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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和湖蓝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坐在了那棵菩提树的枝干上,颇为悠闲地瞪着风清持和时七出来。
“苍梧,小姐以前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安阳城,怎么会突然认识普净大师?”湖蓝晃悠着双腿,侧头看着苍梧,神色好奇地问。
苍梧则是翻了一个白眼,“你跟在阁主身边那么久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湖蓝自小便留在阁主身边,他在阁主身边待了才不到一年的时间。
湖蓝撇撇嘴,不知是想起什么,神色之间再次添了好奇之色,“你是怎么认识阁主的?”明明以前从来就没有苍梧这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还记得秋羽么?”苍梧反问。
湖蓝思索了片刻,才颇为惊讶地“啊”了一声,“就是以前风府那个下人么?”她隐约记得,当初守在浣竹轩外面的两个下人其中一个就是秋羽,而且,当时还找小姐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事情。
苍梧点了点头,眸眼深沉之处还带了几分庆幸,“当初阁主需要人手,是他找了七个人让阁主挑选。”所幸,当初阁主挑中了他和芷烟。
“那还有其他人么?莯流呢?是不是和你一起的?”湖蓝神色依旧很是好奇。自从小姐那次醒来之后,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比如苍梧和莯流,她就一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姐身边的。
“还有芷烟,至于莯流,他是阁主亲自带回来的。”而且,当时他一眼就将莯流当成了女子,想起这件事情,苍梧眼中就浮现一抹说不出来的无奈之色。
“芷烟是谁?”听名字好像是个女子。
苍梧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手中慢慢把玩,缓缓开口,“大概用不了几天芷烟就会来行云止水了!”本来上次就已经打算让芷烟过来了,但是芷烟当时似乎正和那位少年将军蓝钰纠缠不清,然后她自己有意在十里锦再待一段时间,前两天传来消息,让他给她腾位置,不就是快回来了么?!
“芷烟长得好看么?”湖蓝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苍梧,问。
闻言,苍梧只是上上下下地将湖蓝打量了一番,半晌才缓缓开口,“好看,比你好看。”
湖蓝眸眼瞬间放亮,她又可以看见大美人了!听闻美人出没,自动忽略苍梧的后半句。
苍梧俊朗的容颜瞬间就有几分无语了,湖蓝怕不是喜欢女子!
“那莯流呢?这几天好像都没有看到他?”说起美人儿,湖蓝瞬间想起了莯流,莯流也是一个美人啊,还是一个冰美人,只是,这几日似乎没有在行云止水看见对方的身影。
苍梧沉默了一下,眸眼静静地看着远处天水一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莯流已经离开了行云止水。”
湖蓝顿时一愣,“啥?”因为太过惊诧而扭转身子看向苍梧,动静太大差点掉下去,如果不是苍梧及时扶住对方的腰湖蓝肯定要摔个狗啃泥。
“你就不能好好坐着不要乱动!”苍梧无奈地说道。湖蓝就是个闲不住的,而且还毛毛躁躁,心中纳闷,当初自己是怎么看上这个丫头的?!
“莯流怎么会突然离开行云止水?”湖蓝清秀的眉眼之间还是写满了不解与疑惑。
怎么会是突然?!苍梧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阁主若是知晓莯流的心思,自己又无法给出半点回应,让他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看着面前小丫头的表情,苍梧缓缓开口,“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阁主让莯流离开的。”而且,在他看来,莯流也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毕竟,莯流为人看上去虽然冷漠,其实,骨子里也还是有几分偏执与过激!
湖蓝沉默了半晌,眼中划过一抹说不出的意味,“那小姐是知道了莯流当初算计言丞相的事情了?”
苍梧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未必。”以言丞相的骄傲,这件事情他只会暗中警告莯流或者直接对莯流出手,但是后者可能性不大,毕竟莯流好歹是阁主身边的人,没有阁主的同意,肯定是不会动他。
当然,言公子不会将事情摊开在阁主的面前,至于莯流,应该不会去坦白吧!
