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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尘额间青筋狠狠地跳了跳,如锐利冷剑一般的寒芒没有一丝偏差地盯着床上那人,那目光,隔着被子都让景行止明显地察觉到了一股寒意。
被子里面的他暗自撇撇嘴,“轻尘,你不用目光这么灼烈地看着我。”论耍贫嘴方面,十个轻尘也不是自己的对方。
他心中暗自觉得得意,对付轻尘性子这般清冷的人,就是得没脸没皮地赖着对方。
玉轻尘眼中的淡然无波已经从一丝龟裂到彻底破碎,盯着床上那一团无赖许久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上面前这个无赖的男子,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玉轻尘准备说话的时候,雕花木窗边传来了细微的叩窗声。
半夜,不走正门,反而敲窗。
景行止心中忽然一顿,瞬间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看了一眼正准备开窗的玉轻尘,“我来吧!”眼中怎么都带着一抹奸诈的冷笑。
这个时候来找轻尘的人,肯定是不安好心,幸好他今晚在这里。
然后,同样不安好心的景行止缓缓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打开,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发现来人居然是亦澈身边的青五。
出击的动作一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对方,“这么晚了,你来找轻尘干什么?”
在听见叩窗声的时候,玉轻尘表情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清冷淡然,看见来人,眼中明显也是有几分意外的。居然是亦澈身边的青冥卫,青五。
青五对二人颇为尊敬地开口,“居主猜到殿下会在玉小姐这里,便是属下直接来这里,而且,提醒属下敲窗。”
当时居主的原话是:你去了还是叩窗吧,行止那小子会像防贼似的防着你,你也无需等太久!
不得不说,居主对他们这些属下还是很体恤的。
听到青五的话,景行止整张白玉般的容颜都黑了下去,这怕不是亲叔叔,是个假的!?
“九叔让你找我有什么事?”景行止问。
青五看了一眼景行止,然后又看了一眼玉轻尘,如实道:“居主请殿下和玉小姐过去一趟。”
“轻尘也一起过去?”刚在椅子上坐下的景行止神色好奇而又不解。九叔和轻尘之间,基本上是不来往的。
青五点头。
玉轻尘虽然也有几分意外那位青冥居居主亦澈要见自己,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正好关于清持的事情,他也有想问亦澈的地方。
然后微凉地目光落在了景行止的身上,没有温度地冷声开口,“去穿衣服!”
“好。”景行止对着玉轻尘应了一声,笑眯了眼睛。
青五则是非常聪明地选择离开了窗户,站在远处院落中央的地方。
虽然玉轻尘以前和景行止二人之间有婚约,但是毕竟已经退婚了,而且,就算没有退婚,若是在尚未成婚的时候就私下往来甚为密切,被人发现难免都会指指点点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青五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脸上依旧淡然,眸中神色没有任何不屑,反而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怀念。
以前,翎墨殿下尚在人世的时候,和居主也是这样吧!最开始两人相识的时候,自家居主可是端着高冷的架子,对翎墨殿下不是冷头冷脸就是嗤之以鼻,几次甚至还对翎墨殿下动了杀机,只是到了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居主就是舔着脸赖在对方身边,赶都赶不走。
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有些惆怅,有些无奈,一转眼,翎墨殿下都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穿好衣服之后,景行止等人很快就到了王府。
王府中最为幽静的一个院落。
亦澈坐在凉亭中的桌前,手中持着一个酒杯,一身红衣如血妖娆,浑身却带着化不开的孤寂与落寞。
看见两人身影自九曲回廊的另一端缓步走过来,一道灿若红霞,一道冷如清雪,容貌皆是极佳,并肩而行,极为相配。
看着他们,亦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九叔?”知道景行止走到了亦澈的身边,轻喊了一声。
亦澈回过神,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妖魅的眸子落在了两人身上,“既然来了就坐吧!”
