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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平日是个和善的人,心底也极为善良,往日她看见如白锦这般年纪的女子,神情便更为温和,往往小辈向妇人行礼时,妇人都是笑着亲自将她们扶起来的,而今天,她却一反常态,神情呆愣的盯着白
锦,也不出声。
一旁的丫鬟流水发现了,高江云也发现了。
“夫人?”流水忙扶着妇人,转眼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锦,觉着面前的女子容貌娇美,看着也是个和善的人,夫人怎么不像平日那般笑了?
高江云也上前一步,扶着妇人,关心问道:“娘,您怎么了?”
白锦显然也发现妇人有些奇怪,她缓缓站起身,抬眼看向妇人。
身边二人的唤声,让妇人回过神,妇人没有看流水和高江云,而是直直的看着白锦,确切的说,是看着白锦发髻上的那支白玉簪子。
妇人神情有些复杂,似激动,似高兴,她嘴唇动了动,小心翼翼般的低声问道:“姑娘,你头上带着的那支簪子,是你的吗?”
白锦愣了愣,这才知道妇人问的是自己头上带的那支暮云深送给自己的白玉簪子,她摇了摇头头,想到啥又点点头。
妇人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缓缓问道:“我,我能否看一下?”
白锦虽奇怪妇人的神情和举动,不过想到妇人是高江云的母亲,白锦只是稍作犹豫,便抬手将簪子拿下来递给妇人。
妇人双目似激动似不可置信,她抬起微颤的双手接过白锦手中的白玉簪子,上下左右仔细的抚摸着,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直到了妇人在摸到簪子下方一处凹凸的地方后,神情一顿,而后激动的看向身旁的高江云道:“江云,你帮娘看一看这一处是不是刻着一个字?”
夫人显是极为激动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高江云还从未见妇人露出这般紧张激动的神情,他忙接过簪子,而后将之拿高一些,天气虽有些阴暗,但好在是白天,光线也明亮。
高江云眼神好,来回转动簪子,直到明亮的光线下簪子的尾处凹凸的字体透出来。
“有吗?”妇人的声音激动中透着一丝颤抖。
高江云转头阿卡纳这妇人点头道:“有,是个云字。”
只见妇人听到云字后,神情比方才还要激动,她拿过高江云手中的簪子,双目睁大,目露惊喜和兴奋,转眸直直的看着白锦,激动问道:“孩子,这簪子是不是你的?你娘叫什么名字?”
妇人如此在意这簪子,还问的这么详细,不管是高江云还是白锦都察觉出了妇人的奇怪。
白锦看了一眼妇人,又看了一眼高江云,微抿的嘴唇微启,温声道:“这是我未婚夫君送给我的。”
“他,他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
妇人听后,更加激动。她连忙抓着白锦的双手,激动问道。
“娘,您究竟是怎么了?”高江云见妇人如此激动,忙关心问道。
妇人却是顾不上回答高江云,而是仅仅的抓着白锦,神情激动焦急不已。
白锦虽不知道这簪子究竟同妇人有什么关系,但必定关系到暮云深。
知道妇人是高江云的母亲,必定不会伤害暮云深,她道:“夫人,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带您去我们住的地方。”
“好,好!”
白锦带着夫人同高江云等人到了白锦和暮云深几人住的地方。
因着暮云深每日回来都晚一些,白锦请几人坐在屋内,又给几人倒了茶水。
因着妇人神情实在泰国激动反常,坐下后,高江云忍不住询问起来。
妇人面上神色依旧激动,听到高江云的询问,妇人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簪子,却是看向白锦,缓声询问道:“姑娘,不知你们是哪里人?”
白锦倒是没有隐瞒,将自己所住的地方告诉妇人。
妇人听后,神情怔忪,白锦所说的村子是她根本没有听过的,难怪,难怪这些年都找不到人……
“娘,究竟发生了何事?这簪子有何不妥吗?”高江云问道。
妇人叹了声,对高江云道:“江云,你可还曾记得娘说过你有过一个小姨……”
高江云皱眉想了想道:“记得。”言罢,高江云神情一变,问道:“难道……”
妇人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簪子,眼眶微红,微微点了点头。
而一旁白锦听到妇人和高江云的对话后,亦是面色震惊。
暮云深的身世,白锦是知道一点的,具体的因为怕触碰到暮云深的伤心处,白锦也从未问过。
如今听这妇人的话,暮云深的身世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高江云还想多问,这时院门打开,就见一身黑衣的暮云深大步走来,手上还提着两只野山鸡。
白锦迎出来,暮云深面上立时露出温柔笑意,他将山鸡提起来,对白锦道:“锦儿,我今儿去郊外打听了打听,顺便上山猎了两只山鸡。”
白锦忙走过去,见暮云深馒头的汗水,忙拿袖子为她擦了擦,道:“那么累,咋还去猎山鸡?”
