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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挺直腰,笑容淙淙,“看你还笑得出来,顾霆一定没告诉你吧,他向我表白了,我答应和他交往。”
一刹那,安果不再说话。
浑身从头到脚冻在寒水里,突然想起机场问顾霆单身吗?
他笑而不语。
刚才调侃他从早守到晚,他也是一笑掩尴尬。
是呢,快成为一家人了吧。
安雪还说:“其实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傻男孩是不是?可我就是不会拒绝他,谁不想身边有个死心塌地对你好无条件为你办任何事的男人呢?呀,忘了,你喜欢他好多年呢。”
安果一时失控,手中的保温桶就要砸过去,这个女人,永远有让她撕破脸皮的本事。
那侧病房门突然打开。
这边两人齐齐转身。
特级病房出来三道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特别高大,白大褂的侧影修长英俊,双手插在口袋里。
中间穿中山装的老人看着很精神。
最后出来的,是拄着拐杖的安涛。
门口没有多说,安涛态度恭谦,目送两人走远进电梯。
回过头,看见自己两个女儿,安涛开口:“小雪你进来。”
安果攥着保温桶,瞧着这个男人一眼没看自己,进了病房。
安雪跟进去后,顾霆走过来,“许先生没叫你你也要进去啊,果果,你是子女,先低个头。”
安果笑笑,那不是低头不低头的事,安涛的心里,大概恨不得她死,用来换他小儿子的命。
王佳是安雪的妈妈,安涛婚内出轨的女人,安雪只比安果小一岁,想想,可不就是妈妈产后不久,安涛就在外面琴瑟共鸣了吗?生下安雪的王佳有手段进了安家的门,还赶走了原配母女,又替安涛产下一子。
不过那个儿子,五岁时在骑马场上,自己摔死了,当时安果来不及救,八、九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只不过刚好出现在旁边。
安涛就坚决认为儿子的死和大女儿有关,受周雪娟指使干的。
至此,对待安果母女,更加冷漠绝情。
现在,恐怕会认为她这个时候回来,是等不及要分泰仁的股份了吧。
安涛,他怎么分得清呢,妈妈周雪娟是誓死也不想泰仁医院倒下,因为那是妈妈年轻时和安涛拼死努力才撑起的医院,是妈妈的念想。
在王佳和安雪眼里,泰仁是一块肥肉,即使关门,也是很肥的肉,想要吃到嘴里。
究竟谁是真心,安涛看不清。
……
电梯里。
温老爷子解开中山装第一颗纽扣,双手附到身后,容颜矍铄,面孔苍厉。
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立在老人身后,俊颜沉静,面无表情盯着电梯格数字。
老爷子等了又等,不见儿子说话。
干脆伸手摁下暂停键。
温谨怀抬了抬眼皮,叫了声:“爸。”
老人哼着沉吟,翻眼看过来:“还知道死回来?!”
他淡若静水。
老人又喝道:“去董事局交接了没有?”
“从今天开始,医院就是你管,我一把老骨头操不了心了,你他妈别给我在外面野!学的是脑外和心外,给我去当妇科医生,我们温家这张脸啊!!”
老人咬牙切齿说着,当真拍了拍自己那张老脸。
温谨怀瞬间抬头看电梯壁,以免笑场挨打。
“外面那间破妇科医院给我关了!不关我找人灭了!老实呆在德辅,发扬光大!现在德辅在A市乃至全国,那都是首屈一指,刚才见的那老头,泰仁的院长,是怕被我们收购现在求情呢,不过没用,该收还是要收,董事决议!儿子,我听说许老头有两个闺女,大的在国外太远够不着,不过那小的就在身边呢,听说帮爸爸打理医院门门是道——”
说着,一双铜铃矍铄的眼睛直瞟过来!(☆—☆)
温谨怀一口血在喉咙,清润脸孔一时寡冷,坚定,至死,决断地摇头。
老爷子瞅着。
伸手摁开电梯门,自家医院毫无顾忌,是气到血顶了,拽过门外保洁阿姨手里的拖把捅过来:“老子迟早死在你手里!活着有什么意思,人家五十岁当爷爷,我他妈六十五了!给老子去找个女人,去搞大别人肚子,走廊里这些花花护/士任你挑选啊儿子!你负责搞大肚子播种,我和你妈妈负责带人,分工明确,耽误你一点时间,快的话几分钟而已!温家不能没后,你他妈听见没有?!你妈都心病了,温谨怀啊温谨怀,我生了你这么个混球!”
温谨怀把俊脸pia到一边,淡定脱下白大褂兜住老头的拖把,转身,仗着腿长走路生风。
走廊的小护/士们看着温家翩翩公子眼含春黛。
他家老头在后面吆喝:“光看有什么用啊,扑啊亲们!院长现在发话了,凡是母的,不管年纪大小,谁有本事脱了温家少爷的裤子,谁就是我儿媳妇!!”
温谨怀:“……”
他选择死亡……
……
周一泰仁的股东会议。
安果是在周雪娟那一派的忠诚老古董强烈提议下,才得以安家董事会议的。
泰仁情况堪忧,目前医院的接收病人越来越少,董事这边不得不卡住财政支出减少费用维持住医院的基本运转。
有些偏冷的科室已经不开设,部分医生半天班半天班地上,护/士更是辞退一批又一批。
老古董气愤眼红,说当年敌过德辅医院的盛况还历历在目。
这些年却因为经营不善,技术水平不及时更新,导致医疗事故频出。
现在的情况是支撑不下去了,被收购是比宣布破产倒闭要好一点的出路,能够保留医院名号和一些核心技术,还有股份。
对于收购,董事们的意见也不统一。
股东会议基本是在大吵争执中度过。
安果没等会议结束走出了会议厅,这样的开会毫无意义。
妈妈周雪娟那边的亲信,老懂事刘叔走过来,把她拉到办公室。
两人对坐而谈。