景行止和玉轻尘也没有任何推脱地在亦澈的对面坐下。
景行止看了一眼亦澈,然后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九叔,这么晚了你找我们所谓何事?”而且,不仅找他,连轻尘都一起找来了。
亦澈眸眼淡淡,“我明日便离开渝初。”
景行止微微皱眉,“九叔不等行月登基之后再离开么?”他一直都知道九叔会离开渝初,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还以为,至少会是行月登基之后。
亦澈摇了摇头,“不了。”他对渝初,本来也就没有多少感情,若不是因为答应了表姐会好好照顾行止,这次,自己未必会出现在渝初,至于景权阳,他欠自己的,也已经还清了,自己也再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景行止知道亦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也没有勉强,只是低问,“那九叔,以后我还能去找你么?”他不想和九叔断了联系,而且,心中总有说不出来的不好的感觉。
“以后我会来找你的。”亦澈淡声开口,却并没有回答景行止的问题。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了一眼两人,将目光落在了玉轻尘的身上,“玉轻尘,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接受行止了?”
玉轻尘没有回答,似乎还是在考虑什么。
亦澈看出了对方面上的迟疑之色,继续开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不需要隐瞒。”
玉轻尘沉默了半晌,眸中表情似是意料之外又似是意料之中,终于,缓缓问,“所以你不会反对?”亦澈是行止很尊敬的九叔,他也不叫在意亦澈的看法。
虽然一些官宦世家的公子有些人会豢养一些清秀小厮作为男宠或禁脔,但是,他们多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而且,他和行止的身份,也很特殊,若是在一起,遇到的困难会比一般人更多。
“不反对。”亦澈直接回答,“同为男子又如何,谁说都是男子就不能有感情了?!”亦澈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朱红色栏杆之上,脸上带了几分懒洋洋的清魅,不以为意地开口。
景行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玉轻尘,他也在等对方的回答。
认真地思索许久之后,玉轻尘目光对上亦澈的眼眸,“我在试着接受行止。”这一句话,极为认真,没有任何敷衍的表情。
闻言,景行止眸子瞬间一亮,亮如星辰,熠熠生辉,就那样静静地盯着玉轻尘,里面荡漾着一片情深的柔和之意。
奈何,他所看着的那人一直看着自家九叔,那根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景行止不由再次郁闷了几分,一般表明心意不都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么?为什么到了轻尘那里就是对着九叔来表明对自己的心意!?
景行止觉得自己心中的幽怨如同向东而流的江水,滔滔不绝。
亦澈妖魅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面前女子打扮的玉轻尘,看着他眼中的坚定,许久,才勾唇轻轻一笑,“其实,你们还是挺般配的。”玉轻尘和行止两人的性子,多少有几分互补的意味在其中。
听着亦澈的话,玉轻尘耳根子难得有了一些绯红,没有说话。
“你们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看地也透彻,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的时间,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亦澈眼眸微垂,眸中带着一抹说不出来黯然。他和阿墨,便是错过,再无可能。
景行止和玉轻尘看着面前的神色黯然的亦澈,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对了,述月已经在末染边境挑起战事,这件事请你们现在怎么看?”亦澈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漫不经心与淡然,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问。
说到这里,还特别看了一眼玉轻尘。玉轻遥与紫月痕之间有婚约,若是没有什么其他原因,玉家应该是站在末染一边,本来渝初应该也是会与末染站队,可是,毕竟除了苗疆这个一个异数,现在到底会如何,他还真的说不定。
“我同爷爷他们商量过,不管渝初做出什么决定,玉家都会帮末染。”轻遥喜欢紫月痕,玉家至少要为她谋取机会。
景行止看了玉轻尘,拿出了一个空置的酒盏放在桌子上面来回转动,“今日上朝的时候,那些大臣商量了一番,目前站成三方意见,一是以玉家为首的支持与末染一起的,然后以水家为首觉得苗疆和述月两国既然一起对付末染,认为不能帮末染,而是一起对付末染,另外就是保持中肯的意见,作壁上观。”
听到景行止的话,亦澈低低地笑了笑,说不出是嘲弄还是讽刺地摇了摇头,“苗疆现在是在针对末染不错,可是,绝对不会一直如此的。”他甚至觉得,这完全就是锦雪为了逼迫阿墨去见他而已。
不然,十多年前隐瞒地如此神秘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在阿墨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全部在渐渐浮出水面。
说到底,锦雪也是一个偏执到骨子里的人。
玉轻尘和景行止皆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九叔,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景行止问。
亦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红衣在月色之下一片灿烂灼然,妖魅孤绝,映衬着那精致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魅然容颜,更加惊惑人心。
看着亦澈并没有回答他们的意思,玉轻尘望着亦澈,缓缓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些问题?”
