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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看到的却是祈佑。我楞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学会先敲门了?从前他来找我,向来是直接破门而入,这样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看到他为枫叙的事情情绪低落,我也很难受。
“父王在吗?”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把他让进了房里:“怎么了?”他说道:“没事,只是听说你们出去了,我向来问问有没有枫叙的消息。”
死鬼起身看着他说道:“暂时没有,你管好你手头的事情就行,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是鬼主阎君,整个阴间都还要你打理,你这样的状态,怎么做好阎王?”
死鬼的语气有些生冷和严肃,我担心祈佑心理负担加重,忙说道:“他也只是关心枫叙,担心而已,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死鬼没做声,祈佑垂下了头:“只要枫叙没回来,我就一天不得安生,这个阎王,不当也罢……”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都猜到死鬼会生气,当我看见死鬼手握成拳的时候,我急忙过去抓住了死鬼的手臂:“祈佑,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能再说这种话了,既然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负责,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祈佑也不傻,知道死鬼生气了,他情绪低落的转身离开,看着他走了,我才松了口气:“死鬼你干嘛?那是你亲儿子,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这样你就想动手了?我比你了解他,当初因为他的婚事,他也曾一蹶不振,我觉得这孩子有自己的心思,表面看着没事了,我觉得他心里还是藏着什么没有表露出来。现在为了枫叙的事情,他比当初还要难受,怎么能打呢?能动口就不要动手,知道吗?!”
死鬼摘下了面具,一脸的不悦:“我也没动手啊……”
我抬起他的手:“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想要动手的冲动?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他无奈:“你美,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行了吧?在我看来,就算他现在处境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那种话来,那不光是对他一个人负责,你懂吗?作为我的儿子,不能那么没出息。”
我除了劝还能怎么滴?所以我耐着性子说道:“行了吧,他还年轻,没你这么稳重,思想方面也没你老成,孩子得多教,拳脚相加也没什么作用,反而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当初你对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再动手打他,不怕他记恨你一辈子?可想想你当初做的什么混账事吧。”
我一说这个,死鬼就焉了:“咱们能不翻旧账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我对那小子也不算太差……”
我一时嘴上没把门儿,脱口而出:“你就说要是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拿他换莫嫣儿吧。”
我这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固了,我并不期待他的答复,怕失落,也怕他说的不是真话。半晌之后他才说道:“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不管怎么说,站在我的立场,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还是会失落,甚至愤怒。就算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那么做,用我们的孩子,去换莫嫣儿的重生。
并不是我刻意的去提起这件事情,是他正儿八经的在回答我不经过大脑就问出的问题,偏偏答案还不是我想听到的,他的情商这么低,我怀疑他过去那么多女人是不是都是摆设,他压根儿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情说过爱。
他也没有下文,哪怕再说点好听的也没事了,偏偏那就那么一副正经脸,看了就让人生气。
我不想在这时候跟他吵架,我认为我们的感情基础不应该每天都吵吵闹闹的,但我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什么都没说,掉头就走,他却一把把我拽了回去,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还问我:“你干嘛去?”
我当时就不行了,甩开他的手说到:“我还不能有点人生自由了?我去哪里你都要管?”
就在我要再次走的时候,他直接从背后抱起了我丢在了床上,我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看来不吵架是不行了,这是他逼的!
“闫琮桀!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樊音,不管是哪个樊音,我都不会再对你言听计从!威胁我也没用!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几百年前我为你掏心掏肺的要死要活,现在我才不那么傻了!给我撒手!”
他按住了我的双手:“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你为我做的,现在我为你做,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但是你不能沉默,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我哪里错了我认错,这样还不行吗?!”
我气得不想说话,他只准自己一贯的沉默和不解释,不准我不说话。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之前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的起了火苗,人的相处模式还就是这么奇怪。
我别过头不搭理他,他皱起了眉头:“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还是不说话,他伸手摸我的脸,看见他还缠着纱布的手,我心就软了:“行,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也懒得跟你争辩,你做过的事情不后悔是么?那如果祈佑当初回不来了呢?你会内疚一辈子吗?”
他神色有些黯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有现在,我没资格再留你在身边。”
我愣住了,他的意思,要是如果当初祈佑没了,他对我也就放手了。
我心情有些复杂,看我情绪稳定下来了,他拥着我轻声说道:“我错了……”
我明白,他知道他错了,但是他就是做过的事情不会后悔,也不善于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会轻易说。
从开始到现在,他就对我说过一次谎话。
第二天,我特意去看祈佑,我怕他心里还是那么不好受。当我走进阎王殿的时候,看见的是他认真看奏折的样子,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寻常,因为他表现得太过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