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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持回了行云止水之后,径直去了自己的院落,沐浴洗漱之后,仅着了一身素白的褥袍,拿了一卷书目光清然淡雅的坐在书案前的檀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书卷,一只手微支着额头。
似在沉思,又似在看书。
“叩叩叩!”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风清持微凝眉头,“谁?”轻缓淡漠地吐出一个字。
“风小姐,是我,兰泽。”门外传来兰泽有些无奈的声音。
“何事?”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两个字。
站在门外一身墨绿色衣袍的兰泽深沉的容颜之上添了几分无可奈何之色,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还是缓缓开口,“风小姐,公子不肯休息,他一直在等你。”
风清持眉眼顿了一下,眉心微微一蹙,“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马上过去。”
很快,风清持便打开了房门,一眼便看见站在外面等候着的神色无奈而又略带尴尬的兰泽。
兰泽看了一眼穿着水蓝色衣裙的绝色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风小姐,很抱歉打扰你,可是公子……”兰泽没有再往下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无奈。现在这样只有几岁小孩子心智的公子,他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从风小姐离开之后,公子便一直在数着时间等她回来,本来以为小孩子心性的公子很快就会将这件事情忘在脑后,可是事实告诉他根本不会,公子完全是看不见风小姐不睡觉的节奏。
无奈之下,他便只能厚着脸皮来寻风小姐了。
“无碍。”风清持淡淡地开口。本来她今日离开的时候就答应了时七回来了去看他,可是自己却忘记了。
临水榭。
时七靠坐在床上,身后垫了几个枕头,精致无暇的玉颜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一双黑水晶一般的眼眸殷切期盼地盯着屏风。他都等了师姐好久,可是师姐都没有过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时七眼中划过一道惊喜之色,如玉的容颜都带了雀跃,一扫刚才的委屈郁闷,欢快地开口,“师姐,是不是你?”
“嗯。”一个淡淡的字,风清持水蓝色的身影也随之越过屏风走向时七。
看着风清持,时七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容颜带了深深的笑意,想起自己等了这么久,时七瘪瘪嘴,委屈兮兮地看着风清持,“师姐,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风清持有些抱歉地看了时七一眼,“对不起。”她确实是忘记了。虽然时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但现在心智也是与五岁幼童无异,她总不能欺骗小孩子吧!
“师姐下次能不能不忘记时七?”依旧是扁着嘴看着风清持,低低地开口。
风清持向来没有办法拒绝小孩子,只能点了点头,“嗯,下次师姐不会忘记的。”
得到了风清持的许诺,时七瞬间扬唇灿烂一笑,绝艳生辉,甚至还出现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梨涡,冰蓝色的眸子更加清澈无暇。
看着这种模样的时七,风清持忽然有些坏坏地想,万一哪一天时七恢复了正常,而且还又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贯来薄淡冷寒的精致面容会不会出现龟裂,肯定会很精彩吧!
时七扯着风清持的袖子,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偏头有些好奇地看着风清持,“师姐,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以后如果恢复了神志之后的表情。”风清持挑了挑眉,带着笑意地开口。
时七好看的眉眼之间染了不解之色,不过他只抓住了两个关键字,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风清持,“师姐,你是在想我么?”