“那你知道莯流去了哪里么?”怪不得这些时候没有见过他,原来是离开了。湖蓝心中顿悟。
“述月。”苍梧淡声道。
“就他一个人?”湖蓝的嗓音忽然有些闷闷的。虽然莯流对人总是很冷漠,可是,莯流其实是挺不错的一个人,除去那次他暗中算计言公子之外,她还是挺喜欢对方,而且,当初说去小姐面前揭发莯流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么久的相处,她是真的将莯流当做一家人。现在他一个人只身离开焱凤去一个陌生的国家,她总觉得对方有些凄凉。
苍梧点了点头,看着湖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了?”
“其实莯流很好的,他只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喜欢小姐,莯流应该不会离开吧!
苍梧没有说话,只是桃花眼眸忽然幽深了几分。
喜欢不该喜欢的人?!可是,谁又是应该喜欢谁呢?
感情的存在,从来就毫无道理可言。
接下来,两人之间就是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苍梧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湖蓝这个小丫头,太感性了!不过,倒也是难得的率真,喜欢与不喜欢都是明晃晃地写字脸上,不必让别人费心去猜。
自己当初,也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吧!
就在这个时候,风清持阴沉着一张脸从禅房里面走了出来,时七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跟着她的步子,没有说话。
见状,苍梧直接从树上跃了下来,神情稍稍严肃了几分,语气微沉地问,“阁主,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被世人所尊崇的得道高僧也会欺负别人。
“无事。”风清持语气极为低沉地掷出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一片阴沉冷漠。
说完之后,直接下意识地拉着时七,“回去!”看了一眼苍梧便直接离开。
苍梧神色有几分狐疑,却也在瞬间冷厉了几分,有些微狠地看着那个禅院,直接去追风清持。
“苍梧,苍梧,你站住!”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了几分气急败坏。
苍梧瞬间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树上的绿衣女子,俊朗容颜之上的冷厉之色散去几分,甚至添了一些忍俊不禁的笑意。
“笑,你还笑!”湖蓝盯着苍梧,语气冷冷地开口,神色之间更是不虞。苍梧这个家伙竟然敢直接将她留在树上?甚至忘记了她打算离开?!
苍梧脚尖轻点,搂住湖蓝的腰身之间抱着她下来,眉梢眼角还是带了几分隐忍的笑意。
“你竟然还敢笑?”湖蓝没好气地看着对方。都将自己给忘记在树上了,是不是她不开口苍梧就会直接离开?想到这里,湖蓝眉眼微微黯然了几分,苍梧是真的喜欢自己么?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她一直都不是很自信。
她没有莯流那么好看,也没有莯流那么聪明,更甚至于她自己都没有什么理想,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然后混吃等死地过完一辈子。
其实,和苍梧在一起,她还是有几分自卑的。
她担心自己配不上苍梧,一直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苍梧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当触及对方深沉黯然的眉眼之时,便知道对方想太多了,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刚才我并不是将你忘了,只是在等你喊我。”
湖蓝这个小丫头,平常看上去虽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其实有时候心思极其敏感,尤其是在对待他们的感情一事之上,她更加是小心翼翼,有什么事情更是很少出口让他出手帮忙。
只是,他喜欢的是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单纯无害的小丫头,不愿看见她眼中的自卑之色,更希望湖蓝对自己能够像最初那般坦然自若。
就在湖蓝愣神不解之间,苍梧再次缓缓开口,语气深沉而又认真,“湖蓝,我承认,自己以前是喜欢过莯流,但是对我来说,放下了就是放下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湖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真的?”话语已经带了几分浓重的鼻音。
苍梧动作亲昵神色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对方的鼻子,缓缓开口,“真的。”
“好,那我今天就姑且信你一次!”湖蓝鼓着腮帮子道。
“那现在要不要离开?阁主都已经走远了?”苍梧带着几分玩笑地开口。
湖蓝点了点头,神色之间难掩担忧,“小姐到底怎么了?刚才出来的那一刻,脸色似乎很不好看。”
何止是不好看,简直就是阴沉到了极点!苍梧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与普净相谈的那一番话,让风清持有些乱了心绪,就连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脸色更是一片阴沉如墨。
为了跟上风清持的脚步,时七走地有些吃力,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就连白皙光滑的额头,都染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师姐!”时七轻咬着下唇,低低地唤了一声。
