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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看着白承泽戴着厚手套的左手,说:“五哥,骑马会伤着手吗?你是怎么伤着的?”
白承泽说:“你这小子非要我说,我从马上摔下来了吗?”
怎么没摔死你呢?安元志抬头看着白承泽想。
白承泽扭头跟上官勇说:“卫朝,你随我进谷吧。”
上官勇骑马跟在了白承泽的身旁。
息龙山山势绵长,但这座山本身并不高,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山丘,只是出现在上官勇一行人面前的山谷却很深,他们骑着马顺着山路往下走,越走越觉得自己像是在往一个土坑里走。
白承泽跟上官勇道:“我初来的时候也被这个山谷吓了一跳,这里就好像没了水的湖底,山谷最深处离地面至少二十米。”
“这是山谷还是天坑?”安元志小心翼翼地驾驭着跨下马,真走上了这条进山谷的山路后,安元志倒是相信白承泽方才的话了,这样崎岖难行的路,一个不小心摔死也正常。
等一行人到了白承泽等人扎在山谷里的军营后,上官勇看了看四周。
白承泽说:“卫朝,你带着元志在军营里走走好了,我在军帐里等你们,”说完这话,白承泽也不等上官勇开口说话,带着人先走了。
老六子看着白承泽走了,才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说:“侯爷,方才五殿下还问你们有没有带火把来呢。”
上官勇说:“这里的山路难行,我们不带火把过来,的确寸步难行。”
安元志看着老六子道:“怎么,六儿啊,五殿下问一句火把,就把你收卖了?”
老六子忙说:“少爷你这是什么话?我老六子是那样的人吗?”
“好了,”上官勇道:“我到处看看,元志你去他们的粮草营看看。”
安元志点头。
上官勇想想又小声叮嘱安元志道:“要是遇见了夏景臣,你不许再闹事。”
安元志撇了撇嘴,说:“我就当看不见他好了。”
白承泽在自己的营帐里坐了不多时,他身边的一个侍卫跑进帐来说:“爷,上官勇在军营里逛着,安元志去了粮草营。”
白承泽点一下头,自己这次带了多少人来,瞒是瞒不住上官勇的,也幸好这一次自己的确是将席家军悉数带过来了,不然想跟上官勇和安元志圆谎,无疑是不大可能的事。
安元志站在席家军的粮草营里,突然就问陪在自己身边的席家军将军说:“刘高正将军这会儿在哪里?”
这将军说:“刘将军跟卫国军在一起。”
“他又去押粮运草去了?”安元志问道。
这将军的目光有些闪烁,说:“这个末将不清楚。”
安元志看着这将军,说:“你这个不是实话吧?”
“末将的确不知,”这将军对着安元志的目光,冷道:“五少爷有话可以去问五殿下。”
“去问五殿下?”安元志往这将军的跟前又走近了几步,说:“你是席大将军的手下,你要我有事去问五殿下?”
这将军看着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被安元志这一句话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元志说:“席大将军在哪里?”
这将军更是现编不出谎话来了。
“怎么,席大将军的行踪还是你们席家军中的机秘,不能说吗?”安元志看着这将军的样子,心中生了疑。
“五少爷,”林兆这时满脸堆笑地从安元志的身后跑了过来。
这将军看林兆过来了,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在席琰的亲信将领里,林兆是最能说会道的一个了。
安元志看向了林兆,说:“你是什么人?”
林兆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抱拳躬身给安元志行了一礼,说:“末将林兆,是我家大将军跟前的游击将军。”
“游击将军,”安元志打量林兆一眼,说:“将阶不高,不过我看你在席家军中挺能说的上话的样子。”
“五少爷说笑了,”林兆忙道。
“我没空跟你说笑,”安元志说:“席大将军在哪里?”
“我家大将军在军中,”林兆回安元志的话道,神情极其恭敬,也看不出一丝作假来。
“带路,”安元志说。
林兆说:“五少爷接下来要去哪里?”
安元志说:“我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拜见一下席大将军。”
“是,”林兆答应安元志道:“五少爷请跟末将来。”
安元志临走时,又看了先前陪着自己看粮草营的将军一眼,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将军说:“末将席勇。”
“姓席的,”安元志说:“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席大将军的同族,家将出身?”
“是,”席勇低着头道,安元志的目光针一样,扎得他浑身难受。
林兆这时殷勤道:“五少爷,您请跟末将走吧。”
“你是将军,又不是酒馆的店小二,”安元志说:“这么点头哈腰地做什么?”