风清持微微一顿,看着对方的表情,“算是吧!”她刚才确实是在想着时七。
“那我以后也要想着师姐。”时七笑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风清持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对方笑地玉净花明的绝色容颜下意识地想去捏捏脸,在手刚刚触及时七脸颊的时候顿时缩了回来。原谅她,对于现在心智倒退的时七,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处,她又不能真将对方当小孩子对待,不然她怕时七清醒以后想动手杀了她。
毕竟对于小孩子,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摸头和捏脸了。
看着风清持猛然收回去的手,时七眉眼带笑的表情顿了一下,抬眼静静地看了风清持半晌,然后眼眸微垂,身子微微一侧,向着床里边。
许久之后,就在风清持愕然的时候,略带闷闷地嗓音缓缓传来,“师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风清持低头看着依旧没有松开自己衣袖的手,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甚至发出低低地笑声。
听见风清持的笑声,时七有些委屈地瘪瘪嘴,看着床里边的繁复雕花木架,好看的眼中水雾渐渐聚起。
“师姐不是讨厌你,等你以后你就明白了。”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风清持轻轻一笑,尽量将声音放柔了几分,缓缓道。
“那你为什么收回手?”依旧是闷闷地嗓音。
风清持心中闪过一抹了然,其实小孩子对外界事物其实是最为敏感的,看来是自己刚才瞬间收回手让他多想了,无奈地笑了笑,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时七,你以前很是不喜欢别人碰你,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
“真的?”时七低低地问。
“师姐是不会骗你的。”风清持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可是我喜欢师姐,所以师姐碰我没有关系。”时七很快地又转过了身子,带着水汽的眸子认真地看着风清持。
风清持唇角再次微微抽搐了两下,这句话怎么就那么容易让人想歪呢?!
没有等到回答,时七如水晶般灿烂的眸子微微一黯,有些失落地再次转身,但是还没有完全背过去就被风清持扳正身子,认真地开口唤了一声,“时七。”
“师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嫌弃我是个瘸子,我都不能下床走路!”时七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眼眶微红,紧咬着下唇,那双好看的眼眸之中水雾越来越浓,却固执地不让它流下来。
风清持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微微愣神还是无奈叹息,其实这句话才是时七今晚想说的吧!时七自小的经历就不好,虽然现在心智倒退到五岁,可是较之一般的孩子还是比较早熟的,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所以内心才会更加敏感。
应该是害怕自己因为他的双腿而嫌弃他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晚都不睡觉,而是闹着要见她。
“松嘴。”看了一眼时七紧咬着的下唇,风清持淡淡地掷出两个字。
时七抬头,愣愣地看着风清持。
直接伸手敲了一下时七的脑袋,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狠狠地开口,“我让你松嘴听到没有?你还想咬伤自己是不是?”
看着这样的风清持,时七讷讷地松了嘴,没有说话。虽然师姐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很凶,可是他却不怕她。
“师姐。”时七低低地唤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眼中却是依旧带着惴惴的神色。他不能走路,他害怕师姐嫌弃他,不要他。
风清持再次轻叹了一口气,清透的眼眸没有一丝偏差地对上时七双色眼眸,深沉而又认真地开口,“师姐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嫌弃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怎么会嫌弃你呢!”轻声细语地开口。
看着风清持眼底的认真,时七怔愣了许久。
“师姐,师姐。”时七喊了两声,然后直接身子上前,双手紧紧地抱住风清持的脖子,然后就真的大声哭了出来。
滚烫的泪水顺着风清持白皙优美的脖颈滑入衣襟,让风清持面上有些怔然,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大概,这么多年,时七也不曾哭过吧!
想起时七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寡凉神色,又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肩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他,风清持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心酸和心疼。
伸手轻拍了拍时七的后背,淡淡地掷出两个字,“不哭。”
听见风清持的话,时七反而哭得更凶了,眼泪珠子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带着泣音地开口一声声地唤着,“师姐,师姐……”
风清持这下没辙了,以前言络也喜欢哭,但是他一般都是带着撒娇地哭,只要自己哄一哄就好了,可是现在的时七,是真的因为伤心而哭,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风清持没有动,只是手一下一下地替时七顺着后背,顺带感受着对方的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的脖子上,心情有些复杂到难以言说。估计以后时七知道了自己曾经做过这种事情要杀她灭口。
过了约莫半刻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了,时七的哭声越来越小,甚至到了最后只剩下隐约的啜泣。
看了一眼风清持肩上被自己泪水打湿的衣领,时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一张精致的容颜依旧带了几分泫然欲泣之色,怯怯地喊了一声,“师姐。”他把师姐的衣服都哭湿了。
风清持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声音清淡却不无戏谑地开口,“看不出来时七还挺能哭的。”
时七脸色瞬间一红,就像是煮熟了的龙虾一样,削薄的唇嗫喏了两下,还是却并没有发出声,看了风清持一眼,依旧有些低落忧伤地问,“师姐,我现在是瘸子,以后是不是永远都不能走路了?”如果他以后要永远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轮椅上该怎么办?