风清持这才回过神来,一转头就看见了吃力地跟着自己步伐脸色苍白的时七,风清持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从那里来的怒气,声音直接提高了几分,近乎吼道:“我走地太快了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来迁就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时七微微一愣,精致的面色瞬间怔然,脸色委屈地看着对方,墨眸之中似乎有水雾在缓缓凝结,茫然而又无措地看着风清持。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师……师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时七自责,语气低沉迷茫,自己都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是你做错了,是我是我,错的人一直都是我!”风清持情绪难得地有几分失控,缓缓蹲在了地上,低声喃喃自语,“错的人是我,我不应该回来的!”让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重新回来,不管是那种代价,都定然是极其惨烈!她无法想象。
她不该回来的!
看着这样的风清持,时七更加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神色茫然地站在原地眸色从来没有离开过风清持。
“我不该回来的,直接死在十年前就好了!”淡淡的一句话,甚至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哭腔,压抑而又隐忍。
她甚至根本不敢去猜到底是谁让她回来,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害怕!
不管对方是谁,她这辈子都无法偿还!
时七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微微颤抖的人,也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双手环住风清持,低低地开口,“师姐,不冷了,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怀中冰冷而又微微颤抖的身子让时七蹙了蹙眉,只能将对方抱地更紧了一些,努力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带了几分童稚地开口,“师姐,师姐,不冷,不冷!”
听着时七的话,风清持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没有言语,只是伸手环住了对方,修长如竹的指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墨发遮挡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其实,刚才普净的一番话,不管是说自己回来这件事情,还是让她代为转达给未檀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都让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害怕,连灵魂都似乎因为害怕而在微微颤栗。
时七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只是伸手一遍又一遍地轻柔拍着对方的背,带了几分安抚的作用。
淡然而又清冽的药香缓缓传来,让风清持紧绷而又失控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许久之后,才缓缓松开时七,对着他神色颇为歉疚地开口,“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在你身上的。”
摄政王在位那么多年,她自认为将自己的情绪练得足以不惊不扰,无波无澜,便是当初知道亦澈成婚这个消息,自己都没有这般情绪失控过。
时七睁着一只清澈见底的墨色眼瞳,静静地看着风清持,里面极快地闪过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快地令人无法捕捉。
“不是师姐的错。”时七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眼瞳之间写满了不安。其实,刚才那样的师姐,真的是吓到他了,不过心中却有一种更奇怪的情绪。
风清持深吸一口气,神色无奈地笑了笑,“今天本来是打算带你出来玩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普净,更没想到,会有这一番谈话。
只是在那双清透深邃的凤目深处,还隐约有着说不出来的深沉与复杂。
时七摇摇头,抬眸看着风清持半晌,缓缓开口,“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师姐,我们回去吧!”他只喜欢和师姐两个人在一起。
风清持点头,“好。等苍梧和湖蓝过来了我们就回去。”现在自己也确实是没有心情去飞霞峰。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安静地坐着。
墨蓝与月白两道身影,背靠着而坐,墨发在微风中轻飏,纠缠在一起,远处是山水风景如画,近处是两人绝色倾城,相互映衬,相得益彰,怎么看都是一副极美的写意画卷。
湖蓝和苍梧从远处快步而来,看见眼前这一幕微微怔愣了一下,眼中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感慨。
其实,除去言丞相不论,这位潋月公子与阁主也还是有几分相配的。
风清持自然也看见了站立在不远处的苍梧和湖蓝,缓缓起身,声音清淡且听不出任何情绪,“回去吧!”
