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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戏还要不要接着演下去?辛格开始了纠结,不演吧,难得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自己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演吧,妙言那质疑、愤怒的小眼神,分明要把他的心撕碎·
“干嘛不说话,我问你她是谁!”妙言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颇有深意地瞥了旁边的辛巫一眼,知道这是辛巫给她下的套,他的目的不言自明,无非是想让辛格后院起火,他好趁机捣乱。今天的起伏太大了,她想不通,为什么下午还浓情蜜意向她告白的男人,晚上就搂上了别的女人。
“你嚷什么?”辛格的嗓门也不低,脸上早已变换了神色:“你如果有事呢,就马上说,如果没事,拜托你早点回家,不要影响我的好心情。”他的手将乔安搂得更紧了,那个女人将胸部紧紧地贴着他,让他烦躁不安。
妙言尽量将自己地表情调整得可以看,冲着辛格冷笑了一声,她讨厌自己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她得笑。不过是个花花公子而已,她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她并不爱他,甚至连一点点喜欢都没有·
可为什么,看见他亲昵地搂着别人,心里还是酸涩涩的·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得罪这位姑娘了?”乔安朱唇轻启,言语中满是蔑视,她自上而下地看了看这个衣着朴素的女孩,心里有了七八分猜测。
“别在意,不过是睡过几次罢了。”辛格没有看金妙言,冲辛巫挥挥手,搂着乔安离开了。
金妙言待在原地,冷厉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辛巫递过来一方手帕,她厌恶地甩开了,抬手用衣袖伸手狠狠地擦了擦眼角,很好,自己做得很好,一滴眼泪都没流。
“看来你在我哥哥心里也不过如此嘛,抱歉,我看走眼了!”辛巫好一番冷嘲热讽,眼前的女孩也不过是辛格玩弄抛弃的姑娘罢了,他居然失策到去收买她,幸亏没有谈妥,不然他可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们兄弟俩果然一样讨厌!”妙言不甘示弱。
可,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
“你住哪儿?”辛格扭过脸来问坐在副驾驶上的乔安。
乔安不明就里,如实相告:“湘府路78号。”
一脚油门踩下去,转眼就到了湘府路。辛格冷着脸:“下车。”
“你·什么意思啊?”乔安不明白了,不是要去酒店吗?这么帅气的男人,光看着他的脸就足以让她高潮了。
一沓人民币丢过去,乔安乖乖打开车门,嘴里嘟哝着骂了一句“神经病”,辛格没有和她计较,飞快地赶回了酒吧。
辛巫早走了,金妙言也不见了踪影。
辛格掏出手机来,编辑了很长的一条短信过去,向她解释了今晚的误会。
等了半天,也没有回音。
慢着,他干嘛那么害怕金妙按误会啊,像她这样的女孩多得是,一抓一大把,她们会对他俯首帖耳,极尽温柔,而不是像她这样,处处忤逆他,敷衍他,辛格向来不喜欢不顺从的女人。但遇到妙言,他的标准好像没那么重要了,什么身材一定要丰满,胸部一定要大,头发一定要长,这些特征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但他还是喜欢她。花花公子怎么会为了女人收心,那比让猫儿不偷腥还难。这些妙言都知道吗?辛格在酒吧外吹着冷风,苦笑着。
金妙言回家后,抱着膝盖,在窗前坐了一整晚,想了好多。手机亮了,是辛格的短信,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来,看了,又删去,不觉得难过,也没有特别释怀。
辛格真的爱她吗?男人在憧憬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时候,就关心到她的灵魂,自己骗自己说是爱上了她的灵魂。惟有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他才能够忘记她的灵魂,也许这是唯一的解脱方法。
妙言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份简单的爱情,没有念念不忘的初恋,没有纠缠不休的前女友,没有私生子,没有婚外恋,就是干净简单地在一起,过好每一天。
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童年、平静、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着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辛格无法带给她平静,他是和爸爸一样危险的男人。
她决定远离他。
这几天,辛格破天荒每天来福利院办公,他想询问福利院的近况。
