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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用“差”来从容都算好的,庞佳一现在的脸色,泛着死灰一样的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着实让人担忧。
庞佳一摆摆手,勉强笑了一下,“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林君曜没再多问,而是拿起手机道,“你电话多少,我存一下,到时候方便联系。”
庞佳一就报了一串数字,林君曜照着她的号码拨过来,道,“你也存一下我的,有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庞佳一就当一句客套话听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送走林君曜之后,她越发的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昨天淋雨淋得时间太久,到酒店后,又穿着湿衣服睡着了,身体终于耐不住折腾,感冒了。
注意力无法集中,也担心感冒会传染给别人,所以下午她就请假回去了。
回到千蕊首府,刚吃下药,慕云深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他一进来,就气势汹汹,一张脸紧绷着,心情看起来坏极了。
庞佳一放下杯子,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慕云深沉着脸阴声道,“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庞佳一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慕云深,你要结婚了?”
慕云深表情有些闪躲,“婚事是我二哥安排的,现在网上关于我的新闻还未停歇,我必须给大众一个交代。”
“那我呢?”
她的眼眶有些酸涩,却极力撑着,不让自己掉一滴泪,“我怎么办?”
他急迫道,“这只是暂时的,等事情一结束,我就跟她解除婚约,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手轻轻战栗着,眼神空洞的望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贱,即便做第三者也无所谓?或者对你来说,那是对我的一种恩赐?”
慕云深心里有些慌乱,这种慌乱,直观的反映了他现在的暴躁。
“我都说了是暂时的,等这件事一结束我就跟她解除婚约,之前我就想告诉你,就是怕你不理解,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能因为这一条不实的新闻,将我毁了,你就不能体谅我?”
庞佳一僵硬的扯了唇角,“我体谅你。”
慕云深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她平静道,“我们分手吧。”
慕云深足足僵硬了几秒,才抬起眼眸,一脸难看的望着她,“你发什么疯?分什么手?都说了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哑声道,“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是无关紧要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能毫无底线的去原谅你?”
她的鼻子有些塞,说话的鼻音特别重,幽幽咽咽,像是哭泣一般,勾动着他的心弦。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认识你,慕云深,我们结束了,愿我以后的生命里再也不要遇见你。”
慕云深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暴躁的想去解释,庞佳一用尽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世界突然安静了。
脸上一阵木木的疼,慕云深僵硬而缓慢的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声音响亮,充满了弄弄的羞辱的意味,慕云深从小到大,就没人敢这么对他过,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猩红的眼珠,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来撕了她一样。
“庞佳一,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他的嗓音低沉得吓人,“你是不是真以为老子当初千恩万谢的将你找回来,就真的离不开你是不是?”
庞佳一紧握着拳头,眼神像是寒冰湖里凝结了上万年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
慕云深一颗心都凉了,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极碎的玻璃渣迸溅的到处都是,庞佳一手背一疼,一道鲜红的口子就裂开了。
她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手背到身后,淡漠道,“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能耐。”
“好!好!”
慕云深连说了两个好,愤怒濒临顶点,他指着门道,“玩够了,想一拍两散是吗?行!滚!你今天要是滚了,就他妈永远别回来!”
庞佳一的心像是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血。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是吗?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真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心到底还是疼了。
从她看到那些有些邮件起,她就知道她跟慕云深完了。
多年的感情,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输掉不仅仅是青春,还有她这辈子,最深最纯的感情。
她望着他,深深地,像是要将这个人深深地记在脑子里,然后豁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别后悔!”
慕云深猩红着眼,冲她吼。
庞佳一身体顿了一秒,开门离开。
慕云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走了。
他将茶几上的东西掀翻在地,心里憋屈又难受,这他妈个白眼儿狼,老子这半年真他妈白对她好了!
他从冰箱里捞出两瓶啤酒,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灌。
被自个儿女人打,说出去真尼玛丢脸,这次他要是能轻易原谅她,他就跟她姓!
庞佳一进了电梯,强撑的倔强轰然倒塌。
她靠在电梯上,自嘲的笑着,真是狼狈啊,就这么被赶了出来。
最后的最后,她也没有质问慕云深那些邮件的事,她宁愿以这种方式离开,也不要揭开那些丑陋的面纱,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可笑。
受凉,加上刺激过度,一出了千蕊首府,她的身体就不争气的晃悠起来。
上了出租车,两眼就开始犯花。
“姑娘,去哪儿?”
庞佳一喃喃道,“回家……”
司机有些无奈,“你家地址在哪儿呢?”
“千蕊首府。”
司机一愣,“小姐,这就是千蕊首府呀?”
“这不是我家,不是!”
她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恰在这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她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手机,放在耳边低声哭泣道,“爸,我难受得快要死了。”
她捂着嘴,小声抽泣着,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渠道,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泪水,“爸,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