“是。”苍梧和湖蓝静静地应了一声,虽然有些好奇刚才在禅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起风清持刚才的表情,两人都不敢再开口,只是静静地跟在风清持的身后。
为了迁就时七,风清持脚下的步子很慢,时七则是垂着眼眸与风清持并肩而行,修长的手依旧拽着对方的衣袖。
苍梧手中马车再次一扬,马车徐徐而行。
没走多久,迎面走来一辆颇为精致奢华的马车,驾车之人,是一位黑衣男子。
“湖蓝?”就在两辆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那辆马车里面探出一张神色温柔的容颜,带了几分诧异地看着湖蓝和苍梧。
纤细修长的指轻掀开竹帘,风凌依静静地看着湖蓝。
听见熟悉的声音,坐在马车中的风清持微微挑了挑眉梢,深邃的眼中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削薄的唇微微一启,“停车!”清冷淡漠的两个字缓缓溢出唇畔。
苍梧一勒手中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三小姐。”湖蓝清秀的容颜扬起一抹淡笑,轻唤了一声。
风凌依对着湖蓝轻轻一笑,温柔的目光落在了马车里面,柔柔的声音传出,“湖蓝,五妹可在里面?”心中已经明了,风清持肯定就在马车里面。
湖蓝是从小照顾风清持的侍女,至于湖蓝身边的男子,上次她去行云止水的时候见过对方,那个时候,对方对她的态度很不好。
现在……
看了一眼苍梧不善不虞的眸色,风凌依唇角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现在,这个人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好。
还不待湖蓝开口,风清持清冷如泉的声音已经弥散在空中,“好久不见啊!风三小姐!”
听见风清持对自己的称呼,风凌依眸子微微一闪,极快地划过一抹深意,随即淡淡一笑,“确实是许久不见,不知五妹在帝京可还安好?”风清持不是自己的妹妹这个消息,让自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惆怅。
其实,对于清持和云依这些年之间的事情她并不是不知道,一是她自己常年在外鞭长莫及,二是她觉得母亲这么做有自己的意图。
所以,她既然不打算出面,那么最好的方法便知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自从上次清持来了焱凤,给她带来的惊讶不是一般地多,而且,无论是心计能力,为人处世,现在的清持都明显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连她自己都觉得望尘莫及,所以,她有些后悔这些年对她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更甚至于她想,若是她现在能够稍微软下态度对待清持,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好转。
毕竟,言络喜欢清持,若是清持成为丞相夫人,可以带给她更多的助力!
风清持伸手挑开车帘,勾唇轻轻一笑,清透却又深邃的眼中没有任何笑意,语气微凉地开口,“自然是极为安好,只是不知风夫人身体如何?”
看着对方的表情以及所问的话语,风凌依眸子微微一滞,母亲身体不好,经常做噩梦,食欲不振,身体日渐消瘦,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大夫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目光带了几分厉然地看着风清持,就连温柔的声音都稍稍冷了几分,带了些许逼仄地问,“母亲的事情是你暗中动了手脚?”她知道,风清持擅长医术,而且极为精湛。若是对母亲下毒,对她来说并不难。
再者,母亲这些年却是是苛待了清持,现在清持有能力,而且性子也不像是任人欺负的,自然不会对当年的事情置之不理。
只是,就她从安阳城所知道的消息中,风清持这些年基本上一直待在风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她好奇的是,对方是什么时候学了医术?