暮云深嘿嘿笑了笑道:“许久未曾猎捕,手有些痒痒,再者,我知道你省钱,舍不得买肉,日后我就多猎几只山鸡回来,这样也不用花钱,也有肉吃……”
正说着话,就见妇人和高江云也快步追出来。
暮云深嘴边的笑容一顿,看向高江云后,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
“云深,这位是师傅的母亲。”白锦心中也有些忐忑,她温声介绍道。
暮云深点头,向妇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深,我们进屋说话。”
暮云深感觉出白锦神色有些不对,他倒是也没有多问,只默默的握住白锦的手。
而妇人在看到暮云深后,双目便一直盯着暮云深的脸,神情激动而又紧张。
进了屋后,几人坐下,妇人便迫不及待的将簪子拿出来,看着暮云深问道:“小兄弟,这支簪子可是你的?”
暮云深见白锦的簪子竟然在妇人的手中,剑眉微蹙,不过因为妇人是白锦师傅的母亲,暮云深倒是也恭敬。
他点头道:“是。”
妇人神情更为激动,她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簪子,双目直直的看着暮云深,颤声问道:“你娘叫什么?”
暮云深剑眉微蹙,顿了顿,回道:“张秀云。”
妇人听到这名字后,看着暮云深的神情更为激动,她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滑下,嘴唇颤了颤,而后睁开眼睛,直直望着暮云深,低哑道:“孩子,我叫张秀娥。”
妇人显是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她颤抖的缓缓说道:“我,我是你大姨母,和你娘是同胞姐妹……”
妇人说完,白锦和暮云深神情骤变。
白锦猜到妇人和暮云深或许有些关系,但没有想到,高江云的母亲竟是暮云深娘亲的亲姐妹。 妇人说着,便有些泣不成声,她看着暮云深,目露愧疚之色,颤声道:“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娘,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爹娘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外祖父去世时,都未曾找到你娘,我本以为你
娘已经……”
谁知张秀云根本没死,而是生活在一个他们根本没有听过也不曾找到过的小村落。
“孩子,你娘呢?你娘可还在村子里?”张秀娥神情激动,显是急切见到张秀云。
暮云深嘴唇紧抿,看着张秀娥,神色微沉,顿了顿,才低声道:“我娘死了。”
妇人未出口的话卡在喉咙内,神情从激动兴奋渐渐变的伤心悲痛。
“怎会,怎会……”张秀娥伤心问道。
暮云深冷峻的容颜紧绷,他见张秀娥神情悲痛,嘴唇微抿,而后低声道:“我娘身体一直不好,生子后身体更差,之后……生下妹妹便离开了。”
暮云深声音虽平平淡淡,但细听之下,还是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悲伤。
白锦站在暮云深身边,感受到他的悲伤,心底微疼,伸手握住暮云深的大手。
柔软而娇小的手握着暮云深的手,让暮云深沉冷的面容微微缓和。
他反握住白锦的手,似是在告诉白锦她没事。
张秀娥听后,面色悲痛,哽咽出声:“……妹妹这一生实在太过可怜。”
张秀娥心中悲痛又遗憾,看着面前的暮云深,虽说暮云深长得不像张秀云,可细看之下,除却暮云深略黑的皮肤,五官长得却极为精致,还是有张秀云的影子的。
高江云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第一眼看到暮云深时,只觉着暮云深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发愣。
如今想来,正是因为暮云深是张秀云的儿子,而张秀云又是母亲的同胞妹妹,母子二人长得像一些,隐约间便会有些熟悉之感。
暮云深没有出声打扰,待张秀娥的哭声缓和一些,暮云深忽然出声问道:“夫人可否告诉我,为何我娘会和家人走散?” 暮云深虽自小在大邱村长得,可对外公外婆一家印象极少,之后外公一家又搬家离开大邱村,还将一间破旧的屋子留给暮云深,离开时,也并未来看看暮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