有人推门进来,辛格将眼神从照片上移开。来的正是金妙言,四目相对,辛格有些尴尬,他害怕这个女人冲过来拉着他的袖子问他昨天是怎么回事,然后把眼泪和鼻涕蹭在自己昂贵的西服上。然而金妙言看到辛格,只是自然地冲他笑笑:“院长您坐,代理院长马上就来。”说完,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杯子泡茶给他喝。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是那天那个失意的女人吗?怎么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失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相比金妙言的微笑和坦然,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了的可怜虫。
好在代理院长马上就到了,他热情地拿出福利院最近的活动记录,这才打破了尴尬。
“也许她原谅我了。”辛格想。
中午时分,金妙言在一旁帮他整理文件,电话响起,铃声是幼稚的哆来A梦主题曲,一旁的辛格听得直皱眉。
“喂?”她接起电话。
“金小姐,生日快乐!”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可她还是听出来了,是周律师。下意识捂住听筒,同时压低了声音:“谢谢,可您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金小姐,请你现在马上来我的律所一趟,不要问原因。”
电话挂断了,她愣住了,周律师一向办事周到严谨,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放下文件,歉疚地对辛格说:“院长,我想请半天假。”在福利院,她叫他院长,在公司,叫他辛总,她总能准确无误地切换自如,这称呼看似恭敬,实际上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辛格双手交叉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金妙言:“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不早说,我还没准备生日礼物呢!说吧,喜欢什么?”他正愁没办法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可是个好机会。
妙言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不用了院长,谢谢!”说完,就心神不宁的走了。这让辛格觉得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什么人呀,一通电话就叫走了,听声音,像是个男的。”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这臭丫头,不会是因为生我的气也劈腿了吧!明天可要好好审问审问她。
妙言驱车来到律所的会客室,里面空无一人,她心中隐约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整个人都很焦虑,心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焦急地等待了几分钟,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虽然帽檐被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金妙言还是从那熟悉的身形轮廓中一眼认出了他。
“爸爸!”她扑进了男子怀里,失声痛哭!把许久以来的压抑、恐惧、担惊受怕,通通释放了出来!“你怎么这么久才出现?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真的怕你就这样永远不会来了·她哽咽着,泣不成声,曾经一次次在江边徘徊,望着涛涛的江水,她傻兮兮地想,如果她也跳下去,顺着江水漂流,是不是就能和爸爸团聚。有一次,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打算终身一跃的时候,被米麒麟从身后抱住了·如果不是爸爸的尸体没被找到,让她心存侥幸,她或许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金泰安拥抱着女儿瘦小的身体,痛苦得几乎说不出话,这一年的经历,岂是几句话就可以说完的?当初车子坠崖,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隐约记得是丁奎雁解开了他的安全带,砸破了副驾驶一侧的车窗,冰冷的江水涌了进来,他的好兄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从车窗推了出去·
金泰安眼中泛着泪花。曾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闯荡江湖的生死兄弟,就这样走了。
“爸爸,您放心,雁叔的尸体我事后领了回来,已经好好安葬了。”妙言伸手轻轻擦去了金泰安的眼泪,安慰道。丁奎雁从小疼爱她,在她眼里,他是像爸爸一样的亲人。
金泰安点点头。只一年的光景,他苍老了许多,鬓角变得灰白,不复往日灼灼风采,好在他是平安的,这就够了。
“这一年,你在哪里?A市的警察一直在搜捕,通缉令贴得满城都是。”妙言问。她没有说的是,自己一直被跟踪、被调查,一举一动都很小心。
金泰安再一次陷入了回忆·
浮上水面之后,他偷偷攀上了一艘客船的船身,躲过了警察的搜捕,夜幕降临时,才躲进船里休息了片刻。因为之前已经有过部署,娜娜一直在新港等他,金泰安从码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装扮——戴着银灰色的头套,拄着拐棍,叼着烟斗,一副老者的模样,如果不仔细看,她根本认不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