看着对方脸上染了失落的神色,风清持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地伸手捏了两下时七的脸颊,缓缓开口,“时七不是瘸子,你的腿现在已经治好了,休养几天就可以走路了!”不过时七从出生双腿便是如此,从来没有走过路,刚开始可能还需要学习一下。
时七眸子一亮,长而卷翘的睫毛之上甚至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我以后真的可以走路?”
风清持笑着点点头,大概是手中感觉很不错,风清持又多捏了。原来不止小孩子的脸捏着舒服,下次找言络试一试。
时七没有动,任由风清持捏着,只是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风清持,没有说话。
不知道想到什么,时七忽然开口,“师姐,你今天还答应了我一个奖励?”说话的时候,甚至带着几分贼贼的语气,一双眼眸更是闪着光芒。
闻言,风清持点了点头,“所以时七想要什么奖励呢?”
时七抬眸静静地看着风清持,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眸忽闪忽闪的,“师姐,我怕黑,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觉?”
风清持:“……”
对上对方清澈见底的眼眸,风清持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解释道:“时七,你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是不能一起睡觉的。”
时七仰头认真地听着,带着迷茫的眸子表明他虽然听了却并不明白,不过倒也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望着她缓缓开口,“你是师姐,照顾师弟。”甚至还鼓了鼓腮帮子。
风清持觉得潋月公子一世英名估计就毁在了现在,但愿时七以后恢复如常的时候不记得这些时日的事情,不过还是神色认真地看着时七。
“时七,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风清持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直言拒绝。她并不是保守死板,而是觉得不应该也没必要。以前在战场上,情势所逼她也是和一群将士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自己既然选择了言络,甚至打算和他过一辈子,至少有些事情应该避开。
再者,她是女子,时七现在虽然只有五岁心智,但到底是即将弱冠的男子,以后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两个人都不好。
时七扁嘴,委屈兮兮地看着风清持。
淡淡地看了时七一眼,“再委屈都没有用。”
时七偷偷地看了风清持一眼,犹如没有得到糖的孩子,小声地开口,“你说了给我奖励的。”
“换一个。”风清持没有理会时七的小声嘀咕,淡道。
“那你先欠我吧!”时七有些别扭地说道。
风清持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时七有些困倦的神色,“这么晚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之后,缓缓转身离去。
有些不舍地看着风清持离去的背影,时七收回目光,很快便也睡着了。
另一处。
莯流本来正打算休息,忽然看见一道踉跄的妖红色身影直接奔着风清持的院落而去,在看清红衣男子容貌的时候,饶是莯流眼中都划过深深的惊艳之色,心中也在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青冥居居主,亦澈。
传言青冥居居主着一身妖红如血的红衣,容貌倾绝天下,所有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莯流瞬间就想到了那天阁主喝醉酒之后所喊的名字,再结合阁主曾经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所以莯流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亦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应该是知道了阁主的身份?!
这个念头一出,莯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冰冷妖媚的眼神一片幽深,晦暗不明。
看着那道直接潜进院子的妖红色身影,莯流好看的菱唇微微抿起。阁主当年应该是极喜欢亦澈的,重生之后那一段时间心中的人也从来都是亦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莯流直接转身离去,在转身的瞬间,妖媚的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离开临水榭之后,风清持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推开门还未踏进去,便察觉房间里面有一道陌生的气息,风清持精致的眉眼忽然一凛,清透的眼眸瞬间染了几分冷意,“谁?”