林兆被安元志说得神情一僵。
安元志说:“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五少爷,”白登这时叫着安元志,从斜刺里跑了过来。
“白大管家,”安元志看见白登后,笑了起来,说:“很久没见了。”
白登对着安元志也是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五少爷,我家爷在军帐里等着五少爷过去,侯爷已经过去了,就等着五少爷了。”
听说上官勇已经去见白承泽了,安元志说:“席大将军人呢?”
白登说:“五少爷,奴才就是一伺候人的货色,大将军的事情,奴才可不敢问。”
安元志把站在自己身遭的这些席家军中的人都扫了一眼,说:“我怎么觉着你们有事呢?”
白登忙说:“五少爷,这粮草营有什么地方不对?”
安元志说:“你带我去见你家爷。”
看着安元志跟着白登走了,林兆吁了一口气,这个安元志还真像白承泽说的那样,是个难缠的主,也不知道这位看出什么不对来了。
“五殿下能应付安元志吗?”席勇看安元志走远了后,忍不住问林兆道。
林兆说:“五殿下比他安元志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席勇却还是担心,说:“安元志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糊弄的。”
“想想我们以后要是落到这人的手下,”林兆小声道:“我们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席勇脸颊颤动了几下。
安元志走进白承泽的营帐的时候,就听见上官勇在问白承泽:“五殿下,不知道席大将军现在在哪里?”
安元志给白承泽行了一礼,笑道:“是啊五哥,我们来了这半天了,席大将军都不露一下面吗?我跟我姐夫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白承泽笑道:“你们奉旨前来,他怎么可能做出怠慢你们的事?”
安元志说:“那他人呢?”
“他身体有些不适,现在正在自己帐中休息,”白承泽看着安元志说:“景臣正在他帐中侍疾呢。”
“病了?”安元志不相信道:“五哥,你们这一路还真是多灾多难,你摔伤了手,席大将军得了病?”
上官勇说:“不知席大将军得了什么病?”
白承泽说:“也不是什么大病,跟我四哥一样,受了些风寒。”
上官勇道:“五殿下若是在奏折中跟圣上言明,那卫朝可以把荣大人也带过来的。”
白承泽说:“只是风寒罢了,用不上荣双来给他诊病。”
上官勇点一下头,话峰突然一转,说:“夏景臣怎么会在席大将军的帐中侍疾?”
安元志眼角一抽抽,看看他姐夫这一本正经的脸,所以说老实人什么的都是骗鬼的,他姐夫耍起奸来,也很厉害啊。
白承泽真是愣了一下,看着上官勇说:“我以为卫朝你知道的。”
上官勇果断摇头,说:“不知道五殿下所说何事?”
白承泽说:“夏景臣的事啊。”
“他姓夏,”上官勇道:“席大将军姓席,卫朝还应该知道些什么?”
白承泽看着上官勇突然一笑,道:“景臣是席大将军的儿子。”
在安元志刚想装吃惊的时候,上官勇很平淡地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
白承泽说:“你不奇怪?”
“席大将军的家事与下官无关,”上官勇说着看向了安元志,道:“一会儿见到席公子,你要跟他道歉。”
安元志先是想瞪眼,然后就又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姐夫。”
白承泽说:“席大将军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安元志说:“我们就去看一眼,我不是还要跟夏景臣道个歉么。五哥,你知道他是席家的公子,也不跟我说一声。”
白承泽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安元志叹气,“知道他是席家公子,我就不欺负他了,五哥,你的这个故交,一定很恨我吧?”
上官勇道:“他是席家公子又如何?你是安家的少爷。”
白承泽一笑,说:“我只是怕元志见到景臣之后,又要闹出事来。卫朝,大战在即,你何必让元志与席家军伤了和气?”
“下官也是这么打算的,”上官勇看着白承泽道:“我让元志去跟席公子道歉,就是不想跟席家军伤了和气。”
安元志说:“五哥,席大将军这会儿就这么不方便见人吗?我们也不做什么,只是皇命在身,我们总要确定一下啊。”
白承泽说:“你要确定什么?”
安元志笑着说:“确定席大将军真的在军中啊。五哥,你不要为难我们,圣上的圣命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你们这是不信我了?”白承泽看着上官勇道。
上官勇起身道:“五殿下,下官对圣命不敢敷衍。”
“行,”白承泽也起了身,道:“我带你们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