风清持微微勾唇,眼中划出一抹说不出来的眸色,“我倒是想动手来着,只是,奈何风夫人缺德的事情做了太多,尚且轮不到我出手。”梦华颜的事情,她确实还来不及出手便已经收到了对方不好的消息,所以,便也没有再出手,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听着风清持的话,风凌依眼中的温柔之色尽数褪去,“风清持,总是母亲这些年对不起你,但是好歹是抚养你长大了!”从小,她就以母亲为荣,她不许任何人侮辱母亲。
这一刻,风凌依也知道,自己和风清持之间的关系,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风清持唇角微勾,眼中的表情莫名带了几分邪肆之意,似笑非笑地缓缓开口,“如果三姐所说的抚养长大是在极尽侮辱与凌虐之后还没有死掉,那风夫人确实是抚养了我!”语气是十足的玩味与嘲讽。
当然,其中还没有算进去以前的风清持已经死去这件事情。
风凌依眸色瞬间冷厉如冰,狠狠地盯着风清持半晌,凉声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坐在外面的湖蓝眉梢狠狠一皱,看着风凌依,眼中划过一抹说不出来的光芒,有些惊讶,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复杂。她一直以为三小姐性子很好的,带人温柔,处事进退有度,何曾会是现在这般眸色淬雪,话语尖锐的模样?!
“呵呵……”风清持低低一笑,声音很轻很魅,如同从远古传来的笛音,目光落在右手的茶杯之上,随手把玩着,忽而眸眼一抬,嘲讽的目光没有一丝偏差地落在了风凌依的身上,“养不熟的白眼狼?”故意将尾音拖长了几分,听来薄凉而又清魅。
随即话锋忽然一转,目光兀自凌厉了许多,“养这个词,风三小姐怕是用的不恰当!”
风凌依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盯着风清持半晌,才缓缓开口,“确实不恰当,毕竟,养一条狗也是养!”反正已经和风清持撕破了脸皮,风凌依也再没有好顾忌的事情。
闻言,苍梧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这位风三小姐果然不是个善茬,竟然将阁主与狗相提并论。抿了抿唇,二话不说,丝毫没有顾及对方是女子地直接出手。
在掌风即将落在马车之上的时候,坐在外面驾车的凌忽然出手,截住了苍梧的招式。
两人直接对上,在一旁空地之上大打出手。
湖蓝虽然不算特别聪明,但是也不傻,自然听出了风凌依的话外之意,第一次目光狠狠地瞪着对方,异常愤怒地开口,“三小姐,你太过分了!”原来三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以前真的是看错她了。
风清持则是眯了眯眼睛,墨色的眸子里面一片危险之色来回荡漾。
就在风清持打算出手的时候,一直略微温暖修长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随即,一张清冷出尘的精致容颜从马车里面探出出来,仅露在外面的墨色眸子带了几分懵懂好奇之色,声音纯真无邪,“师姐,那可是风府也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又是什么?”
听着时七的话,风凌依在看见对方容颜之时的惊艳瞬间褪去,换上了狠厉冷漠的表情,果然,和风清持在一起的人都是一丘之貉,看上去虽然仙姿佚貌,纯真无邪,但是那句话,明显是针对她的!
风清持微微一愕,伸手轻轻地顺着时七如上好绸缎的墨发,笑了笑,声音难得轻柔,回答:“她刚才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了!”
“哦!原来她才是狗啊!”懵懵懂懂地恍然大悟,却能在瞬间将一个人气到极致。
风凌依看着两人之间来往,眼中的神色愈加冷漠阴狠,勾唇一笑,冷声开口,“风清持,你觉得言丞相若是知道你与其他的男子有染,不知道他会如何?”
风清持浅浅一笑,神色玩味,“你若是觉得好奇的话可以去告诉言络,当然,前提是言络愿意见你!”随即不再理会风凌依怒极的脸色,将目光移到苍梧的身上,清冷地掷出两个字,“苍梧,回来!”
目光从凌身上一扫而过。风凌依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苍梧回到马车之上,“阁主,我……”正欲道歉的时候风清持的声音再次传来,“回去!”
苍梧没有说话,驾车离开之前再次目光阴冷地看了凌。
此时,白府。
月时九正坐在湖心凉亭的朱红色栏杆之上,澈然的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眸色微微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九。”一道清雅的声音在凉亭中缓缓响起,扯回了月时九飘地四面八方的思绪。
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双恍如琉璃云烟的眼眸,空濛地不似人间所有。
“师兄。”月时九声音轻快地唤了一声。
白未檀直接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浅淡地看着她,“明天就离开?”
