就知道了,那个人精心布置了那么多年,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很精彩!”
紫澜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笑得诡异的人,不知为何,心下忽然有些发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劝你等着看好戏而已,我倒是想看看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最后被别人放在手中心愚弄是何种感觉。”紫羽深沉的眼眸之中,霸气和诡异各占一半,莫名邪肆。
紫澜微微皱眉,“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忽然惊觉,或许面前的人想要的不知是江山那么简单,而且,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紫羽没有再说话,只是眸子沉冷地看了一眼紫澜,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容置喙地开口,“本王觉得今日与六皇弟叙旧已经足够了,六皇弟请回吧!”
紫澜深沉地看了对方一眼,良久,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告辞!”
看着紫澜离去的背影,紫羽幽幽地笑了笑。紫澜虽然从小眉目带戾,性子阴狠,可是当年在叶疏影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性子缓和了几分,却也……多了几分优柔寡断,难以成大器。
------题外话------
噗,里面的月时九绝对不是我,阿九绝对不是那样子的,你们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