亦澈扬了扬眉梢,“问吧!”对于玉轻尘,他还是蛮欣赏的。
“你和风清持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玉轻尘直截了当地问。
亦澈的表情微微一滞,恋人?朋友?最后有些无奈地望着远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山峦,“现在是朋友。”
“那么以前呢?”小风的事情,很多都是他所不明白的。尤其是她和亦澈之间的关系。
“恋人。”亦澈从景行止那里得知了风清持与玉轻尘之间的关系,是以,这些事情,并没有隐瞒。
玉轻尘的眸子有些微沉,“那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毕竟,小风没有离开过安阳城,而亦澈,这些年也没有去过安阳城,他甚至想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交集,可是,事实就是他们不仅有交集,而且,交情很深。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只能等以后她亲自告诉你。”这个她,自然就是风清持。
阿墨借尸还魂的事情玉轻尘肯定不知道,而这种事情,若是玉轻尘真的想知道,只能由阿墨来告诉他。
“好,谢谢!”玉轻尘道。
“无妨。”亦澈漫不经心。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告诉玉轻尘什么重要的讯息。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月色,“若是无事,你们就回去吧!”旋即勾了勾唇,眉梢处浮现了几抹戏谑的浅笑,“现在天色尚早,你们可以回去做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玉轻尘:“……”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清冷了一分。
景行止则是抽了抽唇角,额际隐隐有黑线滑下。
两人离开之后,亦澈并没有离开,而是半坐半靠地倚着栏杆,看着如水的月色微微出神,有几分寒意的夜风吹拂起他的墨发,凛冽之间,身上的气息反而更加寂寥落寞了。
“阿墨,如果,当初你知道我没娶水惜音,是不是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仍然是我?!”削薄的唇动了动,微不可闻地掷出一句话,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无奈和叹息。
若说白未檀一声最后悔的事情是当年入了十里锦,那么他就是,这些年放任了水惜音!
让他生生地错过了阿墨!
末染,焱凤。
城西的那片一望无际的竹林。
两道身影踏着月色林间枯叶,缓缓而行。
寒风流转,扬起两人的墨发,在空中交织缠绵。
“言络!”风清持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言络微微偏头,神色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好像……不知不觉地亏欠了很多人!”风清持的声音很低,也很压抑,还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她向来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不喜欢在感情之上的亏欠,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所欠的,都是感情。
五哥如此,亦澈如此,就连未檀,也是如此。
“清持,这些事情都是他们的选择,而且,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言络轻叹了一口气,流目之中的神色没有以前那般灼然,有些微黯,就连声音,都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
虽然白未檀没有和清持在一起,可是,在她心中,对白未檀,终究还是留有那么几分不同的情意吧!
“我知道,可是,还是改变不了我欠了他们。”连带着眼眸,都似被这月色笼罩了一层轻纱,令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神色。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情,欠下了就是欠下了!
