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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惊寒笑笑,也不计较,用头指指床榻,“去那儿陪?”
弦音:“......”
见他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你快去睡!”
“你也一起。”
“我不睡。”
马上就丑时了,而且他昏睡也就半个时辰,很快的,她在边上坐坐就好,如果一起睡,一觉睡到明天大天亮怎么办?
“你都来了,你不睡,本王怎么睡得着?”
弦音撇嘴:“等会儿到了丑时,看你睡不睡得着?”
男人笑:“这不还没到丑时吗?”
“也没多久了,快去,快去躺着。”
弦音边说,边伸手将他朝床榻的方向推。
就这样站着,他那么大,若突然昏睡过去,她扶都扶不住,会摔到的,而且人高重心高,摔下去绝对会摔得不轻。
见她如此,男人便也没再坚持,顺着她的推力往床榻边走,并依言掀被上了榻,不过,并未躺下去,只是坐着,然后朝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她上去。
弦音摇头,拂裙坐在了床沿边:“我就坐在这里。”
男人直接伸出手臂揽了她,将她拖到了自己边上,弦音吓得直叫:“等等等等,我的鞋子都没脱呢。”
男人在她耳边“嘘!”
她才惊觉过来自己声音有些大,连忙压低了音量:“我的鞋子还没脱。”
男人长手长臂,直接一倾身,帮她脱了。
弦音觉得自己真拿这个男人没办法,扭头嗤他:“你不是有洁癖吗?我怎么觉得是大家没有看到真正的你呢?”
因为她扭着头看他,两人的脸离得特别近,他便顺势啄了一下她的唇:“跟你还有洁癖,那本王还如何要你?”
要她?
弦音立马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的意思,顿时红了脸。
没等她说什么,男人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能不能不要缩骨?”
连着被他亲了两下,弦音脑子本就有些短路,如今他又声音如此磁性魅惑地提出这个要求,她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让她恢复原本的大小?
才不呢。
她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恢复,他肯定又要那什么她,上午在明宫,她已经被他摧残得快虚脱了,她不要!
“不能!”她斩钉截铁。、
见男人黑眸攫着她,一瞬不瞬,不说话,她又立马软了态度,小手扯了他衣袖轻轻晃了晃:“真的不能,今夜就这样好不好?我到现在浑身还酸痛得很......”
男人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那小脑袋想什么呢,本王只是让不要缩骨,你以为本王存着什么心?”
虽然他的确存的是那份心。
“罢了,不想恢复便不恢复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见生见死他都可以眉头不动一下的人,却最见不得她两样。
一样,服软撒娇,一样,哭。
这两样任何一样都是对付他的利器。
每每她一扯他衣袖这样轻轻一晃,大眼睛殷殷巴巴地看着他,小嘴嘟嘟囔囔地说着乞求或者希望的话,他就觉得心里面软得一塌糊涂。
见他松口,弦音自是开心,“你快躺下去吧!”
虽是夏夜,可摇州这边的夜真的凉,就穿那么薄一件里衣,别感染风寒。
男人没做声,深看了她一眼,优雅地躺了下去。
“你坐边上也没事干,不如,帮本王修甲吧,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修甲刀。”
弦音没想到他提出这个要求,拿起他的手看了看,“你的指甲并不长啊。”
不仅不长,几乎没有啊。
当然了,他这般爱干净洁净的一人,没有才正常,想来是每日修吧。
男人自己抬手至眼前瞅了瞅,再递给她:“可以修修。”
好吧。
弦音扭身抽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修甲刀。
古代没有指甲剪,只有这种修甲刀,就是刀,然后平面的一面是锉子,
就稍微替他磨磨就好了。
他的手漂亮,弦音是早就知道的,平时举手投足间,握她手的时候,都能看到感觉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仔细地看,她发现,他的手,远比她感觉到的还要漂亮。
靠,这种手在现代就是做手模的料啊。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又好,除了指腹和掌心有些练武留下的薄茧,她挑不出一丝不好。
如此美的手,让她磨的时候都不免捏着一把汗、小心万分,生怕将其磨伤了。
一手让她拿在手里磨着,男人一手枕在脑后,慵懒惬意地躺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专注的侧颜。
因为灯火在床头边,弦音坐在外边,他躺在里侧,弦音挡住了光线,他就看着她的侧影,看着她的轮廓,一颗心觉得特别安。
弦音特别认真仔细地磨完一只手的五指才意识到不对,男人的手很冰,她呼吸一滞,侧首,果然就看到男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她又看看屋里的时漏,可不就是到了丑时。
这种时候,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陪着,只能等。
本想继续替他磨磨另一只手,发现他枕在了头上,便只能作罢。
然后就坐在那里拿着他的一只手玩着,搓着,暖着。
忽的想起,晚膳的时候,跟佩丫一起的一个婢女送了瓶涂指甲的蔻丹给她,正好在袖袋里呢,一时起了玩心,将其掏了出来。
刚准备给他的指甲上涂上,又觉得不妥,转眸见床头柜上有一根拨烛火灯芯的竹签,她伸手拿了过来。
将竹签蘸上蔻丹,她开始在他指甲上作画。
食指上画了一颗心,中指上画一个月亮,无名指上画一颗星星,小指上画了一个音符,最后剩大拇指了。
大拇指画什么呢?
画什么呢?
哈哈,画便便,反正这种蔻丹,一洗就能洗掉的。
当机立断,她就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画了起来。
画完,自我欣赏了一番,嗯,不错,挺像,甚是满意。
做完这一切,将蔻丹收好,男人还没醒。
她就坐在那里等着,侧首看着他。
看到他绝美薄削的唇微微抿着,一丝血色都没有,她忽然心头一动,倾身,吻上他的唇。
就在她刚准备用舌尖描绘他冰凉的唇、温暖他的唇的时候,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自外面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