月时九点点头,随即望着白未檀的眼眸带了几分戏谑地玩笑,“师兄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将琦溪和玉恒带走吧?”
白未檀眸色疏离清淡地笑了笑,“别说,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这么多年,琦溪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
月时九挑着眉梢看了他一眼,尔后抿唇一笑,“到时候师兄可以来无回谷看他们,顺便给我带些好吃的。”
白未檀失笑,“重要的是后面那半句话吧!”
月时九依旧是淡笑,慵慵懒懒地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果然,还是师兄最懂她。
两人之间稍稍沉默了一下,白未檀淡然如烟的眼眸再次落在了月时九的身上,“那你不打算和尹子希道别么?”
月时九神色微微一滞,看不出任何神色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至少,这段时间,她还不想见到子希,而且,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
白未檀轻叹了一口气,削薄的唇微微一动,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师兄,那我先去看看琦溪!”月时九对着白未檀勾唇一笑,待对方颔首之后,淡青色的身影便缓缓离开。
“琦溪在房间里面么?”月时九看着候在房门口的丫鬟,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往常这个时间,琦溪一般都在睡午觉。
丫鬟点了点头,“小姐在里面。”
“那她睡了么?”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小姐还没有睡。”顿了一下,小丫鬟目光微深地看着月时九,缓缓开口,“月小姐,小姐这几日和平常似乎有一些不一样,沉默了很多。”
月时九细想了一下,“应该是那日将她一个人留下院子里吓到她了!”眼中浮现了一抹自责。
看了一眼小丫鬟,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来照看琦溪。”
“是。”
小丫鬟离开之后,月时九伸手轻叩了几下房门,“琦溪,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也没有任何声响,月时九眉梢一皱,直觉推开门走了进去。
琦溪着了一身淡粉色的小棉袄,头发梳了两个小巧的包子发髻,此刻,她正蹲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神色安静地看着外面,贯来清澈纯然的眼眸此刻没有任何焦距。
“琦溪?”月时九走到对方面前,目光和语气都尽量放柔了几分。
琦溪缓缓回过神,看了一眼月时九,没有说话。
“琦溪,你怎么了?”这样的白琦溪,让她从内心感到不安。
白琦溪摇了摇头,只是仰头看着月时九,“九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声音依旧是脆生生的,可是,月时九还是听出了与以往不一样。
而且,这一句话琦溪说的极为流畅。
对上白琦溪的眼眸,月时九缓缓回答,“明天一早就离开。”想了想,继续开口,“琦溪乖,先跟九姐姐去无回谷住一段时间,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就送你回来好不好?”
白琦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依旧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月时九,“那玉恒呢?他会不会一起去?”
月时九伸手抚弄着对方的小包子发髻,笑着点点头,“嗯,你和玉恒一起去。”
“好。”白琦溪抿唇一笑,灿烂无暇的纯真容颜几乎就真的让月时九忽略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甚至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月时九清晰明了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拖出一张椅子在白琦溪的面前,坐直了身子,神色认真而又深沉地看着对方,“琦溪,你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白琦溪眸子微微一顿,凝滞了一下,然后依旧笑地纯真无比,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月时九,带了些许莞尔与调皮,“九姐姐,你猜?”
月时九已经肯定对方不再是那个连说话都不利索心智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至少现在,她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琦溪,你既然恢复了正常为什么不告诉师兄?”月时九静静地看着对方,问。
师兄如果知道琦溪恢复如常,肯定会很开心的。
白琦溪浅笑,对着月时九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带着几分软糯的意味,缓缓开口,“我先跟着九姐姐去无回谷,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给父亲一个惊喜。”然后对着月时九挑眉浅笑,“九姐姐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月时九静静地看着对方半晌,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随即目光认真了一分,“那琦溪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恢复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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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