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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深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白锦会问这个。
他想了想,斟酌着缓缓回答道:“是替他收一些租子。”
萧三爷名下的产业的确多,这也是暮云深和萧三爷熟识以后才知道的。
暮云深并没有细说,白锦也没有多问。
二人很快到了白守义卖柴的地方,白守义早已将柴都卖了出去,见着暮云深的马车驶过来,白守义忙快步迎上去。
“姐,我将那些柴全部卖了!而且卖的比平日要贵一些!你看!”白守义看上去极为高兴,眼角眉梢都是兴奋喜色,说着话,便将方才卖出去的柴钱拿出来让白锦看。
白锦看着白守义那只布满薄茧的手心上,躺着十文钱,眼睛便有些湿润了。
说来,按着白守义这般的年纪,该是在学堂内听先生讲课,而不是像他这样,每天辛苦的上山砍柴,挣钱,为的就是减轻家里的负担。
白锦握住白守义的手,掩下眼中湿意,笑着点头道:“嗯,守义真是厉害。”
白守义嘿嘿笑起来,兀自道:“姐,原来这卖柴也很容易嘛,下次我和守信砍好柴我就来卖柴,也省的爹娘多跑一趟!”
白锦抿了抿嘴唇,握紧了白守义的手。
她现在既然能卖出去那两面绣,那日后每个月都能有四两银子的进项,这样,白守义和白守信就不必这么累,还能去学堂念书!
白锦想着等攒够了银子,便送白守义和白锦去学堂念书。
暮云深在一旁将白锦脸上的神色看的清楚,见她高兴,他也高兴,见她蹙眉难过,他心中也跟着难过。
总之现在白锦的任何情绪都能影响到暮云深,让他只想着如何才能让白锦不在蹙眉,不在难过,让她心中开心一些。
眼看就要快到晌午了,未免上白高忠和沈氏回去见他们不在家担心,白锦和白守义便坐上马车赶回了大邱村。
日头西斜,刘言郎才踏着醉醺醺的步子回了家。
说来,刘家以前在刘家庄还算一个一个体面人家,刘家本有二十亩地,刘言郎又是个争气的人,从小就好学,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
刘言郎有秀才功名在身,家里的田地都不用交税,家里该是富足的,更何况这十里八村不少人也都纷纷的开始巴结刘家,巴结刘言郎。
可这刘言郎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而刘家人更是因为刘言郎考上了秀才而变得不可一世。
村上那些普通村民,他们家是看都不会看的。
就如刘家庄的村长觉得他们村出了秀才,是莫大的荣耀,便想着在村上办一个学堂,让刘秀才来教村上的孩子们。
谁知刘言郎当场便拒绝了,他考取秀才可不是为了当一个普通的先生,他是要考状元的!
也因为此,刘言郎和不知所谓的刘家人就得罪了刘家庄的不少村民。
可不管如何,刘家出了秀才郎,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这十里八村人人羡慕的人家。
谁知这本应该过得顺风顺水的刘家,就因为家里出了个赌鬼,让刘家成了整个刘家庄的笑话。
刘老汉刚开始还是小赌,崔氏除了整天怨愤两句,也不敢多说,谁知刘老汉后来赌的越来越多大,最后更是去了这镇子上的赌场去赌大的!
最后,刘老汉赌的将自家的二十亩田地给输了出去,又输光了家里的钱,更甚他将最小儿子的看病钱都给输进去了。
这还不算,这一次,刘老汉更是得罪了赌场的头头,被人打了一顿,还让人给关起来了。
说来刘家的遭遇也值得让人同情,奈何之前刘家哪不可一世的样子早已将村民给得罪了,现在就算是有那想要出手帮忙的村民也都不愿意出手了。
开了门,刘言郎刚进家门,就听屋内闪出一个人,见到刘言郎回来,她忙快步走来,扶着刘言郎道:“言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找到救你爹的法子了?”
刘言郎喝的醉醺醺的,听崔氏提起刘老汉,他一把推开崔氏,面色阴沉的盯向崔氏道:“别给我提他!他不是我爹!”
崔氏被刘言郎的神色吓的大气不敢出,心中更是心疼儿子,便哭嚎起来:“言郎,娘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是他再不是东西,也是你爹,这家要是没了他,咱们还怎么活……”
是啊,要是不换了赌馆的钱,不将刘老汉给救出来,那他刘言郎就得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还怎么去考取功名!
“……言郎,要不咱们再去找找白家?”崔氏抹了抹眼泪,心中想到白家忙说道。
提起白家,刘言郎的脸色更黑。
崔氏仍不自知,她疾步上前,拉着刘言郎道:“言郎再怎么说你也是白锦的救命恩人,你现在不能娶她,可是能求他们家帮帮咱们啊……”
“闭嘴!”刘言郎猛的甩开崔氏,脸上神色阴云遍布。
若是在刚救了白锦时,便向白家三房提出这件事,白家三房和沈家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是白锦的救命恶人!
可是现在,白锦已经知道了那天事实的真相,又怎么会帮助他们家?
刘言郎的如意算盘落空,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此事,刘言郎心中又悔又恨,毁的是他没有提早利用白家三房,恨得是白锦和暮云深竟然早已勾结在一处,还害的他扫了名声,最后落得一场空!
崔氏咬了咬牙,忽然道:“言郎,要不咱们去找白家大房!这一次要不是白妙那个小贱蹄子勾引你!你咋会出这种事情!现在你被那小贱蹄子害成了这样!他家就该负责!”
崔氏仍在那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刘言郎听的却是愈加烦躁。
现在要救出刘老汉就得拿出银子,而他们家现在哪里能拿得出赎人的银子?
想着,只见刘言郎那张俊朗儒雅的面上闪烁着阴戾之色。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说完,刘言郎也不看崔氏,抬脚进了自己的屋。
崔氏看了看紧闭的屋门,深深叹了口气,就听他那屋忽然传来刺耳的碎裂声。崔氏脸色一白,转而眼中染上了怒意,抬脚就走边骂道:“二丫你个死丫头,是怎么照顾你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