听见声音,站在房间里面的亦澈身体忽然一顿,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紧抿着薄唇,依旧没有开口。
风清持脸色微寒,迈着凌厉而又不失优雅的步子直接进去,盯着屏风后面那一道修长的身影,冷声开口,“给我出来,不然小心我不客气!”虽然她现在无法使用内力,但是行云止水毕竟是她的地方,她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外来客。
听着带着几分熟悉语调的言语,屏风后面的亦澈颀长挺拔的身体微微颤了几下,透过屏风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个背影,妖魅惑人的眼中写满了痴缠缱绻。
“阿墨!”目光微微迷离,情不自禁地低唤了一声。
风清持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就连目光,都是一片深邃如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会这样唤她的人,从来都只有亦澈。昨天在街上碰见亦澈,他明显是不知道她身份的,现在怎么会突然知晓?!
两人都是隔着屏风,静静地看着彼此的身影,谁都没有再说话。
风清持的内心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如翎羽般长而卷翘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眼睑,在夜明珠清亮的灯晕之下,带着几分惊魂动魄的美感。
“亦澈!”沉默许久之后,风清持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里面情绪复杂浓郁,一双狭长的凤目之中的神色更是氤氲如墨。
风清持明显见到亦澈的身体颤了颤,深邃的凤目再次幽深了几分。
然后,便看见那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过屏风,妖红色的衣袂便出现在风清持的面前。
看见风清持的时候,亦澈明显愣了一下。“昨天在街上的人是你?”疑问的话语,肯定的语气。亦澈心中顿悟,怪不得当时他就觉得对方地的目光很奇怪,甚至于自己心中都泛起了熟悉的感觉。
风清持本来是良多感慨的,但是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看见对方鼻青脸肿,青青紫紫的容颜之时转为错愕,不由出声问,“你的脸怎么了?”十年前亦澈的武功就不弱,现在肯定更加高深莫测,谁能将他打成这个样子?
看着风清持愕然的表情,亦澈勾唇低低地笑了笑,声音优魅而又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却是依旧亲昵,“和白未檀打了一架。”
风清持默了片刻,“因为未檀瞒着你关于我的事情?”除了这个,她再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亦澈眼中神色幽幽转狠,却也带了几分愤怒凛冽地看着风清持,“女人,你真是好样的,回来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打算一直瞒着我!”
风清持清透而又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复杂情绪,这才是她所认识的亦澈。终于,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亦澈,缓缓开口,“我先帮你上药吧!”
亦澈看着这样的风清持,心中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是话语到了唇边便又都咽了回去。
他不敢,他不敢问。
这么久的时间,他知道阿墨定然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甚至于他都不敢问她和言络现在是什么关系。
看着风清持去医药箱的背影,亦澈狭长妖媚的双眸划过极为复杂的神色,眸眼深处,有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深刻自嘲。
原来他,也还有害怕的这一天啊!
他还以为自己所有的情绪在阿墨离去的那一刻便消弭殆尽了。
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风清持目光淡淡地看着亦澈,“过来坐下。”
在风清持转身走过来的时候,亦澈眼底复杂嘲弄的眸色已经消失,好看的凤眸里面一片柔情荡漾。听见风清持的话语,没有任何矫情地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软声开口,“阿墨,我怕疼,你轻一点。”
风清持被气笑了,看着他凉凉地开口,“那你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疼不疼。”顿了一下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地看着亦澈,“不过能逼得未檀动手,你还是挺有能耐的!”
