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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浩鑫道:“进来吧!”
剑眉推开门,脚步沉稳的走近,她知道宁浩鑫是个知情人,便没有顾及,轻声说道:“小姐,伍夫子让人传来消息,朱玉堂易装在黑市采买砒霜。”
黑市并不是一个市集,只是一些见不得光交易的统称。
下三流的地界许多私下贩卖物品的,都可以称作黑市。
这种地方,大多售卖没有记录在案的毒药,兵器,还有贼赃,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宁薇得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道:“随他去吧,说不定他买回家毒老鼠用呢,咱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宁浩鑫和剑眉齐齐抽了抽嘴角。
六妹(小姐)真爱说笑,老鼠才不会傻到去吃砒霜呢!
宁薇想到了什么,吩咐剑眉道:“你去我母亲那里问问,父亲今晚可会回府?”
剑眉应声退下。
宁昌兴刚在京兆府上任不久,公务繁多,他回不回府还真不好说。
只是六妹找父亲做什么?
宁浩鑫不解,随即便好奇的问了出来,“你找父亲做什么?”
“找他要一个人。”宁薇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
夜幕降临,前院书房中燃起了灯火。
宁昌兴面前的书案上垒着好几堆公文,他端坐在书案后,一手执起毫笔,一手翻动着公文,心无旁骛。
京兆府乃万府之主。
京兆府受理的所有的案件,只需证据确凿,便不用经过三司会审,当堂可判决死刑,权利极大。
此等关乎性命的官职,宁昌兴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如今在查阅的,都是上任京兆府尹范诨留下的烂摊子,宁昌兴每每看到一些混沌不清的案件,便会怒火丛生。
宁薇带着巧竹来到书房外时,正好听到宁昌兴怒喝的声音,“简直是草菅人命!”
守在门口的阿福见她过来,弯腰行礼。
宁薇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声道:“阿福,你随我去见我爹吧。”
“是。”阿福虽摸不到头脑,却还是习惯性的应声了。
他转身敲醒房门,扬声喊道:“老爷,六小姐来了。”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便传来了宁昌兴的声音,“进来吧。”
宁薇先一步迈进了书房,巧竹也端着托盘跟上,阿福脚步顿了顿,挠了挠额头,也跟了进去。
“薇儿,你来找为父有何事?”宁昌兴笑问道。
他此时面色柔和,显然是在宁薇进来之前,调整好了心态。
宁薇轻笑着走到宁昌兴身后,替他捏起了肩膀,顺便将方才收集的灵气往他体内渡去。
“爹你又要连夜看公文么?”
宁昌兴端起巧竹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范诨留下许多冤假错案,为父还需尽快处理才行。”
宁薇的目光往书案上敞开的公文上扫去,看到上面的案件,目光略微停顿了一瞬。
“爹可别光顾着公务,还得多休息才行,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呢!”
宁昌兴听着小女儿娇憨的声音,心情彻底舒坦了。
他点点头,笑道:“你就放心吧,为父心中有数,累了自然会歇着的。”
这时,宁薇渡完最后一丝灵气,脚步轻快的从宁昌兴身后走出。
她看了阿福一眼,对宁昌兴说道:“爹,女儿手中缺人手,找您要个人可行?”
宁昌兴也看了看阿福,明白了宁薇今日的来意。
阿福的父亲宁管事是宁昌兴的心腹,宁家制冰的生意如今便交给了他,可见宁昌兴有多么信任他。
宁管事共有两子,阿福和阿禄。
阿福常年跟在宁昌兴左右伺候,而阿禄则被宁昌兴培养成了一位影卫,他也如同他弟弟一样,时刻跟在宁昌兴身边,只不过,他从未现身过。
府里人还以为他被宁昌兴派遣去了外地。
阿福听到宁薇的话,一下子傻眼了。
“六小姐…”说实在的,他实在不想宁昌兴答应这事,在他看来,宁薇一个姑娘家,把他要去能有什么大事?