言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容色复杂。在感情之上,自己心爱的女子亏欠了别人那么多,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觉得悲哀和无奈。
看着她当初因为亦澈买醉,看着她现在为了白未檀而哭,甚至是崩溃,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的苦涩就像是被黄莲浸染了一样,苦到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自己喜欢的女子,在自己的怀中为了别的男子而哭,这种事情,他竟然有过两次经历,而两次都只能默默地看着。
“言络,对不起!”风清持忽然转过身,苍白的面容带了几分愧疚之意,目光认真地看着对方,声音低到微不可闻。
她知道,今日自己的所为,肯定也伤到了言络,只是,当时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从来没有过那般近乎于崩溃的感觉,只想逃离所有的一切,不去想,不去问。
言络眸子含笑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揽在怀中,伏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开口,“对我永远不要说对不起,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他现在能给她的,是所有的纵容。
风清持抿了抿削薄的唇,没有说话。
“好了,已经很晚了,回去吧!”言络淡淡一笑,修长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对方柔顺的长发。比起亦澈和白未檀,他觉得自己,简直幸运太多。
执起风清持的手,朝着行云止水的方向而去。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似是想起什么,风清持忽然开口。
“湖蓝早上去你房间,发现你不在怕你除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去言府找我。”言络声音淡淡地回答。然后眸子微垂,看了一眼手中血迹已干的手,抿了抿唇。
“当时洛溪将这些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我有些脑子有些发懵。”当时只觉得浑身发冷,周身的空气都是极为稀薄的,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没有告诉任何人便离开了行云止水。
比起此刻的风清持,言络明显冷静许多,脑海中一道极快的光芒一闪而过,语气忽然认真了几分,“清持,你有没有想过尹洛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件事情?”
“你回来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以前为何不告诉你,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言络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解的疑惑。
风清持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抿唇沉默着。
她和洛溪自小就认识,彼此的性子基本上也摸得透彻,洛溪应该明白,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对自己来说,是铺天盖地的愧疚与无法承受,而且,依着未檀的性子,他应该不会允许洛溪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可是,洛溪为什么还要用他们之间的关系进行冒险?
她自然不觉得洛溪只是因为不甘心未檀喜欢自己而做出这种报复性的事情,那就只能说明,洛溪有不能说的苦衷,而这件事情,需要自己知道未檀对她的情意。
可是,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
直觉告诉风清持,这件事情,与未檀有关。
看来下次,她要去找洛溪问个清楚。她不喜欢这种被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
将风清持送回她的院落,刚走到院门口,就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房间里面蹿了出来,站在风清持的面前,眸子清澈,却又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委屈,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风清持。
当看见站在她身边的言络时,时七直接走到风清持的身边,虎着脸瞪了言络一眼。他不喜欢言络,这个人老是霸占他的师姐,师姐明明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因为知道了时七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言络再次看见对方时,心中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细长的流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微微失神。
时七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盯着自己看的男子,露在外面的墨色眸子眨了几下,然后干脆将言络给挤到了一旁,自己伸手拽着风清持的衣袖。
言络回过神来,看着已经黏在风清持身边笑地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时七,又是微愣。眼中的神色有几分古怪,这就是自己的弟弟么?面对碧倾云的时候自己可以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可是,看着此刻面前这个笑地满足而又单纯的少年,言络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血脉之情的温暖触动。
“师姐,我今天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时七的声音清清凉凉之间还带了几抹委屈和哀怨,墨色的凤眸更是幽幽地望着风清持。前些时候,师姐还会经常去临水榭看他,陪他一起吃饭,可是最近这些天,他基本上都看不到师姐。
