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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 游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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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使们, 如果你看到的内容有错,提高购买比例可破,押韵不?  法槌轻敲后,审判员们起身随着审判长离开了法庭。

    留在庭中的人当即迫不及待的议论开来。

    嘤嘤嗡嗡的声音喧嚣而嘈杂, 就响在周遭,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越发肆无忌惮,像一群烦人的苍蝇满屋子在萦绕。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法官们仍旧没有从小屋子里走出来。

    他便回忆了一下他二十七年的人生, 忙碌而充实,高调又自信, 一路走来浑身闪着耀眼的光芒, 像个自动发光体,围在他身边的人尽皆黯然失色。

    啪!

    “肃静!”

    讨论得太热烈了, 谁也没注意到法官们已经回到了主席台上,所以喧嚣声犹在。

    法官大怒, 高高举起法槌用力一敲:啪!

    下一声:哒!

    一道滞重的破裂声夹在那惊堂木敦实有力的声响中。

    法槌终于被敲断了……

    圆柱形的槌头飞出审判席,直直向他砸来。

    他正满脑子纷纷乱乱的思绪,无暇他顾,所以愣愣的看着它飞近。

    嘭!

    槌头最终抛物线往下砸在了木栏杆上,就在他戴着镣铐的手边, 都是夯实的实木制品, 两厢撞击便发出了巨大的震颤声。

    他的身体因此不可控制的、触电一般的倏地一抖。

    但没完, 之后他就一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就像是冬日的梧桐, 陡然间被人狠狠一脚踹在树干上。高大的躯干剧烈摇晃,树上已经凋零的黄叶于是扑簌簌争先恐后的往下掉,不落个精光不会完事儿!

    槌头被阻隔了去路不甘不愿的掉落在地,大理石地板砖上咣当咣当滚了两圈儿后,它最后安分的停在了一名摄影师脚下。

    所有人瞧着这诡谲而滑稽的一幕都愣住了,整个法庭于是瞬间安静,很好。

    但是又太安静了。

    像是一切都在顷刻间被冻住,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他快要窒息,喘不过气,十指不自觉收拢,紧紧蜷成瑟瑟发抖的穿山甲。许久未修剪的长指甲因此抠在木栏杆上,发出一串暴躁刺耳的沉闷尖叫,盖过了镣铐的金属摩擦声。

    身侧的法警因此斜睨了他一眼,目中含着戒备。

    审判长的声音再度响起,“肃静!”

    没了惊堂木可拍,他干喊着。

    敲断了法槌,法官仍旧气定神闲,想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

    然后他大声说:“经过之前的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本法庭对被告裴振亨涉嫌欺诈罪的开庭审理已经完毕。此案经合议庭评议,已经做出判决,现在进行宣判。”

    侧旁的书记员立刻叫道:“全体起立!”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审判长那话是什么意思时,短暂的愣神之后,那些苍蝇再次迫不及待的在周边飞舞,哳哑的噪音又起。

    “要判了要判了,快猜猜他会坐多少年牢?”

    “这种社会渣滓,害得多少人数年积蓄泡了汤?又毁了多少个家庭?应该让他把牢底坐穿!”

    “对,垃圾!”

    ……

    他木然的缓缓抬头看去。

    空旷的法庭正中央,眼前是金色庄严的法徽,刺目的鲜红色表面浮着一只华表铸成的天平。天平的两端挑着砝码,不偏不倚,代表着公平与公正。

    公正吗?

    明明他就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就无人为他主持正义?

    所以他只想问:公正到底在哪里?!

    审判长是一名老法官,年纪有些大了,鼻梁上架了副老花镜,看东西喜欢视线往上,于是额头上的皱纹更明显,载满了岁月的经历。

    见旁听席上的人又不听招呼的喧哗起来,他的眼球往上轮,视线越过镜片望向旁听席,表情无奈。

    那名摄影师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弯腰拾起地上的槌头递了过去。

    老法官从他手中泰然自若的接过法槌的槌头,微颔首压低声道了声谢,然后将下滑到鼻端的眼镜儿重新架好,再将法庭里的人扫了一圈儿后,他捏着槌头往底座上猛然啪的一敲!

    敲断的法槌威力犹在,声音穿云裂石。所有人当即闭了口,齐整的竖起了耳朵。

    老法官满意了。

    他清了清嗓子,方才用他那扁平干枯的声音道:“本院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裴振亨犯诈骗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

    “根据被告人裴振亨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法官顿了顿,目光将左侧木然僵立的被告无声瞄了一眼,方才继续道:“一、被告人裴振亨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二十万元。二、被告人的违法所得予以追缴,责令被告人裴振亨退赔被害人李明2500000元、周庆云26000元、姚青青8000元、张清水5000元、蒋国富12000元……”

    脑中麻木得一片空白,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思考。

    但还是反应了过来,于是在法官将那一长串名单念完之前,他凄厉的嘶吼出声:“不对!法官,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被告惶恐的打断了法官的宣判。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上半截身子已经往围栏外狠狠探出。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住刺目的深红色栏杆,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爆起,明显在颤抖。

    正对面的摄影师立刻不失时机的拉近了摄像机镜头,专注的拍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于是,他微微仰起的下颌上,拉拉杂杂的胡子清晰可见,像树林子尽数被拦腰截断,稀稀拉拉的林立着,劫后的一地狼藉。多日未曾洗过的头发一缕一缕服帖在额头,整个人憔悴得不行,赫然就是癌症晚期的病人。

    可是这个病人对生是那样的渴望,即便已经被命运之神判了死刑。所以,他的目光涣散而恐慌。

    守在两边的法警这一回早有准备,第一时间一个负责卡住了他的后脖子,一个狠狠按住了他的脑袋,一左一右将他使劲儿摁在木围栏里,垂着头,再也蹿不出去。

    这模样何其的屈辱。

    他的母亲端木华刹那间痛哭失声。

    他已经听不见那哭泣声了,只目眦欲裂,怒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声嘶力竭的一遍遍沙哑嘶吼:“我没有诈骗!我没有骗人家的钱!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公正呢?法律的公正呢?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审判官!”

    “我是良民,我遵纪守法,我不是诈骗犯!这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他的争辩只换来了坐在旁听席上的受害者及其家属的不满,人群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才判了十五年?三百多万啊,不是三万块!”

    “他害我们亏了那么多,十五年牢狱怎么够?光陪给我们那点会员费才多少啊?他找我们接盘的股票损失,可是好几百万上千万呢!法官,这些事情你们查了没有啊?”

    “法律的公正呢?这种吸血鬼应该被判无期!”

    ……

    他愤怒的扭头,眼中充盈着冲天的怒火:“我没有诈骗!我是冤枉的!我更加没有操纵股市!”

    安在他头上的罪名越来越令他心惊肉跳。

    “啧啧!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