“你这算是夸奖么?”亦澈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无奈地看着风清持。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
“你觉得呢?”说完之后,便没有再开口,而是专心致志地替亦澈上药,手下动作轻柔,却依旧十分快速。
亦澈微微仰头,一双妖魅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风清持,深情缱绻,痴缠眷念,像是要将这些年没有看到的,都看回来。
上完药之后,风清持又将一切收拾好,准备将医药箱放在衣柜下面,刚走出一步就被亦澈握住手腕,瞬间带入了他的怀中。
医药箱也是“嘭”地一声砸落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风清持身体微微一僵,抿了抿唇,精致的容颜之上有几分复杂,没有推开亦澈,也没有说话。
“阿墨,你很久就不喊我亦澈的!”亦澈动作温柔地抚摸着风清持的墨发,一声轻缓而又单薄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重重地砸在了两人的心上。
风清持本就抿起的唇再次抿紧了几分,依旧没有说话。以前,她从来是唤他头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头牌。
“别抿唇,抿唇就不美了。”亦澈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抱着风清持,缓缓开口,妖魅眸中的墨色浓郁到散不开。他太了解阿墨了,就是不看着她,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亦澈……”
风清持刚想说话就被亦澈打断,“阿墨,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头牌!”声音很轻很轻,一出口便消散在了房间里面。以前她总是喊他头牌,一声一声,带着几分清冽与痞气,却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风清持静默了片刻,“头牌。”清清淡淡的两个字自唇齿之间流转而出,带着几分岁月的悠久,却是格外地好听。
说出口之后,风清持和亦澈都是微微一怔。
“真好听!”亦澈将头埋在她的颈项之间,低低地开口。
风清持只是眉眼低沉了几分,带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阿墨,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亦澈的声音很低很低,甚至还带了几分隐忍,妖魅无暇的容颜带着说不出的复杂和怜惜。他了解阿墨,但凡有一丝可能,这些年她肯定都来找他们了。
“你这些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亦澈依旧是低低地开口,声音里面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头牌!”清清润润的两个字,很是自然地从唇边溢出,目光深沉了几分缓缓开口,“当年被斩首之后,醒来便已经是九年后。”
亦澈微微一顿,似乎是有些诧异。
然后风清持便将那些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风清持说完之后,亦澈顿在原地愣了许久,伸出手紧紧地箍着风清持的腰,深情地唤了一声,“阿墨。”
“阿墨,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犹豫了许久之后,亦澈才低声开口问。
风清持的眸子微微一滞,抿了抿唇。
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成婚了!”九年时间,改变的事情何其多,在那个时候,要她怎么去找他?!
想到这里,风清持忽然清醒了许多,不动声色地从亦澈的怀中退了出来,目光清淡地看着他,“亦澈,其实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在九年之后,我就想过你可能已经成婚了。”勾唇淡淡地笑了笑,“亦澈,不管以前如何,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是好朋友。”
亦澈身体瞬间一僵,妖魅的眸子染了一层不可置信,“阿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阿墨,他忽然有些心慌,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悄无声息地离去,如指间沙一般,抓都抓不住。
可是,他不想和阿墨只是朋友!
他想和阿墨,有长长久久的以后。
风清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亦澈。亦澈的性子桀骜不羁,恣意妄为,却从来……没有谁能勉强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愿的话,谁都无法逼迫他娶水惜音。
看着风清持清然的神色,亦澈心中忽然一窒,低低地唤了一声,“阿墨?”
“嗯。”风清持应了一声,亦是目光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一抬眸,便撞入了一双深情的眼眸。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感觉,亦澈也许还是当年的亦澈,未曾改变。
这种感觉,现在对她而言并不是很好,甚至让她心底有些说不出来的慌乱。
甚至是害怕!
她忽然有点儿害怕,亦澈爱的人,还是她。
“阿墨。”亦澈的声音轻轻一颤,容颜虽然带着几分青紫,却是依旧妖魅绝世,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囊括了世间所有的魅惑,让人一眼望去便沉沦在里面。
伸手搂住风清持的腰身,俯身缓缓靠近。
如施蔻丹的唇在即将落在风清持唇瓣之上的时候,风清持迅速地别过脸,如火的唇印在了冰凉的脸颊之上。
风清持清透的眸眼复杂地看着亦澈,“亦澈。”只堪堪地喊了一声便在没了言语。
亦澈的唇没有移开,只是那双绝魅妖治的眸子瞬间黯然了几分,用额头抵着风清持的脸,“阿墨,我是不是迟了?”亦澈的声音很低很低,沙哑而又低沉,压抑着极为浓重热烈的情绪,甚至带着隐约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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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挂完吊瓶之后头晕就睡忘记了时间!晚安,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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