想到这里,抿唇狠狠地瞪着言络,都是因为这个人。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时七忽然将目光移到了言络身上,如孩童一般没好气地开口。
不远处,兰泽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本来打算上前的他在看见自家公子大声吼了鼎鼎有名的左相言络之后,便干脆安静地站在原地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反正有风小姐在,自家公子肯定是不会被欺负的,他就不出去打扰他们了,免得言丞相将气都撒在自己身上。
风清持看了一眼言络,然后又看向时七,缓缓开口,“时七,他是言络,按照年纪来算,你比他小两年,你可以唤他一声哥哥。”言络从小没有任何亲人,对碧家的人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很明显,他对时七,应该还是不一样的。
“才不要。”时七直接皱起眉头,不满地开口。他都不想见到面前这个人,如果他不纠缠师姐的话,他倒是可以喊他哥哥。
言络的眸子亮了一下,在听见时七话语之后又是微微一黯,没有说话。
“以后慢慢来!”风清持看了一眼言络,淡淡地开口。
言络只能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忽然,一道蓝色的身影施展轻功落在了他们面前。
“公子,紫皇陛下传召。”君铭的声音有几分深沉。一般没有什么大事,紫皇陛下是不会传召公子的。
言络微微皱眉,“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君铭摇摇头,“没有,只是让公子速速进宫,有要事相商。”
“言络,阿痕这样说了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你快去吧!”风清持对着言络淡淡开口。
听见一声阿痕,君铭抬头看了一眼风清持,目光微微添了一抹复杂。世间,会唤紫皇陛下阿痕的,就还有殿下,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多了一个。
毕竟借尸还魂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君铭并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只觉得这位风小姐与紫皇陛下之间的关系应该也是极好。
想到这里,甚至还眸子古怪地看了一眼言络,没有说话。他上次隐约听尹子辰说过,紫皇陛下似乎对这位风小姐也很是不一般。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言络看了一眼风清持,“那我先过去了!”
走出两步之后,又转身走到风清持的面前,“清持,这些事情,你自己不要一个人瞎想,明天我陪你去一趟渚溪阁。”
“嗯。”风清持点了点头。
“苍梧,等一下记得熬点姜汤,看着清持喝下去。”她以前就不喜欢生姜的味道,每次喝姜汤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是。”苍梧答应地很爽快。
风清持:“……”苍梧的主子到底是她还是言络?而且,姜汤……
临走之前,又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站在树下没有上前的兰泽身上,目光沉了沉,“兰泽,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被点到名的兰泽,一副惊悚而又不可置信的表情。言丞相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让他好好照顾公子?是他出现幻觉还是言丞相魔怔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暗叹:今天的月色似乎有些邪性啊!
回了房间,时七紧皱着眉看着风清持。
“怎么了?”风清持问。
“师姐,你脸色好苍白。”时七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伸手扣在风清持的手腕之上,替她把脉。
风清持微愣了一下,问,“时七,你会把脉?你记起来了?”
时七也是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像忽然就会了。”手指搭在风清持手腕上片刻,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师姐,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今日情绪不稳定,波动较大,而且还有些受寒。”
说出口之后,时七自己都稍稍愣了一下,默默地看着风清持,睁圆了一只眼睛。这……不像他会说的话啊?!
风清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虽然心智方面还没有变化,可是,关于医术方面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不由感叹:果然是神医啊,医术方面还这是潜移默化的尽责!
“师姐。”不知道想起什么,时七忽然脸颊微红,神色腼腆地唤了一声。
“嗯?”风清持应了一声,抬眼望向对方,当看见时七红到滴血的容颜之时,风清持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心智倒退的时七偶尔会有些脸红,但是还没有什么时候会红成这个样子,像被煮熟的龙虾一样。
苍白如雪的脸上有些意外,有些新奇。
“发生什么事情了?”风清持问。
时七咬了咬淡粉色的下唇,抬头看了风清持一眼,然后又迅速地低了下去,没有说话。
风清持更觉得奇怪了,“到底怎么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时七,如果非得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秀色可餐。
“师姐,我……我……”望着风清持,一连说了两个我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风清持看着对方,神色更加狐疑了。
时七墨色的眼珠子在房间里面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就像是豁出去一般闭上眼睛直接开口,“师姐,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
“哦!”风清持应了一个字。能梦到她,那她在现在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时七心中地位应该还可以吧,以后他恢复正常会不会看在自己照顾他的份上不会找自己麻烦?!
