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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乔国公府出来的时候,乔意柔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不外乎是单薄的秋衫。
宫里的温度相较于外边竟然还要冷上几分。
担忧乔意柔衣物不够,在乔意柔入宫后不久,老夫人当即派人送来了好几件适宜宫中温度的秋衣。
“以前母亲也曾这样关照过我。”云贵妃幽幽叹了口气,望向乔意柔的眼神中带着那么几分羡慕,以及落寞。
乔意柔愣是从她这神情里瞧出了一些端倪,而后,执起了云贵妃的手,眼中带笑,道:“是呢,听玉林嬷嬷说,自姑姑进宫以后,祖母一直非常想念你呢……虽然后来不再事事体贴,但是心里也一直牵挂着你呀。”
“那是自然,母亲的苦心,我向来是知道的。”话虽如此,云贵妃的眼中还是闪烁着一股莫名的光彩。
在宫中的日子里,算得上风平浪静,没有皇子敢来云贵妃这边打搅,就连皇帝也不曾来过。
偌大的殿宇中,遣散众位宫女之后,一人独享满室安宁。
处在深宫,陪伴在乔意柔身边的只有秋月,她不能像在国公府时一样的自由。尽管这是云贵妃的宫殿,尽管云贵妃信誓旦旦的同她说这宫殿里的都是自己人,但是乔意柔仍然不敢有丝毫纰漏。
在这个到处都是眼线的宫中,容不得出一丝差错。她虽然平淡度日,可是每走一步路都是小心斟酌着的,断然不敢为云贵妃或是国公府带来一星半点儿的麻烦。
这天,皇后造访了,且指名要见乔意柔。
“哦?”乔意柔自然是感到诧异的。平白无故,皇后来找自己做什么?
罢了,去了便知道了。
而当她慢步走近大殿中时,大殿两侧站着两排宫女,个个垂首帖耳侍立着,整个大殿寂静无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氛弥漫在四周。
抬眼望去,才见皇后高高坐在首位上,云贵妃则屈居其下。
今日乔意柔穿的是一身淡红色长裙,外罩一袭暖黄色披风,看起来有些柔和,面上带着点红晕,洁白的面庞似雪无双。
看起来气色极好。皇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了,嘴角抿着一丝笑意,故作亲切的说道:“是柔丫头来了啊,快,来人,赐座。”
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霎时间打破了整个大殿的寂静,很快便有宫女搬了一张椅子,在皇后的下首处——间隔半米。
嗯?这是要深入谈话了?
乔意柔不禁有这种想法,事实也是没错的,见皇后朝她笑了笑,便迈脚前去了。
“见过皇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云贵妃微微松了一口气,美目始终没有从乔意柔身上移开。
乔意柔便回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示意她自己能够应付得来,这才把精神集中在面对皇后身上。
“坐吧。这些虚礼可以免了。”
声音不咸不淡,却让人从中感受到从中流露出来的一抹威严。
就连云贵妃,对皇后也有着几分忌惮,乔意柔从云贵妃细微的神情中体会到了。
“谢皇后。”应声而坐,敛了声息,半垂着头,不与皇后正面相对。
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果真让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而后她缓缓的启唇,开始发难:“你近来住在云贵妃这处,倒是扰了皇上和云贵妃相会呢。”
“皇后……”云贵妃脸色一下子变了。乔意柔也是有些惊讶,她们二人都没想到,皇后竟然这样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借由皇帝的名头,一下子压得乔意柔直不起身子来。
她知道,接下来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不行了,不管皇后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再没有拒绝的资格。
想通这一点,乔意柔反倒是坦然:“皇后训斥的是。近些日子我宿在姑姑这处,确实扰了她,奈何在这宫中,我也只能在姑姑这处了。”清丽的面庞上,两弯眉毛微微蹙着,看起来有些无奈,又似在叹息。
这正是皇后想要的回答了,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瞥了眼云贵妃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的脸色,她抬了抬手,说道:“柔丫头你真是见外了,虽说云贵妃才是你的亲姑姑,但是在这宫中,我和云贵妃情同姐妹,我自然也算得你半个姑姑的。你何不到我宫中住上几日?”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的打量了好几眼乔意柔的面庞。
这时候云贵妃总算开口了:“姐姐说笑了,你那里并非我这穷酸地可比的,我可不敢让柔丫头随你去了,生怕冲撞了姐姐。”与皇后不同,她的声音婉转动听,里面隐隐带着几分柔弱。这副嗓音再配上她那美丽的容颜,一般的男人见了都会把持不住的。
皇后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嫉妒,却又轻嘲道:“妹妹这话谦虚,谁人不知,皇上宠爱你,你的宫殿便是这岳国皇宫中最为奢华的地方了。”
云贵妃因皇后这夹枪带棍的话语惊得俏脸一白。看来今日皇后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了,于是她看向乔意柔,眼里闪着几分莫名情愫。
面向皇后,乔意柔心里坦荡,面上更是坦然。一出口便解了云贵妃的围:“皇后娘娘真爱说笑,你身为后宫之主,所住的地方必然是宫里最为华丽的地方,这一点不可否认。如若不嫌弃,请让我同皇后娘娘住上几日吧。”
本来正对云贵妃发难的皇后,这时候听到乔意柔的话了,面上顿时一喜,连同之前对云贵妃若有若无表现出来的敌意也荡然无存。
“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你便随我去了吧。那些个衣物,稍后让宫女送去就是了。”不由分说,已经决定了乔意柔所要去的地方。
云贵妃抿嘴,一副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
乔意柔微微摇头,云贵妃便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莫要同皇后起了冲突。
顿时眼里划过一丝无奈,却也释然了。皇后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想再在此地久留,不到半刻钟,她很快提出了去意。
“让我送送姐姐吧。”
“不必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柔丫头。无需烦心,不过几日,她又可回来了。”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众人簇拥着皇后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