他还想着这几年好好表现,说不定日后,老爷会允他跟着父亲学做买卖呢!
“宝贝女儿开口了,为父岂有不允的道理。”
宁昌兴看了阿福一眼,对他说道:“阿福,你以后就跟着六小姐了,从明日起她就是你的主子,你可清楚了。”
“老爷,奴才清楚了。”
阿福应得很快,声音里却透着委屈之意,宁家父女只当未曾察觉。
宁薇走后,守门的阿福实在忍不住了,大着胆子敲响了书房门。
宁昌兴毫不意外的叫他进来。
阿福站在屋子中央,踌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老爷你为何要奴才替六小姐办事?六小姐她…”
宁昌兴没有理会他。
批完手中的公文,才缓缓放下毫笔。
他抬起头,看向阿福,“阿福,你也老大不小了,日后有何打算?”
“奴才想同父亲一样,为老爷效力,为宁家效力。”阿福立刻回道。
宁管事,宁管家,都是宁老侯爷捡来的,他们都是无名无姓的孤儿,他们从小跟着宁昌兴,对宁昌兴忠心耿耿。
阿福是宁管家之子,对宁家的归属感自然无需多说。
虽然他是宁家的家奴,其实在他心里,宁家人都是他的家人,特别是宁昌兴,阿福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他的父亲还要多,宁昌兴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了。
宁昌兴自然也清楚他的忠心,若不是绝对可靠之人,他也不会给宁薇。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老爷我做的决定,定然是为你好的,薇儿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马上便会清楚了。”
“可是六小姐她…”她毕竟是个女子!
阿福不是歧视女子,只是女子历来养在深闺,他实在不知道跟着一个大门不出的女子,能有什么用武之地。
难道让他采办胭脂水粉?
“好了,半月,若是半月后你还不想跟着薇儿,你便回来吧!”
宁昌兴也不与他多说,说完这句,他便起身去了杨氏的院子。
阿福得了话,自然是欣喜万分,心里想着,快些过了这半月,好早日回老爷身边才好!
此时他连想都未曾想过,半月之后,就算宁薇要赶他走他也不愿走了。
……
凤栖殿
四皇子妃宁沛容带着亲妹宁沛芷,前来给傅皇后请安。
四皇子齐玄瑄并非傅皇后所生,他的生母夏妃在他幼时已经故去,夏妃的父亲也就夏老夫人的嫡兄,在世时曾任内阁大学士,在当时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夏阁老去世之后,夏妃也接着离世,人走茶凉,夏家再也不复从前。
齐玄瑄唯一的倚仗只有侯府,是以他娶了侯府大小姐宁沛容为正妃,独宠她一人,倒是传作了一段佳话。
齐玄瑄心机深沉,如今还未显露出夺嫡野心。
在外一直以嫡出皇子二皇子马首是瞻,对傅皇后更是如同亲母一般敬重,傅皇后自然也就高看了他一些。
赐坐后,宁沛容和傅皇后闲聊起来,而宁沛芷则乖巧的站在一旁侍奉,丝毫不争风头。
闲聊了许久,宁沛芷借着添茶的机会,给宁沛容使了一个眼神。
宁沛容会意,笑盈盈的对傅皇后说道:“前些日子听旁人闲聊,说起五皇弟,五皇弟年岁不小了,尚未娶妻纳妾,不知是不是有心仪之人呢!”
傅皇后听她说起齐玄宥,面上闪过不耐之色。
齐玄宥身有残疾,母家出身低贱,性子又冷清不合群,她实在是不喜欢。
她语气寡淡的问道:“怎么突然就说起他了?”
宁沛容咬了咬唇,看了宁沛芷一眼,忐忑道:“沛容也是担心母后才提起这事。”
顿了顿,又看了宁沛芷一眼,才捏紧帕子,继续说道:“母后乃众皇子之母,五皇弟迟迟未曾娶亲,怕是会引人闲人诟病呢!”
傅皇后听言,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