风清持只是掷出了一个字,让时七表情顿了顿,凑近了几分,声如蚊讷地忸怩开口,“师姐,你不问我梦到了什么吗?”
“那你梦到了什么?”风清持附和地问。一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能梦到一些什么?!
“我……”声音比刚才还有小了,看了一眼风清持,飞快地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脑袋,坐在了风清持的面前,声音低低地开口,“我梦见自己亲了师姐。”而且,梦中的画面还要怪异。
风清持还处于被时七啄了一下脸颊没有缓过神的状态,随即有些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缓缓道:“没事,我是你师姐,亲一下脸也没事。”
“不是。”时七都不敢看风清持,声音很低很低地掷出两个字。
“不是?”风清持一时不明白对方口中的不是到底是指哪个不是?
“我不是亲了师姐的脸,是嘴。”时七声音很低,刚好处于风清持能够听见的范围,而且,话语里面还带着很不好意思。
吻了唇?!风清持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了,就在她稍稍不淡定的时候,时七再次语出惊人地开口,“而且,我把师姐压在床上,脱师姐衣服。”说出这句话,时七素来如白玉一般的容颜也是一片绯红,一直红到了耳后根,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这些,风清持彻底不淡定了。
时七这是做春梦了?而且,对象还是她?!
抽了抽唇角,风清持看着面前一身月白衣衫的少年,目光有些莫名幽深和怪异,时七以前是常年居住在苍穹山,除了林叔老头和兰泽三个大男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下山之后除了自己似乎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女子,是不是因为时七生活中就只接触过自己这个师姐所以才让他做这种梦的时候想到了自己?!
她是不是应该让时七多接触接触其他的女子?!
风清持如是想。
看着风清持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时七咬了咬唇,脸色更红了。
“师姐?”压低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
看着对方一脸纠结委屈的表情,风清持再次抽了抽唇角,如果是心智正常的男子做这种和她有关的梦境,她至少得用毒将对方收拾一顿,可是,看着面前的人,她觉得自己不仅无法下手,而且还得安慰他。
可是,这到底是现在五岁心智时七的梦呢?还是正常时七的梦呢?风清持倒是有些不清楚了。
五岁心智的时七,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至于正常的时七,她觉得对方那样寡凉薄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性子,是决计不可能!
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皱成川字的额头,以及极尽纠结的脸,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时七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同时,心中也在劝慰自己,嗯,那只是时七的一个梦而已,他现在心智只有五岁,很快就会忘了!
时七睁着墨色的眼睛看着风清持,一眨一眨地,似浸润在水中的黑珍珠一般,极为好看,映衬着那张绯红的绝色容颜更加倾城绝艳。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啊!”时七望着风清持,眨巴眨巴眼睛。
看着对方玉净花明般的纯净眼眸,风清持唇角再次抽搐了几下,“那你别记那么清楚,快点忘了。”
“可是你是师姐,我不能忘了你。”时七坚持。
风清持:“……”要不,她下点药让时七忘记这两天的事情?!
就在风清持思索这个方法可行性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只墨色的清眸,如水洗一般。
“怎么了?”风清持再问。她忽然发现,自己每次对小孩子,耐心都特别好。
墨色的眸子对着风清持眨了几下,一道隐秘的冰蓝色流光一闪而逝,“师姐,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风清持的心忽然跳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师姐,我们能不能想梦里一样?”眼神清澈如水,眸子乌黑如墨,颇为期待地看着风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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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儿《妖帝狂宠:腹黑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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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一天,至高无上的妖帝爱上了腹黑阴阳师——
世间为之倾动,只要是她要的,世间万物,尽他所能双手奉上,只为她,红颜一笑,倾他一人。
噬月:有他在,谁敢动她半分,他必将其挫骨扬灰!
万俟竹音:有她在,谁敢打他的主意,她定让那人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