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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污血。
宁薇三人走出广康院,气氛压抑。
巧竹快步走近,见到眉头紧锁神情肃穆的三人,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对宁薇说道:“小姐,方才夫人让奴婢来告诉你,王家众人已经回到京城了。”
宁薇脸色稍稍缓和,轻声问道:“回王家老宅了?”
“是的。”巧竹悄悄的打量了宁薇一眼,柔声说道:“小姐要外出么?奴婢熬好杏花露等小姐回来可好?”
宁薇心头微暖,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多谢巧竹了。”
巧竹含笑着说道:“那小姐快些回来。”
“嗯,好了,你先去忙吧。”
巧竹知道宁薇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听话的转身离去。
南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道:“宁薇,你身边这几个丫头是怎么挑的?实在贴心到令人羡慕。”
巧竹的到来,让三人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听到南夜的话语,宁薇笑着回道:“这可是我的福分,是你羡慕不来的。”
南夜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齐玄宸,挑拨离间道:“六皇子倒是好福气,这几个丫头长得都很是水灵,六皇子莫不是要坐享齐人之福?”
男子娶妻,妻子身边的陪嫁丫头相貌上佳者,十有八九都会被收作通房。
是以南夜才有此一说。
若是旁人这样说,宁薇只怕是会感觉不愉,可了解南夜性情的她,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只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懒得理会他。
南夜这张嘴有时候实在是很不讨人喜欢!
只不过,南夜毒舌,齐玄宸也不妨多让。
只见他挑了挑眉,嘴角泛起轻笑,风淡云轻的说道:“爷此生有宁六一人足矣,那几个丫头都是好的,爷自然对她们有所安排。”
他讥讽的看向南夜,一字一句说道:“你就莫要惦记了,她们几个约莫是看不上你这等浪荡子的!”
宁薇:“…”
“…”南夜无语凝噎,他好歹也是一个宗门少主,怎么就变成浪荡子了?
再说,他什么时候说过看上宁薇的丫头了?
最重要的是,他自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为何他要认定那几个丫头看不上他?
这时,齐玄宸又道:“在怎么说也是宁薇的丫头,比起大户小姐那也是不差的,就算不配上个权贵侯爵,也要配一个翩翩公子不是?”
“你这等做惯了小偷小摸的江湖人士,如何能入她们的眼?”
南夜顿时气得脸色涨红,他轻喝道:“齐玄宸,你倒是说说何为小偷小摸?你说话可得注意些,小心爷把你的亵衣挂到城墙上去!”
‘噗 ̄’宁薇听到这话,猝不及防笑出声来。
她笑眯眯的问向南夜:“南夜好似做过不少类似的事呀?说起来极为熟练呢!”
“宁薇…”南夜郁闷的甩了甩手,大步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交友不慎呐,交友不慎!”
宁薇则与齐玄宸对视一眼,眸中皆染上了笑意。
宁薇凑近齐玄宸,轻声调侃道:“你日后可要小心,兴许南夜还真就说到做到了呢!”
齐玄宸摸了摸鼻尖,轻笑着回道:“他若是敢,爷就把他扒光了吊到城墙上,让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好好欣赏一番。”
宁薇‘噗哧’一笑,阴霾尽散,齐玄宸则会心一笑。
从方才开始,他和南夜就在故意互相挤兑,意在逗宁薇开心,宁薇没有察觉,他和南夜却是心中清楚。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是极为欣慰的。
看着南夜大摇大摆的背影,齐玄宸更加确定,在南夜心中,宁薇的地位不一般!
只不过,齐玄宸并未有何不适,在他看来,谁对宁薇特别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宁薇心中谁最特别。
他确信宁薇所爱的男子只有他!
再者说,谁让他心爱的女子如此受人欢迎呢?
齐玄宸牵过宁薇的手,将两人的手藏在宽大的袍子之中。
虽说明知道旁人看不出他们的动作,宁薇还是羞红了脸颊,她娇嗔了瞪了齐玄宸一眼,却是不曾将手抽回。
……
扬威武馆
丁海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依旧是镣铐加身,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回乡探亲,家还未到,一转眼就沦落成了阶下囚。
丁海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炭盆怔怔出神。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老一辈的人都说,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作恶良多,想来如今也到了报应的时候了,丁海心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曾经犯下的恶行,一一从脑海中闪过。
丁海原不是一个心肠恶毒之人,在他得到齐玄宇的信任开始,他就知道,迟早会有一天他会凄凉死去。
也许是死在正义之人手中,也许是死在齐玄宇手中。
其实他并不怕死,只是他害怕他死之后,他家中的老父无人照顾,落得个无人送终的下场。
他知道,他一死他那几个自私的哥哥嫂嫂,必定不会理会老父。
他们嫌老父痴呆,嫌老父生活无法自理,近几年若不是他有钱银,有地位,能压住他们,只怕他们早已将老父折腾死了。
在丁海走神之际,他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海儿啊,你怎么躺在树上啊?快下来,到老爹这里来…”
丁父垂老,神志不清,见丁海被绑在刑架之上,还以为他在树上玩耍。
丁海听到老父熟悉的声音,立即回过神来,他神情紧张的看向老父身后的三个男女,“你们想怎么样?你们想把我爹怎么样?”
“原来你还是个孝子呢!”宁薇上前一步,眼神讽刺。
“既然你如此孝顺,为何不为你爹积些阴德?你所害的那些人的亡灵,每时每刻都在诅咒你和你的家人,你就不害怕吗?”
丁海看着宁薇,眼睛里露出恨意,“你将我绑来此处,到底是何用意,我们贤郡王府可从未得罪过你们!”
宁薇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是么?”
宁薇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她薄凉的说道:“把你为齐玄宇所做的肮脏事都说出来吧,不然我会让你爹在你面前受尽折磨而死。”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爹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他!”丁海怒喊道。
“来人呐!上针板。”南夜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方才他们已经审问过丁海一次了,却没能从丁海口中听到任何与齐玄宇有关之事。
原本南夜想用迷惑人的药粉迷惑住丁海,不料丁海心智坚定,竟然无法彻底被迷惑住,他们只得用丁父来威胁丁海。
还有先前的红娟,她也对某些事忌讳莫深,每每问到关键之处,便会沉默不语。
随后,武馆的壮汉呈上针板。
一块简单的木板,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铁针,针上锈迹斑斑,针尖却发出幽暗的芒光。
一看便知,锋利非常。
丁海是齐玄宇身边的人,对刑具自然了解颇深。
铁针上的锈迹是故意养出来的。
说起来,养刑具还是一件棘手的活计,丁海深谙此道。
这样的铁针插进人身体之后会发生什么,丁海更是心知肚明。
受此刑罚之人不会即刻死去,而是会渐渐生出一种怪病,若是没有及时救治,必定会慢慢被怪病磨死。
在此期间,施刑之人还可以继续用刑。
壮汉脱掉丁父的鞋袜,将丁父的脚放到针板之上,只需他稍稍用力,铁针就会刺穿丁父的脚背。
丁父对此时面对的状况毫无察觉,他神态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笑容满面的看着丁海。
“你们想知道什么?”丁海不忍再看,垂下眼帘,为了老父他终是妥协了。
齐玄宸勾了勾唇角,神色淡淡的问道:“齐玄宇用娈童讨好的是齐昊还是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